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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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盯着手里棒子，她目前也就能对付韩纯这种半吊子，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那怪物一出来，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可现在怪物当着她的面，落荒而逃，可这里除了她和王沅，没有别的人……

细想一下，坤山那丑鬼要袭击她的时候，也是这样。

脑中一根弦突然‘噌’的一声响，褚青支起身子，朝着漆黑的洞内，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陆、遇？”

王沅半瞌着眼皮睁了睁：“姐姐叫谁？”

褚青视线左右一扫，隔了半响，忽而似有所思的看向王沅，道：“你跟着家里人除祟的时候，听说过，鬼王么？”

王沅眨了下眼，“怎会没有听过，世人对他恨之入骨，谁听到他的名字都恨不得骂上三天三夜。”

褚青细细审着他的神情，尤其盯着眼尾那颗不显眼的泪痣，半响，晃了晃脑子。

她在想什么呢？居然怀疑这小孩跟陆遇有关系。

见褚青不说话，王沅朝她靠近了一点，道：“姐姐忽然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那怪物，想起人家说鬼王喜欢驯养妖鬼异兽，瞎问问。”褚青随口胡诌道。

王沅看了她一会儿，重新靠到她手臂上，似笑非笑地道：“这么丑的怪物，他是不养的。”

褚青道：“你个小屁孩怎么知道？”

王沅道：“姐姐难道没看过诛邪录？”

褚青心说，那是什么东西？

王沅继续道：“上面有对鬼蜮的详尽描写，连鬼王的也有。”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听说十大仙门有规矩，入门时就得熟读此书，姐姐竟没看过么？”

褚青搓了下耳垂，“哦，那个啊，我都入门半年了谁还记得。”

闻言，王沅嘴角轻弯，并不接话。

隔了片刻，褚青扯了下他身前的毯子，状似随意道：“上面可有说他长什么样？”

王沅单手枕在脑后，想了想。

他基本不在外面露真容，偶尔想杀人的时候，才真容出门晃一圈。

灭口的时候，连对过眼的鸡都要抓来杀掉。

于是摇头道：“没有。”

王沅等了一会儿，见她居然不问了。又主动开口道：“姐姐可以问别的，别的我都知道。”

别的有什么好问，反派基本人设她都知道，病娇，极端，残暴。反正就是，脑子有毛病。

可听他语气这么自豪，褚青不好灭了小孩的热情，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你跟我说说鬼王的来历吧？”

闻言，王沅抬眼看她，笑了笑：“他的来历倒也简单，起初也不过是个普通野鬼罢了，往生无门后在其他妖鬼恣虐残害下，才发疯化成了恶鬼。后来有凶煞想吞噬他，他一口口将那凶煞吃进肚子里后，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发生，他闯进了鬼蜮。”

褚青不知不觉听了进去，听他停顿也不急，猜测道，“按他的路数，他应该是把老鬼王吞了？”

“真聪明。”王沅凝视她道：“不止如此，姐姐可听过他另一个名字？”

褚青好奇道：“什么名字？”

王沅却不接话了，他双手穿过褚青的手臂抱住，脸贴在她胳膊上：“我好冷哦。”

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凉意。

褚青心下一动，握住他两只冻得像冰块似的手，哈了哈气，替他搓手道：“我看你和鬼王也挺有缘的，都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从鬼山活下来，现在又……唉，咱两也算共过生死，如果有机会出去，以后我就把你当我弟弟，一定好好疼你。”

至少她在这里时间，一定好好照顾这小可怜。

当然，前提是能出去。

王沅不语，低着头看她替自己搓手，肌肤传来的温感，有些陌生，却又好像本该如此。

他喜欢这种靠近。

殷红的唇微微上挑，眸中隐隐浸出一丝愉悦。

褚青醒来的时候，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待看清周围的环境，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王沅，她一下坐起身。

出来了！

怎么出来的？

醒了醒神，她沉默的望向不远处的寒潭洞口，是陆遇。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在洞里，从怪物手里救她的人是陆遇。

救她和王沅出来的人，一定也是陆遇。

这死鬼，救人就救人，藏着掖着不见人算什么回事咯？

褚青单手撑着下巴，想着想着没忍住笑了一声：这么寸步不离的护着？早这么有人性，她也不至于提离婚啊。

“你在笑什么？”

身边的王沅冷不丁炸出声，褚青赫了一跳，‘我没笑’三个字就在嘴边，即将脱口。

可王沅那双写满‘说假话，容易糊’的漂亮眸子，盯的她莫名发虚。

褚青抠了抠鼻尖，道：“哦，我想到出来就能找韩氏父女报仇，有点开心。”

王沅微眯的眸子徐徐睁开，“那姐姐想好了吗？”

褚青摇头：“韩纯好对付，就是她爹麻烦，我打不过他。我得再想想。”

没想到，她这头还在做计划呢，次日就听到韩长老惨死寒潭洞的消息，据说三魂七魄尽毁，连重新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寒潭洞禁制被完全销毁，封印在里头的妖物也消失无影。

王沅趴在桌上，下巴磕着手背，望着梳妆台前的人：“你怎么不好奇是谁做的？”

听到消息后，褚青就像街边听了个完全不感兴趣的八卦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觉得很不满意。

褚青心道：嗤，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是谁做的。

好不容易收起‘我知道一切’的心情，板正脸道：“我好奇啊，可没人知道啊。”她下巴点了点桌前的小人儿：“你知道吗？”

王沅：“……”

褚青：“你看，所以好奇也没用。”

王沅定定看着褚青，杀那老东西就是为了看她反应，现在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烦躁。

王沅心底聚起一股子郁气，单纯无害的小脸阴沉沉一片。

褚青梳好头，转头看到侧脸趴在桌上的王沅，目光落在他松散的发尾上。她敲了敲桌面：“过来。”

王沅没动。

褚青：“过来啊，我给你梳头。”

王沅晃了下头，而后抬起脑袋看她，眼角缕缕晕出的黑气瞬间消散，眼底充满了某种对新鲜事物的兴趣。

褚青的动作很轻柔，理头发的时，指腹时不时触碰到王沅微凉的耳尖。没多久，褚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好了！来，给我看看正面。”

王沅转身，褚青眼前大亮：“太可爱了呀！”她笑嘻嘻的揉了揉面前软糯的包子脸。“哎哟，我们小沅沅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头顶两坨小揪揪的鬼王大人：“……”

看着褚青脸上的笑，王沅顿了一瞬，上手捏了捏头上的揪，对着镜子懒洋洋的晃了下脑袋：“姐姐喜欢我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