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临时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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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不错。

李望舒坐起时的第一想法是这个，随即她打了个哈欠，带动了手上打着葡萄糖的吊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进了医院。

“哎呀。人真是脆弱啊。”

她感慨道。

然后房门就被恶狠狠地推开了，声音比人先进入了病房，“是你太脆弱了！你是笨蛋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李望舒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目光却不离大刀金马地走了进来的橘发青年。

可能是因为没在港黑，也不是出于黑手党的身份行动，他戴了一个很少年气的鸭舌帽，一身连帽衫牛仔裤，看起了就是个可爱的少年人。

没戴choker。

李望舒有点可惜地想。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boss让我来这边临时兼个职，给彭格列打个工。”

中也点点头，“嗯。”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李望舒的下文，顿时皱起了眉，“然后呢？”

“没了啊。”李望舒理所应当地道，“因为故事太长，所以我简略了一下，中也你只要知道我是工伤需要报销这回事就好。”

中也：“……”

中也：“李·望·舒！！”

李望舒空闲的那一只手不断重复向下压的动作，笑容轻松，“relax，relax~不要动怒，冷静冷静。”

中也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等他发作，风已经推开门进了病房。

“望舒，醒了？还好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中也嘴角抽了抽，强行抑制住了自己要暴走的心情，又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老师，我醒了。感觉还不错，除了左肩。”李望舒注意到了中也的神态变化，一时不由有几分好奇，但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双手环胸的中也，自然地接上了风的话题。

风坐到病床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家弟子的情况，见她确实气色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你什么时候回横滨？”风瞄了一眼在旁边安静得不行的中也。

李望舒见此，暗自揣测，看来自家老师和中也说了点什么……？“等我的伤再稍微好一点吧。怎么了吗？老师。”

风欲言又止，里奇在他头上吱吱地叫，李望舒静静地等着，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隔着白色的棉被拍了拍少女，“注意休息，尽早恢复。”

李望舒好像毫无所觉，笑容甜美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风跳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向了病房门口。

“老师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没关系的。”

她忽然道。

风回头看他，少女唇边笑容笃定，目光沉静。

他也笑道，“好。”

风离开了病房，中也才像解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有事瞒着你你还不问？”

李望舒回答得游刃有余，“无所谓。老师又不会害我。”

中也翻了个白眼，想起之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婴儿对他的威胁，勉勉强强地认同了她的这句话。

“等等、你还没说你都干了什么。”

少女嫌弃地翻了个身，背过身去不看中也。

“我睡了。”

“你才刚醒！！”

“中也好烦。”

到最后，中也也没有问出来李望舒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惨样，他又不想去通过问别人、比如彭格列的人，来知道事情的经过，只能闷闷地生闷气。

李望舒看着这样的中也，觉得自己的良心实在有点痛。

她咳了两声，试探着开口，“我让彭格列的幻术师和你打两场？”算作补偿。

万万没想到中也一幅更气了的样子，要不是这里没有桌子，李望舒真怀疑他会不会拍桌而起，他咬牙道，“那个幻术师小姑娘失踪三天了。小银还在和那姑娘的同伴一起找她。”

李望舒：“……哈？”

在她昏迷的这三天，都发生了啥？

说曹操，曹操到。

李望舒刚听中也讲了库洛姆的事，那边库洛姆就被找到了。

据说是出去郊游。

李望舒：……

她挂断小银的电话后，无语地看向中也，“这是什么小学生理由。”

中也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的怒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尤其他还很欣赏李望舒，就更不容易把气维持得久了，他有心情低笑一声，“他们才是初中生而已。”

“我初中生的时候就已经是超级杀手了。”李望舒嘀咕了一句，见中也望过来，顿时挺直了腰杆，“那我们去找她吧。”

中也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柔软的，像小动物的皮毛。

李望舒拔掉了针头，下床走了几步，在拉开病房门的时候，她顿了一下，“中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嗯？”

“没事。”少女拉开门走了出去，“你什么时候长高啊？”

“李·望·舒！！”

李望舒在家里见到了一个异常虚弱的库洛姆。

她上去先检查了一下少女的身体情况，确定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后，才放松地松了一口气，转头问一边的小银问道，“小银，怎么回事？”

她身后的中也懒得理那两个初中生的怒视，非常自然且自来熟地坐到了沙发上。

小银低头道，“不知道，像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样。”

李望舒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思考，“库洛姆。”她忽然道，“你能不能让那边那个小矮子体验一下幻术哦？”

“喂！混蛋！你说什么！”

库洛姆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眸光闪动，好像有泪光，煽情得厉害，“……好。”

这孩子似乎一直都对被人需要这件事情，非常渴求呢。李望舒莫名心里微微一动，对自己的行为忽然生出了一点点愧疚。

她后退了两步，“喂中也，你别打过来。这孩子身体还不太好。”

中也敷衍道，“是是，我知道了。”他目光落到了抱着三叉戟的少女身上，莫名有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你放马过来吧。”

三叉戟尾部一敲地板，接近于真实的火柱冲天而起。

李望舒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库洛姆燃起了火焰的戒指上，她蹙起了眉毛。

是错觉吗？

感觉……库洛姆好像变强了不少。

当天，中也带着李望舒和小银回到了港黑。

李望舒借着身体问题开始了短暂的休假，同时把自己的工作通通推给了中也。

哦，还有芥川造成的损失和问题。

李望舒非常担心中也的发际线。

“担心你就过来干活啊！！”中也在桌子后面怒吼。

李望舒半睁一只眼睛看他，无辜又可爱，“人家是伤员啦。”笔还没断，嗯，看来还挺冷静。

“你这混蛋不会是太宰假扮的吧？！”中也咆哮，李望舒已经能看见他额角跳动的青筋了。

“诶呀，好用就好啦。放轻松放轻松~”李望舒躺倒，随手拉过一个毯子蒙在了自己脸上，“啊！我累了！我要睡了！”

“喂！混蛋！李望舒！”

李望舒在毯子里睁着眼，朦胧的晦光透进来，她小心地翻了个身，避开了身上的伤口。

还是很奇怪啊，库洛姆的那个反应，总感觉不太对。

唔，哪里不太对呢……

中也无奈地把毯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张不知不觉睡着的脸，呼吸平稳。

他给少女掖了掖被角，叹了一口气。

“还真睡着了啊。”

李望舒链接上了六道骸的精神世界。

她对库洛姆的世界相性很弱，没有办法直接链接，只能先通过相性很好的六道骸来交流一下了。

“哟，骸君。”李望舒盘腿坐下，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如实招来，库洛姆做什么去了？”

“kufufufu……居然是为了我可爱的库洛姆来找我吗？”

李望舒敏锐地发现六道骸情绪并不高，她困惑地点了点下唇，“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这三天，我都联系不上库洛姆。”六道骸也直接坐到了地上，神色有几分冷淡，“就好像忽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一样。”

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吗？李望舒意外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该不会……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筒吗？”

“哦呀，与这个相比……其实我更想知道你的过去呢。望舒。”六道骸偏头，与少女对视，表情温和，“她似乎是前往了一个你拥有着不同发展的世界呢。”

“……什么意思。”李望舒脸色冷淡下来，表情转换得快得吓人。

这还是六道骸第一次看见她表情这样地变化。问到关键的问题了，或者说，问到关乎她的秘密的问题了。

“你自己很清楚你的经历吧。那种经历，或许只有这个世界的李望舒经历过喔。”六道骸轻笑，话语中满是凉薄，“仔细想一想，kufufu，或许只有你，拥有着李望舒这个名字呢，还真是可怜呢。”

“闭嘴。”李望舒恶狠狠地按下了六道骸的头，“让我做心理准备也没有你这么损的话。”

六道骸闷闷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没了刚刚刻意的冷淡性，带着邪肆的嚣张，“话虽这么说，不过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六道骸再次在精神世界里失去了他的凤梨叶。

真是可喜可贺。

一切都是照常进行，轻风依旧和平流动。

直到两周后，并盛附近忽然的地震。

李望舒在和中也的对战中忽然头疼欲裂，直接被收势不及的中也一拳打飞。

“喂？！望舒！没事吧？”中也收回拳头，连忙走到李望舒身边，把她扶起来。

少女痛苦地扶住了自己的头，滚烫的手掌握住了中也的手腕，“这记忆……是什么？！那力量……是什么？”

“哈？！”

“那是我吗？不、不对。那不是……”

“等、李……喂！”中也手足无措地把李望舒半抱在怀里，看着双目圆睁的少女，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啊？！”中也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四处飘忽了一会儿，才迟疑地擦去了李望舒的眼泪，眼泪已经迅速地从温热变为微凉。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发展？！为什么是那样？！我是谁？她是谁？为什么！”

太紧了……

惯会忍痛地中也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手腕一定已经被握出了一片青紫。

但是……

“你是李望舒。“

中也坚定地道，空闲的手捧起了李望舒的脸，又重新强调了一遍，“你是李望舒。”

他忽然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喂，不要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工作呀，你这个笨蛋。”

“不要，我的工作就给你。”李望舒立马道。

她顿了一会儿，喃喃道，“这才不是重点啊，笨蛋中也。我……她的力量……凭什么……为什么……”

“用不出来吗？”中也低声道，伸手在自己的兜里掏啊掏，然后掏出了一条黑色的choker，“说起来，还没有给你吧。由引导你进入的人给予的信物。”

他单手为李望舒系上了choker。

李望舒在他眼中看到了软弱到狼狈的自己。

“嗨，港黑的李望舒、我的同类。请继续加油，我们眼中的是此方世界。”

她扁起了嘴，双眼再次泪汪汪的。

然后松开手，猛地扎进了中也的怀抱里。

“等——怎么又哭了！”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