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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凉亭没有可以下脚攀附的地方,所以一般人需要借助一些东西,才能攀到顶上。
沈衮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显眼的很,孙警官觉得不能浪费他的身高优势,抱人这事让他来做最适合不过。
夏札本来想说,这个高度,以他和沈衮的身手,都能轻易飞身而上,用不着抱人去拿。可他回头看向沈衮,便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眼底却有光,满溢跃跃欲试的欣喜。
夏札没有思索了太久,就答应说:“……那就听孙警官的。”
说完他便眨了下眼,看向沈衮。
果不其然,沈衮眼中的喜意更浓。
沈衮问孙警官:“有新的胶皮手套吗?”
孙警官看向警员小张:“小张,我记得你那儿还有吧?”
“是有。”一旁的警员小张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新的手套,递了出去,“沈天师很严谨,这样取证的时候不会留下夏天师的指纹。”
沈衮:“主要因为亭顶都是灰。”
小张伸出的手臂僵住:“……”
夏札接过手套戴上,然后走近沈衮:“我准备好了。”
沈衮托着夏札的臀和腿弯,十分轻易就把他竖着抱了起来。等到夏札扶上亭顶边缘的时候,沈衮忽然将他往上一颠,让他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轻巧地就像托起来一片羽毛。
其余人:“……哇!”
孙警官不由得拍手赞叹:“沈天师这体力和臂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
夏天师的身形虽然并不粗犷,修长单薄,但也是一个大男人,总是有点重量的。
沈衮心情甚好:“还可以。”
找他们帮忙的警员,朝他竖起了拇指:“何止是还可以!”
被托起来的夏札探手,去摸乘凉亭顶上的东西。片刻后,他发现自己只能摸到边缘的位置,靠里面的地方有些碰不到。
这个姿势去拿东西的话,还需要沈衮举着他绕乘凉亭走一圈,才能将顶部都触碰到。
本来被这么抱着就有点像小孩子了,还要走一圈,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想到那个场景,夏札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头悄悄瞧了一眼沈衮,最后选择双手撑着亭顶的边缘,翻身跃了上去。
其他人又是“哇”声一片。
孙警官:“夏天师也很厉害。”
警员小张:“是啊!”
翻身上去不算什么,他们作为警察都有点身手,身体素质不同于普通人。但是夏札这么身轻如燕,就跟故事里飞檐走壁的高手一样。
唯有沈衮抬着头,直勾勾地凝视夏札,眼神怅然,像被抛弃了一样。夏札略觉赧然,将目光转向亭顶,不去看他。
夏札站在亭顶,对下面的警员说:“有一团废纸,里面不知道裹着什么。”
“好的,请帮忙拿下来。”
夏札着手套,捡起两个东西,然后动作轻盈地跳下亭子。他将其中一团废纸,递给了那名警员:“我想,这应该是是你要的东西。”
警员接过,道了谢:“麻烦您了。”
孙警官看向他手里拿着的另一个东西:“这是——”
夏札将那个东西展开,是张烧了一半的黄纸。
孙警官皱眉:“符箓?亭子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不是有效用的符箓,只是普通的黄纸。”夏札解释,“是为死者烧的,可以把烧黄纸理解成烧纸钱。”
孙警官:“冥币吗?”
夏札点头:“差不多。”
警员小张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会有人在游乐园里面烧纸钱,是嫌疑犯吗?”
夏札摇首否定道:“这张黄纸存在的时间很久,不是游乐园建成后烧的。它在燃烧的时候沾了点灵气,所以没有燃尽,算是阴阳相间之物,普通人看不见。你们之所以能看到它,是因为我方才将它的灵气驱散了。”
说完,他用竖指夹起那张黄纸,阖了下眸,那黄纸便在他的指尖燃烧起来,不久就烧成了灰,随风而散。
奇异的是,那一缕黄纸化成的黑灰似乎有灵,施施然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夏札顺着那方向望去,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摩天轮的方向。”
众人也朝着飞灰飘去的方位看去,一眼便看见高大醒目的摩天轮。而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正好也是摩天轮的位置。
沈衮勾唇:“有点意思。”
孙警官意识到不对,眯起了眼:“夏天师,黄纸烧着后会飞向死者的方向吗?”
“其实不是。”夏札说,“世界鬼怪无数,未署生辰八字的黄纸很难分辨是为哪只阴魂而烧。”
孙警官:“那……”
夏札回答:“是飞向了烧纸之人,因为他曾在黄纸上留下自己的气息。”还不等众人理解这个玄奥的说法,他就又轻轻说了一句,“而现在,烧纸之人已死。”
.
游乐园的摩天轮在建造之初,就用“全华夏最高”的定位为噱头,博得了许多关注。
据说一圈坐下来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当摩天轮缓缓上升至高点的时候,可以将整个靖城收入眼底。如果到了夜间,在游乐园绚丽的灯光中,远目市中心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别有一番滋味。
开园以来,摩天轮的排队时间一直名列前茅,和过山车那些刺激项目不相上下。许多人都是被它“最高”的名头吸引来的。
众人跟随着看起来随时都会飘散的飞灰,一路来到了摩天轮的底下。
那飞灰沿着摩天轮的底盘转了一圈,忽然散开,星星点点落在了地面上,然后消失不见。飞灰飘散的地方,正好用粉笔画着一圈白线。
孙警官指着那白线说:“这也是我们挖不开的地方!”
一直少言寡语的梁慧也出声说:“而且我看的很清楚,这里有鬼。”边说,她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快到我鼻子的位置。”
梁慧在女生中身量普通,一米六出头的样子,到她鼻子的位置,很可能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沈衮颔首:“这里的确埋着死人,不过在地面以下四五米的地方,埋了很久了。”
夏札若有所思。
“埋了很久,难不成是几年前的案子……”孙警官问说,“这儿的地面挖不开,也是和旋转木马那边一样,因为下面有什么法器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夏札语气有些严肃,“因为死者是自杀身亡。”
警员小张忍不住惊呼一声:“嘶——”
孙警官:“自杀为什么会让地面变硬?”
夏札解释:“想必你们也都听说的,许多自杀的人都怨念深重。”
孙警官等人频频点头。
“正是因为深重,他们死后的执念最容易凝成实质,影响周围的人或物。”
夏札的手虚空伸向白线圈起来的区域,静静感受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不愿被人看到,不愿被人惦记,不愿和人交流。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执念,让他死后,尸身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沉,尸体以上的地面,被阴气侵蚀了最坚硬的外壳,保护着它。”
其余人听着,心底莫名升起分外沉重的情绪。
是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人和世界如此隔阂与排斥呢。
孙警官嗫嚅了一下,问:“黄纸使死者烧的吗?”
夏札:“是。”
孙警官不解,心头闪过无数的猜测:“这人死前烧黄纸,究竟是要烧给谁,难道是烧给被他杀害的人,然后他再畏罪自杀。或者他是烧给亲人,亲人死去后无依无靠,所以自己也在烧纸后选择离开人世?”
警员小张说:“我觉得这两个说法都有可能。”
梁慧也赞同,小幅度点了点头。
夏札目光凝在那圈白线上,轻声说:“也许……是生时提前烧给死后的自己。”
其他人听了夏札的猜测,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夏札不禁回顾起了往昔,还记得他生时与敌人的最后一役,在上战马之前,也曾经为自己烧过黄纸,洒了一地烈酒。在万马奔腾中报着必死的决心,才换来了边关大捷。
只是不知道这名死者是为了什么,看他的执念所起,大概是因为绝望。
夏札还在陷在回忆里,沈衮却忽然靠近他,旁若无人地揽过了他的腰身,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放开。像是故意恶作剧,引起喜欢人注意。
沈衮的动作成功让夏札从过往的金戈铁马、硝烟四起中回神,抿唇笑了笑。
旁边的孙警官三人面露疑惑,越发觉得这两位天师之间气场独特,旁人若想理解和介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去想两人的关系,孙警官又问:“有什么办法把死者的尸体挖出来吗?只要确定死者的身份,才能真相大白。”
沈衮:“不用确定身份也能真相大白。”
孙警官:“沈天师的意思是指,让死者亲口说话?”
沈衮:“没错。”
“但是现在是白天。”孙警官看了眼初升的暖阳,“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现吗?”
电视剧和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梁慧也亲自验证了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只要有足够的阴气,鬼怪也能在白天显形。”夏札说,“道行高、年龄久的鬼魂大多都能做到这一点,不过现如今大妖稀少。”
孙警官觉得后背有点凉:“……幸好稀少。”
要是多得话,得引起多少恐慌。
沈衮却说:“怕什么,多也不用你去捉。”
“当然用不着我。”孙警官感慨,“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警员小张也说:“如果不是什么‘国家不能主动牵扯灵异事’的说法,政府说不定还会建立特殊部门,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想想居然觉得有点酷!”
孙警官拍了他一下:“别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工作。”
小张立刻站直了身子:“是,孙哥!”
孙警官走到白线旁边,继续刚刚的话题:“就算是死者亲口说了,他的尸体我们还是要挖出来的。”
不能把人就这么放在这儿,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后,肯定要联系对方的家人,将他好好安葬的。
听两位天师的话,死者是自杀,已经在地下埋了许多年,死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还是个未成年人。也不知道他的家长有没有在找他,知不知道他的死因。
沈衮说:“这个不难。”
他说完就走到了白线的正中心,“蹬蹬蹬”匀速跺了三下地面。
这三下看起来不重不轻,没用多大力气,孙警官却都感受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震颤感。震颤的区域有限,仅限于以沈衮为中心的三米距离之内,笼罩了白线的范围。
范围外的小张和梁慧,都没有任何不适。
下一刻,地面缓缓上升,泥土像喷泉一样向上翻涌,不多时就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被送了上来。
孙警官瞳孔地震,他拍了拍沈衮的肩膀:“早知道应该请你来当挖掘机的。”
这不比他们彻夜用工具刨墙来的快的多吗?
沈衮:“这是另外的价钱。”
孙警官:“……”
那还是局里自己挖吧,他人工费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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