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云烟袅袅，盘着山腰层层排开。隐隐有鹤戾深谷，水流不止。秋风扫落叶，吹得树枝丫杈摇曳，悄无声息地划破了屋子的墙纸。

一束阳光从外面照射入内，恰好落在熟睡男人冰冷的侧脸。许是阳光太刺眼，男人嘴角勒成一条锋利的细线，眉头微皱，额角竟有冷汗缓缓滴落，显然是入了梦魇。

不一会儿，韩子慕陡然从床上惊坐起，眼角带泪，大口大口地呼吸。

又做梦了。

韩子慕坐起身，简单的披了件外衣，任由长发松松散散地披落在身上，慢悠悠地挪到桌前，喝了口茶定定神。

说来也不好意思，这是一夜春梦。想他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清清白白，守身如玉，居然也会有如此旖旎的梦境，真当是好笑。只是他记不太清楚梦中的人是谁？唯一能想起的是自己在身后紧握着一把匕首，那刀尖刻入血肉的感觉萦绕不去。

绝望无助中带着几分眷恋。

韩子慕活动了一下身体，懒洋洋地问道：“系统，我做的梦你看得见么？”

系统一顿，哪怕隔着电子音也能听见满满的求生欲：“看不见看不见。”

韩子慕调高了几分语气：“真的？”

系统立即装死，再也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破开。方明坤亦如初见，再次鲁莽地推开了他的卧室门。

修真无岁月，转眼间离他穿书而来已经有近百天，期间他学了阵法的大概，就想当初高中一般，一抬头，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好像才从穿书的事实中缓过神来，而方明坤也被时间雕刻出眉清目秀的模样——终于瘦下来了。

韩子慕眯了眯眼。

方明坤动作一顿，正准备连滚带爬地滚出去。

韩子慕终于摆了摆手，大方地不计较他私闯民宅的事情，道：“算了，进来吧。”

方明坤嬉皮笑脸地跑到韩子慕对位，在桌前坐下，心道；虽然韩师兄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也比以前三番两次叫自己滚要强的多。他敏锐地察觉出韩师兄变了，曾经他的眼里只有剑道，师傅和敌人，如今他的眼里终于有了同门，让他不由地想和师兄多亲近几分。

“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吧。”韩子慕给方明坤倒了杯茶。

曾经的韩师兄屋子冷冷清清的，除了床榻镜子，其余一概不留，岂会有茶这种凡俗事务。

方明坤傻笑道：“师兄你变了。”

韩子慕的眼神陡然一厉，不由得垂眸，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表情。

方明坤丝毫没有察觉，兀自说道：“挺好了，多了点人气。说来我其实比师兄虚长一岁，我以前看着你，总觉得修仙不值当。现在觉得，挺好的，挺好的。”

韩子慕微愣，本来以为方明坤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只是来聊聊天。随后他也渐渐反应过来，原主众叛亲离，失了所有依仗，唯有方明坤一人愿意待在他身边。这冷冷清清的长望峰，差不多也剩他们两人。

韩子慕目光眺望至窗外，这才发现不远处竟有一处热火朝天，好像在办什么集会。

“哦，对了。”方明坤注意到韩子慕的目光，这才想起了正事，“之前不是说以秘境为赌注开擂台，邀请外门弟子前来切磋吗？已经到决赛了，你要不要……”

韩子慕问道：“哪些人进了决赛？”

方明坤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外门弟子姜明明和……卓七。”

“卓七啊……”

那个弃暗投明的货色，必然与陷害原主脱不了关系。

韩子慕饶有趣味地看着不远处：“走，我们去看看。”

…………

长望峰山腰处开了一处平地，此为当年剑圣练剑的练剑台。

练剑台本尊是一块奇石，不惧水火刀剑，任由参加的比试的人员如何用尽全力也无法让奇石出现一丝划痕。

此时，练剑台旁挂上了红丝绸，周围架上了观众席，彩旗飘飘打扮得格外喜庆。

若不是两个男人皆坐在台上打坐，乍一眼还以为是比武招亲。

韩子慕斜视了方明坤一眼：“这些红丝绸怎么回事？”

方明坤一副无辜的反问道：“您不是要高调吗？”

韩子慕：“……”

好像……是挺高调的，就是搞得他好像要嫁人似的。

几位弟子见着韩子慕慢悠悠地走出来，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见面便叽叽喳喳地唱起了双簧，道：“终于把韩师兄请出来了，可让台上两位好等。”

“他以为他是谁？”

“嘘，可是剑圣首徒，架子大得很。”

卓七见着韩子慕终于出现，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韩师兄，可以开始了吗？”

卓七长相正派干净，乍一眼就是一表人才，论修为是金丹初期，只因为是外门弟子，迫不得已得叫韩子慕为师兄。他口中这句师兄“嘲讽”的意味可远大于“尊敬”。一个金丹期的师弟有一个筑基期的师兄，这不可笑吗？

果真此话一出，台下的人又叽叽喳喳起来了。

他对面的姜明明没有吱声只是站起身，丝毫没有在意韩子慕，只准备开战。

架子很大的韩师兄笑眯眯地打量着卓七，摆摆手：“别急啊，等我入座先。”

说罢，韩子慕拍拍方明坤的肩膀，亲切地唠叨道：“坤坤啊，就那个，位置最高视野最好的地方，给我清出来。帮我拿些干净的布沾水擦擦，水温不能太高，用点艾叶，我这一身道袍可别弄脏。”

两人一对眼，方明坤便心领神会：“是，师兄，我一定‘尽快’！”

说罢，他惦着小碎步，以一种奇异的速度“跑”去拿布。

在座各位：“……”

韩子慕带着几分歉意地朝各位行了一礼：“在座的师弟们，且稍等上片刻，我师弟动作可有点慢了。可我这道袍怎么说也是当年师傅所赠，如今师傅虽走了，也就当成全师兄我的念想了。”

卓七脸色顿时青白交接，目光落在韩子慕一副歉意的模样，气得直咬牙。

可韩子慕熟视无睹，拿出自己常佩戴的白羽扇，轻飘飘地扇起风。

场面开始有几分失控，嘀嘀咕咕的骂声此起彼伏。可不知何处，突兀地传来一声轻笑。

系统当即提醒道：“谢虞在现场。”

几乎下一秒，韩子慕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谢虞的脸，一群外门弟子中简直是出水芙蓉般的存在。

果真阴魂不散啊。

谢虞也看见韩子慕的目光，刹那即竟愣住了。

动作很慢的方明坤终于将位置清理干净，韩子慕尊贵的屁股终于落座。

所有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比赛终于可以开始了，没有幺蛾子了。

“比赛开始！”方明坤大声吆喝了一声，敲了一声锣，然后拿出瓜子茶水递给韩子慕。

韩子慕和方明坤瞬间沦为吃瓜群众，就好像看着两个演员耍小曲，唱大戏。

于是，伴随着方明坤抑扬顿挫的评说声，以及敲锣助威，夹带着嗑瓜子飞舞的瓜子壳，一场精彩绝伦的相声……啊呸，是比赛，终于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