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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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纳一家虽然在伦敦生活，但是一直都是在做小买卖营生，夫妻俩待人和善，更是没有遇到过哪些仗势凌人的人。

他们虽然知道伦敦有许多得罪不得的贵族老爷们，但是伦敦鱼龙混杂，他们却从没有遇到过。

站在门口的年长男人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站姿依旧挺拔，他身上穿着黑色夫拉克十分得体，眼神中的高傲却无法遮掩。

他的神色和穿着一看便知道是某位贵族的管家。

他的话半天没有人回应，微微蹙眉，但还是维持着理由再一次问了一遍。

“请问，哪一位是凡妮莎·班纳特小姐，侯爵夫人邀请您去她家做客。”

加德纳太太有些紧张，她知道凡妮莎向来胆子很大，下意识的看向她。

凡妮莎在最开始有些意外之后，想到什么又了然的挑了挑眉。

感受到舅妈的注视，凡妮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同时上前一步。

“我是，走吧。”

“凡妮莎…”加德纳舅妈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凡妮莎回头对着她安慰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会回来。”

门外是一辆看上去十分低调的马车，凡妮莎在等车的瞬间，余光看到那位年长的管家站在一旁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她停住上马车的动作，十分自然的伸出手。

看到管家望过来的目光，凡妮莎勾唇笑道：“您确定要站在那里看着吗？”

管家的神色变了变，没想到会有这样不自量力的平民。

转念想到侯爵夫人的吩咐，他咬着牙上前一步，而凡妮莎在他即将要扶到她的瞬间，自己钻进了马车。

凡妮莎坐在马车里，默默数了三秒，就听到管家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无礼！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侯爵夫人对你这么信任，但是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蛊惑夫人！”

马车外的管家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更是生气。

他虽然只是管家，但是身为侯爵夫人的管家，不管是谁都要对他客客气气，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

凡妮莎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一直到抵达侯爵夫人的住处，管家都没有再给凡妮莎好脸色。

凡妮莎也不在意，她才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冲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

“哦凡妮莎，你终于来了！”

面前的女人依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布料昂贵的裙子，她的头发不像昨天那样凌乱，脸上的妆容也精致又得体。

果然昨天的菲尔德夫人就是侯爵夫人。

凡妮莎没有丝毫意外的对着菲尔德夫人笑了笑：“又见面了，侯爵夫人。”

这个时候，管家黑着脸上前了一步。

“侯爵夫人，您，您这样并不合规矩。”

菲尔德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阿布索伦，闭嘴，你的任务已经达成了，可以下去了。”

管家还想在说什么，但是看到菲尔德夫人的表情，微微欠身行礼，转身离开。

知道管家完全离开，菲尔德夫人才继续说道：“我这个管家哪里都好，就是管得太多，不过不要看他的样子，他是个好人。”

“而且我知道的……”

看着菲尔德夫人神秘的眨眨眼，“你们猎魔人都是不在乎规矩的，你们也不需要在乎！”

凡妮莎无语。

好的，她现在也知道了。

随着菲尔德夫人从大门口穿过花园，进入厅堂最后被她带进会客厅，凡妮莎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不愧是贵族庄园。

听着菲尔德夫人介绍，她才知道她虽说是侯爵夫人，实际上侯爵早已经去世，她现在是一名寡妇。

在这个时代，寡妇要比未婚小姐和已婚夫人都自由得多，尤其是菲尔德夫人这样富有的寡妇。

菲尔德夫人并不避讳谈论她的家庭，她和已经去世的侯爵两人是青梅竹马，侯爵在世的时候异常的宠她，所以才她现在依旧是一副小女孩的性格，根本没有贵族夫人的稳重和内敛。

“哦，凡妮莎快来尝尝这个甜品，这可是我从法国雇来的大厨的新品。”菲尔德夫人把甜品向凡妮莎的方向推了推，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她。

凡妮莎轻轻拈起一块，咬了一口：“很好吃。”

菲尔德夫人也笑了起来：“凡妮莎，你真的不提什么要求吗？救命之恩我必须要报恩的，你也知道我是侯爵夫人，只要我能做得到，你都可以提。”

凡妮莎犹豫了片刻：“我暂时还不需要什么，这个要求可以先在你这里保留吗？”

“当然可以！”菲尔德夫人这才进入正题，“过几天我要办一个沙龙，请你和你的姐妹一定要来参加。”

凡妮莎：“所以需要我帮你设计一条裙子在沙龙上穿？”

“如果可以这样那再好不过了，”菲尔德夫人继续道，“其实我……”

还没等她说完，门口传来一个高傲的女声，女人用法语说着：“哼，原来你说找到的设计师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孩？”

这位女士身材高挑削瘦，棕红色长发，碧绿色的双眸，表情严肃，她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也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名没人。

菲尔德夫人听到她的声音直接转头同样用着法语怼了回去：“你可不要小瞧凡妮莎，她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说完她继续嘀咕着：“看你的样子，古板又无趣，一点都不像法国人。”

门口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一身斜靠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姿继续用法语说着：“我看你才不像英国人，没有英国人会像你那样矫情又吵闹。”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不看对方，异口同声：“哼！”

菲尔德夫人拉着凡妮莎的手对着对面的女士扬了扬下巴：“凡妮莎一定会设计出比你设计得更好看的裙子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凡妮莎：“亲爱的，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说得是法语，脸上带了一丝歉意：“哦抱歉，我习惯了和她说法语，我刚才说得是…”

凡妮莎默默听菲尔德夫人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开口的瞬间，流利的法语让在场的两位女士都愣了一下。

“当然，您可以相信我。”

那个时代，虽然英国时不时要嫌弃一下法国，但是上流社会依旧认为习得法语是受过良好教育，社会地位更高。

但是像凡妮莎这样的乡绅之女基本是不会请家庭教师来学习法语的。

菲尔德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肯定的点头：“以凡妮莎的身份肯定也是会法语的。”

对面女士的目光却在凡妮莎说出法语的那一刻闪了闪。

凡妮莎完全不知道菲尔德夫人脑补了什么，不过既然不用想理由解释，她也就微笑着默认了。

菲尔德夫人指着对面的女士说：“这位是阿尔玛女士，她在法国是一名很出名的设计师。”

凡妮莎终于明白，原来菲尔德夫人只是和这位阿尔玛女士赌气，所以才找到她。

她这才认真的打量阿尔玛女士，突然眼前一亮。

阿尔玛女士身上的裙子一看依旧是这个时代的主流，但是却不大众，不管是剪裁还是造型，搭配的披肩直接让整体的造型更亮眼了几分。

不过……

凡妮莎对着阿尔玛女士笑了笑：“您的裙子很好看，不过我想您的袖子可以再修改一下。”

“哦？袖子？”阿尔玛女士一下子来了兴趣，她从倚靠在沙发的坐姿坐直身体，一双绿色的双眼紧盯着凡妮莎，“你来说说怎么改？”

而看着阿尔玛女士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凡妮莎却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坐姿变成了放松的倚靠姿势。

她并不害怕比试，一想到要和这个时代有名的设计师比试，反而更兴奋了一些。

“哈哈！”两人的‘对决’让菲尔德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挽着凡妮莎的手臂将她带到一旁的房间。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裙子，还有我的一些想法，”说着她故意放大了一些音量，“才不告诉她要怎么改！”

阿尔玛女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凡妮莎被菲尔德夫人拉着整整聊了大半天，她也大概知道了菲尔德夫人想要什么样的裙子，看着时间不早了菲尔德夫人想留她用晚餐，却被她以担心姐妹们担心为由拒绝。

临走的时候，菲尔德夫人依依不舍的拉着凡妮莎的手：“过几天的沙龙，你和你的姐妹们一定要来参加，我会去接你们的。”

凡妮莎知道，这是她打开伦敦市场的好机会，不论是什么缘由，她都不可能拒绝。

她点头应下。

凡妮莎同时拒绝了菲尔德夫人要管家送她回去的提议。

从菲尔德夫人的庄园回到加德纳舅舅家并不是很远，但需要跨越一个著名的伦敦贫民窟。

刚走近贫民窟的范围内，凡妮莎突然注意到巷子深处传来一声属于女孩子微弱的尖叫。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几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围着一个女孩，女孩身上的裙子十分破旧，一头金色的长发脏兮兮的。

凡妮莎下意识蹙眉，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管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男孩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金色的双眸沉了去，准备离开的脚步毫不犹豫的向巷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