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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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齿笨拙，真的不争气。

——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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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黑沉的梦境，就好像过去还没有出生时候的昏暗记忆。等到他的意识从那些虚无的幻梦里面脱出的时候，熟悉的水声让他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

因为中也家的浴缸太小了，根本塞不住一整个的他。为了让自己不变成半湿半干的食用性章鱼，十六夜往往要将自己缩小成原来的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大小。

这里特指下半身。

但是那样子同样很不舒服。以前的时候，一直住在足以容纳整个下半身的宽阔地下室里，巨大的水池里泡着他全部的触手。

每每甩动那些暗蓝色暗绿色的粘稠长条物，他就会听见哗哗哗的水声。

响亮的水声。

这种水声在入住中也家以后就不再出现过，因为中也家的浴缸实在是太小了一些。因此，在听见那代表着“宽阔”的响亮哗哗声以后，十六夜睁开了眼睛。

他整个人都坐在水中，瓷砖的四壁在水里反而显得有些温暖了。双手触摸到哪有些裂缝粗糙的温暖壁端，十六夜从水里面冒出脑袋。

大量的水被他这个动作给弄得向四周喷洒，原本干燥的地面如今也变得潮湿一片。头顶那叫人富有亲昵感的橘色小吊灯一如既往地向外面地放出温和地光芒来。

十六夜先是凝视了那个有些年头的小吊灯一眼，然后又熟门熟路地去寻找那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的人影。

沙发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横向的长沙发，一个是纵向的单人小沙发。小沙发的边上有一张小圆桌，上面一般会放上一些零食，或者懒得塞进书架里的书。两旁的书架在他走之后已经盖上了一层用来挡灰尘的灰布，如今已经重新被揭开了。

纵向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身形算不上是瘦薄，但也并非壮硕，至少比那些根本不出门运动的宅男多些肌肉。

就在他如往常一样移动的时候，，下半身的一股撕裂感让他的精神一抖擞。

十六夜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发现了腹部变异处还存在着一个“洞”。就好像是岩浆喷发完毕后，已经凝固了的火山洞口。那些崎岖的肉质黏糊糊地沾在那个洞口的左右，看了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十六夜试图用手指去戳一下那个狰狞的伤口，却在半途中被人拽起了手腕。

“身为医生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碰那个伤口比较好，”那个轻微的声音里带着日常的笑意，最后吐出的那个称呼也让人感动到落泪，“十六夜。”

十六夜那过分有自我意识的手转了个弯，挠了挠对方有些粗糙的手心和长满了茧子的手掌。他的手指上全是老茧，因为这个男人在过去是一名医生。

十六夜歪过脑袋，他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那原本如深海海藻一样密集且乌黑的头发消失不见了。之所以他会发现这个问题，是因为每次做出歪头这个动作的时候，那些过长的黑色卷发都会黏糊糊地黏在他的肩膀上。每每中也给他洗头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这些又多又长的头发一剪子剪掉。

但是十六夜很宝贵自己的头发，所以每次都从中也的魔掌里面逃了出来。

突然发现自己的长发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头乱糟糟的短头发，十六夜瞳孔地震。

开开心心的章鱼怪消失了，留在原地的不过是已经失去了希望的章鱼怪。

十六夜扒拉扒拉自己已经短到下颚上边的黑色卷发，一下子就眼泪汪汪，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头发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珍珠奶茶一样珍贵，而珍珠奶茶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抓弄着自己的头发的十六夜往下面沉了沉，他只露出半个脑袋，藏在水下的嘴巴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气泡。改进了换水通道的水池正在时刻不停地更换其中的死水。

森鸥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即使是温暖的橘色灯光也没有让他显得精神起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对方也像十六夜一样侧了侧脑袋，“因为你的头发下端全都烧焦了呀。”

十六夜回想起自己被那个不知名的奇怪武器击中的瞬间，冒出的火星点燃了他大半个身体，但最终伤势还是停留在腹部，只是头发被其余的火星点着了。

十六夜，超级无敌世界级别的痛苦。

他又在意地摸摸自己的短头发，不满地向外吐了个泡泡。

在水底下藏了一会儿，十六夜望向半躺在沙发里的森鸥外，“林太郎没事了吗？”

森鸥外露出了相当苦恼的神色，“完全没想到被人下药了，就连爱丽丝酱都没能叫醒我呢。”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身体直了起来，这个有着中分刘海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头，“离死亡真的就差一点点哦。”

这个一点点说的十六夜心惊胆战。因为人类和他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所以对待人类，都要像人类对待玻璃杯一样“轻拿轻放”。

十六夜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阵晕乎乎的漩涡。

森鸥外在这种处境里怡然自得。在恶趣味地欣赏了眼前的这只人外生物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呆滞的表情后，森鸥外说：“青叶这次很生气，所以他不给你在中也家住了。”

外住权，完全驳回。

十六夜：“……诶？！！”

他今天份（？）的奶茶还没有喝到！

就在十六夜还担心着自己的奶茶的时候，中也面对着放在桌上的过期奶茶犯了难。这是那场袭击那天点的奶茶，奶茶送到的时候，十六夜已经被送回地下室了。中也自己也没心情喝，就干脆放在了桌子上。

等到他想起来，奶香味已经变成了臭臭的味道。

叹息之下，中也把这杯奶茶倒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咪。”一声像是猫咪一样的叫声唤起了中也的注意。

早就被作者忘记了存在的小狗站在中也身后，摇着尾巴，嘴巴里还衔着一个小篮子。

狗：讨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