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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定在七月八日,钟意生日那天。
受邀宾客组成精简再精简,她这边就一个张明一个陆渐屿,其他朋友基本都来自英国。
牧鸿舟请了当初和他一起创业的核心团队,一些关系不错的分公司经理,再多也没了。不到一百个宾客到时候全部打包飞去夏威夷,都是熟人,低调自嗨。
其实钟意一开始的建议是去北极结婚。
她兴致勃勃:“北极诶,可以看极光,多漂亮多浪漫啊,到时候抱两个北极熊过来给我们当吉祥物,整个婚礼是不是立刻高大上起来了?”
“不错的想法。”牧鸿舟点头,镜片上的反光一晃一晃,“回头我问问设计师,哪种材质的婚纱能抵御零下四十度的户外冰雪天气,哦对了,你喜欢露肩抹胸的是吗?”
钟意搓了搓手臂,沉默。
“一只北极熊体重四百公斤起跳,可以单手卸掉一扇卡车的车门,万一遇上了......谁是吉祥物还真不好说。”
钟意往后一躺,“那你决定吧,我随意。”
牧鸿舟笑了笑,说好。
最后定在夏威夷,牧鸿舟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和钟意很像,清爽阳光,四季长夏,入眼之处皆是灿烂风景,没有暗角,天空连哭起来都是一望无际的湛蓝碧色。
婚礼现场由钟意亲自设计布局,整体使用鹅黄色和水蓝色作为主色,非常贴合海滩的清爽温馨风,宾客入座于白色长桌,每两条桌子之间放置有一个亮黑色的花台,从左到右排列整齐,看起来就像钢琴的八十八键黑白。
宣誓礼台的形状呈曲边梯形,弧面一高一低两个峰度,单拎出来看与海岸线相称呼应,而从高空俯视,整个现场仿佛一架矗立在海边的三角钢琴。
在结婚这件头等大事面前钟意比谁都积极,婚礼当天牧鸿舟有点失眠,想搂着准新娘说说话,结果手往旁边一伸,被窝早凉了。
准新娘敲响了化妆师的房门。
“早上好呀陈姐。”钟意笑盈盈地看着她。
手机显示3:00am,陈姐有点迷茫地看着她。
“既然你也这么早,那我们就开始吧?”钟意把人拉到化妆间,凑到镜子面前左看又看,没发现问题。
陈姐站在门口正打盹儿,钟意已经洗漱完出来了,捏着化妆棉往脸上擦爽肤水,在化妆台前挑来挑去,“海滨主题用树莓色口红吧?感觉西柚色太活泼了不够正式,哎要不叠涂试试看?”
陈姐清了清嗓子,拍着脸走过去,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工作状态,“嗯,今天阳光很好,橘调可以稍微重一些。”
钟意自觉地扎起束发带,闭上眼睛配合她打底。
陈姐是专业化妆师,给不少明星都化过新娘妆,钟意长得好,底子不熟大多数女明星,人也随和,和她聊天很有趣。
“钟小姐结婚好早,现在这么年轻就找到真爱的可不多。”陈姐给她挑了一个蜜桃色系的腮红,少女感十足。
“不早啦。”钟意配合地扬起嘴角凸出苹果肌,“我二十八了。”
陈姐向来稳如泰山的手一抖,化妆师直接戳进腮红盘里。
那张脸嫩得跟十八岁没差,开口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青春无敌,可是她一说自己二十八了,竟也不违和,十八岁的少女不会有这样妩媚多情的一双眼睛。
陈姐不动声色地换了支刷子重新取粉,“......你不说我完全看不出来。”
“是吧,我每天都觉得自己才十七。”
陈姐口罩后的眼睛弯了弯。
门外响起牧鸿舟的声音,钟意让人把门关上不许他进来。助理依言照办,不过还是说道:“咱们是西式婚礼,倒也不必讲究婚前不能见面的传统。”
“我妆还没化好怎么能见人?新郎也不让见。”
钟意拿手机给牧鸿舟发消息:回去睡觉,快点。
她对着镜子笑起来,“姐弟恋嘛,新娘子的心态比较脆弱。”
心态脆弱的新娘在婚礼后台打起了游戏。
牧鸿舟穿戴整齐打理好造型才被放出来,脚步匆匆地去找人,一拉开休息室的门,看见钟意和几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小花童捧着手机聚在一起开黑,他刚进去就听见五个手机同时发出了“triblekill”的声音。
牧鸿舟:“......”
钟意朝他粲然一笑,眼神晶亮:“你来啦,过来看我拿五杀。”
柔软细腻的羊绒地毯,四个小花童在上面坐的坐躺的躺趴的趴,蹬着小短腿说姐姐好厉害。
牧鸿舟不知怎地想到了白雪公主和四个小矮人,有点好笑地走过去,“小朋友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可以看新娘啊。”
“还能吃到小蛋糕。”
“新娘姐姐还会带我们上分。”
牧鸿舟在四个小朋友的叽叽喳喳声中走到钟意身边坐下,看似不经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紧绷,“我,看起来还行吗?”
“行啊,你一直都很行。”钟意拿到五杀玉石俱焚,游戏界面灰掉,她抬头看着牧鸿舟,总算没那么敷衍了,“全世界最帅的新郎,快来和我亲一个。”
小朋友们笑嘻嘻地捂住了眼睛,指缝比眼珠子还大。
“别把你口红蹭掉了。”牧鸿舟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垂。
正蜜里调油,张明带着司仪进来,提醒他们婚礼即将开始,新郎新娘得暂时分开,去各自该去的地方准备入场。
四个小花童从地毯上爬起来,提着花篮跟司仪走了。张明作为钟意的“娘家人”,待会儿由他挽着新娘从红毯一侧出来。
钟意在门口和牧鸿舟暂别,她还没换上高跟鞋,踮起脚尖,红唇挨着牧鸿舟的下巴,“那我走啦。”
“嗯。”牧鸿舟深深地看着她。
她隔着毫米的空气送出一个飞吻,“记得想我。”
说罢就转身走了,一抹亮白纤挑的倩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牧鸿舟总觉得刚才的场景有些熟悉,大概在过去的某一天或者很多天里钟意也像刚刚那样,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领,在他脸上印下精致红润的唇印,又得意又紧张地看着他,说,记得想我。
不知不觉地,想她对于牧鸿舟而言不再需要刻意记起,这件事早已成为他的本能。
-
牧鸿舟站在礼台下翘首以待,宾客席间众人交头接耳,直到司仪庄严提醒:“新娘准备入场,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保持安静。”
大家左顾右盼,纷纷交换着激动的眼神,倒是没有再说话的了。
钟声敲响,红毯尽头紧闭着的门终于敞开,灿白天光倾泻而出,钟意站在红毯上,立在光下,白纱胜雪,发瞳如墨,嘴唇是初春枝头一点软红嫩苞,微微一笑时沁出含露带雾的朦朦香气。
新娘灼灼昳艳,曼睩四照,美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牧鸿舟挪不开眼,看着他的新娘朝他一步步走来。漂亮的小神女走下莲花台,一路踏破红尘,所行之处花香细长,她的爱人手捧鲜花在终点等她。
钟意到达红毯拐弯的转折点,牧鸿舟终于不必苦守,迫不及待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从张明的手中接过钟意,挽着她的臂弯,两人手捧鲜花一起走向宣誓礼台。
四个小花童跟在他们身后,香甜馥郁的百合花瓣洒遍红毯。
司仪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牧鸿舟先生,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或其他任何情形,你是否都爱你的妻子,接纳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牧鸿舟眼角微红,点头:“我愿意。”
“我也愿意!”
等不及司仪慢悠悠地再度发问,钟意迫不及待地大声说出属于她的那份承诺,声线清脆响亮,“我钟意,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有,都只爱你,只要你,牧鸿舟!”
在场的宾客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连端庄严肃的司仪都弯了嘴角。
牧鸿舟的耳膜充斥着心跳的鼓噪声,四肢百骸涌起一种强烈的情绪,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这样真实而热烈的快乐,钟意眼眸灼灼地望着他,他几乎要晕眩在幸福的光里。
无名指上的戒指被摘下,两枚全新的钻戒沿着中指缓缓推进,完美契合。
钻石不会破碎,不会化为灰烬,拒绝遵守褪色消亡的自然法则,切割打磨千万次,捧出这段缘分。
钟意眼里涌出一点泪花,积在眼角压出一弯浪花的弧度,应当是咸的,但是化在唇边就融作甜润润的清泉水。
牧鸿舟吻她的眼角,品尝他们共同经历的酸甜苦辣。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们花了六年时间将结局酿成蜂蜜。
牧鸿舟执起手中的鲜花挡在钟意的脸侧,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
台下的欢呼起哄,快门声响在此时通通远去,以一束鲜花作遮挡,他们吻得肆意忘情。
鼻尖耳畔只有他们彼此交缠的呼吸和贴在一起的心跳鼓震。亮堂,热切。
“老婆,生日快乐。”
牧鸿舟的嘴上沾满了鲜艳的口红印,他笑起来时有种鲜衣怒马的风流,钟意在饱胀的阳光里幸福得几乎要化掉。
她是真的在快乐。
-
觥筹交错,宾客尽欢。钟意在吃掉第三块蛋糕后,紧绷的束腰开始闹意见,牧鸿舟走过来,“出去走走吗?”
穿着白色西服的牧鸿舟格外英俊,修颀高瘦,自成一派的清贵大气,钟意看得移不开眼。她今晚有点喝多了,七荤八素地看着他,笑起来,“好啊。”
夕阳落山,快到晚餐时间,在海滩玩够了的人们返回会场,端庄了一天,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坏水,趁着最后的时机,好好涮一涮这对小新人。
晚餐按流程上齐菜品,主持人兴奋地端着“抽奖箱”上台,可等了半天,新郎新娘却迟迟没有出现。
翻遍前场后台也没找到。
牧鸿舟和钟意不见了!
准备了一百种折磨新郎的办法的陆渐屿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收到了牧鸿舟的消息。
——我们提前度蜜月了,祝大家玩得开心。
......什么意思,跑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收到了钟意的消息。
——逃婚了,勿cue,你们嗨^_^
陆渐屿:“???”
主持人:“!!!”
全体宾客:“......”
-
“我们要上高速啦?”钟意扶了扶头上的婚礼皇冠,握着安全带紧张又激动地看着前方的路标。
他们开了一辆非常骚包的敞篷跑车,夕阳直直地照进钟意的眼里,泛出好看的光泽。
“嗯,准备好了吗?”牧鸿舟戴了墨镜,勾着嘴笑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痞气,钟意看得有点呆。
“等等,还没有。”钟意让他把车先停下,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牧鸿舟掐着她的腰,一手扣在她脑后,他们在溶金烂漫的夕阳下交换了一个湿热绵长的吻,拥抱相贴的剪影和天边的火烧云共同砌成一场美丽黄昏。
“好了,我被你帅晕又帅醒了。”钟意喘着气坐回副驾,在一堆唱片里挑挑拣拣,“这张怎么样?”
《michaelmeetsmozart》。牧鸿舟看了一眼,“就这个。”
按下播放,她打了个响指,“ok,我们可以继续私奔了!”
潺潺的前奏响起,曲调渐渐变得慷慨激昂,车子油门加满,像腾飞的鹰一样飙上高速。
流转的音符跳跃进身体,风吹过都是浪花的弧度。极目远眺是高速公路下一望无际的森林和海滨,仿佛他们速度再快一些,就能冲破那轮落日。
钟意指着前面那辆车,“超过它!”
牧鸿舟无声地笑,一脚油门踩到底,漂亮平稳地加速微移,一辆又一辆车被他们甩在后面。
钟意的笑声扬在风里,她双手扩在嘴边对牧鸿舟喊:“我们开到月球好吗?”
牧鸿舟扬起嘴角,“你确定要当着太阳的面说这句话吗?”
“那随便开吧!”
钟意神色轻松地倚着枕垫,前方一片坦途,盛大的夕阳像泼洒开的香槟,太阳掉了一半进地平线里,云层飞出一团新生的雾霭。
光影交错的视野朦胧不清,他们好像驶进一场梦里,三年前从浮金山下来的那个初晨,钟意在牧鸿舟身后搂着他的腰,摩托车磔磔的发动机声惊醒了路边沉睡一夜的田野和麻雀。
当时她摘了头盔,像现在一样发丝散乱飞扬,在他耳边嚣张又真诚地告白——
“牧鸿舟!”她摘了皇冠,“我可真是,太爱你了!”
前方出现新的路口,他们下了高速。牧鸿舟把车停在路边,解开钟意的安全带把她抱过来接吻。
他们的皮肤被夕阳浸成蜜色,钟意在长吻中悄悄睁眼,天高云淡,芳树如茵,入眼是牧鸿舟眉间化不开的温柔。方才被他们超越的车再次经过这对身着白纱的新人,口哨声此起彼伏。
相比钟意,牧鸿舟的爱深刻内敛,藏在每天清晨的鲜花里,藏在文火慢炖金黄清亮的虫草花鸡汤里,藏在睡前绵长温暖的晚安吻里。
他很少说我爱你,但是钟意每天都听到很多遍。
磕磕绊绊六年,无数过往穿针引线,悲伤快乐一起细细密密地扎进心里,缝纫出一场盛大婚礼,画面定格在他们藏在花后的热吻。唱片还在转,琴声和眼泪一起漫出来。
一生很短,爱很长,纵然有一天他们年华老去白发苍苍,爱情依旧维持了初遇时怦然鲜艳的模样。
他们在夕阳和星空的交界处,透过光与影的缝隙,看到彼此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感谢支持。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也谢谢大家的喜欢。下周四开始更番外,写小意和舟哥度蜜月和生崽崽的二三事,大家还想看啥可以留言告诉我,有灵感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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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秋棠是秦易铮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的乖巧女友。谁都知道她能干,知进退,懂分寸,从不多要一分。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秦总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大家都等着看秋棠被甩的好戏。
一年过去了,他们没分。
三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分。
第五年,秦易铮准备向秋棠求婚。
大家终于接受了麻雀变凤凰的事实,等着喝喜酒。
谁料求婚当天,秋棠不知所踪。
秦易铮捧着鲜花钻戒,面色阴沉地站在会场中央。
助理气喘吁吁地传来消息,秋棠去了机场——
她的初恋对象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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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尽处,我站在你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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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小美人*真香打脸狗男人】
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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