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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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彻底暗沉下来。

一到晚上，山上的气温便急速下降,俩人身上的衣服破的破少的少，冷得直搓胳膊。

两人面面相觑，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自由时只知道要逃,可逃出来后，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落日后的深山,即便是没有什么常识的小孩也知道非常危险，尤其是对于被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多久的小严野而言，这是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漆黑浓密的森林就像长着巨口的怪兽，一个不慎就会被它吞入腹中。

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继续看着大花：“大花,我们现在怎么办？”

爷爷不在身边她本来是有点怕的，但新朋友看起来比她还要怕的样子，小小甜顿时感觉自己很被需要：“当然是去找我爷爷啊！”

“你不是说你和你爷爷走散了吗？”小严野看着昏暗的天。

“所以我们才要去找哇。”小小甜理直气壮道,“你不要担心，等找到我爷爷，我就让我爷爷帮你找你爸爸妈妈,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好。”小严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小小甜有点看呆了,她终于发现大野好像长得和他们村的孩子都不一样，就算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兮兮，但看起来就是和他们村的孩子不一样，脸不一样，衣服也不一样,脚上还穿着小皮鞋呢……那是爷爷说的小皮鞋吧？

小皮鞋可贵了，难怪大野要送她大汽车。

“大野，你长得真好看。”她一本正经地夸了他一句。

“你也很……好看。”小严野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艰难地回夸道。

小小甜撩了撩遮住双眼的刘海，露出一双大又圆的眼睛：“我确实是我们村长得最好看的小孩，大野，你可真有眼光啊。”

“大花，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你爷爷。”小严野生硬地转移话题。

小小甜瞬间被拉回来：“我们要先去找一条小溪，然后才能找到我爷爷。”

小严野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先找小溪？你和你爷爷是在小溪边走散的吗？”

“不是啊，”小小甜抓住他的小胖手，原路折返，“我是趁我爷爷在大石头上睡着时丢下他追鸟走到小溪边的，只有走到小溪边我才能找到回大石头的路啊。”

在她看来，爷爷现在肯定还睡在大石头上等着她回去呢。

小严野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逃生的喜悦已经彻底冲垮了他的智商，于是完全没有提出异议，跟着她原路折返去找那条小溪。

从小房子到小溪只有一条路，小小甜完全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小溪。

随便四周一片漆黑，偶尔还会听见几声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异样声响，但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倒也没有觉得特别害怕。

两人一路小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小小甜耳尖的听到熟悉的水流动声。

“到了吗？”小严野饥肠辘辘，到底两天没有吃东西，从屋子里逃出来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会儿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已经累得快走不动。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了。”小小甜一脸兴奋，她也好累哇。

“你已经说过好几遍‘快了’。”小严野已经被她唬怕了。

“那谁让你一直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快了呀，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嘛。”小小甜不高兴地噘嘴，“我如果不说快了，你都要走不动了，我可背不动你。”

“对不起。”小严野抿了抿唇，小声道歉。

“没关系。”小小甜顿时又高兴起来，“这次是真的快了，我听见声音了。”

声音？

有什么声音？

小严野下意识挨近他，他只听见了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好可怕：“什、什么声音？”

“水流声，你听不见吗？”小小甜说。

小严野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

“你的耳朵真没用。”小小甜嫌弃道。

“……”

见他不说话了，小小甜反思了一秒，爽快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你。”

“没关系。”声音闷闷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近小溪边。

小小甜咧嘴一笑，不但听见了水流声，甚至还看见了火光。

她一脸兴奋地跳了起来，扯开小嗓子就要说话，被眼疾手快的小严野一把捂住脸，拉着她连忙蹲了下来。

小溪边，燃着一簇火光。

两个高大的男人坐在石头上，似乎在说话，旁边还扎着一个小帐篷，从他们的背影和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吓得小严野脸色发白。

捂着小小甜的手都在发抖。

小小甜差点被他拽得摔倒，她一把扯掉脸上的手，非常不高兴；“你干——”

刚开口，嘴再次他使劲儿捂住。

“唔唔唔。”小小甜拍他的手。

小严野吓得面色惨白，几乎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双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

小溪边，正在说话的两人同时扭头。

“什么声音？”其中一个人问。

另一个直接起身。

“喂，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那人笑了笑，“估计又是什么玩意儿在叫，你还没习惯啊。”

“小心为妙。”起身那人从兜里摸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小严野看得真切，顿时吓得手脚发软，小小甜趁机推开了他的爪子。

不过她也不是笨蛋，虽然性子飘忽不定了点，但要说对危险的预知，两个大野都比不上她。她反手抱住已经被吓傻了的大野，悄无声息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两个小孩身躯小，地上干燥，且这两天没有下雨，悄悄摸摸在地上滚过，虽然身体被压疼得龇牙咧嘴，但两人默契地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慢慢走到他们之前所在的，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他背对着火光，在这样的视角下，如果没有光源的照射，只能看见摇曳的树影和大山深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动物叫声。

他的同伴也走了过来，冲着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我就说你大惊小怪，屁东西没有。”

“别大意。”那人皱眉道。

“得，那你慢慢找，我看你能找出个什么鸟来。”他同伴折返回去，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撕开一包牛肉干丢到嘴里，“大晚上的谁他妈吃饱了撑的进山，不怕被狼叼走啊操，哈哈哈。”

“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伸脚在草丛边踢了两脚：“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那小屁孩？”他同伴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五，不是我说，你他妈现在的胆子简直比针眼大不了多少了，干完这票你赶紧撤得了，别说他逃出来，他指不定这会儿已经饿死了呢。”

那人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又看了两眼，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就转身回去。

滚了一小段距离，小小甜累得满头大汗，从地上爬起来，拽着小严野一起找了个地上趴着，轻轻扒拉开浓密的草丛，看着小溪边那两人，支起耳朵偷听。

小严野拽了她一下，不赶紧跑，居然还有心情偷听！

小小甜才不管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小溪边那两个人。

“二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小屁孩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咱们现在把警察唬得团团转，那群人现在还满瑞阳找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把人弄来关丘了，到时候钱没到手那小屁孩倒是先没撑过去，严家那人要是彻底疯了，我们也没好果子吃啊。”

“别管那么多，二哥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不就是大哥死了他想要报仇吗。”同伴不爽道，“他要弄死小屁孩我没意见，但是现在是什么意思，人不让死，三天两头去喂一顿吊命，钱也不拿，整天溜警察玩儿，警察是他妈那么好玩儿的吗？！到时候别把自己搭进去还连累我们！”

那人不说话，显然心情也不是很愉快。

“三天两头上一趟山是他妈怎么回事儿，妈的，老子现在就想赶紧拿到钱。”那人一叠声的骂。

小小甜松开捂住大野的嘴手，指了指前面，轻声问：“他们是不是在说你？”

小严野额头上布满细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冷战。他点了点头，小脸惨白。

小小甜眼珠一转，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说着猫着腰就要走。

小严野连忙抓住她，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拉着他起身，找了出僻静且隐蔽的地方，把他藏在那里：“我去吓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你别……”小严野一脸惶恐，看见那群人他巴不得逃得越远越好，大花居然还想去吓他们，她不知道那些人手里有枪吗！

可惜，他手还没伸出去，大花就一脸嗨嗨地跑了。

他只能缩在原地，把自己藏好，满心害怕地自己抱紧自己，耳边听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虫鸣，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得眼冒泪花。

太可怕了。

大花在身边时他还没有觉得山里多可怕，现在大花一走，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入了虎口的大白兔，只能紧紧抱住自己。

小小甜猫着腰，小心翼翼走到了小溪的另一头。

她也没有胆子大到直接靠近小溪，反而是找了颗浓密的大树，像只猴儿一样灵活地爬了上去。

踩在树枝上，枯黄的树叶缓缓坠落，树枝的轻微晃动就像被风吹动了一般，摇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小小甜抱着一根手臂般大小的树枝，两只小脚吊在半空，她看着小溪边儿那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捉弄的光芒。

仰头望着被树叶遮蔽的夜空，星河漫天，实在漂亮。

她双手在嘴边合拢，眯着眼睛仰头望天，喉咙中发出一声稚嫩狼嚎。

“嗷呜——”

似真似假的幼稚狼嚎久久回荡在大山深处，惊得林中休栖的鸟雀展翅飞出巢穴。

小溪边那两个正在说话的男人吓得跳起来，手忙脚乱摸出兜里的枪。

“我操！狼，刚刚那是狼在叫吧？”

“外围怎么会有狼，不是说深山里面才有狼吗？”

连那个性格谨慎的男人都一脸严肃，主要是听声音离他们的距离似乎不是很远，而狼是群居动物，就算他们手里有枪，对付起来也够呛，他们一点都不想遇见狼！

大青山延绵几千里，危险程度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在外围，虽然危险，但顶多就是些蛇虫鼠蚁，是绝对不可能遇见大型野兽，连狼都不可能。

当然，这不可能也只是心理安慰罢了，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两人这段时间经常上山，虽然对这段路已经熟门熟路，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可控的情况。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和电视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面色难看，死死盯着四周。

他们不是住在山里的人，实在不具备分辨真假的能力，何况这个叫声实在太真实了。

“我操，让你他妈的磨磨蹭蹭一路，现在好了，大晚上遇见狼。”

“闭嘴！”

“□□大爷！”

见他俩内讧，小小甜愉快地晃动着小脚丫。

她从树上跳下来，故意露出一点响声，然后猫着腰回到藏大野的地方，拉着他的手，随便找了条小路就开始跑。

边跑还边扯着小嗓子对着天嗷了两声。

最后甚至越嗷越来感觉，倍觉自己非常厉害，最后甚至没憋住嘻嘻嘻的笑出了声。

小严野浑身皮都绷紧了，被她拽着一脸跑一边往后看，就怕被那两人抓住。

而那两人皮蹦得比他还紧，甚至可以说是冷汗淋漓。

那似乎在耳边，又似乎离自己很远的狼嚎声也就算了，这他妈小女孩的嘻嘻嘻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儿！

山里有精怪的故事，作为中国人几乎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

谁都知道山里危险，而危险的来源不止动物，甚至还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或许根本不存在，却会疯狂心理暗示那些东西就是存在的精怪们。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胆子比较小那个握着火把围着小溪边一通胡乱地划了两下。

“别自己吓自己。”另一个的脸色也有点白，握着枪的手都在抖，子弹能落在狼的身上，可落不到精怪的身上，虽然心里在疯狂地提醒自己，不存在，那些东西不存在，可耐不住那笑声太瘆人了啊。

“嘻嘻。”清脆的童声响彻在漆黑的夜里，久久回荡。

两人被吓得冷汗直流。

两人一路奔跑，直到精疲力竭，小小甜终于看到了那块熟悉的大石头。

但是和预料中的似乎不太一样，石头上根本没有她爷爷！

“爷爷！”她大叫一声，一把丢开大野的手，几个健步扑上去，抱着石头就是一通嚎。

“呜呜呜——”

“呜哇！！！”

小严野累得一屁股刚坐在地上，就被他吓得从地上蹦起来。

他有些慌乱地走到他身边，见到这个一路上胆大包天学狼嚎吓人的新朋友眼泪鼻涕齐流，哭得伤心得不得了，顿时吓得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大花你别哭，你别哭啊。”

“我爷爷不见了！”小小甜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哭得双眼通红，扯着嗓子嗷得停不下来。

“你爷爷肯定是去找你了。”成功的逃离了那群人，小严野现在的智商终于上线，“你想想啊，你爷爷睡醒了没有看见你，肯定会去找你，现在离你们走散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不在这里很正常。”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小小甜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小严野被吼得有点委屈：“那我、我之前也没有想起来。”

“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才笨！”

“你笨！”

“你！”

“你笨你笨你笨，你不笨怎么会被坏人抓起来！”

小严野也气死了，觉得她在耍脾气：“我也不想被抓起来，你不能这样说我！”

“就说你！哇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虽然离小溪边已经很远了，但小严野还是怕把那两人招过来，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耍性子的小小甜不准他碰她，然后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两人都累得不行，又很久没有吃东西，你软绵绵的揍我一圈，我软绵绵的回你一巴掌。

在地上互殴了半晌，原本就脏兮兮的衣服更脏了，还滚了一脸灰。

最后不知道谁的肚子先响，然后两人齐齐一顿，默契地宣布停战。

从地上爬起来，面面相觑。

“大花，现在怎么办啊？”熟悉的问话。

“去找我爷爷。”熟悉的回答。

“去哪找？”

“去、去有大汽车的地方找。”她始终记得爷爷要带她坐大汽车去看妈妈的事。

“只有城市里才有大汽车。”小严野说。

“那我们就下山吧。”小小甜一挥胳膊，拉着他坐在大石头上，“先休息一下，我好累。”

“我也好累，我还好饿。”小严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已经饿过劲儿了，心理上的饿比身体更强烈。

他还好想他爸爸妈妈，于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什么？”小小甜躺在石头上，很认真地在休息。

“我想我爸爸妈妈了。”小严野有些低落地说，躺到他身边，小身体卷缩成了一团，偷偷朝他靠近。

“那我也想我爸爸妈妈了。”小孩子都习惯学习同龄人的想法，虽然她好像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但不妨碍她在小朋友面前想他们。

“你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对我可好了！”

“我爸爸对我也很好。”他低声说。

“那你妈妈对你不好吗？”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伤心的合体，她也放低了声问。

“以前对我很好，从去年开始就对我不好了。”小严野语气很失落。

“为什么呀？”小小甜很好奇，这种事情还能变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严野摇头，“妈妈突然变得很凶，会伤害自己，会骂我，不准我靠近她，还不准爸爸靠近她。”

“好可怕呀。”小小甜小声惊呼。

“嗯，我都不敢靠近她了。”他看着天上的星星，一本正经道，“女生说变就变，我以后要离女生远远的，不准她们靠近我。”

于是，怕女生的种子，就这么愉快地种在了严野五岁这年。

两人聊着聊着，严野知道了大花是住在山里的，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那个对他很好的爸爸妈妈是存在的，不过是在梦里。

小严野也告诉他，他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小叔，他们都对他很好，除了变得凶凶的妈妈外，他就是家里的小祖宗，他很有钱哒，可以买很多大汽车。

两天聊得十分投机，决定在找到各自的亲人后，还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然后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两人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后，就牵着小手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没有什么好选择的，看见路就走，总之往下就对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见了一个背着背篓的年轻人，两人顿时哇啦哇啦嚎叫着冲上去，在那位哥哥那里借了水喝。

“你们两个小孩怎么从山上下来，你们的大人呢？”两个泥猴儿抱着水瓶一通灌，年轻人倒也不急着山上，看着他俩喝水，还不忘招呼他们慢点。

“走丢啦！”小小甜抹了抹嘴，把水瓶递给旁边望眼欲穿的大野。

“走丢了？！”年轻人惊呼一声，还以为他们身后有大人跟着，居然是走丢的小孩儿！说着就摸出手机要报警，结果忘了山里没信号，出门根本没带手机。

“是的啊。”小小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吃惊，摸了摸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哥，你有吃的吗？我们好久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年轻人从背篓了拎出一袋自家做的馒头递给他们。

小小甜笑眯眯地伸手接住，拽过还在喝水的大野，两人鞠了个躬：“谢谢哥哥！”

大野鞠躬还不忘抱着水瓶不放，那模样，落在年轻人眼中别提多可怜了。这得渴了多久啊。

然后年轻人也不山上了，对他们说：“我手机没带在身上，我家就在前面，你们去我家歇会儿吧。”

小严野拉着啃馒头的小小甜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谨慎地看着他。

年轻人很懵逼，这小孩儿的防备也心太重了啊，他连忙摆手道：“别误会，我不拐卖小孩，我就是想着回家拿手机报警，你们不是和家人走丢了吗，让警察叔叔帮你们找家人。”

一听报警，小严野的心房松了两分，但他现在唯一相信的只有大花，依旧谨慎道：“哥哥，报警后你能把手机借我打一个电话吗？”

“你记得家人的电话啊？”年轻人一拍手，“那还报什么警，你直接联系你家人来接你呗。”

“嗯，我给我爸爸打电话。”

虽然但是，小严野还是拽着试图跟年轻人回家小小甜，两人蹲在马路边儿，等待年轻人拿手机过来。

“你这样不礼貌，哥哥是在帮助我们。”小小甜抱着馒头啃得一脸认真。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严野一脸严肃地说，“等他把手机拿过来我给我爸爸打了电话后，我会好好感谢他，然后给他道歉的。”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小小甜煞有其事点点头。

等年轻人过来，小严野从他手机接过手机，拨通了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听到爸爸疲倦的声音时，他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小小甜就不知道了，头顶的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大野在一旁哭唧唧地和他爸爸通电话，听着听着她就睡着了。

醒来时，大野已经不在身边了，眼前只有爷爷怒气冲冲的脸。

大野答应她的大汽车也没有给，她得到的只有屁股上那几个红通通的大巴掌印。

这个经历一点都不好，忘记忘记！

新朋友一点都不耿直，忘记忘记！

忘记！

统统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