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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离宫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仅要宫中管事同意,还要去对应的局处还牌子消名姓,桩桩件件都需要时间。

阮瑶不会挡着想要留下的,但是这几个准备离宫的宫女,每个她都要细细查看,确定没有任何疏漏才能勾掉。

故而阮女官细细看完,又嘱咐来喜妥帖的送走她们,莫要生出旁的事情,这才转身回去内室。

不过刚一进去,阮瑶就瞧见自家殿下坐在软榻上,手里捏着已经快化完了的雪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总是干净清澈的眼睛里莫名的带了些让人看不懂的茫然。

阮瑶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先把雪球和湿掉的暖袖取下来,用干净布帕将他手上的水擦掉,然后攥住他的微凉指尖,凑到了暖炉前面,嘴里道:“殿下是怎么了,刚刚不是答应过奴婢,若是雪化了就放下?怎么不记得了?”

小太子由着阮瑶摆弄,一直没有出声。

他脑袋里尽然是刚刚阮瑶说要离开的话,小太子不想让她走,可是能听得出,自家瑶瑶是真的期盼着离宫。

瑶瑶喜欢的,他从来都不会说不。

可,他舍不得,他不想……

瑶瑶离宫自己怎么办?能不能带上他?

正想着,小太子便感觉到手上温热。

低头,就瞧见自己的双手被女人紧紧握住。

阮瑶或许真的是天赋异禀,当初那么多辛苦活儿没有把她磋磨坏,加上这段时间在内殿里算是娇养着了,双手细嫩如缎,温热柔软,被她拉着手的时候,赵弘只觉得指尖都是麻麻的。

又麻又痒,一直从手指头传到了心坎儿里,酥的他登时忘了刚刚心里烦恼的事情,满心满眼都是阮瑶。

小太子一贯是看到瑶瑶就高兴,这会儿便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脸。

这个笑让阮瑶放了心,一边揉捏着赵弘略有些僵硬的指节一边道:“殿下以后可莫要如此了,奴婢担心得紧,要是冻伤了手可怎么得了。”

小太子连连点头:“我听瑶瑶的。”

阮瑶偏头看他,眉眼弯弯:“多谢殿下信任,不过以后许多事情还是要殿下自己拿主意才好。”

她的意思是,赵弘是太子之尊,或许现在因为脑袋不清楚所以对阮瑶多亲近些,但以后的路还长着,阮瑶有自知之明,她没办法一直给这人做主,不管以后是学识够了还是记忆恢复了,总归,赵弘要自己管自己。

但是听在小太子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瑶瑶是不是以后不想管我了……

她果然还是要走。

突然生出来的紧迫感让小太子脸上笑容渐褪,在阮瑶觉得他的手暖了要松开时,赵弘反手扣住了阮瑶。

十指紧扣。

阮瑶微愣,昂头看他。

然后就对上了赵弘专注的目光,他很认真的问道:“瑶瑶,以后你出宫能不能带上我?”

阮瑶眨眨眼,以为这人是刚刚在东明宫里转了转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出去看看,阮女官便笑了起来,道:“殿下想要出宫?自然是能出宫的,只是殿下现在病还没好全,等病好了,殿下想去哪里都行的。”

赵弘总觉得自己和她说的不是一码事,但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清楚,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松。

阮瑶得以脱身,便起身过去关了窗子,又端了热水进来让赵弘泡手,免得还有寒气在伤了关节。

等都收拾停当,阮女官才去让人摆晚膳。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向来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的太子殿下,这次晚膳时竟是没动几次筷子,即使阮瑶端着碗喂也不太张嘴。

即使与她说话时依然笑着,可阮瑶瞧得出,这人不大开心。

阮女官问他缘由,小太子也只说不想吃,不饿,眼神飘来飘去的就是不看阮瑶。

既是不想吃饭,也不好强迫,阮瑶便让人把饭食撤掉,按着宫里规矩,将这些分给宫人们当加菜。

阮瑶自己则是去拎了些酥,想着等晚上自家殿下要是饿了就用这个先顶一顶。

本想着问问赵弘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一回来,便看到小太子正坐在桌前,就着烛光,认认真真的写大字。

比平时还认真。

阮瑶见他用功,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欢喜,突然生出了些孩子长大了的欣慰,便没有出声打扰,只管去拿着剪子剪烛花,又多拿了两个烛台来,让屋子里亮堂些,省的赵弘费眼睛。

小太子拿着笔,认认真真的写寿字,一直到阮瑶去软榻上盘腿绣荷包,他才迅速的从寿字底下抽出了一张纸条,琢磨着写点什么。

从一开始,小太子就没想熬夜用功。

到底是孩子心性,即使读书读得快,脑袋也聪明,但对读书习字这事儿他从来难以热衷。

这会儿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满心满眼都是琢磨着该怎么留下瑶瑶。

跟着一道出宫的法子被瑶瑶否了,自己出不去,就只能努力挽留她。

但怎么留,如何留,小太子两眼一抹黑。

思来想去,他准备找个人来帮忙。

宫里的人自是不成的,即使这段时间季大季二甚是忠心,来喜也常常露面,但小太子从没有轻易相信他们,加上除了阮瑶,赵弘甚少单独见别人,如今这般紧要事当然不能随意托付。

还是要找个妥帖又不会乱说话的。

……还是帮自己写大字的那个小贼只合适。

小太子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那小贼虽来无影去无踪,可从他一直老老实实给自己做功课的事儿上看,是个有良心的,而且自己捏着他的把柄。

偷饼之事,绝对不忘。

既如此,如今的事情问问他也是可以的。

于是小太子开始认认真真的写纸条,写几个字停一会儿,每个字都在筹谋。

等他终于写完条子并藏好了以后,夜幕早已降临。

而小太子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装进了只鸟,正在咕噜噜的叫。

这种感觉之前就有过。

当初他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吃了几次粥弄得头疼便不敢再吃,只管忍着,结果就是饿得难受。

那时候肚皮就是这么叫的。

阮瑶没听到动静,可她猜测这人晚饭没吃,这会儿怕是忍不住,便道:“殿下,用些酥再睡吧?”

小太子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趁着阮瑶不注意把酥直接换了个盒子,然后将空盘放到桌上,收拾妥帖之后直接钻进被窝里,把锦被拉着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阮瑶。

倒不是他害羞,只是为了挡住默默咽口水充饥的嘴巴。

阮瑶则是掩了一半床帐,解另外半边床帐的时候低头看着比平时安静许多的小太子,她略想了想,半蹲下来,拿出了个荷包放到了赵弘枕边,温声道:“殿下,这个给你。”

小太子眨眨眼睛,从被子里把胳膊伸出来,拿起了荷包凑到眼前看。

仔细瞧了一阵,赵弘开口,因为被子挡着嘴巴声音显得有些闷:“这是瑶瑶做的?”

阮瑶点头,笑容温软。

荷包是之前她答应要送给这人的,上面的花样都是赵弘亲笔所绘。

原本不想这么早给他,可是瞧着太子殿下似乎不太高兴,纵使阮瑶不知缘由,但若是能用这个荷包哄他开心那也值了。

果然,一听到这是阮瑶亲手做的,小太子立刻就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也不用被子挡着了,赵弘直接转了个身子趴在床边,借着床帐外面的光亮仔细观瞧,越看越喜欢。

阮瑶见他高兴,也弯起嘴角,给他掩了掩被子,道:“殿下喜欢的话白天再瞧,先睡吧。”

小太子则是笑眯眯的抬起头看着阮瑶道:“也对,这上面的花白天看才漂亮。”

花……

什么花?

阮瑶微愣,凑过去瞧:“殿下从哪里瞧见花的?”

小太子直接指给阮瑶看:“就是这个。”

阮瑶便瞧见,他指的是那个绣上去的图样。

咦,说好的刺猬呢……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小太子还对着外殿望了眼,声音清脆:“就是之前摆在外面的那盆啊。”

因着有些花草不合适放在屋里养,故而阮瑶甚少将花搬进殿。

最近只让人将陈贵妃送来的瑶台玉凤拿进来,免得被寒霜冻了。

阮瑶回过味来,原来,太子画的其实是花,不是刺猬。

眨眨眼,她突然想到当时自己说是刺猬时候赵弘那一脸莫名,却还是提笔点了鼻子和眼睛,这会儿才明白,只怕当时太子殿下是忍着郁闷哄自己开心呢。

真是个贴心人。

阮瑶脸上有了笑,对小太子道:“谢谢殿下。”愿意顺着她。

小太子则是紧紧地抓着荷包缩回被窝里,闻言笑着回道:“是谢谢瑶瑶。”给他送荷包。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阮瑶便落了床帐,熄了蜡烛,去软榻上睡了。

小太子却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瑶瑶能不能留下,一会儿捏着荷包自顾自高兴,加上肚子饿,过了好一阵子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便迟迟未醒。

阮瑶早已习惯自家太子晚起,她起身后,和往常一样留了张条子压在了床榻边上,又给赵弘掩了掩被角,这才出门。

来喜早早的就等在外头,见阮瑶来,来喜公公小跑着上前,给阮瑶递了个油纸包过去,笑道:“姐姐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刚从刘嬷嬷那里讨来的肉包,给姐姐垫垫。”

阮瑶道了声谢,接过来,感觉里头的包子还热乎着,打开后便取了一个出来吃。

寻常在宫里,宫人是不能边走边吃东西的。

不过这内殿周围寻常人进不来,也就没人跟阮瑶计较了。

来喜有心讨好,带来了足足一包,里头有五六个包子,阮瑶饭量小,吃了三个便饱了。

她就把其他的重新裹好,然后放在怀里,热乎乎的倒也暖和。

离开东明宫往南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司礼监。

这里是宫内衙门里权柄最重的,掌印太监素来显赫,即使今日是东明宫的过来挑人也未露面。

阮瑶却没多想,这司礼监掌管着宫内一切刑名礼仪,原本宫人调动另有归处,可到了前朝时候,此事也要从这里走,司礼监事情多,权利也大,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更是比其他掌印高上一层。

如今选人这事儿没有大太监来盯着反倒好了。

她的位份比不上这里的掌印太监,若是人家直接塞了人来,她也不好不用。

如今倒是能挑拣些可心的。

这么想着,倒像是给自己个好处了。

不过阮瑶也没多说什么,只管笑着与来印着自己的管事内监说话,等待选的宫女们到齐了才出门。

而挑选宫女这事儿并不复杂。

她选人是去宫里干活儿的,既不要求才艺,也不需要文采,顶多是问上几句话,探探出身来历也就够了。

阮瑶便对着来喜道:“还是挑几个年纪小的,要身世干净,手脚利落些更好。”

来喜点头,过去之前专门折返回来问了句:“长相呢?”

阮瑶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神情:“和长相有什么关系?自然是都可以。”

来喜应了一声,下去挑人,很快就选了八个小姑娘出来。

阮瑶扫了一眼,便满意点头。

身世干净,便是提早防止有一仆二主之嫌的人混入其中,虽然具体的根底还要以后慢慢瞧,可总比早早的就有所投靠的强。

而年纪小些便容易教导,有嬷嬷们带着,规矩也能学的快些。

至于模样如何,阮瑶确实不甚在意。

内监多是要狠心咬牙卖身进宫,宫女却大多是各地挑出来的美人,没什么好挑剔的。

于是阮瑶便让嬷嬷先把她们带回宫里,教导一番后再做安置。

而她在离开前,也给了司礼监的管事公公一盒饴糖。

阮瑶也是进宫背了宫规后才知道,电视剧和话本故事的事情并不能完全套在这里用。

在大齐的皇宫里,除非是贵人主子赏赐,其他时候是严禁给内监宫女银钱的。

或许他们私下里收过,但是明面上绝对不允许直接给银钱,为的就是让宫人们努力伺候主子,这样才能得了主子的赏赐。

不过宫规里并没有说不能给吃食。

于是阮瑶就常常揣包糖,遇到事情了送一些以作谢礼。

而如今糖属于稀罕物,东明宫里的厨娘又是好手艺,熬出来的饴糖当零嘴吃颇为可口,管事公公自是笑着接下。

来喜也是眼巴巴的看,却没开口。

阮瑶瞧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待回去时,阮女官便拿了块糖出来,塞到了来喜手里。

来喜公公立刻塞进嘴里,模模糊糊道:“谢过阮姐姐。”待嘴巴里的糖含化了,他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下,才又开口道,“昨儿个我已经盯着那几个出宫的宫女办好了所有事情,她们今天就会离开了。”

阮瑶点点头,轻声道:“这是好事,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她们还能回家好好团聚。”

来喜闻言,小心翼翼的瞧了阮瑶一眼。

他昨天回去想了一夜,却没弄清楚阮女官是真的无心留在东明宫做主子,还是以退为进说着玩的。

实在想不通,来喜便想着按兵不动,再瞧瞧。

左右这宫中的事情瞬息万变的多,当初谁能想到无依无靠的病弱大皇子能得封太子,难保以后阮女官不会改变主意。

毕竟此事最终还是要看太子的意思。

只是,假使阮女官说的是真心话,那殿下莫不是单相思?

……咳。

想到这里,来喜突然抖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待他们进了宫门,阮瑶便去小厨房瞧瞧殿下的早膳准备好没,想着一并带回去。

结果还没到小厨房呢,就瞧见正坐在外头喝粥的夏儿。

自从夏儿跟着来喜后,进步飞快,懂规矩知进退,来喜夸过她好几回,却一直没有提过给她挪动。

这会儿夏儿还是刚来时候的那身小宫女打扮,但是之前瞧着是个豆芽菜模样,如今已是水灵许多,脸蛋依然圆圆的,这会儿捧着个比脸还大的碗,吃的格外香甜。

她见到阮瑶和来喜后,立刻高兴的蹦起来,手里还拿着碗,哒哒哒的跑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过阮女官,见过来喜公公。”

“数日不见,夏儿长高了不少啊。”阮瑶打量她,道,“怎么坐在外头吃东西?”

夏儿露出笑容,脆声回道:“外头凉快,盛出来的粥好放凉些,容易吃。”

阮瑶不由得往她身后看去。

便瞧见外头的小桌子上,不仅有碗,还有瓦罐,瞧这个头不小。

夏儿还贴心的解释:“阮女官,我就喝了一罐,不多的。”

……啊?

这一罐子寻常人能吃两天,还不多?

阮瑶愣了一下,一旁的来喜则是一脸“自家孩子丢人了”的神情,轻咳一声,道:“夏儿还长身体,就吃的多了些。”

夏儿立刻接口:“就是,之前在洒扫处的时候,他们都不给我吃饱,还是咱们宫里好,不饿肚子。”

来喜往天上翻了个白眼。

得,圆不回来了。

阮瑶却没嫌弃,而是惊讶的瞧着夏儿的小肚皮,还伸手摸了摸,似乎想知道吃那么多都装到哪里去了。

这胃口,当真厉害。

想来上次夏儿夸东明宫能吃饱穿暖不是客气话,她是真的在感恩这里能有东西吃的。

夏儿则是由着她看,用大碗挡了挡脸,被来喜瞪了一眼后,夏儿立刻把碗撂下,扬起了一抹笑,企图蒙换过关。

阮瑶也不为难她,很快便收回了手,温声道:“接着吃吧,莫要放太凉,要坏肚子的。”

“诶!”夏儿脆脆的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道,“阮女官,之前我给刘嬷嬷送饭的时候,听荷香春雨两位姐姐说,她们最近太闲了,无事可做,天天烦闷得很呢。”

阮瑶闻言,不由得微微抬起眉尖。

会有人嫌弃自己太闲吗?大抵是没有的。

不过夏儿也不会随便跟自己告状,她刚来,必然和皇后宫来的两个宫女没有仇怨,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听到了什么。

至于内情,阮瑶不问也知道,皇后送人来就是为了带坏太子的,若是她们闲下来,必然是要搞出点事端。

也许这宫里是有人喜欢没事儿互相斗一斗排解无聊,但阮瑶显然不在此列。

背宫规还能有闲心,那就在多加些就是了。

于是她很快便道:“既如此,夏儿帮我给刘嬷嬷带个话,就说宫规背下来不容易,若想要加深记忆还是要多抄写才能牢靠,刘嬷嬷自知道什么意思。”

夏儿应了一声。

阮瑶则是多问了句:“你当真是听她们说自己闲得慌了?”

夏儿圆圆的脸上一片诚恳:“嗯。”

阮瑶却伸出手在她脸蛋上轻轻地捏了捏,轻声道:“小滑头。”却没有点破,笑了笑后便转身离开。

倒是夏儿捧着脸,愣了一会儿,而后突然欢喜起来,乐颠颠的回去接着喝粥,比平常还多吃了三碗。

而此时,大殿下已经起身,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后一脸莫名。

他原本是想要按着惯例,起来先吃一颗山楂丸。

却没想到,今儿的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

居然觉得饿?

这真是……久违了。

大殿下先是惊讶,然后便皱眉,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不然另一个自己那贪嘴脾气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饿到。

而后,他便去把点心盒子拿了出来。

这是他与小太子的默契了。

自从上次小太子塞条让大殿下给他写字做功课以来,只要有所求,小太子都会往这里塞纸条。

大多是为了让他帮忙做功课,每次会付给他一块糕饼的报仇。

大殿下也没有辜负小太子的期待,虽然一开始有些别扭,可后来赵弘也看开了。

都是一个人,就算是用小点心付酬劳,那也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不用计较太多。

毕竟……他不写,自己也要写。

这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

而这次,大殿下便想瞧瞧那小傻子有没有给自己留纸条。

结果一拿点心匣子,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比平常沉了许多,光是捧着就觉得很有分量了。

打开来,赵弘就看到了满满一盒子的酥。

在最上面,留了一张字条,字迹已经与大殿下一般无二,铁画银钩,刚劲有力,大殿下不由得想着,那小傻子到底还是和他一样,聪慧努力,学什么都快的。

大殿下肯定的点点头,孤果然是很厉害的。

而后,大殿下细细看着字条,很快,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眉头紧皱。

上面只有一句话——

“瑤瑤說,她到年紀就要出宮,這一盒酥都給你,幫我想辦法留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酥,我所欲也,瑶瑶,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酥而取瑶瑶者也!

大太子:……???!!!

=w=

又是大章,勤快如我,骄傲昂头.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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