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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老安的召唤,安屿提前回了家。她换上裴牧远给她买的超贵的衣服和高跟鞋,背上巨贵的包包,摆出一个女明星的高调姿态,一进家门,就给在座的所有人分发礼物。
给老安的是典藏版普洱茶砖,给海兰的某大牌整套护肤品,给安宁的是经典款钻石项链,给小纪的是充分满足他鞋奴虚荣心的限量款球鞋,就连不在场的安可,也得到一个最新版ipadpro。安徒生的礼物最没创意,但是是他点名要的拳击手套和轮滑鞋,他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兴。
“你这是提前发年终奖了?”小纪第一个发问。
安屿绕到离裴牧远最远的地方坐下来,摇了摇头,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哪个朋友能这么大手笔?”海兰认识她这套护肤品的牌子,一小瓶精华就要小一千块钱,她又瞅瞅老安的茶砖,心中质疑这礼物的来路。
“不方便说。”安屿情绪平淡,一副卖关子的样子。
老安最是“清高”,藐视自己面前的茶砖,继续喝他平价的普通茶叶,说:“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好收。”
“处新对象了?”安宁接过话茬。她特意看一眼裴牧远,低声对着安屿说:“小裴也不是外人,要真是牵扯到你给安徒生找后爹的事儿,他听听也无妨。”
听了安宁这话,海兰当即变了脸色,看一眼老安,为避免尴尬,他正穿上围裙自然而然地离席,说要去忙活他的厨房事业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静静熟悉的品牌方多,指不定是她自己花钱特价拿的,哄我们开心的。”小纪拍一下安宁的大腿,跟海兰交换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帮厨。
海兰便把安徒生从玩具堆里捞出来,“我们去帮爷爷洗菜吧。”
“好!”安徒生是唯一一个痛快拆掉礼物并立刻享用的,他兴高采烈地戴上他的拳击手套,胡乱挥舞着,“兰兰,我帮你把西红柿锤个稀巴烂,我们煮意大利面吃。”
客厅里只剩下四个年轻人,电视上正在循环播放一个跟此时气氛格格不入的保健品广告,他们各怀鬼胎地赏看着。
海兰趴在厨房的门缝上偷看,老安锅里热了油,但为了偷听没开抽油烟机。安徒生专注地用拳头试验各种食材的柔韧性,最后找到一块很有韧性的牛肉,开始无节奏地捶打。
“爸爸今天去接你放学,有提到妈妈吗?”老安见外边半天没动静,就找小崽子打探敌情。
小崽子嘴里念叨着:“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你问他有什么用啊。”海兰无语道。
小崽子却又开口:“小麦哥喜欢静静。”
“他跟你说的?”老安语气亢奋。
小崽子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说:“是男人,就承认喜欢静静。”
“你说啥?你又跟着他们瞎看什么电视剧了?”海兰失笑。
这句话还真是电视剧里的台词,是祝贺饰演的那个角色的原话,只不过女主角的名字被小崽子私自改成了静静。
小崽子不想跟他们聊无聊的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决定靠着捶牛肉练出绝世神功。
看保健品广告的这四个人,看着看着,有三个各自刷起了手机,唯独裴牧远,他隔着安宁跟小纪,遥遥相望着安屿。
“倒真是挺痴情。”老安心中有了数,觉得再看下去倒真像是看虐心电视剧了,就把抽油烟机打开,准备一展厨艺。
“哎呀,静静说话了。”海兰烦躁地拍了老安一下,走过去把火关掉,又把窗户打开散油烟。
安屿猝不及防地就对裴牧远开了口,她说:“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缺钱,不过我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那么多钱还给你,你要是急着买婚房,别处想想办法吧。”
“婚房?小裴有人了?”海兰惊得掐了老安一把。
这下老安耳朵贴门贴得更紧了。
只见裴牧远苦笑道:“我结哪门子婚,我还想找你要安徒生的抚养权呢,老婆我这辈子就别想了,我后半辈子就指着这孩子过日子了。”
“天哪天哪天哪,你瞧瞧你瞧瞧,到底还是提到抚养权了。”海兰顿时就想开门出去。
老安拉住她,叫她莫慌。
“你想得美,孩子后爹我都找好了。你可以没有老婆,但我以后肯定要有老公。你不要我,多的是男人稀罕我。我找的这人吧,还挺有钱,人家不在乎帮我多养一个孩子。”安屿又看向安宁跟小纪:“我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小十万块钱吧,都是人家买的,还有我这个包,你们看看,我什么时候背过这么好的包啊。”
“难怪呢,我说你哪儿能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的包。”安宁接过安屿的包看了看,“啧啧”两声,“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傍大款,还真是梦想成真了呢。”
“哎呀,有钱未必就是好。这男的家里什么情况啊,多大了啊?”小纪开了口。
安屿说:“三十多吧,比我大个十来岁。他是个孤儿呢,没爹没妈,我跟他以后真是一点负担也没有,老安跟海兰可以放一百个心了。而且他这个人吧,除了有钱,还有个别的条件挺吸引我的。他离过婚,带着一个女儿,我这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我见过他闺女,那真是跟我想象当中的女儿一模一样的漂亮乖巧,比安徒生还小一岁呢,现在还不记事,我要是上上心,一准能让她觉得我就是她亲妈……”
“演,接着演,言多必失。这丫头这拙劣演技,得亏没进娱乐圈。”老安听到这里,拍拍海兰的手,“瞧着吧,她这就是演给小裴跟咱们俩看的。”
海兰别了老安一眼:“那她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她钱都紧着安徒生交学费了,她哪儿有这么多钱?”
“这不是问题关键,关键是,你看看小裴,她这效果一下子就达到了啊。”
海兰顺着老安的视线看过去,裴牧远跟被点了穴似的坐在沙发上,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垂下去,一言不发。
“唉……”老两口又双双叹气。
隔了几分钟,安宁跟小纪又插科打诨带动一波气氛后,裴牧远终于开口,他起身对安屿说:“分手的时候我们俩说好的,谁先另外找人,谁就要放弃安徒生的抚养权,我咨询过律师,我只要掌握了亲子鉴定,证明安徒生是我的小孩,我是有机会争取他的抚养权的。”
“哎呀小裴,你这说的严重了啊。什么抚养权不抚养权的,静静说不定跟你开玩笑呢。”身为安家打圆场第一人,小纪总是特别会“踩点”。
“姐夫,就算她是开玩笑,可你瞧瞧她恨我恨得这个样子……”裴牧远痴痴地坐回沙发上,摇头苦笑道:“是我想分手的吗?谁不想跟自己老婆孩子生活在一起?我一没出轨二没负债,不过就是摊上那样的家庭,跟静静分手后,我跟我爸放了狠话,以后除了他有个灾有个病的,我会尽到责任,别的我一概不管,他也同意。从小到大,他本来就不怎么管我,现在他心思都在他的小女儿身上,他有钱养,有心过他自己的日子,我对他来说就是一路人,从此以后我们父子缘分就算是彻底尽了,我妈那边,我没办法逃……”
“你说这些干嘛?要卖惨别到我家来。”安屿甩狠话打断裴牧远。
“死丫头说什么呢。”安宁学着海兰平时的样子打一下安屿的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怎么一个失恋把你心态都搞崩了呢。”
安屿无奈道:“我辛苦赚钱把崽子养这么大,我有回头找过他吗?是他滚回来求我和好,要认孩子,结果又弄这么一出,换谁心态能不崩?”
“这倒也是,静静,说到底还是你最不容易。这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你最遭罪啊。”小纪适时地点了题。
海兰掐一把老安的大腿,“不行不行,看不下去了,跟看电视剧似的,看得我好累。静静这臭丫头年纪小的时候也没搞什么为情所困,现在跳出来搞这一出,目的性也怼强了。”
老安没认真听海兰说话,自顾自地分析道:“小裴的话倒是让人听着心酸,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啊。”
“那怎么着?是配合他们演下去,还是你出面打个太极?咱俩可说好了,当初你来做坏人,今儿如果要收场,你也得冲在前面。”海兰一回头,安徒生满脸都是污渍,一大堆食材洒落在地上,整个厨房成了他的战场。
他嘴里还碎碎念着:“吃土豆长不高,吃菠菜长不高,青菜都很难吃啊,牛肉咬不烂,我打打打,我要吃大鸡腿儿,吃一个可乐鸡翅,再吃一个小虾虾,吃完再减肥吧……”
他还没念叨完,就被老安拎出厨房拎到卫生间里,去整顿身上的卫生情况了。
小崽子的视线匆匆飘过客厅,他大叫道:“不要再吵架了!静静你声音最大!”
四个年轻人:“……”
裴牧远见海兰啃着生西红柿从厨房里出来,起身过去跟她道别,说留下吃饭安屿不高兴,没必要让大家尴尬。
海兰看了他一会儿,半天没说话。
他正绷不住要挪脚,海兰云淡风轻地跟他说:“别走啊,上回你装醉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们家的女婿,不会喝酒可不行。”
裴牧远一怔。
安宁和小纪互看一眼,又齐齐看向安屿,只见安屿还在戏里,哼笑一声:“女婿?经过我同意了吗?”
海兰把擦手的纸巾揉成团扔在她头上:“得了吧你,还演上头了?你哪句话不是在打我跟你爸的脸?”
“我就是很委屈啊,就算是我当初年纪小任性,也不该这么惩罚我吧。”安屿流下眼泪的时候,她自己都惊呆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入戏了。
裴牧远心中也一惊,但涌上眼睛里的又是另一种情绪。他不觉得她是在假哭,他被她传染了,鼻头莫名一酸。
赶在安宁前面,海兰抽了张干净的纸巾塞到安屿手里:“是,你爹妈耽误你跟帅哥谈恋爱了,耽误你傍大款了。你今晚最好回去好好跟你的有钱男朋友算算账,你们俩搞这一出,挥霍掉的人民币怎么找补回来。小票都还在吧?明天一早就把这些东西拿去给我退了。”
海兰话落,安屿“哇”地一声哭出来,她拽着海兰的手死活不放,边哭边说:“他给我,给我们家里人花点钱怎么了?他的所有钱都是我的,都是我说了算……”
“静静——”大人们正迷茫安屿突然的“崩溃”,裴牧远也还没来得及产生应对机制时,小崽子湿着脸从浴室里跑出来,他爬到安屿腿上坐着,手捧着她的头说:“是谁在欺负你?不要哭,宁宁说女孩子哭了不漂亮。”
安屿只好强忍着情绪,拿纸巾胡乱地擦一把脸,然后跟小崽子解释:“我只是想起来一件很伤心的事。他们才不敢欺负我呢。”
“那别想了。”小崽子摸一摸她的脸,从她身上下去,又乖巧地坐在海兰身边,晃一晃海兰的手:“别再说静静了,静静很好啊,可可总是欺负我,你说可可去。”
“嗯嗯嗯,知道了。”海兰把小崽子抱起来塞到安宁的怀里,对安屿说:“回屋哭吧,趁机去跟小裴打个商量,你们俩这往后怎么弄,安徒生可以先不提,但小胖到底该怎么解决?”
小纪顺势把裴牧远往安屿这边推:“就是啊,这奥斯卡现在被我们养刁了,除了肉,啥都不吃……”
安屿飞快地扫了裴牧远一眼,纵然是在这种焦灼的气氛中,这人听到他的狗吃了人类的食物时,眼里还是一扫复杂情绪,凶光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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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裴牧远仔细检查奥斯卡的毛发,奥斯卡对他呜咽着挣扎,根本不想好好配合他。
安屿冷眼看着这人,轻轻一召唤,奥斯卡立刻跳到她怀里。她对裴牧远说:“合着我们家就是上辈子欠你的,先是帮你养娃,现在又帮你养狗,你倒好,还在那里计较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你知不知道老安天天遛它有多辛苦。”
“我没计较,入乡随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它健康就好。”裴牧远言归正传,追问她:“你刚刚哭什么?”
“这说明我是个好演员,我吃透角色了。”安屿嘴硬道。
裴牧远把安屿捞过来坐在自己怀里,下巴枕在她肩膀上,“鳄鱼的眼泪,真香。你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在我面前流眼泪,竟然是在这种时候。你是被兰姐的话感动了吧,瞧,无论咱们在父母面前怎么作,用多么幼稚的手段跟他们对抗,到头来,还是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这种戏,他们俩当年又不是没在我外公面前演过。我这一身本领,哪一样不是真得他们俩真传。倒是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裴牧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
“过奖了,我是感受派,跟你们学院派的比不了。你是从小耳濡目染,又有大把机会锤炼演技,我呢,是经过生活的毒打,受过这份罪,把这种难过的感受刻在心里了。”
“是吧,那接下来怎么说?”安屿捏一捏裴牧远的鼻子,“我外公临走前,我在他面前发过誓的,我是一定要在家里招女婿的。”
“我现在这样,跟你们家上门女婿有什么两样?我爹不疼妈不爱的……”
“少来,你还真卖起惨来了。瞧你今天阔的,一掷千金的样子学什么土大款呢,要不是寇老师支援你,你回来之后怕还得要我养吧。就凭这一点,你就不配在我面前卖惨。”
“我哪儿敢。我这不是学人家言情小说男主角的标准操作,满足你的粉红少女心嘛,你那书柜里,藏着那么多霸总文学,跟他们比,我这算得了什么。”
“那都是安宁的书,我跟可子从来不看的好嘛。我只看带颜色的。”安屿开着玩笑,又问正事:“这些东西的小票呢?我过把瘾得了,明天还是都去退了吧,他们肯定不要的。”
“扔了。”
“啥玩意儿?”
“跟你学的啊,你不是总做这样的事情嘛。”
安屿:“……”
裴牧远说,这些年,抛开真金白银不谈,安家的哪一位不是倾其所有的爱给安徒生,给她。一份小小的礼物根本不足以回馈这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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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瞥一眼安屿的房门,跟安宁说悄悄话:“这小裴,完完全全被静静这个死丫头给带坏了,男人要么丑一点,要么笨一点,又帅又聪明的男人啊,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小纪从厨房里探出头:“那我是丑还是笨?”
“什么破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海兰又笑道:“你是我亲儿子哟。”
安宁立刻比了个嘘声,让海兰声音小一点,别让房间里那位二女婿听到了。
安徒生正在练拳,看到这两人说悄悄话,问她们在说什么。
安宁说:“说你爸帅呢。”
小崽子问:“那我帅吗?”
“你随你妈。”海兰笑。
“好吧,我打拳第一名,我厉害就行了。”小崽子自言自语。
“傻孩子,你妈长得多好啊。”
……
“你不觉得安徒生……稍微……被你们家里人……养的有点胖吗?”裴牧远偷听了客厅里的话后,对安屿说。
“这话你有本事对海兰说去。”安屿冷笑一声。
“不敢不敢,小孩子长身体嘛,应该的,我小时候也不是特别瘦的那种小孩儿。”
安屿说:“我就不喜欢太瘦的男人,你最好赶紧回到之前那个状态,否则一定在我这儿失宠。”
“你以为我想瘦吗?算了,不提了,提了你又说我卖惨。”裴牧远抿着嘴角靠在窗边站着,样子既落寞又孤单。
“你过来。”安屿叫他一声。
裴牧远没动,兀自叹息:“像我这种又帅又聪明的男人,果真不讨丈母娘欢心。”
安屿只好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们俩,注定是同病相怜。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我不跟寇老师一起过日子,你也不跟我妈一起过日子啊。我宠着你不就好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一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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