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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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我总能探寻到妖怪们的记忆，但这种能力的开关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就像是邂逅，不管好的、坏的，都需要被全盘接受。——夏目贵志

“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男子侧身靠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墙壁上，上半身笼罩在阴影处，看不清面容。

趴在那里的巨兽不语。

男子轻笑一声，“你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等到诅咒深入骨髓，有什么后果你也清楚。”

巨兽耷拉着脑袋看向男子的方向，恼怒地吼了一声。

“连沟通的能力都已经消失了么？真是可怜。”男子站直了身子，施舍般地说道：“我们可以帮你去除身上的诅咒，也可以帮你寻找……”

话还没说完，巨兽便急速地攻了上去，驱逐的意思显而易见。

他敏捷地躲开巨兽的攻击，耸了耸肩：“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时期，居然还存活着实力如此强大的妖怪，还真是稀奇。”

男子的声音消弭在梦境当中，昏迷中的夏目贵志缓缓睁开眼睛。

感受到身边人异动的巨兽也睁开了猩红的眼睛。

四目相对。

夏目贵志一把抱住了巨兽的嘴巴，不然巨兽有机会退缩，任凭血污染在自己的身上。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老师。”夏目贵志垂眸，一下又一下安抚贴着自己的巨兽，心中思量着。

诅咒的话，果然还是需要跟除妖师们进行接触，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不过现在，夏目贵志从巨兽的身上把友人帐取了出来。

他刚刚侵入猫咪老师的记忆中感受到了某些怪异之处，一般来说，他能够探寻到记忆的妖怪，都是与玲子有所接触并且名字被记录在友人帐上面的。

但现在，他却能够看到猫咪老师的记忆。

这是在预警着什么么？

想到这，夏目贵志又看了巨兽一眼，深吸口气，翻开了友人帐。

他一页又一页的翻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还没等他松口气，友人帐的变化就映入少年的眼前。

“露神……”少年轻轻拂过纸张上的墨迹，心下微敛，他记得这个妖怪，一个曾经被他误认为是神明的、因为被人类遗忘而消失的妖怪。

他的的名字应该早已被还回去了，为什么友人帐中还有他的名字？

夏目贵志意识到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开始继续往后翻，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菱垣、时雨、三都……

这些都是已经被还回去的名字……

现在，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少年往后翻着，直至最后一页。

一张泛黄的布满黑色斑驳的纸张上，落着[斑]的名字。

非常流畅的草书痕迹。

夏目贵志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猫咪老师究竟是用什么形态写出来的这么好看的字体。

下一秒，眼泪便从少年的眼眶中滑下，滴落到卫衣上面，阴湿一片。

友人帐，是能够统帅帐中之妖之物。

书有妖怪名字的纸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妖怪目前的状况。

有这么多的黑斑，几乎意味着——猫咪老师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等到黑斑完全蔓延整个纸张，猫咪老师估计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甚至……有可能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想到这个可能性，夏目贵志的整个手脚都冰凉起来，浑身颤抖。

猫咪老师的身体状况让他觉得不能够再耽搁下去，他必须找齐召唤妖怪所需要的术法材料或者说找到这里的除妖师。

夏目贵志比较倾向找材料。

猫咪老师现在这个状况，很难向那群除妖师解释祂不伤人的事实。

但是，就算是找材料，猫咪老师的形态在那群除妖师的眼里，也十分的引人注目。

少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老师，你在这里先等着，我离开一会儿。”

夏目贵志尝试着离开巨兽一段距离，但结果发现，若是自己在巨兽的视线范围内，巨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至于离开巨兽的范围内……

不好意思，少年就离不开巨兽的视线范围内。

只要少年稍微有一点想要独自离开的念头，巨兽就会睁着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就像是家族里的长辈，肆意的宠溺着族中的幼崽。

少年轻抚巨兽的额发，失去理智之后，猫咪老师变得意外地坦诚啊。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少年坐在白色巨兽的身上，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群咒术师。

这是组团来“观光”的么？

或者说，组团来挨揍的？

自从猫咪老师放走那个打晕他的咒术师后，这群咒术师隔三岔五地就来一波。

仗着猫咪老师不杀人么？少年抽了一下嘴角。

因为猫咪老师身体异常的情况，最近夏目贵志都待在醒来之后的地方。

而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

即便长久的没有进食，他也不会有饥饿感的存在。

少年垂眸，这种状况，就像是身体变成了妖怪一样。

也托这群总是来观光打卡的咒术师们的福，夏目贵志知道了咒术师跟咒灵。

他们……不是除妖师，而是另一种工作性质有些类似的名为咒术师存在。

咒灵依托人类的负面情感而生，与人类立场相对，只要出生，就会对周围的人类造成一定的伤害，而他醒来之后见到的那些像是从恐怖片里面出来的东西，正是咒灵。

而咒术师，就是为了祓除他们而存在。

跟妖怪和除妖师一样，咒灵跟咒术师也有着等级上的区分。

按照他们的分类等级来看，猫咪老师是特级咒灵中的特级，属于咒灵实力顶级的那一批。

这下更不好带出去了啊。

少年叹气。

也因为这群不间歇“观光”的咒术师，即便他已经从他们手里搜集完召唤妖怪所需要的材料，也依旧没有动手实操。

毕竟……友人帐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够让人类的群体知道的。

这是妖怪给予他的信任。

在少年晃神的功夫中，身下的巨兽一如既往地快速解决掉了这群来找揍的咒术师们。

等到少年再去看的时候，咒术师们已经成群结队地出去了。

“唉——”夏目贵志叹气。

若不是因为发现猫咪老师身上的诅咒自他醒来没有再继续加深的缘故，他早就不会在这里磨下去了。

他也偷偷试探过那群咒术师，发现他们对于猫咪老师身上的诅咒一无所知。

回想起那段对话，少年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是说这只特级咒灵身上的诅咒？”

“别开玩笑啦，咒灵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咒术师们调侃少年的天真，却不懂少年心里的苦闷。

就在夏目贵志苦闷的时候，一声巨响打断了少年的思绪，白的扎人的发色闯入少年的视线当中。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声轻佻地男音。

“哦呀，还真是像报告中说的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