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流言,穿书之首辅追妻守则,马月饼,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顺德七年春,暖雨晴风初破冻,新绿抽芽,偶有凛冽冻。
临安郡通州府春山书院苏山长府,此时也经历一场春冻。
“彭!”苏毅把正厅内的瓷瓶儿砸在地上。
一地儿的碎片儿碰撞在一起,声音刺耳极了,直叫人愈发心烦。
厅内唯一的女主人柳玉翠揉了揉头痛的额角:“老爷快别砸了,再如何置气儿,雪儿丑无颜的名声已传至大街小巷。那李家三少,酒后胡言也就罢,竟当着酒楼那么多文人学子面,论我儿品貌。流言一传十,十传百,现如今我家纵有一百张口解释也于事无补。”
柳玉翠恨恨的咬了咬牙,脸上愁云密布,叹了口气自责道:“也怪你我,舍不得独女出嫁,这两年挑来挑去,竟觉无一人配的上我女儿品貌,如今看却是害了她。三人成虎,今儿流言四起,往后我女儿该如何说亲?”
“区区一个州府李家小儿也敢欺到我儿头上?老夫今日就是舍了这春山书院山长的位置不当,也定让他家倒吐三两内血!”一向德爰礼智,才兼文雅苏山长,气的双目圆瞪,读书人的气节与女儿的名节相比,一文不值。
“老爷切莫再说此话,知你护女心切,然今日此事已成定局,当务之急不是与那李家小儿对峙,而是想办法堵住悠悠众口。”柳玉翠拉住苏毅袖口,压住胸口的郁气劝道。千娇万宠养大的独生女,如今被人如此说道,叫她如何不气?然今日不是发作的时候,他们夫妻得冷静下来解决这一堆烂摊子。
“流言谈何容易止住,唯一的办法,只能把雪儿嫁出去。”
“可如今雪儿名声已成定局,哪个青年才俊会答应前来求亲?纵有人愿意娶,凭你女儿的品貌,能配的上她的能有几个?以前你我不愿意将就嫁女,现在难道要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委屈了孩子?”
流言传得她女儿无德无才,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
别人不了解,他们两夫妻再清楚不过,女儿性子只是备懒了些,却处事通透,心胸豁达。琴棋书画虽不能样样精通,但单书法一项的造诣已高于他父亲苏山长。
至于说她女儿容貌丑陋,就更属无稽之谈。她女儿是懒,懒得见客,懒得出门。以至于这一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旁人看不见总是猜测纷纷,这倒竟成了他人诟病女儿容貌的把柄。
随便一阿猫阿狗当然不能娶他苏毅之女,可眼下通州知根知底的人家里,竟真没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当他女婿,除非……苏毅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一剑眉星目的青年,眼睛闪了闪,沉默半响,才道:“倒是有那么一个人选,配雪儿再适合不过!只是……”
苏夫人抬起头,看着丈夫犹犹豫豫,不好张口的模样,再细想一下通州这几年有些名气的适龄年轻人,她心中大抵猜到丈夫心中人选。多年夫妻培养的默契,她问出了口:
“老爷说的可是,临安郡通州府――简玉珩?”
简玉珩这号人物,柳玉翠早有耳闻。这是个在寒门学子中极富声望的学生。他以临安居士为笔名,写下《针砭》、《论政概要》、《山海》等多部辩论性作品,风靡整个学子界。
据传他的每一部作品思想造诣都很高,连当今圣上提起此人的时候,都道:“恨不能与先生见一面,又恐用皇权召见污了文人风骨。”
更值得让人说道的是,简玉珩至今才20岁,他早年写下的那些作品并不是为了出名,仅仅只是为了赚些银钱养贴补家用。无心插柳,却取得如今声誉。由此推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今年乡试,他以州府头名的成绩考上秀才。苏山长曾评论此人有八斗之才,旁人莫不能及。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虽家庭条件差了些,想要与他接亲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不要说咱们女儿,尝听闻京城名门望族也有让自家女儿下嫁的意思,却都被简玉珩委婉谢绝。”
柳玉翠犹豫的看着丈夫道:“以咱家女儿如今之名声,他可能答应了去?”
这也是苏毅的顾虑,他晦涩不明眸子暗了暗,沉默了半刻钟。并没有直接回答老妻的质疑,只说了一件事:“简玉珩是前中书令简从之之子。”
“老爷说的是……”柳玉翠似是想起了什么,捂住嘴。
苏毅点点头才继续道:“十年前那场株连九族的冤案,如今已经平反,没什么不可说的。当年老夫虽能力有限,未能帮到简氏一族。但五年前,简玉珩抱着寡母的病体找上老夫的时候,确也尽了全力!”
“我原也好奇,何以当年简玉珩以未及弱冠之年,能迅速的在通州文人圈里立足,原来是老爷在其中出了力。”
柳玉翠恍然大悟,如此看来,夫君对那简玉珩有救母之恩,扶持之义。想来张口女儿的事儿,他家断不会拒绝,怕只怕……
看出妻子瞬变的脸色,苏毅然无奈道:“虽此举有以恩携报之嫌,为了女儿,如今老夫也只能舍了这张老脸,况除了惫懒了些,我们雪儿品性才貌样样俱佳,配简玉珩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提起独女,苏父刚硬的眉眼也一下子柔和了很多!这些年,他和妻子努力过,争取过,却也只得了这一个闺女!况女儿这两年,愈发粘他,娇娇软软,可怜可爱。现别说女儿亲事,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老父亲也会排除万难,帮她实现愿望。
听相公如此解释,料他心中已定有成算。柳玉翠一下午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出门招来管事儿阿福,收拾正厅一地狼籍。
――
却说这厢,正被人谈论的主角苏樱雪,正躺在一张古朴的大床上,没心没肺的睡着。
这是一间透着馥郁清雅气息的女子闺房,房间分为两侧,一侧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摞着各种名人字帖,古籍游记,并数十方砚台。另一侧,则和普通闺阁女子闺房设计相似,卧榻是悬着浅蓝卉草虫纱帐垂落而下的拔步床。角落立着一架古琴,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
天色微暗,拔步床上躺着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细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于双肩,水光潋滟的眸子由迷迷瞪瞪转为清明,和以往每次睡醒一样,眸子的主人向四周逡巡了一遍,发现睡前与睡后的房间别无二致后,开始熟练的穿戴襦裙起床。
苏樱雪并不感到失望,这两年,每次起床打量一下四周环境的行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刚穿越那会儿,希望一觉睡醒就能穿回去的欲望,已经被时间慢慢磨平。
“小姐起了?今儿可起了大早!”丫鬟布谷端着洗漱盆儿,踩着点走了进来。
此时,苏樱雪已经把繁复的襦裙穿好。瞪了来人一眼,笑骂道:“就你这丫头惯会取笑人,午觉一睡睡到天擦黑,要让爹爹知道,又要罚我练大字了。”
“老爷哪儿舍得罚了小姐去?一个时辰前,特特过来叮嘱婢子们,让小姐好生休息哩。”
全苏府的下人都知道,老爷夫人宠小姐宠到心尖尖儿上,每次小姐犯懒,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罚几个大字。罚完又会立马派管家送来上好猪油膏给小姐护手。只可惜今日出了那李公子那挡子事儿,小姐的名声怕是……布谷低头掩住眼里的担忧,老爷走时特意吩咐过,不要让流言污了小姐的耳。
苏樱雪净面的手一顿:“爹之前特地来过?”
见布谷应是,苏樱雪好看的柳叶眉蹙了起来。
这具身体的爹娘疼女儿的程度,这两年她感受最深。但克己复礼的苏老爷对她的爱不是没有原则的溺爱。午睡睡到天擦黑,对现代人来说很正常,懒癌症谁都有。但这要放在古代,说小了是德行有亏,说大了被按个不遵守三从四德的恶名,那女孩子就全毁了。
她爹向来对她睡懒床是严罚的,那今日鼓励她睡觉的行为就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樱雪抬头,见小丫头布谷站在一片阴影里,不动声色的问道:“前几日,母亲嘱咐,从今日起亲自监督我刺绣,今儿左等右等,怎不见母亲身影?”
“婢子也不知,夫人约莫在前厅和老爷商议事情!”布谷回答道,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这会儿夫人怕是在处理府中嘴碎的下人……
苏樱雪眸子闪了闪,心内一片了然!布谷这句话有歧义,苏老爷一个时辰前才来看她,苏夫人又怎能和他商议一整天的事儿?那么问题来了,能让布谷欺骗自己的,也就只有苏家两位掌权人――苏老爷、苏夫人。
发生了什么要让他们集体瞒着自己?苏樱雪想了想,这件事儿必定跟自己有关了,且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然何必遮遮掩掩?
罢了,既然瞒着她是爹娘的意思,她就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这两位皆是爱女儿如命之人,瞒着她总归对她有好处,她向来是个咸鱼性格,不好奇是她的优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