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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跪在地的傀儡不敢抬头去看高座上的真王一眼。
失曲起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椅背,半晌,他才出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楚?”
年迈生锈的人偶颤巍巍的走上前,机械般的声音带了激愤:“真王,您不能这么做!”
失危险的眯眸,澄澈的眸子一瞬间染上血色:“哦?”
崩——崩——
年迈的人偶全身的螺丝都开始崩坏,却还是在极力说着:“您不能那么对他!他是神……”
“从星球第一个纪元走到现在,您忘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就以一个极度弯曲的姿势融成了一滩铁水。
失慢条斯理的从高座上走下,黑色的长靴踩过地上的铁水,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语:“神啊!我连亵神都敢,又有什么不敢呢?”
“他这次会留在我的身边的,永远!”
时处全身烫的厉害,高烧让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混乱,纷杂景象一一闪过,一会是二十一世纪,一会是苏黎世被禁锢的那四年,最后都化为了那场漫无边际的蔷薇花海。
有人在他的体内驰骋,痛的他发抖,可他说不了话无法推拒,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撕裂开,有冰凉的舌尖自他的全身游走,那蛇一般黏腻的触感恶心的他想吐。
灵魂仿佛被抽离,他在上空冷冷的俯视这一切。
因为身体上太过疼痛,甚至于连他的灵魂深处都开始发出战栗的悲鸣,他想叫想喊,可最终只是从眼角留下无力的泪水。
不要,滚开——
意识再次模糊。
醒来时,就看到失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回忆翻涌,他立马半弯起身子扶着床沿开始剧烈的呕吐。
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滴水未进,就算是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失一一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似乎想要减轻他稍许的痛苦。
他眼尾渐渐染上猩红,生理性的泪水在他的眼睫滚落,他沉沉的闭上眼睛倒回床上:“滚!”
失完全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漂亮的眼珠直直看着他,然后轻语:“你高烧了很久。”
“我很担心。”
时处冷笑,本想说几句话刺他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样好没意思,便抿唇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系统有些担忧【你的身体……】
自上次被强迫,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崩坏。
时处无所谓道【暂时死不了。】
系统一时沉默。
时处想起昏迷前那些事,一直被忽视的问题却容不得他继续忽视下去了,时处顿时烦躁的问【悄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偶所能演绎的只是亲眼所见的事情,可为什么镜偶会给失演绎出那些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镜偶演化成他的模样,在失的眼前展现了一场彻底的欢_爱。
人偶将他圈在怀里肆无忌惮的亲吻占有,黑铁的栏杆上飘来丝丝细雨,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映的整个夜空亮了一瞬,人偶转过身来裸露出大半被剖开的胸膛,以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深蓝色的眼睛,只有悄了。
失看到这些的时候就疯了。然后,就是将他带回古堡开始了那场无休无止的折辱。
冗长的沉默过后,系统开口说话,仿佛终于等来了既定的命运,他的声音漫上了深深地无力【因为,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在不久之后的未来。】
时处瞳孔猛的骤缩。
什么意思?
可系统再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直到,最后的终结来临。
他这几天精神越来越不好,蔷薇变着法的逗他说话,可他都是懒洋洋的不想开口。
战争还没有结束,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悄,有时候他一坐就能坐一下午,直到午夜来临,蔷薇安静的将他抱回床上睡觉。
所有的平静,都在他一次醒后不小心摔下床打破。
蔷薇惊慌无措的过来扶他,少年的眼底印着深深地恐惧,他心底失笑,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用得着这么慌张,可想要抬起手臂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仿佛灌了铅一样发沉无力。
他微微皱眉,他的身体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
蔷薇的牙齿开始咯咯打颤,扶着他的手也发抖的厉害,看到蔷薇这样,他心底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脸色更白了几分:“蔷薇,怎么了?”
蔷薇抬起头看他,深红色的眼睛出现了裂纹,他将头伏在地上,崩坏的声音仿佛最后的悲鸣:“我不是蔷薇。”
时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还是柔声问:“不是蔷薇?”
他的声音带了深深地困惑,仿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蔷薇早已经被真王杀死了。我只是被真王派来您身边代替蔷薇的傀儡。”
时处觉得自己面庞有一瞬间的僵硬:“傀儡?”
“是。”
少年的声音抖的厉害,仿佛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让这些话说的顺畅:“我是真王派来您身边的第十三位傀儡。”
“真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长时间的亲近您,他更加无法容许您的眼中有他人的存在。所以每隔几天,之前的傀儡会被销毁,然后会有新的傀儡来代替蔷薇。而下一位被销毁的,就轮到我了。”
时处很浅的笑了一声:“可傀儡不是没有生命吗?”
话一出口,他就想起,早在那道神谕之下,所有的傀儡都奇异的有了生命。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少年的眼中显出悲哀,几乎带了隐隐的哭腔:“您发现了吗?您的身体……”
时处勉力笑着,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四肢一阵一阵的无力,沉重的他几乎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少年一手抚上他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一手却是绝望般的下垂,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无力:“怎么办呢,真王他要将您……”
他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失的影子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绕到少年的身后,他将少年钳着喉咙提起来:“啊!说的真不错。”
“失!”
时处觉得这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他伏在床上一阵无力的喘息:“放开他。”
失怜爱的看向他,手下却没有停顿。时处觉得自己大概听到了钢铁崩断的声音。
少年被失甩在地上,已经曲折的头颅软软的垂下来,眼睫紧紧的阖上,仿佛死了一般。
那浓丽如蔷薇花的面容开始枯萎腐烂。
“不要,不要杀他。”
失过来扶他,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啊!您这是在为一具傀儡求情吗?”
【泛爱,开始演绎。】
时处不受控制的垂下头,无力的说:“是,我求你。”
失一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微凉的唇靠上来一寸寸厮磨,他吻到时处的唇角兀自笑了一声。时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悲鸣“啊——”
失将少年的四肢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他笑着用手穿透少年的胸膛取出用玻璃制成的心脏。
少年还没有死,他睁开眼睛死死的看着时处的方向,深红色眼珠上的裂纹更加加深,然后就在时处的眼前裂成碎片。
时处面色惨白如纸,他脊背深深地拱起,头埋在床单里吐出大块大块的血污。
失冷冰冰的笑着,脸上神情疯狂到几近扭曲:“你怎么可以为他求情呢?”
“我可是会嫉妒的。”
“你是我的。”
少年的残骸散了一地,但不时动一下的齿轮意味着他还没有死。
失一脚踩上满地碎片,显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他指尖燃起红色的火苗,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其焚毁。
时处额上沁出冷汗,犹自呢喃的说着:“不要,不要杀他。”
失抬起他的下巴,用舌尖将那些汗液舔舐而尽。时处痉_挛一般缩起身子,目光混沌而涣散。
失将他抱在怀里,他抓起时处修长的指节一寸寸吻过,然后在其中指上深深地咬下去,鲜血顺着他的牙齿滴下来,滴上时处的眼睫。
他松开口,贪婪的看着被他咬出的齿印,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恍若一圈明艳的戒痕。
失将时处的手执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等你醒来,一切都会过去。”
“呵!就连你骗我眼盲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再计较。”
时处皱着眉,终究在他的怀里昏死过去。
他细细的咬开时处的肌肤,他能看得见血肉之下那黛色的血管,他痴狂的看着,然后再次咬了上去,血管断裂,鲜血喷涌而出,除了失之外没有人看到,那滴落在地的鲜血中不止是红色的血液,其中更有……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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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处是在一种十分诡异的声音中醒来的。
好像有人在锯着他的骨血,锯刀砍进他的骨头从血肉中一寸寸磨过,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让人想要发疯。
有人封住了他的眼睛喉咙,他看不见说不出话。
他想要动一动手指,却仿佛与这具身体早已失去了联系,人总是恐惧于未知的事物,就像现在。
他的大脑无比的清醒,他甚至能在脑内模拟出身边的一切。
他应该是在那间蔷薇花屋,身下是平滑的镜面,失已经卸掉了他一条胳膊,或者更多……
失往他的身体内灌注了钢铁……
他要给他一副新的身躯……
他要将他做成人偶……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下一秒就要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终于能够睁开。
旁边蔷薇花仿佛开到极致,那浓丽的颜色仿佛人的鲜血染红。
黑鸦停靠在他的肩上,黑色的羽毛划过他的脖颈传来微微的痒意。
失微微笑着,完美的面庞恍若神邸,他吻上时处的手背,虔诚道:“您终于醒来了,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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