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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安太妃废去修为关押起来后,小木人就想回靖安侯府了。
东宫虽承载了他许多回忆,令他怀念,可他与之的缘分,在死亡那一刻就断了。在他心中,谢嘉树和黛玉身边,才是他最终归宿。
太子听说他要离去,十分不舍。他想了想,挽留道:“你再住些时日吧,或许会有第二波意图不轨之人呢?”
小木人觉得此言有理,决定履行职责,保护九叔叔直到谢嘉树归来。
想到谢嘉树归来后,听说他抓住了安太妃,又惊讶又赞许的模样,小木人情不自禁露出了迷之微笑。
可直到冰雪消融,寒冬彻底过去,谢嘉树依然没有任何音讯。反而是西北防线因兵力不足,加之西北王残余部下将士倒戈,引鞑靼入关,以致鞑靼长驱直入,一路攻至上郡。
国难当头,圣元帝不得不重新临朝,率太子与群臣商议布防规划,调兵遣将,忙碌不已。
黛玉同样与谢嘉树失去了联系。每日牵肠挂肚地盯着传音戒指,期待着重新得到回应。正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传来了贾母病逝的消息。
贾母养尊处优多年,临老时却眼见家族倾覆,最为疼爱的贾宝玉又不知所踪,心气散了,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贾母的丧事是贾敏帮着料理的,还算体面。葬礼上,消失已久的贾宝玉却忽然现身。
他身着一袭灰色僧袍,腕间戴着一串略显陈旧的佛珠,青丝却垂落在肩头,尚未剃度。他神色平和,缓步行至贾母灵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就欲转身离去。
贾家众人见他归来,本是大喜过望,没想到他竟毫不留恋,复又要离去,忙上前拦截质问。
贾宝玉面色始终淡淡,温声道:“时候不早,贫僧该回寺里做晚课了。”
贾家众人都呆住了。面前的宝玉太过陌生了,令他们难以反应。
他的目光,甚至从始至终都未看向过前来吊唁的黛玉。
众人还想再劝,薛宝钗忽道:“既然他已勘破红尘,又何必强留?不如放他离去吧。”
众人想起最近忽然执意出家,任他们苦劝无果的惜春,不由都沉默下来。
贾宝玉向众人行了个佛礼,然后望向薛宝钗:“烦请转告太太,晴雯已重入轮回。”
话落,转身大步而去。
深山藏古寺。
贾宝玉回到寺里,天色已变得晦暗。
寺院雄伟,却有些古朴,有人洒扫,有人诵经,行走其间,仿佛置身于世外清净之地,时间都缓慢下来了。他脚步略微顿了顿,就直直前往偏殿。
偏殿掩映在枝桠遮蔽间,孤零零的独立于寺院一角,因无人踏足,破败老旧,朱漆匾额更是早已失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之摧成灰烬。可再凌厉的风,一旦靠近这里,都变得平静而宁和。
蒲团上,一名法相庄严老僧静静独坐,面容雅致,眉目慈悲。
确切的说,这是一只僧人的魂魄。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面容与身处西北的红衣僧人有七分相似。
老僧看着很是平常,可落入贾宝玉眼中,只觉对方全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柔光,悲悯又庄严,仿佛能度尽人间一切苦厄。令他所有的烦恼忧愁,尽皆化作虚无。
那日,他乍见袭人,受惊之下慌不择路,误闯到此山中,远远就见寺院一角佛光耀耀,令人如沐圣光。因身后袭人紧追不舍,他无奈之下循着金光而来,遇见了这名僧人的鬼魂。
老僧心怀慈悲,不仅洗去袭人身上业障,使之彻悟,还度化晴雯放下怨恨,超度她重入轮回。之后,贾宝玉留在寺中,亲眼见凡是遭遇困厄上山求助的普通人,抑或是附近因执念无法轮回的鬼物,都会得到僧人相助。
贾宝玉见过富贵之乡的花团锦簇,又亲历繁华散尽后的凄清,回首过去,宿命的脉络竟日益清晰起来。他向老僧行礼:“弟子已与过去作别,诸事皆过眼云烟,请师父为弟子落发。”
老僧双目半阖,轻轻摇头:“我时日无多了,你我并无师徒缘分。需知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能否顿悟,皆在你本心,不在三千烦恼丝。”
贾宝玉垂下眼,轻声道:“弟子受教了。”
……
西北。
因谢清朗的疯狂行径,不仅红衣僧人受了伤,其手下最擅幻术的阿奴更因此死去。
即使早已知晓要杀谢清朗,必要付出代价,事情的发展还是远超红衣僧人的预估。无奈之下,他只好闭关养伤,再图后事。
然而,在他伤势好转之际,他忽然感应到附近出现巨大的能量波动,他用来圈养十万士兵的阵法也被破了。
红衣僧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取出珍藏多年的禅杖,白皙手指在禅杖上轻轻抚摸,神情冷漠地自言自语:“呵呵,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找死呢?”
话落,他的身影渐渐化作虚无,下一刻,又重新出现在断崖边。
断崖之上,悬空立着一名青衣少年。
红衣僧人双目微眯。这个人,明明是谢嘉树的容貌,却浑身气息淡漠无情,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与之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红衣僧人有些恼怒,冷冷笑道:“不知死活!”
下一刻,他飞身而上,禅杖挥舞间,打出无数凌厉攻击。然而,再暴戾的术法,一接近谢嘉树,就悉数消失了。
甚至,无法接近谢嘉树分毫。
谢嘉树的目光终于向他淡淡扫来,如同俯视着一只蝼蚁般,伸出一指,一抹金光在他手中汇聚,璀璨如最耀眼的星辰,倏然向他急射而来。
红衣僧人立即以禅杖抵挡。然而,那光粒看似微小,却拥有无上法则之力,这把伴随他父亲多年,几乎无所不能的禅杖,瞬间被击成湮粉。而他也随之被击飞,胸口破开一个大洞,汩汩冒出鲜血。
谢嘉树的目光重新落向断崖边,望着一遍遍经历死亡,挣扎求生的战士,他心中竟再无一丝不忍,只余淡淡悲悯。
就如他看着红衣僧人,也再无一丝痛恨,只觉是一个平常的该死之人,将之除了即可。
他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心念一动,就能摧毁一切,甚至将此方世界化成乌有。可他却并不感到兴奋、高兴,仿佛一切都那样平平淡淡。
下一刻,他抬起手,淡淡金芒从他掌心处扩散而出,蔓延至方圆百里,笼罩住断崖边的茫茫亡魂。金芒所及,所有亡魂瞬间浑身一震,无形的法则与秩序在他们的身上重建,渐渐凝聚出了新的肉体。
众人只觉得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神智得以恢复。无穷无尽的敌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一名仙人高立于穹顶,身披万丈光芒。
他们也记起了自己烈火焚身而亡。可柔和温暖的金光冲刷过他们的身体,仿佛令他们重获新生,死亡那一刻的痛苦和恐惧,也随之被抚平,只在记忆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们怔怔地仰头注视着慈悲济世的仙人,十万余人齐齐虔诚地下跪,以此表达对仙人的敬重和感激。
他们即使死,也该因保卫国家而死在战场,怎可如此荒谬地死于邪术中?这也是他们始终无法挣脱幻境的原因。
随着十万人重获生命,因果之力的反噬也尽皆落回了红衣僧人身上。
红衣僧人惊恐异常,身上窃取而来的,源源不断护他周全的功德金光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十万人身上,他霎时体会到抽筋剥皮般的剧痛。
他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就见他的身躯开始碎裂,肢体分离,只余一个头颅,目眦尽裂地追逐着失去的身体。
谢嘉树的神情毫无情绪,指尖轻点,循着红衣僧人身上的因果线,所有助纣为虐,沾染罪业之人,在他弹指间,尽皆被毫不留情地抹除了。
此刻的谢嘉树,没有自己的喜恶,他的行事准则,不过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
红衣僧人的头颅也开始湮灭。强烈的不甘将他的心彻底淹没,沉底沉入黑暗的深渊前,他想起的,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母亲,而是他无比痛恨的父亲。
红衣僧人的父亲是一位得道高僧,几十年前,曾声名远扬。
在红衣僧人决定成立九渊时,就在他父亲的饭菜里,悄悄投了一种子母蛊。
中了子蛊之人,会化作母蛊的养料,修为、功德尽皆能被窃取。然而,一旦遭遇反抗,中蛊之人自尽,就会失去效果。
故而那段时间,他在父亲面前,装出了放弃仇恨的挣扎和犹豫。
父亲也的确因他表现出的痛苦而日益沉默。
因母亲的死和他从小遭受的苦难,父亲一直充满愧疚,可当红衣僧人亲手为他奉上饭菜时,父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微笑。他面容平和地端坐于蒲团之上,念了一卷经。
直到饭菜变得冰冷,再无一丝热气。
他有些焦急,又有些害怕,强作镇定地问:“您不喜欢这些饭菜吗?”
父亲终于睁开眼,将目光落到饭菜上,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我的死,能让你放下仇恨吗?”
他顿时又惊又俱,以为被父亲识破了。可下一刻,父亲却执起筷子,将饭菜全部食用干净了。
确定蛊虫入体,红衣僧人几乎控制不住喜悦,立刻催动子蛊,将父亲的修为、功德全部吸食干净,反哺自身。
父亲也因此,一夜之间,油尽灯枯。当他第二日清晨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前去探望他时,父亲却依旧面不改色,与往日那般与他谈论佛法。
红衣僧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嘲讽道:“你一个破了色戒的和尚,整日想着度化苍生,救济世人,不觉得可笑吗?”
父亲终于露出淡淡失望神色,摇头道:“放下即可成佛,何来可笑之说?即使我死了,也无法令你放下执念吗?”
红衣僧人没有回答他。他其实已明白,父亲一早就窥知他下蛊之事。他不知他为何找死,却不在意。重要的是结果,他终究如愿以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嘉树回家,然后完结qaq
感谢指尖流觞和小小燕子飞啊飞扔的地雷,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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