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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直到吃过晚饭,姜新棉才知道于明军说的活动是什么。

晚饭吃过,院子里的电灯亮起来,新房这边又开始来人了。

晚上来的都是同宗近支平辈的嫂子们,多数还都带着自家的孩子。

那些孩子也真的是淘,男孩女孩院子里屋子里跑着,到处乱翻,到处乱撞。

大姑和秀青姑姑也来了,两位忙着招呼着客人,一点都不嫌烦,反而笑容满面的,又是瓜子又是糖果地招待着,还一个劲儿地说着“他五嫂,劳动您了!”“他立坤嫂子也来了?”

姜新棉悄悄问进里屋来找东西的于明军,“这就是你说的活动啊?”

于明军找到要拿的东西,趁机抱抱她,在她耳边说:“这就是你想的活动的前奏。”

姜新棉知道他没好话,却还是不明白,她使劲拍他一下,“哎呀,你到底是说啊?她们来干嘛的?免得我一会再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明军在她额头啄一下,“铺床。”

“铺床?”姜新棉睁大了眼睛,“给咱俩铺床?”

于明军勾起唇角,“不给咱俩铺给谁铺?嗯?”

“可是,我自己会铺啊。”

于明军捏捏她的脸,“你不会。”

后来姜新棉发现,她还真的不会。

晚上八点,铺床仪式正式开始。

虽然于明军已经提前跟姜新棉说了大概程序,可是,到了正式开始,她还是觉着自己像个傻子。

不仅是她,还有那个讲起仪式来头头是道、一上场却完全木偶一个的于明军。

这不,她和于明军被那位立坤嫂子安排着,一个站在床头,一个站在床尾,一个怀里抱一床棉被,一个怀里抱一条床褥,傻乎乎地互相看着,想笑却又不能笑。

而那些嫂子们却活泼得很,他们从床铺的最下一层开始,铺一层褥子,撒一把花生,铺一层被子,再撒一把红枣,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状元爹、状元娘、状元的大娘来铺床”。

“东拉拉、西拉拉,明年生个胖娃娃。”

等大床上被红红绿绿地铺了好几层,眼看着那张床都快铺成青藏高原了,嫂子们终于不再念词儿了,姜新棉以为仪式就要结束了,没想到那位立坤嫂子却又跑到外面拉进来两个小孩子。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女孩长得白净可爱。

两个孩子一被拉进来,那位铺床时一直念词儿的五嫂子就又有了新词儿:“今年我们来铺床,明年添个状元郎,大红枣子撒一把,早生贵子早得济,两岁入学堂,四岁成文章,能文又能武,步步高升出国去留洋!”

五嫂一边念,姜新棉一边听,才发觉这些看着没啥文化的农村妇女还真是有见识,就连出国留洋这样的话都知道,而且她们说的吉祥话又押韵又顺口,听着特别有意思。

接着,五嫂子又说:“金童玉女进来了,来给新郎官添点劲儿了!”

于是,立坤嫂子立刻就拉着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孩子站在大床跟前等着。

五嫂子说:“拍拍床!”

立坤嫂子就连忙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用力拍了拍床。

五嫂子就说:“生一双!”

五嫂子又说:“拍拍柜!”

这一次,也不用大人再教了,那个男孩子转身就跑到大立柜前,啪啪拍了几下柜门,小女孩却站在那里捂着小嘴直笑。

屋里女人都笑起来,然后一起喊:“生一对!”

姜新棉觉的好热闹好有趣,那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还站在那里笑,小男孩已经又跑到了桌子前啪啪啪地拍了几下桌子。

五嫂子连忙说:“唉对了,这叫拍拍桌!”

于是,不等她们说话,姜新棉就忍不住小声接了一句:“生一窝。”

她说的很小声,以为没有人会听到,没想到屋子里的女人们还是哄地一下就都笑了起来。

姜新棉懵懂地看看她们,然后又看于明军,小声问着,“不对吗?”

于明军紧抿着唇,憋着笑不看他家傻媳妇。

五嫂子拍着巴掌说:“唉,对喽!这可是新媳妇儿自己说的,生一窝!明军,你可得努力啊,生不出来都配不上咱们这么大方的新媳妇儿。”

“啊?”

这都给下了任务了?

姜新棉不由又看于明军,于明军也看着他,眼神火热火热的。

新房里的气氛刚达到高潮,于明霞突然进来了。

于明霞还是那个样子,阴阳怪气的,姜新棉都怀疑她得了产后抑郁症。

五嫂子一看见于明霞进来,连忙拉住她,又开始念顺口溜,“咱们左铺铺右铺铺,明霞妹子过年就能当姑姑。”

五嫂子说得好玩又应景,大家一哄又笑起来。

然后秀青姑姑也进来了,拉着于明霞说:“好了好了,被窝铺好了,咱们都散了吧,让人家小两口抓紧时间生娃娃了。”

大家说着话就要走,谁知道于明霞却几步走过去,把大床上最上面一层被褥一掀,当着众人的面就往那里铺上了一个白色的小褥子。

雪白雪白的小褥子铺在红彤彤的大床上,分外刺眼,就是再未经人事,姜新棉也看出了这位大姑姐的用心。

今天下午于明霞在院子里往于明军手里塞的东西,估计就是这个吧?

于明霞这一招,让现场一下安静,本来火热的氛围一下就降到了冰点。

农村里是有新婚之夜往新媳妇被窝里铺小白褥的陋俗,可是一般都是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由婆婆悄悄放进去,哪里有这样大庭广众地往新媳妇被子里搁这个的?这不是当众打人脸吗?尤其,大于庄谁不知道姜家闺女之前跟于明军闹过的那一出啊?

果然,于明霞这样一做,立刻就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去打量姜新棉了。

于明军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他看着于明霞,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毕竟,于明霞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代替自己的娘做一件约定俗成的事罢了。

秀青姑姑一看这情况,连忙笑着说:“好了好了,咱们都散了吧,天儿不早了,让明军和他家里的早点睡觉吧,都累了一天了!”

秀青姑姑这样一说,大家也就说说笑笑地散了。

人一走,于明军立刻过来抱住了姜新棉。

姜新棉明白他的意思。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她在决定嫁给于明军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为小姑奶奶作出来的那些事埋单的心理准备。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以后于明军知道就成了。

她拍拍于明军,没事人一般说:“人都走了,你还不去锁门吗?”

于明军看着她点点头,拿了手电去锁院门。

闹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群送子娘娘终于都走了。

这一下,由外人参与的仪式就算是都走完了,新房里安静下来,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姜新棉看着被那群送子娘娘铺的跟座小山似的床铺,随手捡了一颗桂圆剥开来吃着,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张被送子娘娘们施了法术的床还能不能睡?

如果不能睡的话她今晚跟于明军睡哪儿啊?

不过,桂圆挺甜的,还有没有呢?

于明军进来时,就看见她的小媳妇正掀着被褥,把小脑袋伸进被子里面在找桂圆吃。

然后,姜新棉只感觉屁股上被推了一下,就一下子扑进了被子里。

“于明军!”

她眼前一黑,刚要起来,于明军却掀开被子钻进去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在被子底下滚着,身子下面压着的那些桂圆花生还有大枣就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于明军担心那些东西会硌到姜新棉,就自己躺在下面,让她趴在他的身上,抱着她亲。

亲了好一会儿,姜新棉终于挣扎起来,她故意说:“你姐不是说我不能压着你吗?你怎么不听大姐的话?”

于明军被她撩得火起,把人一翻,就换了位置。

姜新棉后背硌着了什么东西,她笑着推他,“不行,好硬,硌死我了!”

刚说到这里,窗户外面扑通一声响,有什么从窗户台上掉了下去。

两个人同时一怔,姜新棉问:“有贼吗?”

于明军亲她一下,“我去看看。”

说着,他又拿了手电筒出去。

接着,姜新棉就听见于明军骂人,“兔崽子,你们躲哪儿了?我刚才挨个屋都找了。”

接着就听见有年轻男人笑起来,“哈哈哈,我蹲在房檐□□上的。二柱子在粮食缸里。”

于明军骂人:“都给我滚!”

男人还笑,“军哥,你啥硌到新嫂子了?”

“滚滚滚,再不滚踹你们!”

于明军骂着,一人给了一脚,再一人丢了一盒烟,那两个混小子拿了烟,才揉着屁股嘻嘻哈哈闹着走了。

于明军不放心,又把各屋都转了一遍,把房檐边的□□也顺下来,歪倒在墙根边,粮食缸里也都检查完了才再回屋。

等他再回来,就看见姜新棉已经把床都收拾好了,那些用不着的被褥都被搬到了一边,铺上了林心月送给她的那床真丝被面。

此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解着头发。

于明军走过去,从镜子里看着她,说:“可以洗澡。”

姜新棉一下惊喜,“有洗澡间?”

“有,我给你弄的。”

于明军帮姜新棉收拾了洗漱用品,领着她来到院子西面那个小屋子里,姜新棉才知道这是一个洗澡间。

储水器在房顶,是一只黑釉的大瓮,瓮上面盖着一层玻璃板,瓮底被于明军打穿了一个洞,装上了上下水管。

上水管用一个被于明军改造的小型潜水泵跟院子里的大水瓮相连,电闸一推,水就会被抽到房顶的大瓮里。

下水管被引到小屋里,终端是一个挂在墙上的花洒。

然后小屋里还修了水道,流下来的水直接通过水道流到院子外面低洼处的池塘里。

姜新棉很喜欢,她没想到于明军这么有心,还这么能干。

被太阳晒了一天的井水,温度适宜。

姜新棉站在里面洗着澡,于明军在门口守着。

此时正值暑夏,院墙外面的池塘里开了一塘的荷花,青蛙咕呱叫着。

蛙鼓荷香越过围墙闯进来,把这个夏夜打扮得分外迷人。

姜新棉洗好澡以后才发现忘记拿睡衣了。

她在里面叫于明军,“于明军,你去帮我拿一下睡衣,就在大衣柜第二层的格子里面。”

于明军答应着就去了,等他进了卧室,打开大立柜,刚要去格子里拿姜新棉的睡衣,就又看见了那个白得刺眼的小褥子。

他手指顿了顿,先拿了睡衣放在床边,就去床边桌抽屉里拿了自己的剃须刀,卸下刀片,撸起裤管,照着自己的小腿就划了一刀。

血液流出来,他用那个小褥子按了按,直到褥子上沾上了鲜红的血,才又把东西都收拾好,小褥子丢进衣柜里,就拿着睡衣出去了。

姜新棉给自己买了一条大红色的睡衣,很长,直到小腿,领口和下摆都缀着木耳边,是专为这一天准备的。

于明军去洗澡时,她就穿着她的那条睡衣蹲在院子里的那个花池子边,看着一只金蝉从晚饭花的根部慢慢地爬到花枝上,在一朵喇叭状的玫红色晚饭花底下,轻悄悄地褪着壳儿……

于明军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他的小媳妇蹲在那里,半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露在外面的手臂又白又嫩,衬着大红色的裙子,晕着一层朦胧的光。

此时,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于明军迈步走过去,姜新棉听见脚步声,不由就竖起食指冲他嘘了一下。

于明军靠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一只知了猴儿。

姜新棉指着那个小东西,小声说:“于明军你看,金蝉。”

“嗯,”于明军看了一眼,“知了猴,可以腌起来炸着吃。”

这人,真煞风景!

姜新棉不理他了,蹲在那里继续看。

于明军却把毛巾往院中晾衣绳上一搭,就要来抱她。

姜新棉有点不舍,“让我看完吧,它就快出来了……”

“等它出来天都亮了。”

于明军说着,把人一扛,就扛进了屋里。

真丝的大红床单细腻柔滑,再细腻再柔滑也比不过姜新棉肌肤的触感。

于明军中午喝的那点酒的后劲儿好像直到现在才起来。

他目眩神迷,期盼努力了那么久的梦想成真,他紧张到不知道从何入手。

然后,啪的一下,头顶的灯光灭掉,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停电了吗?”姜新棉软着声音问。

“嗯……”

村子里每晚一到这个时间就停电。

于明军闷声答着,把人往最深处压。

姜新棉突然想起来,挣扎着伸出手臂就去拉床边的书桌抽屉。

于明军的嗓子干哑,像是被砂纸打过,他说:“要拿什么?”

“……避。孕。套。”

姜新棉忍着身体里那层陌生又汹涌的激动,继续去够那个抽屉。

于明军一下把人拖回来,“你哪里来的那个?”

姜新棉咬着牙推他,“前几天,让我嫂子,帮我去计生站要的……嗯,于明军……”

男人怒了,“你给我用那个?”

姜新棉在黑暗里用力推着他,“说好暂时不要孩子的……嗯,你今天还喝了酒,啊,于明军你土匪啊?”

“知道我是土匪还给我用那个?”

黑暗里,姜新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是从声音和力度上知道他生了气。

“我说过的,暂时不要孩子……”

“我没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

姜新棉吸着凉气,忍住那层战栗,用力把他推开,摸着黑爬过去就去开抽屉。

还没打开,再次被拖了回去。

“啊,不行……”

于明军听见姜新棉的声音都变了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她哭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去找火柴,等蜡烛点燃,看着她缩成一团在那里抽泣,他都快要吓死了。

“棉棉,棉棉……”

他把人抱起来,借着龙凤烛摇曳的光,才看见她身下的那块暗色。

一开始姜新棉咬牙坚持,说什么也不去医院。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姜新棉估计自己还比于明军要好一些,毕竟几十年后关于这方面的信息比现在要畅通得多。中学时候的生理课,她还是有上过的。

她觉的自己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些,也许明天就好了。

于明军却不这样认为,看着那一片暗色,他又自责又心疼,非要带她去医院。

本来就是初次体验,女人在身体上的感受又比男人更强烈一些,姜新棉被他的紧张情绪感染着,不由也害怕起来。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是那种特殊体质,而且,他刚才生了气,确实也有点失了轻重。

所以,新婚之夜,她被于明军骑车带着,去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两个人,都羞答答。

于明军牵着她,她的头低得只看得见自己的脚。

医生却比他们坦然得多,就连挂号处的大姐都丢了诊断单给他们,就扭头跟同事开他们的玩笑,“现在的小年轻可真是娇气,入个洞房都跑医院,那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于明军抱着姜新棉去做检查时,她使劲抠着他的肩膀埋怨他,“告诉你不要来,你偏来,丢死人了……”

于明军却说:“崩搭理他们,看看医生比较放心。”

谁知道,妇产科那大姐更坦荡,姜新棉还没从检查台上下来呢,就听见大姐扯着嗓子喊:“姜新棉的家属!姜新棉的家属!”

然后她就听见她家那个傻大个啪嗒啪嗒地跑过去,“大夫,我在,我是姜新棉的家属。”

“你媳妇没什么事,就是稍微有点出血多,你也是,怎么能那么粗鲁呢?”

然后她就听见那个傻大个嗯嗯地答应着。

姜新棉:呀呀,不要活了,丢死人了!

接着医生又说:“回家注意点卫生就可以了,3天以后再同,房,没别的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可是,那个傻大个却说:“大夫,还是给我们办个住院吧,我不放心。”

姜新棉一听于明军这样说,连忙穿好衣服出去了,“我不住院。”

这个年代生孩子都不来医院,她如果因为这事儿住了院,可不得丢死人吗?

于明军牵住姜新棉的手,继续跟大夫说:“麻烦大夫了,给开个住院单吧,我们离这边挺远的,天又这么晚了,我媳妇身子还弱。”

那位大姐看了姜新棉一眼,叹口气,“好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开住院单。”

大夫一走,姜新棉气得把于明军一甩,“于明军你干嘛啊?这点小事就住院,钱多烧得啊?”

于明军连忙扶着她在一边坐下,“怎么能是小事呢?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以后……”

姜新棉脸一红,“你再说?”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

大夫开好了住院出来递给于明军,于明军颠儿颠儿地跑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和善可亲的大夫大姐拍了拍姜新棉的肩膀,“小姑娘,你有福啊!”

身为县医院妇产科的大夫,看惯了这个年代那些从不把自己媳妇的身体当回事的男人。

多少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都不一定会被送来医院。

而这个小姑娘,不过是正常的初经人事,却被这男人珍重成这样。

什么时候天底下的男人都能这样了,她们这些当大夫的也能少看一些人间疾苦。

县人民医院的妇产科病房里,床位很宽裕。

姜新棉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四人间,不过,今晚除了她再没有别的病人,所以她相当于是住了个单间。

已经是大半夜了,临床的病床空着,姜新棉让于明军去那里躺一会儿,他却不肯,非得坐在她的床边,瞪着大灯泡子似的两大眼睛看着她。

姜新棉本来也不困,索性侧过身来,跟他聊天。

她问他,“你不困吗?”

他趴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她,轻轻勾着唇角,摇了摇头。

这家伙的这副表情,今晚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了。

姜新棉伸手点一下他的鼻子,“你总傻笑什么啊?”

“有吗?”他挺挺腰,镇一下脸,然后又往那里一趴,又笑起来。

姜新棉伸手按在他的头顶,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摸到他的头顶。

她摸着他新剃的大脑袋,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姜新棉按着他的脑袋来回摸了几下,说:“像一只大狗。”

他没说话,她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慢慢弯起眼睛,冲着她,“汪汪……”

姜新棉:这,还是于明军吗?

她看着男人眉眼弯弯的样子,不行不行,心跳扑通。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还都在不在呢?咋都这么安静呢?

不想说话,评论区撒个花花也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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