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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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东京,夏目贵志一行人中的妖怪们都皱起了眉头。

相较于横滨，东京人流涌动的街头上，充斥着远比横滨多几倍的咒灵。

虽然也有东京人口密度更大的原因,但是也有横滨自身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横滨总是与外界相接，所以天元的结界效果在横滨市最为薄弱的,几近于可以忽略的程度，这可能也是横滨的咒灵少而不强大的原因之一吧。

“还是横滨好啊。”无女感叹道。

没有这么多驳杂的气息。

妖怪跟咒灵之间没有什么必然对立的关系,但相互之间都是有着很强领域意识的物种。猛地扎到咒灵窝里还是不舒服的。

就算是曾经一直待在东京的姑获，也是居住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下车之后趴在夏目贵志肩膀上的三花猫也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难以忍受而已。

“先去吃饭吧,大家。”肩负着重大领路任务的中岛敦看了看天色,说道。

他们出发的时间不太凑巧,刚好挤到了午饭时间，导致现在一众人加妖怪都还没有吃午饭。

中岛敦看着地图，左拐右拐，站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门口，宣布道：“就这里吧。”

太宰治没有意义，倒是夏目贵志多看了几眼,这个地方……

“感觉到了么？”注意到夏目贵志看过来的眼神，斑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夏目贵志将肩膀上的三花猫抱到怀里,揉着他身上软软的皮毛回道：“原来不是我感觉错了啊。”

他茶色的眸子沉了下来，向身边对这种气息不敏感的太宰治和中岛敦说道：“敦君，太宰先生，一会儿进去的时候请多注意一点,里面可能会有实力很强的咒灵。”

这种不安的感觉，他曾经在奴良宅居住的那段时间内感受过。

斑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宽慰,总是不管不顾闯进危险堆里的少年，终于学会了利用自己的观察力分析所处的状况。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成长么？

“这种感觉真是令妖觉得恶心。”已经完全拟为人形的小狐狸孩子气的鼓脸抱怨道。

同样拟为人形的姑获揉了揉小狐狸的头，神情同样严肃：“说的是啊，很少碰到这样恶心的气息了。”

身为感官更加敏锐的妖怪，闻到这种气息简直就是对于身心的折磨。

比地下道还要恶臭的气息……

无女忍不住用袖口捂住口鼻，秀气的眉头皱紧，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嫌弃：“苟且偷生之辈。”

就算是用术法维持，那从灵魂深处散发的尸体腐烂的味道也是不能够被掩盖的。

“问题很大啊。”太宰治看着一众妖怪的反应，心中差不多有了猜测。

他推开门，简简单单扫视了一下，便锁定了妖怪们口中的家伙到底是谁。

对方毫无掩饰的意味。

头上的疤痕，身边奇模怪样的普通人类看不到的咒灵。

感觉自己的视线放到对方身上有点久，太宰治鸢色的眸子眨了眨，将目光拉回到眼前对他微笑着的女服务员。

“欢迎光临~”

熟悉的上扬最后一声的服务话语。

女服务员态度很好的鞠躬问道：“您好，六位是么？”

“是的。”太宰治脑中一转，便明白了自己这边的妖怪全都拟作了人形，他指了指夏目贵志怀中的三花猫，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你们这里能不能够带宠物进来，我们实在不太放心将它独自放在外面。”

他双手合十，一张可以说精致到没有死角的脸凑到服务员的眼前：“拜托了，心地善良的美丽小姐。”

女服务员会心一笑：“放心吧，客人，只要您的宠物不过于干扰其他客人的进餐，我们并不会阻拦它的。”

“真是太感谢您了。”太宰治对她笑了笑。

女服务员的脸微微发红，但很快被她调整了过来，很有职业素养的问道：“不知道客人你们想要坐在什么位置？”

“那边可以么？”太宰治的手抬起，指着的方向正好是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旁边的一桌。

女服务员顺着太宰治的手看去，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终于有客人想要坐在那个有些奇怪的客人旁边了。

现在店里的人流量比较大，空位越来越少，像这种不容易被挑中的座位有人愿意坐无疑是最好的。

女服务员笑意盈盈地将他们领到那张桌子上面，并将手里面的菜单递给他们。

太宰治一边用注意着那边的状况，一边点着菜单。

询问完大家都要吃什么之后，他将菜单还给女服务员。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锤了捶两边的肩膀，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好累啊，早知道就简单通知一下他们就好了。”

一边说着，太宰治一边用手暗示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只不过，没有想到先接上他话茬的居然是姑获。

毕竟，因为夏目贵志昏迷的那件事情，这位女妖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是直线下降，平时把他当作偷东西的贼一样防范。

穿着简单服饰的姑获琥珀色的眼睛瞟了太宰治一眼：“既然选择了跑过来，就不要抱怨了。”

“姑姑说的是。”这种情况，小狐狸当然不让地站在姑获这边。

“喂喂，不要听风就是雨啊。”太宰治鼓起脸：“她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吗？要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啊。”

面对太宰治的气愤，姑获淡然地喝了一口水，目光非常自然地看向旁边的桌子。

不想跟一个说不清理的家伙辩论。

而小狐狸挺直腰杆：“姑姑说的难道不对么？”

难道不是你说要来东京的么？

太宰治被噎住了，扭头趴在桌子上，不搭理小狐狸他们。

他眼神放空，看似只是在发呆，实际是在观察对面的一举一动。

那个头上有伤疤的家伙，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又仔细看了几眼，太宰治终于想了起来。

那是第一次见五条悟那个家伙的时候。

当时，港口黑手党因为前代复活的传言而惶惶不安，刚刚上位的森鸥外为了压下众人的一轮，便从咒术界那里委托来了五条悟。

从见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太宰治就讨厌这个跟自己在某种方面相性相合的家伙。

当时，中原中也还没有加入到港口黑手党里面，因此，太宰治完成森鸥外交给他的任务后，浑身无处发泄的精力便扔到了五条悟的头上。

毫不意外地，太宰治被揍的特别狠。

五条悟可没有因为太宰治是委托人家的小孩就对他手下留情，太宰治结结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那段时间，森鸥外每次看到浑身包裹着厚厚的绷带躺在他医疗室的太宰治就重重地叹气。

眼底下满是青黑的新上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无奈地给自家的孩子换药，说道：“太宰君，你这么躺着，我的工作量可是加大了不少啊。”

“这应该不是你新想出来的逃避工作的方式吧。”

怀疑的语调从森鸥外的口中吐出。

太宰治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浑身被绷带包裹着的太宰治艰难地抬了抬手，像是给森鸥外比出了一个什么用话语不可说的国际姿势。

森鸥外秒懂，唇角勾笑地威胁到：“太宰君，如果不想要带伤工作，就乖一点。”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道：“森先生真的是很过分啊，居然这么怀疑勤勤恳恳一直为你卖力的我，现在受伤了，奖励没有，反倒先想着惩罚。”

没有到成长期又受伤的太宰治语调软绵绵的，只要他想，很容易便能够抚平他人心中的火气。

只可惜，这张嘴里面往往吐不出好话。

森鸥外默默勒紧了手中的绷带，引起床上少年的一声轻呼。

看着头上因为疼痛冷汗津津，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的少年，森鸥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都说了，太宰君，乖一点，不要惹我生气。”

被惩罚的太宰治抿着嘴唇，很时务地没有再激怒眼前的教导者，但心底早已经把五条悟翻来覆去地骂了无数遍。

伤一好，太宰治就从森鸥外的医疗室跑了出来，吩咐手底下的人搜集关于五条悟的情报。

跟随森鸥外学习心操术的太宰治习惯性地将所有信息掌握在自己手里之后再慢慢给自己的猎物下网。

只可惜，这次，他没能如愿以偿。

还没等他掌握好所有的情报，森鸥外便交给了他另一份任务——将“羊之王”带回港口黑手党。

而五条悟，早已回到了东京。

但太宰治并没有因此停下收集情报的手。

毕竟……

说不一定以后就能够见面呢。

回到现实，太宰治思绪放空，他记得，当时那份情报里，有一张比眼前这个人年轻一点的人的照片，那份资料记载的应该是——

夏油杰，五条悟的挚友。

但是……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眼前的人应该是死亡状态。

想到进门之前，无女口中的形容“苟且偷生之辈”，太宰治心下微沉，这个人，到底是一直都没有死，还是……

死而复生。

但无论哪一点，若是利用这一点算计如今的咒术最强五条悟，是绝对可以行的通的。

毕竟，记载当中，夏油杰是在百鬼夜行之后，被五条悟亲手杀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就是五条悟杀死夏油杰之后出的第一次任务。

但若想要太宰治对当时的自己感到抱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当时五条悟的行为也称不上是多么讨喜的行为。

两个大型熊孩子凑到一起，就是大型灾难。

这一点，当时的首领森鸥外深有体会。

这也是他迅速结束五条悟任务时间的原因。

他找五条悟是来压传言的，不是让他跟太宰治斗智斗勇的，当然，太宰治是智，五条悟是勇。

再一点，让太宰治感觉到很麻烦的就是，坐在“夏油杰”身边的那些咒灵，很明显都有着人类的智慧，有着沟通的能力。

对方看起来也没有来多久，话题的讨论还没有到关键的地方。

太宰治扭头看向眼前漂浮着冰块的冰水，又看了几眼身边化作人形的妖怪们。

看起来，妖怪对于力量的运用似乎比咒灵要复杂一点。

妖怪能够感受到咒灵，咒灵却无法感受到妖怪。

抱着三花猫的夏目贵志和坐在他旁边的中岛敦则一直僵着身子，不敢把视线落到那边去。

相较于已经度过多年岁月的妖怪和完全能够控制自己肢体的太宰治，他们两个的反应更加稚嫩。

夏目贵志低头，揉了揉抱在怀中的三花猫，眼中满是担忧。

经历过几次祓除诅咒过后，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若是有人惹怒了旁边的生物，那么……

这里面的所有人都会遭遇灾难。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夏油杰”他们的讲话内容，“封印五条悟……狱门疆……禁忌……”

他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大麻烦。

察觉到谈话内容即将结束，太宰治故作苦恼地看了眼空荡荡的桌面，说道：“这家店的服务速度怎么这么慢？”

接着，他站起身，跟坐在座位上的同伴们说道：“可能是忘了我们的餐了，我去提醒一下他们。”

“快一点哦，我快要饿死了，胖猫看起来也很饿了。”小狐狸应道。

太宰治笑着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发，回道：“我会的。”

接着，他看向坐在小狐狸身边的无女说道：“麻烦您照顾一下这孩子了。”

无女点了点头，随着太宰治离去，无女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环境无形的笼罩在这家店面里面。

给夏油杰他们构造的幻境是维持这家店客人用餐的景象，而那些普通人眼里的景象就要好弄的多。

无女勾起嘴角，将自己记忆当中的恶鬼勾勒出来，投放到那群普通人的眼中，不出半分钟，这家店里的人满脸惊恐地跑了出去。

“真是麻烦啊。”无女按住小狐狸的头发，狠狠地揉了两下，那两个孩子不能够接触，眼前的这只幼齿成年妖怪就给她过过瘾吧。

用幻境吓唬普通人很简单，但是……

无女的眼神瞟到旁边的一桌，要维持他们的幻境太困难了。

幸好这群人跑得快。

这时，从后厨那里出来的太宰治坐到了座位上，摊着手无奈说道：“这家店的后厨人真的是太慢了。”

说着，像是寻求同意一般，他勾着唇角，鸢色的眸子看向“夏油杰”：“你说是么？这位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呼——虽然没能写出加更，但是我长了！！

假期有五天，我肯定能写出加更！！（坚信！！）

吐槽一句，实验报告真难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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