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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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舅妈还是专门跟几个孩子说了一下。

他们夫妻俩没有本事，只能供养他们上学，毕业后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房子是雅雯自愿降价卖给他们的，下面两个都还在上学，不可能出钱，真能先给老大了，这个钱他们也不管，就看老大夫妻俩自己了。

“你们两个明白了吗？这个房子以后就是你们大哥家的了，跟你们没关系，明白吗？”

舅妈严肃地跟几个儿子解释清楚，可不想以后闹出什么事情。

“知道了，我们不会打房子主意的。”季旭和季亮保证道。

他们两个不羡慕这个房子吗？当然羡慕，但这个只能说时机不对，并且他们还小，相信等以后长大可以自己分到房子的，不用担心房子的。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舅妈放松一点，但还是认真警告几个儿子，“我提前把事情说好，是怕你们以后为了这个房子生出嫌隙，还是说清楚，以后继续互帮互助的好。”

“妈，我们明白的。”三兄弟异口同声。

“对了，还有，小雯对你们真不错，特别是你，季轩，以后要好好跟你姐相处，平时多走动走动，别生分了。”

“嗯，知道了。”

这边的情况雅雯一点也不知道，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孩子们的走路情况。

明明是三胞胎，体型、重量也都差不多，但学走路的进度完全不一样。

二宝现在已经可以在大人的扶持下走两步了，三宝可以站起来，四宝还是个软脚虾，连站都站不起来。

“老公，你说他们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我还以为他们这种同卵多胞胎会是一样的呢。”

雅雯累了，坐下来歇歇。陆静波还歇不了，精力最旺盛的二宝还要走路，不让他动就嚷嚷。

两个最小的已经累了，跟雅雯一起休息。

“我问过了，这个是正常的，每个孩子生下来之后的发育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二宝就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吧。”陆静波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他要一直招呼一个将近二十斤的小胖墩走路，身累心更累。

“好吧，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总转不过弯，想让每个孩子都一样，总怕不小心就又偏心了。”雅雯有点感叹自己的心态。

“没事，上次是一个孩子，还有妈帮我们带，这次一下来了三个孩子，心态出问题很正常，第一次，能发现问题并且愿意改就行。”

二宝终于也累了，陆静波把孩子放下来休息，自己坐到媳妇跟前安慰她。

雅雯拿起手边的帕子就要给丈夫擦汗：“嗯，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的。”

陆静波也是真累了，看到媳妇的行为还挺美滋滋的，但等帕子离他越来越近，他好像闻到一股味道，等帕子马上接触到他的额头，他终于发现味道来源于哪里了。

把雅雯的手抓住：“等等，等等，你这个帕子是什么帕子？”

雅雯眨眨眼：“什么意思？就是普通的给孩子擦口水的……帕子啊。”

她说道一半也发现的问题，越说越小声。

陆静波不敢置信：“你拿擦过孩子口水的手帕给我擦汗？你觉得是我的汗多还是你上面的口水多？”

雅雯有点心虚，本来手边这个帕子确实是干净的，但她刚才给两个孩子擦了一下口水，有点累，打算休息一会再去旁边拿干净的帕子的，但是休息一下给忘了。

“对不起嘛，我拿错了，我去给你拿干净的，马上。”

说完，她就利落地起身去拿帕子了，生怕被抓回去。

等把帕子拿回去，陆静波头上的汗已经消失了，似笑非笑看了回来的媳妇一眼：“行了，我去洗把脸。”

雅雯尴尬地把帕子放到桌子上，还是之前那个地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老公，你今年还打算开展地下业务吗？”

“啊？”刚洗完脸进门的陆静波没反应过来地下业务是什么鬼，但很快想通，还挺形象的，“不知道，还要看看情况，主要的过两个月看看外面这边的市长是不是真的像是邻居说的会换，还能镇得住场子。”

“要是他真的能压下去，那就继续，要还是这么乱，就算了，平时给你偷渡点水果，特产之类的就行。”

“那你跟张远说过了吗？”雅雯还是挺关心这个业务的，之前那两年挣的钱可不少，已经攒了上万块钱了，这个年代的万元户，真的特别少见。

“还没有，过两天他们会过来拜年的，对了还有他们家的孩子，你应该没有见过吧。”

“没有见过，不对，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你没有跟我说过啊。”雅雯有点着急，客人来了没什么准备可怎么整。

“没事，我们家之前那么多的菜和肉，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等他们来了请一顿饭就行了。具体日期我也不知道，我就跟他们说的就是这几天，他们有空过来就行。”陆静波一点也不慌。

“那我就不准备了，到时候看家里剩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他们家也不缺东西。”雅雯也明白了，人家就是做黑市买卖的，自己家里的一些东西都是从人家那里买的，见过的东西绝对比她多，平常心就行，两口子也不是挑刺的人。

“哟，不着急了？”

雅雯白了丈夫一眼：“你都不着急，我有什么可着急的，到时候出问题就说是你说什么都不用干的。”

陆静波一点也不带怕的：“行啊。”

***

初三，初四，风平浪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过来，雅雯还有点纳闷，之前不是跟几个朋友说过了，让他们过年的时候来家里吃顿饭，好好聊聊天，怎么没有一个人来。

她也知道他们要去拜访亲戚，但也有几个朋友说可以过来的啊，马上就要上班了，怎么还没来。

初五。

一大早，张远夫妻来了，雅雯他们也才洗漱好的，还是生怕有人来才会早起，要不然按照雅雯的个性，有丈夫在家，恨不得睡到中午。

雅雯过去开门，看到外面的一家三口：“小红，张远，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张远是有手表的，看一眼时间，8点多了，算早吗？

“嫂子，不好意思，我们平时都是凌晨四点就起来了，今天也是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打扰你们了吗？”卫红红赶紧道歉，自家最赚钱的生意还要依赖别人呢，关系可不能弄差了。

“没有，只是开玩笑的。”雅雯赶紧招呼人进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间相比正常人来说是有点早，但也不算什么，有一些就是早上过来一直呆到下午走，但一般都是选择上午过来，一起吃一顿饭就散场的。

雅雯跟卫红红真不算熟，只是雅雯去他们那边或者给雅雯送东西的时候见过面，她还急着帮忙处理他们那边的货物，没有时间跟雅雯闲聊，雅雯怕出事，也不敢久呆，就这样，两个人只能说认识，没有深入了解过。

等进门，陆静波和张远的关系确实已经比较铁了，也是一起干黑市买卖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自然而然就不错了。

等两个男人聊开了，两个女人还都是有孩子的人，聊起孩子，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里面聊得正热火朝天，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是陆静波去开门，正是前两天雅雯一直念叨的张林洁一家。

一进屋，张林洁直接抱住雅雯，两闺蜜挺久没见面了，上次还是雅雯出月子的时候呢。

等大家终于一起坐下来的时候，雅雯才问起张林洁的情况，她的孩子比三胞胎还小，但是工作她也没丢，比雅雯当时还要辛苦一点。

“你确定不退下来吗？”雅雯有点心疼这个闺蜜，婆家不靠谱，娘家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也帮不了太多，她的脸现在就起来已经有点憔悴了。

“不退，坚决不退，我现在退一步都不行。”张林洁看看这个大房子，“我们家没有你家这个工资高，我们还要租房子，照顾孩子，等孩子长大要花的钱更多，我现在退下来可就再也上不去了。”

她家跟雅雯这边不一样，家里四个兄弟姐妹，她本来家里关系还行，毕竟是给家里赚钱的人。

但是自从她弟弟下乡，家里的情况已经开始有变化了，知青下乡是要下地劳动才能赚取公分，从大队分粮来供应吃喝的，但张瑞虽然有耐心，愿意劳动，但从小没干过什么重活的他理所当然还是个拖后腿的存在。

没有赚够粮食，总是忍饥挨饿能怎么办？当然是寄信回家求父母了。

四个孩子里面张母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儿子了，帮她在婆婆面前站稳脚跟的，现在在受苦，当然接受不了，收到信之后就开始边哭边给儿子收拾东西寄过去，肉干、麦乳精、粮票、钱，能搜刮的都给大儿子寄过去了。

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下面两个还小，家里的吃喝之类的都没有变，他们也就不管了。但张林洁这里就不行了，她在供销社上班，张母天天想从她那里拿东西，还想要钱。

（之前张林洁结婚时已经说过不往家里拿钱了。）

张林洁对于这个弟弟也是有感情的，确实拿了一些东西给弟弟，知道那里比家里冷，还专门找同事换了一些棉花票买好棉花寄给弟弟了。

只要掏钱，那我们就是相信相爱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