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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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公司辞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马上就是年底了,易晨要交接好多工作,然后才能离开。
元媛不急,也没有催他,吃完饭以后,她自己就回了餐厅。
寒潮一波又一波的来袭,好多人都病了,他们是餐饮业,只要有人生病,就不能再来上班,有时候连元媛都要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出去帮忙。
生意不好的时候,八个服务员轮班倒,完全够用,现在生意红火起来了,又碰上要人命的流感季,元媛深感人手不够。找服务员这种事太简单了,不需要元媛来弄,经理就可以完美完成。
晚上九点半,后厨已经关火了,外面还有零星两三桌的客人在聊天,元媛跟留守的领班打过招呼,然后就回家去了。
走进家门,在玄关换好鞋,元媛习惯性的往客厅看去,就跟往常一样,傅凌川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已经这样很长时间了,只要傅凌川比元媛回来的早,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元媛一到家,就能看到他坐在客厅里,手里不一定拿着书,有时候是文件,有时候是笔记本。以前元媛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好像是在等着自己回来。
往前走了几步,傅凌川适时抬起头,平静的望向她:“拿到补贴了吗?”
元媛轻轻眨眼,“拿到了,而且拿到了很大一笔。”
“除补贴以外呢?”
问这话的时候,傅凌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元媛都要被他骗过去了,她脚下的步伐稍稍顿了一下,收回迈出去的左脚,元媛直立在原地,两只手拎着明黄色的贝壳包,她歪了歪头,“你派人监视我?”
傅凌川从不说废话,更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种一看就莫名其妙的问题,当然,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
傅凌川没有藏着掖着,“不是监视,是派人保护你。如果我派人监视你的话,我就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
轻笑一声,元媛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监视,傅凌川肯定连她和易晨的对话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也就没必要问她这些了。
即使是派人保护,那也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跟随,生活在现代的女性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忍受这种生活,但元媛除外。她不觉得自己做的哪件事是见不得人的,也不觉得有几个保镖跟着自己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什么困扰,如果她想,她就可以把那几个保镖想象成路边随处可见的麻雀,而她为什么要介意一只麻雀跟着自己呢。
常人无法接受的严密控制欲,到了元媛这里就根本不叫事,不得不说,她和傅凌川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相配。
元媛解释了易晨的身份,虽然傅凌川没有派人监视元媛,但他确实在发现元媛和易晨单独出去吃饭以后,就立刻把易晨的所有资料查干净了,这也是傅凌川目前为止还能保持冷静的原因。听着元媛轻声说她对易晨的欣赏和展望,傅凌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虽然不太舒服,但还能忍。
傅凌川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他连元媛什么时候不说话了都没注意到,元媛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远远望着傅凌川的侧脸。
傅凌川的长相有些像古代人,古典,深沉,像是一块稀世古墨,没有明艳的颜色、也没有发光的亮度,却可以盖过无数珍宝的光芒,让人一眼就看到他,然后,再也离不开他。
殷问枫也很好看,可他的那种好看元媛不喜欢,他太温和了,他能吸引那么多粉丝,除了精湛的演技,就是因为他长得好,有人好看却不敢让人接近,殷问枫则会给人一种只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然后忍不住的想要贴近他更多的感觉。
元媛不喜欢那种长相,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她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她喜欢的男人,肯定不能温柔多情,而是比她更强大、比她更漂亮、比她更好强,只有各方面都超过她,她才愿意让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
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大,但元媛一直觉得,她自己就已经够厉害了,要找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当男朋友,这世界上可能就不剩几个人选了。而傅凌川,就是其中之一。
元媛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她开口问道:“傅凌川,你有喜欢的人吗?”
傅凌川怔了怔,他转过头,两人对视,他却没有给元媛一个回答,过了两秒,元媛突然笑起来,“没事,不回答也没关系,就是今天和易晨聊了不少,他和你一样大,之前谈了两个女朋友,都分手了,想到他,就想到了你,你好像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这有些……”
顿了顿,元媛挑起嘴角,“有些不可思议。”
说完,元媛站起身,她对傅凌川摆了摆手,“我回房间了,明天见。”
回到楼上,关上自己的房门,元媛站在门后,嘴角一点点的落下去,她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快步走到斗柜前面,在里面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深红色的盒子。
这个盒子很精致,质感也很厚重,元媛盯着盒子看了一秒,才把它打开,盒子很大,里面的东西却很少,一本结婚证,一份婚前协议,还有一枚夸张到吓人的戒指。
这就是女配结婚时候得到的所有东西,从拿到这些东西的那天,她就把它们全都收了起来,三年来,没再看过一眼。那枚戒指价值不菲,上面镶嵌了一颗三克拉的水滴形裸钻,旁边还镶嵌了一大圈加一起也有两克拉多的蓝钻,这枚戒指是两个世纪前的珠宝大师设计的,原本是欧洲一个小国公主结婚时的婚戒。
这枚戒指现在的价值大概不到一个亿,而这也是女配和傅凌川结婚时,傅凌川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元媛到现在都记得女配回到房间以后,拿着这枚戒指观看时发出的冷笑声。
两个世纪之前,这样夸张的戒指造型当然非常流行,不用想也知道,当时那位公主戴着它结婚,一定令很多女性艳羡不已。可那已经是两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在现代人的眼中,这已经不是一个可以戴的出去的钻戒,这就是一个古董,放在玻璃罩和黑色天鹅绒垫子上观赏的那种,如果真的戴着这个钻戒出门,恐怕她也必须换一身巴洛克风格的大裙子。
很明显,傅凌川送这个钻戒给女配,就是不想让她戴出门。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送了这么贵的一个戒指,就是想从经济上补偿女配。
盯着手里的钻戒,元媛眉头紧皱。
她绝对肯定,刚结婚的时候,傅凌川是不喜欢女配的,后来的三年时间,这俩人聚少离多,连公开场合都很少一起露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傅凌川的态度变了。
想到某个时间点,元媛表情微变。
就是从医院开始。
不对,是从女配自杀开始!
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多,元媛一直都没回想过,现在仔细回忆,她才想起来,当时她无比绝望,认为不会有人再来救她了,而就在她出现这个念头没多久,她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她就被人抱了起来,她虽然没看到那人的脸,但她听到了那人急促的呼吸声,他的胳膊紧紧锢着自己,在能把人勒死的力道中,元媛感受到了他的心急如焚和惊慌失措。
元媛捏着钻戒的手慢慢松开,价值一个亿的钻戒就这么咣当一声掉了下去,砸在实木的盒子上,然后骨碌碌滚了两圈。
元媛震惊的站直身子,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是这样。
傅凌川他……
他竟然真的喜欢上女配了!!!
不然他不会对女配的死活那么关心,不不不,这已经不是关心可以形容的了,而是视她如命啊!肯定是在很久之前,不知道是这三年里的哪一天,傅凌川对女配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只是那时候他自己不知情,还没有意识到,直到发现女配快死了,失去的总是最好的,就这样,傅凌川那颗封闭的内心打开了,他猛地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那个倔强又可怜的女孩!!!
元媛呆滞的望着虚空,半晌,她感叹的说道:“哇……有点感人是怎么回事。”
……
再感人也是别人的故事,现在女配已经不在了,元媛肯定不会去做别人的替身,更不会伪装成另一个人,傅凌川喜欢的是女配,而她不是。
把盒子扣好,又把斗柜的抽屉关上,元媛慢吞吞的坐下,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傅凌川和她只是合作关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傅凌川对她、或者说,是对“她”有别样的感情,这样往前一回想,元媛就能想起好多被她忽视了的细节,包括这场合作关系,很可能都是傅凌川因为不想离婚才找出的借口。
毕竟,过去的三年里,他和女配从不一起参加活动,人人都知道他和他老婆关系不好,那时候也没看到他的事业受到了什么影响。
元媛抱着流苏抱枕,蓦地,她笑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还有点蠢。
今天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奇怪了,她已经有这种感觉快半个月的时间了,她不动声色,就是想自己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说一句比较自恋的话,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傅凌川喜欢上的人是自己。
她对傅凌川没有那种感情,如果傅凌川喜欢上的人真是她,她照样会感觉很麻烦,但内心深处,她还会感到一丝丝的开心。
因为,这代表着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只是纯粹的因为她是她、而喜欢她了。
武思柔关心她,是因为她以为她还是女配,元闰对她有好感,是因为她是他有血缘的姐姐,网友、邻居、长辈,他们关注她,也只是因为她的名字叫元媛。
她用着别人的身体,就注定要一辈子被当成别人,关于这一点,元媛当然有心理准备,而且也愿意接受这一切,她曾经有过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生,只是那段人生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她就不该奢求那么多。
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是真的生活在其中以后,元媛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仅仅因为她是她,而喜欢她。
让她知道,她的存在,还有一分对于自己的意义。
元媛很少会伤春悲秋,她不是那种拥有大把闲暇时光的女孩子,也没有精力发什么深夜朋友圈,转发一堆给女孩子洗脑的心灵鸡汤。但今天晚上,元媛的心情确实有些低落。
她以为自己对傅凌川完全没感觉,她以为她不喜欢傅凌川,可直到今晚,她才发现,还是有点感觉的。
对她来说,傅凌川是不一样的。
也许她不喜欢傅凌川,但她一直都在意傅凌川。
毕竟,他是元媛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睁开眼睛以后,每一天都能看到的人。
而这个人,现在喜欢上了已经消失的女配。
元媛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涩,又有点怅然,穿书过来不是她主动选择的,而女配活的好好的,非要多了一个第二人格,也不是她愿意的,至于傅凌川,喜欢谁这件事更不是他能控制的。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做什么,只是事情自然而然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种让人觉得无力适从的地步。
突然觉得空气有点闷,元媛打开了窗户,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清醒一些了。
尽快找个时间,和傅凌川离婚吧,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了。
元媛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已经是转天的上午十点半了。
看清床头闹钟的时间以后,元媛瞬间就瞪大了眼,她猛地坐起来,却因为起的太猛,差点眼前一黑就晕过去。
稍微缓了一会儿,元媛赶紧下床,一边穿拖鞋,一边找自己的手机。
就算闹钟被她错过了,餐厅的人难道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吗,这都十点半了,餐厅都开始营业半个小时了!
把整个床都翻了一遍,元媛也没看到自己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傅凌川穿着平常的衣服,见她醒了,顿时皱眉,“你怎么下来了?”
元媛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进我房间怎么不敲门?”
傅凌川诡异的看着元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过来,“我以为你还在睡,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既然醒了,那先把早餐吃了。”
发烧?
元媛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我没发烧,我感觉好得很。”
傅凌川:“……”
要是真的感觉很好,她就不会一觉睡到现在了,直到早餐吃完,都没看到元媛出来,他觉得不对劲,才进来看了看,那时候元媛脸色是不正常的红,一量体温,果然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傅凌川给餐厅那边打了电话,又叫了家庭医生,看她的手机一直响,他就把手机也拿走了。
“听话,我让阿姨给你煮了粥,你去洗漱一下吧,餐厅那边我帮你请了假。”
元媛还是很坚持,“我没病,请假干什么,一会儿我换了衣服直接去餐厅吃。”
傅凌川:“……”
等到傅凌川把红外温度计上的数字递到元媛面前,她才一脸震惊的相信了自己发烧这个事实,餐厅里不能有带病的员工,这下元媛即使不情愿,也只好留在家里了。她喝粥的时候,家庭医生到了,简单的检查一番,医生说是病毒感染,顺便还带走了一份有她样本的试纸。现在是流感高发季,只望闻问切,医生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得了流感。
不过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元媛已经明显蔫了下去,刚刚没意识到自己在生病,她就表现的生龙活虎,现在意识到了,就迅速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管理她身体感受的不是病毒、而是她的大脑。
医生离开的时候,傅凌川跟着一起出去,他问道:“刚醒的时候,她总是说自己没病,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不舒服一样,这是正常的么?”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呵呵一笑,“没事,有些人就是这样的。病了以后喜欢跟身体唱反调,现在是刚出现症状,还不明显,她就感觉不到不舒服,用不了多久,几个小时以后,症状全面爆发,她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看傅太太这样,生病的时候应该会更娇气一些,您就多担待,多哄哄她吧。”
傅凌川勾了勾唇,“您还不了解她,她可不是娇气的人。”
医生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我看过几万个病人了,相信我,黑道大哥也有连得个小感冒都要撒娇找他媳妇吹吹的。”
傅凌川:“……”
真不知道更有故事的是那个黑道大哥,还是这个医生。
一上午,元媛都和平时一样,吃过药就睡下了,傅凌川没有去上班,他让吴总助把工作都送过来,十二点到了,阿姨却说元媛还没醒,傅凌川决定等半个小时再叫醒她。傅凌川和吴总助就在一楼工作,两人正在商议一份协议的时候,突然,缓慢的啪嗒啪嗒声传来。
两人一起抬头,吴总助站起身,“夫人,您还好吧?”
元媛恹恹的看了他一眼,“嗯……就是头晕,腿还没劲,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话问出去好几秒了,对面的俩人却都没回答,而且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元媛软绵绵的靠着桌子,又问:“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傅凌川:“……”
吴总助:“……”
当然是因为你的声音太诡异了啊!
平时元媛说话,声调平静又清冽,不论何时,都不会给人温柔小意的感觉,只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让人瞬间清醒。不是说她的声音不好听,恰恰相反,很好听,只是每个人风格都不一样,元媛就是御姐风,永远都软萌不起来。
而刚刚,元媛有气无力的说话,原本稍显冷淡的声线变得又软又甜,就好像在撒娇一般,前后风格差别太大,吴总助一时之间接受无能。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傅总,果不其然,傅总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不过傅凌川的应变能力比吴总助强多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扶着元媛坐到椅子上,“我们在工作,你怎么起来了,有事的话叫阿姨就可以了。”
元媛现在软塌塌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走到哪都想趴下,她慢吞吞的转动眼珠,随手从对面拿过一份厚厚的文件,也不看上面写的是什么,然后就把胳膊放了上去,她趴在胳膊上,小声说道:“我饿了。”
这种事又没有怕被别人听到的必要,吴总助默默在心里吐槽,元媛病了简直就像人格切换,谁敢信这是同一个人啊。
幸好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不然剩下的两个人都要受到极大的惊吓。
相比于不懂风情的吴总助,傅凌川就好多了,他想起医生说的话,弯腰凑近元媛,用低沉温和的声音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元媛眨眨眼,把露在外面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她回答道:“蛋炒饭。”
吴总助:“……”
又见蛋炒饭。
吴总助现在还记得元媛当时在医院点的那份要求极其多的蛋炒饭,傅凌川把元媛哄回房间,再下来,就看到吴总助拿着手机翻看联系人。
“你做什么?”
吴总助:“我记得我之前存过您家厨师的手机号,但现在好像找不到了,算了,我直接去找他好了。”
傅凌川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衬衣,他一边挽袖子,一边问:“找他干什么?”
当然是做蛋炒饭。
这个回答在嗓子里酝酿了一圈,吴总助默默把它咽下去,问出一个其实已经显得有点多余的问题,“您……这是要亲自下厨?”
傅凌川见怪不怪的点点头,“别那么惊讶,又不是第一次。”
吴总助其实不觉得傅凌川会做饭有什么可惊讶的,毕竟傅凌川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是集团的继承人,他爷爷有两个儿子,他的大伯还有一对儿女,那个儿子比傅凌川大,所以傅凌川在傅家排行老二。
因为父母之间的丑闻,傅凌川小时候其实不怎么被人待见,不对,应该说不止小时候,在二十二岁之前,他一直都不被家里的长辈待见。
这样的他,会做饭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傅凌川居然要给元媛做饭,而且,他知道元媛的那些要求!
吴总助一直在楼下站着,傅凌川把元媛送到门口,就给她关上门,下楼来了,他清晰的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而元媛没对他说那些龟毛的要求。
吴总助站在傅凌川背后,看他一样一样的准备材料,玉米、火腿、黄瓜、青菜,没有胡萝卜,就跟元媛之前说的一样。
他默默消化着今天获得的信息量,然后又在心里把对傅凌川和元媛的感情程度刷新了一遍。
炒好关火,装盘。
傅凌川没再搭理身后的吴总助,端着新鲜出炉的蛋炒饭上楼了。
*
上回虽然更加严重,甚至还住院了十天,可那回是失血过多,元媛虽然病得厉害,可她脑子是清醒的,四肢五感也没出现问题。现在则不一样,即使只是个小感冒,元媛的脑子也变成了一团浆糊。
再加上之前两个月她每天都忙到很晚,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才会让这一次的生病变得来势汹汹。
吃着蛋炒饭,元媛没问这是谁做的,傅凌川也没说。傅凌川其实一直不清楚元媛为什么那么钟爱蛋炒饭,在她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也就是在枫沿岛的那一次,元媛没有为她自己做过任何事情,除了解馋,给自己做一顿蛋炒饭。
望着一勺一勺吃饭的元媛,傅凌川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他问道:“好吃吗?”
元媛连连点头,“好吃。”
有妈妈的味道。
说来也巧,元媛自己的妈妈,也是一个富家千金,跟朱纯一样,家里以前很有钱,后来因为经营不善,渐渐没落。她妈妈不懂怎么做生意,上学的时候数学天天不及格,外公外婆说了她多少回都不管用,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她带着所有家产嫁人,把所有希望都赌在她是否嫁对了人这上面。
元媛的妈妈是幸运的,她爸爸一辈子都很爱妈妈,每天奋斗的时候想着的都是妈妈,妈妈过的很幸福,只是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觉得懊恼,觉得自己太差劲了,所以才没法经营自家的产业。
当然,懊恼不过十秒,她又会愉快的出去逛街,和她的小姐妹做美容,小时候被父母宠着,嫁人了被丈夫宠着,她妈妈一辈子都不会做饭。后来还是有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才终于跟家里的厨师学会了一道蛋炒饭。
这就是元媛唯一吃过的,是她父母亲手做的菜了。
可能就是因为两个妈妈的前半段人生经历太像,所以,元媛才会这么执着于朱家弄堂。女配太小,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元媛记得,她记得朱纯看女配的目光,记得她温柔的笑容,真的,就跟她自己的妈妈一样。
把一整碗都吃光了,元媛对傅凌川笑了笑,“超级好吃。”
傅凌川低笑一声,坐的离元媛更近了一些,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元媛的头,“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元媛目送他离开,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元媛慢慢躺回被子里,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看来这场病不会很快就好了。
……
一整天元媛都在发烧,到了晚上,烧的比白天更高了,傅凌川照顾了她一晚,第二天早上,发现温度丝毫都没降下来,傅凌川果断带她去了医院。
能吃药就不打针,能打针就不输液,这是所有医生都会说的话,但傅凌川觉得,再看元媛这么小脸通红的烧下去,他的心也要烧起来了。
虽然没得流感,但病毒的威力还是很大,今天的元媛浑身酸疼,比昨天更娇气,她躺在病床上,等待护士来给她扎针的时候,她还在抱怨着:“在家输液不就好了,一会儿输完了,我还要出被窝,外面好冷,我不想出去。”
傅凌川坐在她身边,听到这话真想打开手机,把她现在的模样录下来,让病好以后的她看看,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会儿,他才掖了掖元媛的被角:“乖,听话,你不想快点好吗?”
元媛的回答是,她往被窝里缩了缩,只留给傅凌川一个脑瓜顶。
傅凌川:“……”
病毒性感冒没有那么容易好,至少要输液三天,傅凌川把她带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全方面的做个检查,看看病源到底是什么病毒,现在都查完了,就像元媛说的,她可以在家输液,不用再出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傅凌川递给她一杯温水,不用傅凌川劝说,她自己就乖乖的喝了下去,仰起头,元媛望着傅凌川:“你不会被我传染吧?”
傅凌川摇头,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不会,我身体很好,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烧过了。”
元媛对他眨眨眼,不置可否的低下了头,“我看到了flag。”
“……”
傅凌川低低的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等到元媛躺回床上,他坐在元媛身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道:“十号我们集团举办年会,你能空出时间来么?”
十二月就快过去了,一月即将来临,年会对一个集团来说是最重要、也是最大的盛典,毕竟年终奖就是这一天颁发的,元媛现在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店长,没资格去品宴的年会,而身为傅凌川的正牌太太,她确实应该跟傅凌川一起出席。
只是……过去的三年,没见女配出席过。
元媛望着傅凌川的眼睛,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像是一块半透明的墨玉,看了好一会儿,元媛才淡淡的笑了一下,“没问题,不管那天有多重要的事,我都会参加的。”
就像昨天一样,傅凌川又摸了摸元媛的头,收回手臂,他刚要站起来,突然,又听元媛说道:“我也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闻言,傅凌川重新坐回去,“什么事?”
说到这个话题,元媛还有点不好意思,她讪讪的笑了笑,“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离婚。”
她停顿下来,是想让傅凌川发表他的意见,可是傅凌川一个字都没说,原本温情的氛围逐渐冷却,温柔的目光也慢慢变化,如果是别人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傅凌川现在的表情有些可怕,可是,元媛从来就不怕他。
“你听我说……我想了想,我们完全可以私底下离婚,然后表面上还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夫妻,别人又不会来你家听墙角,这样的话,咱们的合作关系也可以延长,而不需要一个一年的期限。除非被人曝光,或者你有了喜欢的人、我有了喜欢的人,咱们就可以把假夫妻的身份一直延续下去啊。”
元媛说的诚恳,傅凌川却觉得自己心上刚刚被人插了一把钝刀。
鲜血淋漓,还伴随着痛苦的疼。
她知道了自己的心,而这,就是她的决定。
用一种保全他尊严的方式,彻底离开他。
傅凌川演技再精湛,也遮掩不住自己真实的情绪,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的想法会被元媛窥探到,也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都要面对现在这个境况。
如果元媛是个普通的女孩,早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傅凌川就会对她表白、追求她,可她不是。她是第二人格,还是一个竭力维护主人格的第二人格。
这些年,傅凌川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心理学的书,不记得走访了多少人格分裂的案例,而他能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这种病症很复杂,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所有分裂出来的人格,本质上都是身体在进行自救,副人格永远为主人格服务,即使有时候他们做出了一些主人格不喜欢的事情,可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主人格。
有些人格强烈的想要占有身体,有些则不会,很明显,元媛就是不会的。假如真的让元媛发现,他早就喜欢上了她,而且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说不定出于对主人格的绝对忠诚,她会沉睡,更极端的,她会自我抹杀,然后消失。
真是难啊。
别人陷入爱情,苦恼的仅仅是对方会不会也喜欢自己,他陷入爱情,却要每天都战战兢兢。
他的付出,元媛不知道,他的心情,元媛不明白,这样想来,他会被拒绝,被排斥,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可他不接受这种拒绝,更不接受被排斥出元媛的生活。
“我不同意。”
元媛静静的看着他,“你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望着元媛平静的目光,傅凌川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就这么断了。
“我是有哪里做错了吗,我不打扰你的生活,不干预你的人生,每个决定,我都问过你的意见,只有你同意以后,我才会去做。对于这种状态你也很满意,那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就因为你发现了我喜欢你?”
傅凌川竭力维持自己的冷静,元媛看向他的手,泛白的指节将被子揪出了褶皱,元媛抿了抿唇,“对,就因为你喜欢我。这会让很多事情都变得复杂,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话说得太冷酷,几乎就是指名道姓的说,傅凌川是她人生里的麻烦,傅凌川的脸色变白,他缓缓松开了手,视线也降低了很多。
蓦地,他冷笑一声,“那我就做一个麻烦吧。”
站起身,他定定的看着元媛,“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但离婚,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傅凌川甩门而去,元媛坐在床上,感觉刚清醒了一点的脑子又变成了一锅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理清自己的思路。
刚刚傅凌川说的,已经非常明确了,他不会离婚,不会放手,因为他认为,他紧紧抓住的这个人还是他喜欢的人。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要怎么摆脱一个自以为喜欢她的神经病呢?
……
即使放在平时,这个问题也算得上是地狱级别的难题了,更何况现在元媛脑子还不清醒,她想了没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想解决的办法。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人在用手贴自己的额头,安静的黑暗中,她听到那人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谢天谢地,总算不是高烧了。”
元媛想笑,但半梦半醒中的她,最终只是翘起了一点嘴角。
*
现在他们两个算是处于冷战阶段,对于这一点,不论来给元媛输液的护士和医生,还是继续送工作的吴总助都看出来了,吴总助还比较庆幸,幸好元媛感冒了,牵绊住了傅总,不然傅总带着这个心情去上班,集团里必然会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然而吴总助庆幸的太早了。
……
事实证明,输液确实有效,输了两次以后,元媛感觉自己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低烧,但只靠吃药就能控制。在听到医生说自己再输一次液就会彻底康复的时候,脑袋不太正常的元媛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决定先斩后奏,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傅家,等傅凌川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愿意和她心平气和的谈离婚了,她再带着律师一起回来。
收拾好东西,趁着傅凌川不在家的时候,元媛就走了,目前她手里没有本地的房产,而她也不想离餐厅太远,所以她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星级酒店里,她在酒店睡得香甜,却不知道因为她一时脑抽的举动,多少人都遭了殃。
作者有话要说: 吴总助:谢邀,没错,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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