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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黎明将至。
姚小望家的祖宅正在熊熊燃烧的时候,江芝莲和孟青随车到了省城的医院。
一路奔波劳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因为提前告知了除病人之外,随车的还有三个人,所以医院派了个大车过来。
朱宝妹带着行李坐副驾。
江芝莲和孟青跟着医生护士,围着躺在移动床上的孟国辉坐了一圈。
全程都没有换过位置。
到医院,纷纷下了车之后,江芝莲跟在医生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青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不用说了。”
“嗯?”江芝莲愣了愣。
“医生也注意到了。”孟青解释了一句。
“哦……”江芝莲苦笑道:“原来你们全都看到了呀!我以为只有我看到了呢……”
车子刚离开大姚县不久,江芝莲惊讶地发现孟国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预兆,当时没敢声张,打算下了车偷偷跟医生沟通一下。
没想到,孟青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发现什么了直说就行。”孟青顿了顿,看向江芝莲,“像你以前一样就行。”
江芝莲笑了,“我以前什么样啊?”
孟青几乎没有思考,“为所欲为。”
“咳咳……”江芝莲差点被迎面扑过来的大风呛到,“我什么时候为所欲为了?”
孟青吸了吸鼻子,“一种形容而已。”
江芝莲收起玩笑的表情,“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就是想让她不要顾虑那么多,单纯地做自己就好。
不需要为了任何事情,或者为了谁而改变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生活是复杂的啊,不能不考虑身边的人。
尤其是,她万分在乎的人。
“知道就行。”孟青牵着江芝莲慢慢地走着,淡声解释道:“医生给我爸输的是一种新药,可能有一些刺激,所以手会抽搐性地动一下。这属于一种,本能的神经反射,是正常的反应。”
“啊,我以为能动就是好预兆呢!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手指头动一动,然后跑着去喊医生,接着医生就热泪盈眶地告诉家属,出现奇迹了!”江芝莲啧啧两声,“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啊!”
“不是太天真。”孟青扭头看向江芝莲,一脸认真道:“是因为太过在意了。”
“太在意你吗?”江芝莲回视孟青,勾唇笑了笑。
“难道不是吗?”孟青直视着江芝莲的双眼。
“是,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怕你多想,怕你失望,怕你伤心难过。”江芝莲一口气说完,捏了捏孟青掌心,“所以,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被爱得这么真切,是不是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啊?”
“没有。”孟青摇摇头,严肃道:“我很珍惜。”
“这还差不多。”江芝莲点了点头,“孟先生,你很懂事嘛!”
两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跟着医生和护士进了医院的大楼。
转院手续并不是很复杂,季老提前打过了招呼,几乎是一路绿灯,连副院长都特意过来看了一趟,还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医生给孟国辉做了检查。
朱宝妹在这边帮不上忙,她着急看儿子,便不打算在医院里多呆了。
她把江芝莲拉到走廊里,交代道:“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就往壮壮那打电话。他楼下那个小卖部的号码,你那儿有的吧?”
“有的!”江芝莲点点头,“你好好去陪壮壮哥吧!这里不用挂心,过两天我跟孟青去找你们玩。”
“成!”朱宝妹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踏着愉快地步子,离开了医院。
分别好几个月的母子俩马上就要相见了,想想那场面,应该挺热烈的。
江芝莲笑了笑,转身回了病房。
主治医生和孟青还在说着什么,两个护士忙忙碌碌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不一会儿,监测身体各项指标的器械全都搞好了,点滴也打上了。
孟国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有一张陪床,还有一个能坐三个人的沙发。
条件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医生和护士花了半个多小时,交代完能写成一本书的注意事项,和各种贴心小建议之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孟青坐到沙发上,捏了捏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累了吧?”江芝莲把陪床上的被子抖开,“你上床睡会儿吧!这一路在车上我看你一直没合过眼。”
她说着拎起床头柜下面的两个暖瓶,“我去打点热水,过了时间就没有热水用了。”
“我跟你一起去。”孟青站起身,从江芝莲手中拿过一个暖瓶。
江芝莲失笑道:“打个水而已,不用陪,我又不会迷路。”
“这一路你也没有休息好。我累,你也累!”孟青拎着暖瓶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江芝莲笑着跟了出去。
打完水回来,走廊里有人推着车子卖饭。
他们懒得再出去了,便直接买了病号饭来吃。
大锅饭实在不敢恭维,米饭都有点夹生。
江芝莲吃得眉头紧锁,三道菜,两分米饭,她能挑一百个毛病出来。
孟青不声不响地吃完,轻叹一声,放下了筷子,“这病号饭做的,没病都要吃出病来了。”
“是吧?你也觉得不好吃吧?”江芝莲把剩的最后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坚强地咀嚼着,“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嘴刁,有职业病呢!”
孟青往沙发靠背上一倒,无奈地吐槽了一句,“跟咱们那县医院食堂的饭菜,还差了一个杨记小吃。”
江芝莲想了想,突然乐了,“这话说的,我真听不出来你骂的是谁了。”
“一丘之貉,半斤八两,都不咋地。”出来这么些日子,除了姚小望做的馒头之外,还真没有吃到过什么可口的东西,孟青都有点想念江芝莲做的饭了。
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江芝莲吃完之后,把饭盒和碗筷拿到水房去洗了。
回来之后,她往孟青身上一靠,淡声说道:“明天白天我就不陪着你守在病房里了,我想到处转转。看看这边的饭店,逛逛商店和菜场,了解一下行市。”
孟青揽着她的肩膀,伸手揉了揉她温热的耳唇,“嗯,这边也没有什么事儿。你忙你的,注意安全,别惹事儿。”
江芝莲啧一声,笑着说道:“我是那种惹事儿的人嘛!”
孟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问道:“你把村长闺女拉到地上当人质那几下,是跟谁学的?”
江芝莲歪头看向孟青,得意地挑挑眉梢,“怎么样?帅气吧?”
孟青点了一下头,“英姿飒爽!”
“哈哈哈……”江芝莲捂嘴低笑了几声,“我跟廖姐学了几招进攻的动作,改头换面,急中生智,根据当时的情况,临场发挥了一点,就把村长闺女给制服了。”
孟青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半天没应声。
“我的优势呢,是反应快,一般躲个人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一对一的话,即使是个老道的打手都不一定能伤到我。”
江芝莲慢慢地自顾自道:“不过,有些时候,并不是躲着就行的。所以,我就拜托廖姐教了我几招制服人的招式。没想到,还挺实用的!”
“等回去了,我也得找个人学几招了。”孟青认真道。
“你不是已经有可靠的伙伴了嘛!小动物什么的……”江芝莲笑着说道:“我总觉得,你好像吹个口哨,就能叫过来一群鸟过来啄敌人的眼睛什么的,永远不会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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