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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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棉不搭理两个贼，先把老人扶到一边，再对他们说：“于明军很快就要回来了，你们把瓜放下，我就让他饶你们一回。”

两个贼一听，嘻嘻笑起来，“得了吧，别拿于明军吓唬我们。谁不知道啊，你还没过门就给人于明军戴了绿帽子，他巴不得有人替他教训教训你呢。”

说着，那男人伸手就要来摸姜新棉。

姜新棉往后一退，就用木头枪逼住了他们，“我告诉你们快点滚蛋，否则扎死你们！”

娇滴滴的小闺女发起威来活像一只牙都没长全的小老虎。

两个贼□□着逼过来，“哎呦，可吓死哥哥了！来，让哥哥看看你的枪！”

瘦高个说着，伸手就把姜新棉的木头枪给抢了过去。

姜新棉没了武器，扭头就朝急得汪汪狂叫的虎子那边跑。

她刚才出来得太着急，应该早点把虎子放开的。

没等她跑出几米，那两个贼就把她前后一堵，拦住了。

“跑什么啊？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人于明军不要你了，不如跟我们哥俩玩玩啊！”

矮子说着，伸手要来摸姜新棉。

姜新棉往旁边一躲，却被旁边的瘦子给拉住了。

坐在旁边起不来的富贵爷爷气得拿土坷垃砸他们，“你们这两个畜生！小闺女你快跑，别管我了！”

姜新棉急了，低头就在那人的胳膊上狠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叫着一松手，姜新棉扭头就跑，跑出没几步，脚下被杂草一绊，眼看就要扑到，一条湿漉漉的手臂就把她抱住了。

姜新棉急了，伸手就去打，一抬头，“于明军！”

于明军浑身湿漉，脸色也阴得像锅底。

他把姜新棉放开，冲着追过来的那个瘦子的耳门就是一拳。

瘦子都没反应过来，咚地一下就栽倒了。

后面的那个矮子一看事儿不好，扭头就跑，于明军捡起地上的铁锹直接就扔了过去。

铁锹把儿敲了那人的头，他嗷地叫了一声，抱着头就蹲下了。

原来，于明军在家听见虎子的叫声时，刚把要给姜新棉带的东西装好。

于明军不是第一次在家里时听见虎子的叫声，却是第一次这么慌。

从家里往河滩赶时，自行车都快被他骑散架了。

曾经多少次在那条被称为天路的公路线上，他拉着数顿重货，外侧车轮悬空地驶过老虎嘴时，都没有像这一次这么害怕过。

因为太着急，他没去绕远走那边的大桥，而是直接把自行车往河边一扔，泅水就游了过来。

……

于明军走到被他一拳干晕的瘦子面前，拎着他的脖领拖过来，直接就砸在了还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矮子的身上。

瘦子被砸醒了，迷迷怔怔地坐在地上找着北，矮子疼得直哎呦。

于明军扫了两个贼一眼，用脚把丢在地上的木头枪一勾，木头枪往空中抛起，于明军伸手抓住，枪尖儿朝下，就逼在了两个贼的面前。

“哪只手摸的她？”

于明军声音又低又冷，落进耳朵里，让人身上起一层白毛汗。

瘦子缓过神来，他看着于明军，说：“于明军，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为了一个烂货伤了和气。”

于明军眼睛一眯，一步上前，伸手揪住了瘦子的衣领，“再问你一句，哪只手摸的她？”

于明军两眼充血，额上爆起的青筋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瘦子胆儿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旁边矮子求情，“军、军哥，我们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也没怎么着她。”

姜新棉听爸爸说过，此时还没到严打，社会治安比较乱，尤其是农村，这种地痞流氓二流子很多，平时小偷小摸欺负人不断，一般人不敢惹，警察也难拿他们怎么办。

尤其又都在这方圆几十里住着，你今天弄了他，保不齐哪天走夜路时就会被敲一闷棍。

事情因她而起，姜新棉不想于明军因为她而得罪这些小人。

她走过去，说：“于明军，既然已经揍了他们，就算……”

“你闭嘴！”

姜新棉没说完，于明军就吼得她一激灵。

这男人，也太凶了吧！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那只手摸的她？”

看着于明军凶神恶煞的样子，瘦子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他颤颤巍巍地把左手伸了出来，“明明军，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再说，她不都给你戴绿帽子了吗？这样的女人……”

于明军面色冰冷，举起木头枪就要扎。

“于明军！”

姜新棉跑过去想要拉住他，却被他把后脑一扳，猛地往他怀里一按，“别看！”

姜新棉眼前一黑，就听那瘦子一声惨叫。

她吓得一闭眼，攥紧了于明军胸前的衣服。

……

听说于明军抓住了两个偷瓜贼，附近瓜田里的乡亲都跑过来帮忙。

富贵爷爷被人搀扶着，拖着一条伤腿，气得还要去打那两个贼。

打完又来谢姜新棉，老人拉着她的手，抹着眼泪说：“多亏了这闺女啊，要不然我这一车瓜，还有我老汉这条命，怕都被祸祸了。”

被老人这么一夸，姜新棉心里的正义感和成就感瞬间爆棚。

她连忙客套着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其实我也没……喂，于明军……”

姜新棉还没说完，就被黑着脸的于明军当着众人的面一提脖领，直接就给拎进了瓜棚里。

姜新棉面子很受损，尤其被于明军往床上一丢，她的屁股碰到床边，疼痛又起，一下子就炸了毛。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于明军你干嘛？”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男人比她还想炸。

姜新棉揉了揉屁股，白他一眼，“你没看见吗？那老人那么可怜，辛辛苦苦种那点瓜，还被他们打成了那样。”

“你还可怜别人？”于明军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怎么样？谁可怜你？”

空间狭小，男人站在姜新棉的面前，高高大大，挡住了窗外的所有月光。

尤其他眼底的光，又沉又暗，很吓人。

姜新棉嘟囔着，“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我错了吧，我下次注意好了。”

“什么叫就算你错了？你没错吗？”

“我……”

这男人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呢？她都已经服软了，对老姜她都没这样轻易服软过。

姜新棉又站了起来，“于明军，你别得寸进尺啊！什么叫错了？那得是真形成了什么糟糕的后果，现在那两个贼被抓住了，富贵爷爷的瓜也没丢，我也没事，你凭什么就一味地指责我？”

她刚说完，外面有人喊，“军子，把这俩贼送公安吧？”

于明军答应了一声，压低声音指着姜新棉，“你给我留在这里好好反思，认识不到错误就不准吃饭。”

说完，径直摔门出去。

姜新棉气得捞起枕头就砸在了门板上。

果然是50后，就是现在再年轻再帅气，也依然是个老古板，老霸道。

老姜同志再霸道，受着当时社会环境的慢慢浸染，也知道尊重一下晚辈的意见。

而这个于明军，生于斯长于斯，新世纪的曙光根本还没照进他大男子主义的榆木脑袋里，所以比60多岁的老姜还古板，还封建，还气人。

再说，她还刷着人老姜同志的银行卡呢，偶尔服个软也行。

而他？

她不过才吃了他家一口鸡蛋，怎么就成了个受气包小媳妇儿了？

还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

亏了她刚才还想着，如果能跟他在这里过一辈子也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

老封建！老古板！大男子主义！

哼，当爸爸都嫌他！

不就是不让吃饭吗，不吃就不吃，饿一顿又死不了！

姜新棉赌气往床上一躺，脸冲着里面，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不过，她虽然闭着眼睛，其实根本就睡不着。

两只耳朵像不是自己的，总是不由自主要探听外面的消息。

尤其，于明军的声音还那么有辨识度，那么多人声里，她第一个听见的就是他。

她听见他派人扭送两个贼去公安，还听见他安排人送富贵爷爷去看伤，又听见他安排着明天的西瓜采收。

可恶的是，他那低醇磁性的声音每入耳一句，她就觉着他又正确了一分，她就错误了一分。

“讨厌死了！”

姜新棉索性把两只耳朵都捂住，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的，外面声音渐歇，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姜新棉是被飘进窗户里来的香味给叫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擦一把挂在唇角的口水，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坐在五星级酒店里，吃着特级大厨做的烤羊腿，而是依然坐在在于明军的瓜棚里。

她爬起来，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瓜棚外面烧着一堆火，于明军坐在火堆边，咬着一根烟，微眯着眼睛，正拿着小刀在那里收拾着什么东西。

香味就是从火堆那边飘过来的，焦焦的香，像一到夏天就弥漫在城市街道的烧烤味。

姜新棉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又咽了咽口水，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抵抗力……

不行，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