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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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喜是齐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之一，深的信任，最终由齐老夫人做主，嫁给了齐府的大管家，生子孙然，是齐翎身边的心腹小厮。

在府里地位挺高。

这番齐老夫人派她去瞧沈灿，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很给沈灿面子的。

同喜走的倒是不快，有些事情面子功夫做足了便好，至于那丫头，也不用太过于苛责。

毕竟孙少爷沉溺女色，也不是什么坏事。

同喜身为齐老夫人的心腹，那能不知道齐老夫人心里的想法？

齐家的男丁那么多，可是……

能继承齐家的，只有一个。

自从当年大少爷死后，老夫人就一蹶不振，就在那个时候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同时有了身孕。

若是老夫人没有七少爷这个老来子，倒是会满心欢喜的期待孙子当上继承人。

可她偏偏自己还有个孩子。

孙子当继承人，哪里比得上亲生子？

是以…

老夫人当然不会把桦姨娘放在眼里，老夫人如今的对手，是大少夫人冷蝉。

这是一场母亲之间的较量，争得不再是丈夫跟前的宠爱，而是儿子的前途。

沈灿这几天过的水深火热的，她名声太响，毕竟是齐孟辉亲口问姚倩柔要来的女人，光光是这个身份，就让沈灿在齐孟辉的后院里，树敌无数。

那群没脑子的草包美人，各个都把沈灿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有机会就要过来恶心她几句。

沈灿不仅仅要忍受屁股上的疼痛，还要忍受魔音灌耳的摧残。实在是好惨一丫鬟……

更何况她的前主子姚倩柔，更是翻脸无情的典型代表，让金儿送来的膏药，那根本就是想弄死她。

那膏药是个毒药，用了烂皮肤的那种，以至于沈灿伤了半个月都没好全，大夏天的，如果不是她知道一些现代的急救知识。

指不定就因为伤口发炎溃烂凉透了！

倒不是沈灿脑子不好非要用姚倩柔送来的东西，只不过是金儿这个狗腿太称职，还亲自给她上药。

不管她怎么阻止都没用，更何况沈灿头痛屁股痛。

也懒得去反抗了……

她算是明白了，原主的炮灰属性实在是太强，她用尽洪荒之力都没办法规避，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现在半死不活的躺着，没死透都算运气好。

外头传来了动静，沈灿停止脑海中的想入非非，这个时候会过来找她的，基本上都是齐孟辉的那群草包美人。

她都已经快没脾气了，时间一长她还能饶有兴味的猜测一下今天来的人是谁。

虽然不大耐烦。

可为了活下去，只能谨小慎微，笑脸迎人。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容嬷嬷一般的角儿…

沈灿心头发虚，这，她记得书里没这一段呀。

沈灿和同喜嬷嬷相爱相杀，另外一边那令人尴尬的早膳终于结束了。

今日齐翎休沐，经历了早上那一场类似于鸿门宴的闹剧，他也没有心情出去找狐朋狗友玩耍。

带着孙然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爷少爷，奴才倒是不知道，那丫头居然这么有本事。”孙然非常热衷这些小道消息。

齐翎听到孙然说话，原本是不在意的，可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个长得不错的丫鬟，“她也可怜，无端端的成了齐孟辉的牺牲品。”

齐孟辉是故意把沈灿摆到明面上的，毕竟…沈灿的身份很好用，而且沈灿长得漂亮。

齐孟辉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宠妾灭妻，和妻子不对付的种种目的。

沈灿其实没有什么错，非要说哪里错了的话，那就是长得太好看，成为了活靶子。

“少爷您是在同情那个丫鬟？”孙然有些惊讶的开口，一脸震惊的看着齐翎。

也不怪他惊讶，只因为他跟在齐翎身边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到齐翎对一个丫头抱有同情，这简直太奇怪了。

“你想太多了。”齐翎矢口否认。

“少爷，奴才跟在您身边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您心里是在意那个丫鬟的，不然怎么会记得她的名字。”孙然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只可惜跟了孙少爷那个脾气大的。只能说那个丫头实在是可怜。”

孙然摇头晃脑的开口。

齐翎淡淡的瞥他一眼，“这个月的月钱没了。”

孙然苦了脸，也不敢反驳，虽然齐翎长得一副牲畜无害的脸，可他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孙然若是敢反驳，那就不是一个月月钱的事儿了。

“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操心。齐孟辉可不是个没脑子的草包，你仔细点做人，别犯事儿到齐孟辉的手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齐翎的声音无比冷漠。

齐府虽然人口众多，可小团体划分的倒是很明显。

齐孟辉在府里的势力不小，大夫人的心腹也不少，还有一个可以在他父亲面前吹枕头风的桦姨娘。

齐文齐武虽然上不得台面，可胡乱蹦跶的蚂蚱着实让人烦不胜烦。

桦姨娘原本是不需要卷到这些事情里面来的，可明哲保身她不稀罕，更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气。

因为自个儿儿子没有这个机会，她见不惯老夫人的儿子当上继承人。

于是卯足了劲帮助齐孟辉。

虽说齐孟辉的亲爹也是老夫人的儿子，可毕竟隔了一辈，桦姨娘心里也比较能接受。

兰姨娘的三个儿子都是养在老夫人的膝下，于是这三人自然就被齐孟辉划到齐翎的走狗当中。

其余几个庶出的小姐，还有些未成年的孩子，压根就没他们什么事。

孙然听到齐翎这么说，自然乖乖的点头，“可是少爷，孙少爷为什么非要折腾出这么一出来，他图什么？”

齐翎未曾停下脚步，齐孟辉图什么？

他怎么知道齐孟辉图什么？

如果知道，就不会这么头疼了，“也许只是脑子不好。”

他实在懒得去理会齐孟辉什么脑子，毕竟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有些事情从一出生就是注定的，任凭旁人怎么蹦跶都没有用。

只不过齐孟辉还看不透，若是早早看透就应该清楚，他这些年在府里的日子，其实过得还真不怎么如意。

好好当他的嫡长孙不好吗？也能拥有一世的荣华富贵。

非要销想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平日里齐孟辉做事都不会那么出格，这一次却这般的高调，齐翎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只能归咎为齐孟辉脑子被驴踢了。

此时此刻，这脑子被驴踢了的齐孟辉，正被她娘冷蝉教训，姚倩柔早早的找了借口离开，不想卷入这一场母子谈心。

因为姚倩柔不在的关系，冷蝉说话也毫不客气，“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你是要活生生的把为娘给气死吗？”

齐孟辉也是可怜，接二连三的被骂，可偏偏骂他的人身份地位都比他高，齐孟辉就算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受着，“母亲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并非是儿子看上了这丫鬟，而是师父看上了她。”

冷蝉闻言神色一凛，“段师傅的意思？你说的话是真的？没有骗我？”

“娘啊，儿子好端端的骗您做什么？若非是师父授意，我怎么可能瞧的上那小丫鬟。”齐孟辉故作不屑的开口。

“呵，这可说不好。”冷蝉冷笑连连，“若是那小丫鬟长得天姿国色，保不齐你会把持不住。”

齐孟辉：“……”

被亲娘当面鄙视，他不要面子的吗？

“娘啊，您给儿子留点脸面成不？”齐孟辉开口讨饶，换来冷蝉的嘲讽。

“你还要脸面的？你给你媳妇摆脸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媳妇也是要脸面的？你就这么瞧不上你媳妇？”冷蝉原本是不想说的，想着小辈的事情就让小辈自己处理，可是齐孟辉今天做的，委实过分了一些。

“你想好了再说话，少扯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忽悠我，这分明是你自己瞧不上她。莫非段师傅还让你卯足了劲欺负你媳妇儿？”冷蝉毫不犹豫的戳穿齐孟辉想要找的借口。

齐孟辉只能承认是自己瞧不上姚倩柔。

对此冷蝉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儿媳妇也不差吧？

“你到底看不上她哪一点？她到底哪里不好？是家世不好？还是长得不好？”

实际上姚倩柔家世很好，论长相也不差，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名声也好，及笄之后，姚府的门槛都快要被媒婆踩烂了。

两人成亲之后，京城里的青年才俊，都委实颓靡了好一阵子。

可齐孟辉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讨厌她。

他摸了摸鼻子，压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愿听大少夫人的长篇大论。

冷蝉瞧见他这幅模样也知道他压根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能苦口婆心的劝，“她毕竟是冷家的女儿，你万不可把事情做的太绝，总是要给她留些颜面的。”

齐孟辉点头答应。

冷蝉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面多费唇舌，反而更关心沈灿，“段师傅为什么让你这么做？可有告知你缘由？”

齐孟辉摇了摇头，段师傅是齐孟辉的师父，当年忽然出现在齐孟辉的身边，府里除了他们母子二人，也就齐孟辉的心腹知道他的存在，段师傅是武林中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冷蝉都没有见过他几次。

可这回却无端端对一个小丫鬟这般上心，冷蝉自然会觉得奇怪。

“我也不太清楚，师父未曾言明，只是让我这般做。”齐孟辉恭恭敬敬的回答，可还有些话未曾言明。

段师傅的本意是，侮辱她，糟蹋她，最后杀了她。

至于为什么，齐孟辉也不明白，而他也不想这么做……

这么欺辱一个女人，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齐孟辉在这儿扮演母慈子孝，另外一边的沈灿就可怜多了，同喜嬷嬷一出现，沈灿就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

任凭同喜笑的再亲切，她都不会上当的。

她肯定是不会上当的！

同喜过来是代表老夫人的立场，虽说是过来走过场，可也不好太过于放水，丫鬟本就皮糙肉厚，同喜原本的打算是再打一顿也就完事儿。

可偏偏沈灿不愿意，正在思考要怎么跑路。

偏巧遇见院门前路过的齐翎，她眼前一亮，想也没想的朝着齐翎扑过去。

一把抱住齐翎的大腿，哭天喊地的开始嚎，“七少爷，七少爷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齐翎看着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女人，浑身一僵，抬腿就要把人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