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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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贵志的瞳孔微微放大，急忙扭头看向小狐狸：“小狐狸，能带我过去么？”

“可以。”小狐狸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

少年如今还没有恢复好的身体并不适合这么长的奔波。

那个聚集地，看着很近，其实离化猫屋有很长一段距离。

“拜托了。”夏目贵志双手合十道。

看着眼前坚定的少年，小狐狸纠结地看向旁边的大家长姑获。

姑获叹了口气，问道：“夏目，能告诉我理由么？”

“黑色的。”夏目贵志组织了下语言，说道：“那个地方，充斥着跟昨天一样的黑色雾气。”

听到少年的描述，姑获也皱起了眉，最终，她无奈说道：“只允许这一次。”

“嗯。”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谢谢你们。”

答应他如此任性的请求。

小狐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就在夏目贵志以为，小狐狸对他的决定不满的时候，小狐狸突然笑了。

他那双亮晶晶的比少年稍浅的眼瞳望向少年，带着莫名的光。

“夏目。”小狐狸开口说道：“我带你过去吧，人类的速度可没有妖怪快。”

***

少年是坐在小狐狸的原型上过去的。

就像是小狐狸说的那样，妖怪的速度很快。

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到了散居妖怪的聚集地。

但刚落地，他们三个就被妖怪们给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妖怪？来这里做什么？！”妖怪们的声音尖锐且刺耳，神情中充满恐惧。

姑获走上前说道：“我们听说这里被一位强大的神明庇佑着，想来拜访一下。”

“我们这里没有神明。”一个蛇身妖怪回道。

其他妖怪隐隐围在他的周围，很明显，这只妖怪是这里面类似于首领的存在。

“我们没有恶意。”夏目贵志补充道。

蛇身妖怪摇了摇头，竖瞳中满是警惕和戒备：“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到这情况，小狐狸化成人形站在夏目贵志的旁边：“翎蛇，还记得我么？”

蛇身妖怪愣了一下：“小狐狸？”

小狐狸点了点头，直奔重点说道：“翎蛇，是神社出了状况，还是你们出了状况？”

看到熟悉的妖怪，翎蛇叹了口气，收起警惕的目光，回道：“应该说是两者都有。”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妖怪都先回去。然后自己滑行到夏目贵志他们一行人中。

“能详细跟我们说一下状况么？”少年轻声问道：“我是夏目贵志，这是姑姑。”

“称我姑获便可。”姑获回道。

翎蛇点了点头，一边跟夏目贵志他们引路，一边说道：“刚刚事情抱歉，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聚集地里的大家有些过度紧张了一些。”

姑获：“看起来不是小问题。”

翎蛇叹道：“是啊。大概从一两个月之前，聚集地里年老的妖怪总是会莫名的消失一两个，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那些妖怪们的寿命走到了尽头，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庇护着我们的神社不知何时被诅咒所侵蚀，而我们奉佑的神明也早已不知所踪。”

夏目贵志从中听到了一些漏洞，问道：“神社跟妖怪的寿命有关么？”

“有关。”翎蛇痛苦地看着眼前被诅咒所侵蚀的神社，回道：“神明的力量更多的来自信仰，但是信仰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妖怪能够保证聚集地里所有的妖怪都绝对信仰这位庇护着我们的神明。”

“所以，每一个想要在聚集地居住的妖怪，都会被要求上交一部分的灵魂给予神明。”

这是保证。

是对于神明的保证！

为了灵魂，他们会绝对信仰这位神明。

而有了信仰的神明，也能够更强的力量庇佑他的信仰者。

这听起来是一个霸道的禁锢，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却是最优解。

但是，现在，平衡被打破了。

牵连着聚集地的所有妖怪灵魂的神明被诅咒所侵染，进而导致聚集地里的妖怪们生命加速灭亡。

如果不找到神明解开诅咒，聚集地里消失的妖怪将会变得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一个死循环，进而导致妖怪跟神明都全全灭亡。

姑获皱起眉头：“为什么不早点向本家上述这种情况。”

女妖的声音里含着愤怒，这么严重的情况，为什么不上报奴良组的本家！

难道在他们眼里，本家就那么不可信任么？

身为奴良滑瓢的朋友，看着奴良组成长至今的她，可以毫无愧意地说，奴良组是最对手底下妖怪负责的。

翎蛇惭愧地低下了头：“抱歉，是我的错。”

“确实是你的错。”姑获毫不留情地承认道：“就在昨天晚上，一名被诅咒侵蚀的神明袭击了奴良组的本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这意味着，神明被诅咒，绝非偶然，而是有外来势力想要颠覆妖怪世界的秩序！

若是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向本家汇报，以奴良滑瓢的性格肯定会加强对神社的保护。

而不是现在，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到底还有多少神社，有多少神明，在不知不觉中遭受着诅咒的侵蚀。

只要想到那个情景，姑获就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蠢货！

怒骂被姑获压抑在喉间。

察觉到姑获情绪的剧烈波动，夏目贵志拍了拍姑获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一些。

少年看向垂着头陷入挣扎中的翎蛇，说道：“我能进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翎蛇应道。

然而，还未踏进鸟居，少年就停下了脚步。

“是看出了什么吗？”姑获也停下了脚步，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是鸟居的柱脚。

夏目贵志点了点头，沉默地走到鸟居的柱脚处，一团黑色雾气般的东西留在那里，顺着石阶蔓延而去。

少年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面容也越发冷淡。

他捂嘴咳嗽了两声，拖着虚弱的需要休息的身体朝着看到的踪迹追过去。

翎蛇沉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跟到现在，他也明白了，这三个里面，起主导作用的是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少年。

他本来并没有将少年放在心里，但现在看来，眼前的少年才是能够解决他们问题的关键。

最终，他们在神社的手水舍前面停住了脚步。

夏目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冒着浓重黑气的水池，眉头皱紧说道：“有人动过这里。”

翎蛇一惊，连忙上前看向池子。

清澈干净的水在里面潺潺晃动着。

最终，他不好意思地看向少年，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夏目贵志伸出手，用放置在一旁的小水瓢取了一点水，说道：“在我眼里，即使是这么少的一点水，但也蔓延着浓重的黑雾，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诅咒。”

翎蛇顿时脸色惨败，他颤抖着手问道：“大人，这水是沾上一点都会被诅咒侵蚀么？”

少年摇了摇头，翎蛇的心刚要放下，就听到少年的下一句：“我不知道。”

“我对于诅咒的了解并不深，所以我并不能够判断它的危害性。但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种诅咒，很有可能沾染上一点便会被侵蚀。”

翎蛇瘫倒在地，双手捂脸痛苦出声。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神社，可是聚集地的妖怪没事就爱来的地方。

若是必须经过的手水舍出了问题，他已经不能想象那种后果了。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小狐狸突然出声说道：“你不是说，神社被污染从一两个月之前便开始了么？”

他指了指水池说道：“手水舍里的水应该是活水，但是现在，神明都已经离去了，手水舍里的水为什么还存在着这么严重的诅咒？”

翎蛇抬起头：“这是说？”

“凶手应该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应该是他计划当中的重点，所以才会一直守着这个手水舍，”姑获这时也已经平静下了怒气，冷静地分析道。

“小狐狸跟姑姑说的没错。”夏目贵志放下手中的水瓢，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这座神社。

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是什么？

“翎蛇……你来了啊。”苍老的声音突然传入一行人的耳中。

顺着发声的位置看去，弯腰驼背的一个老爷爷映入他们眼帘。

翎蛇赶忙迎上去，恭敬地问道：“您怎么出来了？”

说完，他转身向夏目他们介绍道：“这是神社里面的负责人——无面，是聚集地里面少有的能够完全伪装成人形的妖怪，对人类的见解也很深，因为神社难免会迎接一些人类，所以大家就投票让他帮忙负责神社。”

“这些年神社的运营多亏了有他。”翎蛇的声音里满怀感激。

无面愧疚地抓着翎蛇的手说道：“别说了……要不是我……”

“这不是您的原因！”翎蛇急忙道，安抚着面前愧疚的老妖。

按理说，这应该是很令人暖心的一面，但……

夏目贵志的脸色却越发地冰冷起来。

那个妖怪。

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