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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妹妹”,着实把在场众人都给喊懵了。
苏清和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怔在原地望着沈知确发呆,一双幼鹿般的眼瞪得滚圆,像是被石子惊乱的两汪清涧。
相阳平身旁的几个狐朋狗友捋了衣袖,本想上前帮忙,现在又都充愣着,面面相觑。
他们身份低微,没机会见识天家女,自然就不认识苏清和。但沈知确,他们却是熟悉得不难再熟悉。而沈家那位妹妹,他们也都远远瞧见过姿容。
是个难得的美人,但不是这模样的。
骚乱很快引来周遭人群围观。
相阳平和这群二皇子府的幕僚,素日里没少在帝京作威作福,名声早已败光。盖因过去大家都碍于二皇子的威势,都忍气吞声。这会子见有人为大家出头,声讨的话语此起彼伏。
相阳平是个好颜面的,被人这样当众戳脊梁骨,心底那点男人的自尊便如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了。梗直脖子,想扳回一城,“姓沈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跟谁姓?你又跟谁姓?二殿下都没说话,你哪来的资格说自己是她哥哥?”
边上几个狐朋狗友跟着帮腔:“就是。”
沈知确只转着手腕,微微一笑。华灯照在他袖口的金丝绣线上,金光炫耀,有些刺目。忽而有风动,相阳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狠狠掐住脖子。力道之大,他几乎能听见自己颈骨“咯咯”崩裂的声音。
周围人见势不妙,忙要上前阻拦,却被人群中悠悠步入的另一道身影拦住。灯火勾勒出他颀长如电的身姿,虽叫面具遮挡了左眼,却丝毫折损不了他周身凛冽的气场。
只随意往中间一站,便再无人敢上前半步。
没多久,相阳平面色便涨得通红,眼前发黑,呼吸困难,却反抗不得,只能双手拽住沈知确的手,凭本能挣扎。
沈知确依旧笑语晏晏,半瞭着眼皮,懒声道:“如何不是妹妹?表妹就如同我亲妹,欺负她,便是和我沈知确过不去。”
边说边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声线锐利如丝,直往那骨髓深处钻,“相公子可要考虑清楚啊。”
一股实实在在的切肤之寒顺着血脉,从耳尖漫延向四肢百骸。
相阳平本就被掐得几近昏厥,已萌生退意,见戚展白竟与沈知确一块,心底仅存的侥幸瞬间烟消云散,两只裤管间隐隐泛起腥膳之气。使劲身上最后力气讨饶,还是被锦衣卫绑了带走,如拖猪狗般,沿整座舟桥游街示众一遍。
惨叫声还荡漾在空气中,旋即就被潮水般的人流和灯会的欢馨气氛覆盖,了无痕迹。
苏清和怔怔看着一切发生,连眼睛都不会眨巴了,直到人被拖走,她都还没缓过神来。耳边响起一丝轻笑,她才霎了下眼睫,循声抬头,正对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眉眼,脸不由烧着。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最不适宜见人的时候,偏偏撞见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还叫他救了一命,这、这叫个什么说法?冤家的路也没他们这么窄的吧?
照正常路数,她现在应该跟人家道谢,可是要怎么开这个口,才能既好好答谢人家,也不至于丢了自己的小公主颜面?
踟躇片刻,苏清和一撩肩头的长发,双臂抱胸,翘着下巴哼道:“你今日救了本公主,做得不错,值得鼓励,谢啦。看在昭昭现在还在生病的份上,之间的恩怨,本公主就不与你计较了,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谢得还挺横?
沈知确偏头“嗤”声一笑,舔了舔唇角,俯下身来,饶有兴趣地研究她的眼,“我就不识抬举了,你能把我怎样?”唇凑到她耳边,笑得越发贱,“你可快些把我怎样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苏清和:“......”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拳头不知不觉间又硬了,苏清和抬手又要往他脸上招呼。可这回沈知确随意一抬手,便抢先攫住她所有动作,还握着她手腕摇了摇,冲她挑衅地勾了下眉稍。
像是在说,前两次挨她打,完全是他在刻意让着她。就她这点花拳绣腿,只要他想还手,她根本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真是、真是......嗯!
苏清和一个火气上头,拳头攥得更加紧,非要把这崽子捶一顿。可无论她如何拼命,都被沈知确轻轻松松躲过,那感觉就像老父亲在陪一个三岁孩童过家家。
闹了半天,终是戚展白先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来,“那个......她生病了?”
“她?”苏清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蹙着小眉头,诧异回头。
视线相接,戚展白似有些不适应,又咳嗽一声调开视线,眼珠子在眶里乱转了会儿,终还是转回到她身上,“就是......她。”
“哪个她啊?”
苏清和平日与戚展白并无太多交集,他把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她实在跟不上他思路,只能歪着脑袋茫然看着他,眉心皱得越发紧。
倒是沈知确先笑了下,懒洋洋道:“没事儿,装的。”
戚展白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似的,肃声道了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沈知确无奈地摇摇头,勾起脖子朝他背影喊:“后院那几只狗现还在笼子里关着,没放出来。”
“狗?什么狗?”
苏清和更加不明白了,看看他,又觑觑戚展......可哪还有什么戚展白啊,沈知确话还没落地上呢,他人就跑没了影。
“赶着去投胎呢?”她惊得目瞪口呆,意识到哪里不对,又眯起眼探究似的斜睨向沈知确,“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沈知确轻笑,也挑眉觑她,“现在心情好多了?”
苏清和本想叫他别岔开话题,可话要出口时,自己却怔住了。
是好多了。
就在方才同他打闹的那一刻,先前被相阳平搅浑的所有不好情绪,都被她抛之于脑后,竟全忘了个干净。
所以他是为了这个才......?
苏清和反应过来,唇瓣翕动,想出声回答,却哑巴了。
沈知确似也没打算要她回答,卸下肩上的小包袱,丢到她怀里。
苏清和下意识接住,隔着锦布摸了摸,没摸出来,皱着眉狐疑问:“什么啊?”
沈知确不回答,只含笑朝她抬抬下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念着某人过去的种种恶行,苏清和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敌不过好奇,打开包袱,心不由一蹦,
竟是几颗红艳艳的冻果!应是才刚从冰里拿出来,果皮上还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那日自己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他竟真记在心上了?眼下还没下雪,这冰可不好弄啊......
苏清和愕然抬眸。
某人也在看她,密密交织的眼睫底下溢着别样的柔光,周围的华灯都被他盖了下去。视线不期然相接,他忙不迭眨了下眼,咳嗽一声撇开脸,像是怕她误会一样,沉声解释:
“也、也......也不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不知道,昭昭也喜欢这个。每年到这个时候,我都得给她提前预备着,否则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就算把沈家族谱上的祖宗都请来,也劝不住。”
苏清和眼睛一亮,“哦?那你可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哥哥。”
“那是。”沈知确弯了嘴角,也不知是为这句夸奖得意,还是被这声“哥哥”取悦到。
可他还没得意多久,苏清和便踮着脚尖凑上来,娇俏地眨了下眼,笑意狡黠,“可是昭昭对柿子过敏啊,善解人意的好哥哥?”
沈知确:“......”
嘭——
流光璀璨的华灯之下,苏清和看见这个向来桀骜不驯、唯吾独尊的知大爷。
耳朵红了。
画面太过惊世骇俗,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她一下没忍住,“噗嗤”喷笑出声,眼泪花都挂在了眼角上。
沈知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你......”
“你”了半天,什么也没“你”出来。居高临下地欺负了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栽得这么惨痛。
苏清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仰头抹了把眼角,她招招手,颇为通情达理地对沈知确说道:“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了这些,本公主赏你同席,善解人意的好哥哥。”
善解人意的好哥哥差点当场“解”了她。
*
这个时辰正值灯会最高/潮,帝京到处都人山人海,除了除了皇宫,再想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还真有些困难。
但也不是没有。
就譬如绍安门。
那是帝京地势最高的地方,比皇宫太液池畔的蓬莱宫还要高。因是帝京九门中的北正门,日常守卫也极是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亏得沈知确人脉广,拿到了令牌,二人才顺顺当当地上了城楼。
守卫都部署在下面,城楼最高处反而空无一人。
满天的云压得极低,月色泛着黄,温柔拥抱着大地,像是秋夜寒宵里漏出的一丝温暖,而脚底下就是万家灯火。市井街坊纵横交错如棋盘,举目远眺,皇城琉璃瓦宛如大片碧海,在星辉月色下无声奔涌向天际。
真美啊。
比她宫里千万颗夜明珠齐生辉时还要美。
做了这么多年公主,生于帝京,长于帝京,苏清和自诩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眼下却实实在在为这人间烟火震撼到。
也终于明白,母妃当年为何总希望站在高台上,踮着脚尖往皇宫外头瞧。当时她眼中的风景,同她现在看到的,可是一样?
下意识地,苏清和也踮起脚,想再努力往更远的地方眺望。可夜色暗淡,她终是失望地伏在城堞之上,想起那晚在观星台看寿山石的事,她侧枕着小臂,怅然地问沈知确:“你经常半夜三更,偷偷溜进皇宫吗?”
宫里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么好奇?被抓了现行,宁愿受罚也不肯说......
这问题显然不止这一层含义。
沈知确笑了笑,没回答,反问她:“那你又是为什么总想往外跑?”
“我当然是......”苏清和张了张嘴,以为自己理直气壮,可话到嘴边她才知,其实,这一直都是她不敢面对的问题。
为什么总想逃出皇宫?自然是觉得里面不够好。
没错,她是大邺尊贵无比的公主,想要什么,只要张口,便是天上的星星,父皇也会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
可她最想要的,偏偏没人能给得了。
说句心里话,她其实并不讨厌沈知确。为何一开始就同他针锋相对?与其说是听多了沈黛的抱怨,看不惯他的做派,倒不如说,她其实是在嫉妒。
她也有哥哥,还不止一个。可皇家的亲情,又有几分真诚?兄妹四人间看似和睦,背地里却互相使绊子,往死里整对方。不像沈家这对兄妹,表面瞧着水火不容,心却是连在一块的。
大约这便是她一直想逃出去,在宫外寻找的东西吧......
没准当年,母妃拼命踮足往外窥探的,也是这一抹寻常人间的温暖。
苏清和轻叹了声,抬眸瞧了沈知确一眼,瞥见他鼻翼隐约还带着淤青,她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个......你鼻子好些了吗?”
沈知确笑了下,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也难得没借机揶揄她。还学着她的模样,曲起双臂伏在城堞上,俯瞰一圈,指着远处显国公府的灯火,说道:
“逝者已去,多思多虑只会徒增烦恼。没有母亲又如何?你和昭昭不是情同姐妹吗?以后我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
他语气沉稳而淡然,像是月色中幽浮的萤火,听着都有点不像他。
苏清和心头良久震颤,城楼上那样冷,她心底却无端生出一丝暖,支起脖子看去。
沈知确却已踩着城堞,鸟儿般轻盈地几步翻跃到拐角望楼上,并不再看她。像个大侠一般,行完仗义之事,便潇洒挥手离去,深藏功与名。
乌檐飞翘,在月下如巨大的鸟翼。而他就坐在那一角翼尖之上,抽出腰间的玉箫,阂眸吹起来,明亮的满月被他遮在身后,青衫磊落,月下分明。
月色如乳白的轻纱,浸得城楼都似浮在雾气中隐隐绰绰,箫声也似隐隐绰绰,仿佛秋夜的薄雾,随风撩过他的衣摆,缓缓飘进她梦中。
逆着光,苏清和看不清他的脸,却有种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在心底逐渐清晰。
后来许多年,她都不曾忘记。
甚至当帝京一朝兵变,昔日庇护她的皇宫成了她的囚笼之时,那股温暖依旧支撑着她不向苏含章屈服,守得云开,再次见到了她的少年。
大约,这就是心动吧。
她心头的少年啊,他有不羁的笑颜,和飞扬的衣边,像是流星划过天际,在她满心荒芜之际,毫无征兆地划过她的夜幕,擦出绚烂而明亮的火焰。闪耀了一下子,却眩晕了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事讲完了,下一章会拉时间线,直接从两人怎么打破暧昧,洞房花烛bala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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