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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接过协议,随意翻了翻,就交给他律师了。
场面有些窒息起来,因为两人都没事,而席总目光看了过来。
焉晗朝他弯起红唇,浅笑一下,他依旧一眼不眨地直视她,她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没一会儿后,律师就开了口:“协议没问题,两位都没意见的话,可以签字了。”
焉晗没想到律师说的是这么一句,就不挑挑毛病??
场面一度又尴尬些许。
好在她自己的律师已经接过一式三份协议放到她面前,递给她笔。
焉晗盯着那支笔好几秒,才伸手接过,然后潦草地在三份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焉晗。
完了律师把三份协议递给他的律师,由对方呈放在他面前。
但是放了一会儿,男人却迟迟没有动笔。
焉晗把脸颊的发挽到耳后,微笑看着他:“怎么了?”
两位律师也都看他。
席权慢条斯理地起身,平静地跟律师们说:“你们坐会儿。”话落看她,“焉晗,到楼上一下。”
焉晗有些意外,随后淡淡笑一下,没什么意见地起身上楼。
进了卧室,房门被他关上,焉晗走了几步转身:“什么事?”
席权扯了扯领口的扣子,走到她面前,问,“你想离开,想去巴黎,是不是因为我老没回家?”
焉晗微顿,掀起眼皮看他。
她可真是没想到,这男人还能理解到她为什么要走,难得难得,可惜啊,过于晚了。
她抱着肩靠在墙上,点头,“对,虽然是联姻,但是没意外的话大家也是一起到白头的人,你却一年到头跟没结婚似的,见你一面完全靠缘分,虽然也没什么必要见面的事情,但是多少有些没意思。刚好巴黎的工作是时候了,我就想反正也跟没结婚差不多,走就走了。”
男人闻言,颔颔首。
焉晗见他手抄在口袋里,安静地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没开口。
她问:“怎么了?你不想签字?”
“不想我带律师来干什么。”
焉晗心口一扯,好像这句话是硫酸,她盯着他的目光蓦然闪了闪,随后怕有眼泪掉下来,及时转开了脸。
席权看一眼她,转身出去。
焉晗在脚步声走远的时候,眼底水珠啪嗒滚落下来,她仰起头吸了吸鼻子。
呆呆靠着墙站了三分钟后,她进了浴室擦了擦眼睛,补个妆掩藏住那点哭过的痕迹。
下楼时,席权的律师忽然跟她说:“焉小姐,席总想改一下协议,这是草稿,您过目一下。没意见的话重新打印签字,麻烦您了。”
焉晗微顿,这时她的律师附耳跟她说:“席先生临时赠与了您一些东西。”
焉晗再次怔住,随即接过那页草稿纸,粗略扫了一眼,完了,有些不可思议。
他送的两辆跑车他依旧给她,还附赠了不少其他他名下的不动产,统共加起来,至少市值上百亿。
赠与?怎么这狗男人这么有良心啊,还给赡养费,绝了。
她抬眸看过去,开口:“赠我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是养不活我自己,说了,北市活得最风光的就是我。”
席权叠着腿坐在那儿,眉眼不动,“补偿,是我不好。”
焉晗哼笑,你还知道你不好,你个混账!
焉晗扬扬下巴,“那谢谢了,整理吧,签完我还要工作。”
萧运接过东西上楼去了书房,打印好了新的协议再下来,这人还挺讲究,再次客气又恭敬地先把协议放到了焉晗面前,还给她翻到了签名页。
焉晗抄起笔,心里暗骂一句“你个混蛋签个离婚还要我动手两次”,然后低头就签了。
每签一个名字,都要深深屏住呼吸,不要让眼泪再次掉下来,糊了协议就不好了。
终于签完时,萧运把三分协议拿到席权面前。
男人缓缓接过笔。
焉晗靠着沙发,一眼不眨地看着。
他坐直起来,微弯下身,随即提笔不疾不徐地动了手,签下名字。
三份,再慢条斯理也一眨眼就签完了。
他放下笔的那一瞬,焉晗闭上眼睛,心口的碎片,在那一瞬间似乎变成粉末了。
她闭眼一会儿,掀开,声音干涩地道:“明天办手续。”
席权:“明天周末。”
焉晗眉头微皱,她怎么忘了,可是她飞机是明晚的,要改签吗?
想了想,算了,不改签了,有个日子适合办。
她道:“我明晚要去巴黎,那等我回来吧,六月十六生日前我会回来,”她微笑,“十六那天刚好周一,还是结婚纪念日,就那天办吧。”
席权定定看她,最终扯扯唇,“可以。”
焉晗起身,上楼拉着那个行李箱下来,萧运要去给她帮忙,她不要,她律师只能去给她拎着有些重的行李箱。
然后她去了车库,开走了一辆车,律师随着她的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下,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客厅里,剩下的三个人安静坐在那儿,周律师在检查协议。
萧运坐下后,看着一言不发的席权,斟酌须臾,问:“已经查过了,夫人并没有和方涵笙有太密集的交往,怎么非得……”
席权静默一瞬,揉揉酸涩的眉骨,低叹:“她自己问的要不要离,我总没回来,觉得无趣了。”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回来干什么,她是很好的,婚前就是北市名媛圈里名声好相貌好才华横溢的大小姐,他也有那么点欣赏她,不然当初也不会结这个婚,但是对她,除了没不喜欢,也没到惦记的地步,就自然而然也没那个“家庭”的心思,总是回来。
但是她前一阵两次提到这个事,就是在怪他老是没意识已经结婚了,没回家。
那会儿问他要不要离,她自己说她无所谓,其实应该是不好直接提罢了,毕竟当初是她自己找他谈的结婚。
反正无论如何算是他对这桩婚姻不上心,同样的联姻,她就很有这个意识,总在这间婚房住着。
他欠她的,想离就离了吧,拖着她也没什么意思,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姓方的心思蠢动,对她痴迷不已,北城圈里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似乎终结在这片玫瑰园上了。
现在没离婚就还没什么,离了早晚在一起的。
……
焉晗车开到自己位于兰江湾的小区后,上楼。
这是她之前在巴黎著名的设计师工作室实习时买的,二十八楼,几百平,视野几乎窥遍整个北市。
她站在窗边吹着风,嘴角扬起:“本小姐恢复自由身了哦~兴奋,以后想撩什么温柔的浪漫的有心的都可了,随便玩。”
“狗男人这没情调的狗性格,肯定要孤独终老了,”话落,她顿了顿,“也不是,人家现在已经有美人在侧了,不过肯定是看上他的身份地位,试问谁能爱上这种冷血高级动物呢,谁又能让这混蛋有心呢。”
想到这,她心思又缓缓停下,脑海里飘过那张图片里他给那个女孩子倒水的动作,“哦,他其实也不是没心,只是对你没心罢了。”
焉晗收敛起笑容,安静站在夜风习习的阳台边,然后站着站着,眼底水珠掉了下来。
很快地毯就湿了一小块,然后几个小时里就没干过。
焉晗站到外面整座城市的喧嚣都小了不少,才头痛地回去进了房间,关门埋入床上。
这一夜不知道几点睡的,第二天早上也不知几点,手机响起电话。
那个陌生号码,方涵笙说是他的。
焉晗咳嗽了两声,看了眼枕头上的水渍,觉得现在自己声音应该很哑,那只能说是感冒了。
她接了起来,对面的男人声音轻松惬意:【早上好,焉小姐。】
【嗯,早上好。】
方涵笙挑眉,【你怎么了这是?】
焉晗:【熬夜工作,感冒了。】
那边微停了一下下。
焉晗呼气,估摸人家是知道为什么的,欲盖弥彰而已。
转眼那头的人配合着说:【这样,你调整一下工作时间吧,这样不行的,】他浅笑,【小心倒下了。】
【嗯,好。】
【本来想请你吃个早餐的,你还要吃吗?】
【改天吧,谢谢。】
【行,你休息吧,这还挺不让人放心。】
焉晗安静了几秒钟,这期间那里面也没别的声音传来,也没挂断。
最终在她不舒服地咳嗽了一下后,她开口,【方涵笙?】
【嗯?】
【你看新闻了吧?】
【看了。】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焉晗微怔,然后正要说句不好意思,这时,电话里却蓦然传来一句,【我现在不喜欢,但是你要是离婚了,全城就都知道我的心了。】
焉晗僵在那里,好半晌没回过神来,电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挂了。
她躺在床上翻滚了两道,不知为何笑了下,她这是该开心呢还是该心酸呢。
不过她开心也好心酸也罢,她不喜欢方涵笙,心给了席权了,他踩碎了就踩碎了,她没想恢复起来。
而且她离婚的事绝对不会告诉方涵笙的,不然第二天焉昀鸣必定就杀了过来,她没时间和精力去应付他。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尤妍打来的,【晗晗,起了没?】
【起了,已经接过一个了。】
【谁啊,比我还早,我都不敢太早去吵你,怕你半夜才睡。】
【方涵笙。】
【这位公子哥怎么和你还有交集啊。】
焉晗哼笑,【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终结了个浪子。】
尤妍:【???厉害厉害,撬不动席权这座冰山,撩到了北市数一数二的公子也不算差呀!说出去还挺有排面。】
焉晗莞尔。
尤妍:【你,签字了吗?】
【签了,等我下月回来把手续办了一切就妥了。】
【就这么签了?】
【当然,没后悔。】
【ok,我姐妹余生好好搞事业,独自飞翔吧谁离了一个没心的狗男人活不了。】
焉晗笑,【而且不搞事业也能活得可以,他给了上百亿的补偿。】
尤妍:【妈的这是狗男人最有心的一次了吧。】
焉晗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早这么有心至于走到今天吗?啊啊啊啊这个混蛋离了婚我还是想骂他!余生孤独终老吧,浪费我姐妹三年光阴。】
焉晗笑,【还行吧,这三年里,前两年还没结婚的时候,过得还挺快活的,每次和他见面都是激动开心的,这混蛋毕竟在人前总会装十佳未婚夫,所以那会儿很开心。婚后才开始贪心起来,总的来说,除了这半个月比较心酸,其他时候勉勉强强还行,他是我的美好时光。】
【呵,不过是一场还有那么点你赋予浪漫色彩的爱恨情仇罢了,你别说你一点不恨他。】
焉晗但笑不语。
尤妍:【算了算了,别想了,忘了他,现在,立刻,马上!】
焉晗点头,【我知道,会忘的。】
聊完天焉晗就又睡了,总觉得忽然卸下了什么,心口很轻松,也好像很累,想好好休息个够。
这一趟到晚上,那会儿她精神就很不错了,拎着行李带着助手出发去机场,优雅地飞往巴黎。
落地那一刻她就开始为工作忙活起来,事情一多,也就没管后面北市名流圈里怎么流传的,反正怎么样她也不会落个惨兮兮的下场,她自己事业风生水起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就算有人传出来离婚了,在这圈里也是司空见惯,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什么人再动不动提起了,扛过去就好了。
去的时候是五月初,忙了一个月后,工作总算有点步入正轨,“巴黎sixteen设计室”站稳了。
那天焉晗给自己放了天月假,和最近来了巴黎的尤妍打算逛个街休息休息。
六月的巴黎气温还偏冷,十几二十度,她穿了件红色风衣,踢踏一双短靴,和尤妍见面时她就说:“我姐妹在北市是玫瑰,在巴黎也是一道霞光。”
焉晗笑。
两人打车到了奥斯曼大街。
刚下车就一阵暮色下的晚风吹来,焉晗呼气:“这的霞光一点不暖,好不容易才扛过北市的寒冬......”
“你的寒冬是指?”
焉晗侧眸。
尤妍马上一笑。
焉晗扯扯唇,“提那儿做什么?你是最近在国内听到什么了?”
“倒没有,不过,席权那狗男人好像最近没什么新闻了,不知道是不是签了协议后多少也有些伤了元气。”
焉晗眉眼微动,随即又淡淡道:“不关我的事了,字都签了,我过几天就回国。”
“说实话你原本生日主要在国内是和他过结婚纪念日,但是现在,回去干吗?”
“办离婚手续。”
“后面再回去也行的,不是非要在这。”
“我跟他约了十六号那天。”
“你够狠,姐妹。”
焉晗微笑。
尤妍:“对自己狠。”
“嗯,是吧。”焉晗拢了拢衣服,“不然方涵笙说,我是北城圈里独一抹的风情与优雅。”
“对对对,别说这位浪荡公子哥眼光真是绝了,我觉得那些看遍时间风景的男人真的有天动心起来惊天动地的,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他。”
“我不会喜欢别人了。”
尤妍转头看她,“真的要为这个人动心,又为这个人死了心?”
焉晗侧眸,“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他,席权……”她目光又放远,落在夕阳上,“你不知道他撩你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那他终究不是个过日子的人,和一个喜欢你会为你着想关心你的人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啊?”
“姐妹,你不知道,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我都能说放手就放手,你让我怎么去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过日子呢?撑不下去的。”
“先动心的人就输了这句话在你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
安静了一会儿,两人走入奥斯曼旗舰店。
最终焉晗说,“输就输,随便了,一个人也可以挺好的。”
尤妍斟酌一下,问:“他这一个月,找过你没?”
“找我干嘛,离婚协议都签了。”
“也是,狗男人肯定签了字就越发心安理得地陪新欢了,没暴露而已,你去办完手续回来,也用不着伤心……”
“我哪有时间伤心,开玩笑。”她眨眨眼,轻呼口气,“七月份要办发表会,我忙死……”
话没说完,忽然被尤妍拉了下手臂,她刹住,低头,“嗯?”
“看看看,”尤妍扬扬下巴指着前面在cucci专柜看东西的一个女人,“我靠席权那位,那位小三!”
焉晗瞟过去,目光在对方身上游离两秒,随后低语,“撞衫了。”
尤妍马上回头看她今天穿的这件,然后被呛到,“绝了,来自正宫与小三的pk。”
焉晗:“……”
尤妍目光再看向那个女人,仔细看了她的身材与相貌,然后回头,微笑,“浑身上下没有哪一样比得过你,姐妹。”
焉晗笑,最后瞄了对方一眼,就准备走了,但这时尤妍又拉住她。
焉晗无奈地再次看去,席权那狗男人总不会陪新欢逛巴黎吧,他才不会那么没脑子呢她目前在巴黎他怎么可能来找尴尬。
目光落在店里的时候,焉晗确认,席总确实没来,那个叫焦杨的,身边是一个陌生男人。
尤妍这时候带着她走开,边走边道:“我去这女的和别的男人光明正大逛巴黎买奢侈品,是和席总吹了么?”
焉晗懒洋洋的,“不关我事,你姐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
“坦白说,你这一刻有没有什么想法?”
焉晗蓦然失笑,“我有什么想法?他就算和别人没在一起了,也曾经和别人在一起过,你觉得我还会再喜欢他?再和他在一起?”
“嗯嗯嗯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管了,走走走,我今天要为我姐妹把卡刷爆!提前送她生日礼物。”
“谢谢了。”
“你说要不要送份庆祝离婚的?”
“……”
“或者你回国的时候带份礼物给席总?跟他说,离婚快乐?”
“……”焉晗拿起包砸她,“你给我闭嘴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妹!果然是祸不单行。”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哈哈哈哈哈。”
“就是,喜欢席权和认识你,都是我人生最惨的事!”
两人逛街逛到东西拿不了,全让店里给送回去了。
焉晗脚很酸,回到住处里时进浴室去泡了个澡。
这个月她都没点进微信群里去看,这会儿看也是看不完那数万条记录的,只不过随便一划拉,还是满满的她的名字。
还说她出国是疗伤去了,焉晗一笑,疗伤,好伤感可怜的词啊。
收起手机,焉晗定定看着满浴缸波光粼粼的水,想起早前见到的那个和她撞了衫的女人,要真是来疗伤,那在这还见到这样的人物,确实也挺惨的。
但她这会儿当然肯定没有那种惨的感觉,不过就是被牵引得这个原本应该在想工作的时候,却想起了席权。
他和不和别人在一起当然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当初虽然说默认互不干扰,可是她其实心里是觉得,既然已经结婚了,席权应该不会那么没风度真的还私下乱搞,因为认识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北市世家子弟,一般人把控不住席氏那么庞大的集团,这个人在商圈里是一个狠角色。
这样的人,绝非是一点女孩子的手段就能轻易招惹的。
所以有一天发现他和别人有牵扯的时候,她心里就有裂缝了,这辈子都填不回来了。
当然也不可能有机会填什么,两人都签字了。
焉晗轻呼口气,重新拿起手机订了张回国的机票,完了人整个没入了水里,去放空一下,不再多想。
回国那天,下飞机后焉晗上了焉昀鸣的车,这人不知道她离婚了,前两天听说她要回来就问席权来接她吗?她说没有,他还以为她给他的惊喜呢,就挺友爱地说那他来接。
焉晗也没否认与拒绝,反正不然也得打车回去。
只不过,上了车他就往城郊开。
焉晗只能不动声色地说:“我带了图纸,去我公司吧,我晚些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嗯,好。”焉昀鸣也没多想,就把车开往市区去,中途想起来问,“你生日回家吗?”
“不确定,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用回家吃生日吧。”要回去就必定得和席权一起去,她现今是带不回他了。
焉昀鸣闻言哼笑,“随你,不过我这次没什么项目需要你给席权吹风了,你别担心。”
焉晗莞尔,状似不经意地问:“最近工作顺利吧?”
“顺利啊,有什么不顺利的。”
“见席权了?”
“十来天前见了一面。”
焉晗点头,看来是合作一切顺利了,没因为离婚有什么变故,那就好。
车子到公司后,焉晗象征性地到办公司坐了会儿休息休息,就自己开车回了家。
婚房的东西这一个月里已经让她叫人搬走了,都堆在了她自己房子的客厅,焉晗收拾了半天,终于收拾完时,看看珠宝柜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想一会儿,她伸手撩头发时才发现,她的婚戒,不在里面。
她想起来,签离婚协议的那晚,她化妆时就摘下了那只钻戒,然后放进床头柜了。
因为那里面后来放着离婚协议书,所以她后面确实吩咐了收拾的人不要去翻那个柜子。
回过神来,晚上洗漱好,焉晗就出门去了半山的房子,那儿目前还是她的,要还回给公婆也只能对外公布离婚后了,现在还没办法。
到了后,她进房间找戒指,还躺在里面,不过好像移了下位置,好像有人开过柜子又关上,焉晗侧眸看床,才发现,床也不是那天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微顿,有人睡过?
席某人回来过?那狗男人该不会带女人回来吧???他要是敢她绝对把他剁了,这怎么说目前也是她的房子,还是婚房!
焉晗坐在床边呼了口气,转头目光落在那份离婚协议,她定定看了一会儿,拿起来。
翻到最后,看到落款上的某个名字时,微微停顿了一秒,然后又移开,阖上协议。
她又缓缓拿出戒指,席总送的钻戒当然漂亮,璀璨夺目、价值无数,不过现在看着,就难免心口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回来干什么,拿戒指吗?可是拿回去干什么,婚都离了。
焉晗出神地看着两样东西,然后不知不觉就觉得眼眶酸胀,她匆匆回神,全部放回了柜子,起身下楼去。
开了歌曲听,又从酒柜里拎了瓶酒出来。
席权说她不会喝白酒,但这一个月里每到夜深人静想起他她就喝,想要醉了不去想,想要一天天去忘掉他,然后现在酒量还可以了。
她陷在客厅沙发里,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喉咙里是辛辣的酒气,人感觉渐渐的渐渐的真不是那么想他了……
脑袋里一想就疼,想不了。
就是觉得,忽然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这就是她一个人的爱恨情仇,他从来没参与;没有参与,却留着这间婚房让人怎么也忘不掉这三年时光。
她就不该去参加那场婚礼,什么见鬼的一见钟情,心乱动就容易跌落碎掉,不动就一生平稳。
焉晗拿手背擦擦眼泪,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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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点的时候,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席权开到门口才发现,屋里似乎亮着稀薄的壁灯,刚刚在路上完全看不出来。
还有歌声。
他挑眉:她回国了?
席权一时坐在车里没有马上出来,在想要不要进去。
可是这么走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他轻呼口气,熄了火,开门下车。
走到大厅时都没看到人,但是空气里漂浮着一丝不浅的酒气,转头他看到倒在沙发里睡着的人,微顿,目光又瞄向桌上的一瓶白酒。
那次一个人喝了一瓶红酒他就佩服了,今天直接喝了大半瓶白酒。
他微敛眉头,转头去把音乐关了。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空寂下来,舒服多了。
席权走过去,“焉晗。”
没动静,他手抄在口袋里站了会儿,又喊了声,“焉晗。”
静默须臾,他弯身,手穿过她背后。
她掌心的手机因为这一动,差点掉地上,席权及时接住,随后拿起手机又抱起人往楼上去。
焉晗睡梦中闻到熟悉的味道,轻轻一动,脑袋埋入了男人胸膛里。
席权见此微微停顿了下脚步,转眼再次迈腿上楼时,手机不小心在他不太好控制的掌心里被按到了开机键,亮了亮。
席权瞟了眼,屏保是一张黑底图片,上面写着:晗晗乖,余生不悲不喜,独自美丽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号也是零点更哦
谢谢栗梓苏苏投了两个地雷,mintchoc投了两个地雷,35075464投了一个地雷,??姗?投了一个地雷,longydf投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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