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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这一觉睡得很是不踏实。

梦中光怪陆离,什么景象都有。一场大雨贯穿始末,打落了花枝,也冲毁了墙垣,一直下一直下,她被困在其中,就没瞧见过太阳。

戚展白就站在雨幕深处,没打伞,也没披蓑衣。

他神色极是痛苦,雨珠滑过他似微微扭曲的俊容,华贵的锦衣被大雨淋得皱皱巴巴,整个人都在哆嗦,像一只失魂落魄的丧家犬,全然没了昔日怒马鲜衣的意气风发之相。

沈黛心里跟针扎一样,想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中间一堵无形的墙阻挡着,任凭她如何捶打,他都听不见,转身越走越远,身影被雨幕彻底吞没。

“小白!”

沈黛大呼一声,“唰”地睁开眼,拥着被子惊坐而起。边上响起一阵“滋啦”的椅子磨地声和脚步声,很快,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一盏温茶。

却不是戚展白。

“昭昭,怎么了?可是叫梦魇着了?”沈知确急切地问,见她额上满是湿汗,忙抬袖帮她擦。

沈黛摇摇头,“无事。”

她接过茶盏抿了口,平复心绪,视线一一掠过屋内每一个人。

沈岸、春纤、春信、雪藻,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大家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唯独没有......

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和方才的梦境,沈黛的心骤然收紧,一把抓住沈知确的手臂,“小白呢?难道没从火里救出来?”

她这一抓,手劲极大。纵使是沈知确这等习武之人,也不禁疼得倒抽气,腮帮子都快吸到牙上。

先是为“小白”这称呼茫然了会儿,沈知确才缓过神,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垂眸长吁短叹:“你昏迷了足足三日,这三日发生了许多事。”

都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沈知确斟酌着,尽量用最温和的方式,将一切告诉她。可沈黛听完,仍是眼前一黑,双手撑着床沿,才不至于倒下。

她能猜到,苏含章的身世可能还有隐情,但她却从未想过,揭开这道隐秘的疮疤后,受伤最深的竟会是戚展白?

“昭昭你身子才刚康复,切莫激动。”沈知确给她倒了杯水,附上鬼医留下的药丸,一并递过去。

沈黛却没心情搭理这些,仰头看着他,急急追问:“小白呢?他在哪儿?”

沈岸唇瓣翕合两下,沉默了。

“他不见了。”

戚老太太佝偻着背,精神不济,软塌塌地缩坐在玫瑰椅里,声音跟破风箱似的。

三日的时间并不长,却似世间最锋利的锉刀,生生磨去了她多年身居戚家高位的积威。而今的她,没了锋芒,也没了锐气,就只是一个茫然无措的老人。

“我们寻了他三日,把柳州翻遍了,也找不到他人。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他,他如今恨我,怨我,不肯认我,我都认了,这本就是我该受的,但他断不能这般作践糟蹋自己!”

她浑浊的双眼慢慢蓄出泪花,捶胸顿足,犹自悔恨不已,慢慢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殷切地望向沈黛,“沈姑娘与他心意相通,可知他现在会去哪里?”

他会去哪里?

她不是与戚展白相依为命二十年的祖母么?不应该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么?现在竟要沦落到,来询问自己的地步?

沈黛有些想笑,却更是想哭。

耳边重又荡起,她初次到戚府时,戚展白玩笑般同她说起小时常被独自留在家中的趣事,她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禁不住在剧痛。

“戚老太太,那夜小白问你的问题,我也斗胆也想再问一遍。”沈黛回视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张口,“你如今想托我找回的,究竟是小白,还是湘东王?”

戚老太太怔住。

那夜,戚展白这般问她时,她能直言说是戚展白。可经历了这三日,再对上沈黛这双干净的眼,她忽然哑巴了,不得不霎着眼睫躲开,底气不足地低声道:“把他寻回来,好歹有个住处,有个家,总比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好,不是吗?”

有个住处,有个家?

沈黛笑容惨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家和亲人对他的意义。

他半身孤寂,至亲血脉曾是支撑他在这惨淡的人世间行走的最强大力量。甚至当初凤澜郡主威胁他时,他都能自信满满地同她说:家国天下,乃是他此生挚爱,他誓死不会背叛。

可现在伤他最深的,竟就是这群人!

所谓祖母是这样,太后也是这样,就连陛下......

沈黛由不得攥紧了被子。

那个人,大邺朝至尊无上的人,他不是不知道狸猫换太子之事,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亲生骨肉到底在哪里。

可他什么也没做。

就只是惩罚了淑妃,和那个尚在襁褓中什么也不知道的苏含章,便含糊地把这桩皇家丑闻遮掩了过去。

始终没去把戚展白认回来,放任他在戚家独自成长,受尽世人白眼。

为什么?

恐怕,他也嫌弃戚展白那只眇目,觉得这样的大皇子,会给他丢脸吧?

怪道!怪道!

戚展白加官晋爵,总是比别人容易些。而苏含章明明比苏元良优秀千倍,却如何也触及不到那东宫之位。

那个人,他能许戚展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之位,许他无上荣华,唯独不能认回他。

这算什么?补偿吗?还是说,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稍稍舒坦一些?

就跟戚家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一样,让颐珠夫人被骨肉分离之痛折磨至疯,就只是假惺惺地给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尊称,让她在戚氏族谱上永垂不朽,便算仁至义尽了。

她的小白啊,他明明那么好,凭什么要承受这些不公!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五爪尖利地狠狠攥住她的心,沈黛浑身都麻木了。

哼笑两声,她抬手抹了把眼角,从容地穿好鞋袜下床,一步步行至戚老太太面前。

戚老太太定定看着她,没来由地哆嗦起来,想躲,却无处可躲,只能拼命往椅背里缩,两手紧紧攥着扶手,宛如阴沟里挣扎的蛆,只能吊高嗓子掩饰自己的心慌,“你......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爹还在这,你若敢无礼,仔细我不让你进我戚家的门!”

沈黛冷笑了声,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睥睨着她,不卑不亢道:“老太太,我敬你这二十年对小白的养育之恩,有些狠绝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不会帮你劝他回来,你们一个两个,都只念着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湘东王,可以保戚氏满门荣耀。你可以绝情地绑他二十年,就只为你们戚家服役,从不在乎他的想法。但我不行,富贵荣华什么的,我不稀罕,我只在乎他快不快乐。”

“就算你们都不要他,我要,我沈黛一个人,给他全部的爱!”

说罢,她便扬长而去,空留下一屋子呆若木鸡的人。

可是茫茫人海之中,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尤其当他还不肯现身,刻意躲着自己时,当真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柳州虽不似帝京那般繁华,可人口也不少,比起传闻中的萧条,实际要热闹不少。看得出来,秦济楚虽心术不正,但肩负城主之职时,他也是尽了心思的。

然眼下这些,于沈黛而言,无意于雪上加霜。

她一条街一条街地寻过去,一个人一个人得问过去,可仍旧毫无头绪。以致于到最后,大家隔老远见到她,都避之不及。

该怎么办?

沈黛也不知道了,明明平时有那么多主意,这会子却一个也想不出来。戚展白说她容易关心则乱,没他不行,还真是说对了。

可是这回,他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出来帮她的忙?

满心的酸楚倾泻而出,沈黛孑然站在街头,到处都是穿梭往来的人,只有她突兀地仿佛是画上去。惶然地抓住最后一个路人,她问了最后一遍,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惶然向前走。

前头是翠微山谷,方圆十里内最险恶之地,毒瘴横生,野兽盘踞,百余年来无一擅闯者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连谷里呼啸而出的风,都跟沁了毒一般。

沈黛深吸一口气,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风剐在身上辣辣地疼,每一缕都是锥心刺骨的凌迟。细听之下,风里还有野兽的咆哮。它们被她的气味吸引过来,盘踞在谷口巨岩之后,等着她自投罗网。她甚至能看见它们张开的血盆大口,獠牙尖还“嘀嗒”淌着血。

她也没躲,就这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三步、两步、一步......还差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却也就差这一步之遥,她被人拉住小臂,从谷口奋力拽出,在一片天旋地转中,落入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

“我不在,你便这般糟蹋自己?”

戚展白抓着她单薄的双肩,厉声质问,指尖因用力而控制不住发抖。

才三日不见,他又瘦了许多,颊颌冒出了凌乱的胡渣,颧骨都凸出来了。一双眼暗淡憔悴,一眨不眨地望住她,眼窝深陷,眸底布满血丝。

沈黛心疼得都快碎了,越发钻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紧紧抱住他,生怕自己一松手,他便又要不见。想起此前两人的誓言,她不由恨从中来,推开他,指着他鼻子叫骂:

“戚展白你就是个骗子!你不让我无故离开你身边,怕自己找不到我会害怕,那你怎就没想过,我找不到你也会害怕!”

“我刚来谷边,你就现身了,可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见我难过成这样,你还是不肯出来?你心就这么狠?”

泪珠从她眼中坠落,一颗不落,全砸进了戚展白心坎里。

狠心吗?

是挺狠的。

他最舍不得的就是看她难受,方才她独自在街上彷徨,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衫,嘴唇都冻白了,那时他就很想冲过去抱她,让她偎在自己怀里取暖。她骂他打他,他都认了。

可是不行,一旦再触及她的温暖,他便再舍不得离开了。

他这样的身世,本就不能宣之于口,再离了戚家,注定是要一辈子伶仃飘摇,尝尽所有疾苦。吃苦什么的,他从来都不怕,也无所谓怕不怕。这一生,他本就孑然而来,自当孤独离去。

但他独独忍受不了,她跟着自己一块吃苦。

她那么好一姑娘,就该养在温房里,享尽繁华,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外间的风雨都不该淋着她半分。这样的生活,湘东王可以给她,但戚展白不能,再也不能了。

“昭昭,我们......”

他想说分开吧,这样才是对她好。可他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答应,那两字在唇齿间缠绕蹉跎,硬是出不了口。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让他主动放弃她,他终归是不甘的。

“小白,我们走吧。”沈黛抚着他面颊,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望着他温柔道,“我们走吧,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什么戚家苏家的,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好不好?”

戚展白目光定住,暗淡的眸子微微溢出光,却还是压抑着,不敢点头,“昭昭,你可想清楚了。我已不是湘东王,更不会回去做什么皇子,你当真要......”

沈黛抬手,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回去。

她望着他,嘴角酿起馨馨笑意,谷间往来的风都因此变得醺醺然。

“在我眼中,你从来就不是什么湘东王,更不是什么皇子,就只是小白,我一个人的小白,我最最喜欢的小白。”

“带我走吧,从此山高水长,昭昭和小白都永远在一起。”

戚展白看着她,眼底逐渐闪烁了一片带了血色的泪光,一下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越抱越紧,越抱越紧,紧得好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肉。

他哽咽地对着她,对着山川日月,对着沧海桑田,起誓般地说道:“好。”

这半生的孤寂飘摇,也终于在这一刻,得以栖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星期应该就能完结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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