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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宝听到动静时外面都还是黑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窗户往外看。院子里有很多人,难怪这么吵。
“余玲同志,钱我已经付了,货就拿走了,丝袜有货了给我留着,三天后我过来拿货。”
“该我了,大老远跑过来怪辛苦的,我的碎花裙之前就跟应德佑同志提了,包裹放在哪,我直接拿走了。”
“我要的那批丝巾呢,怎么少了紫色,这样不行啊我都跟顾客说好了,余玲同志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紫色,要是有的话我全要了。”
余玲忙的晕头转向,她一边跟人核对,一边还要处理各种问题,“都别急,你们的货都准备好了,保证每个人都有。”安抚好了各位小老板,她又催促仓库那边的人:“再多叫两个人,动作快点,别让老板们等太久。”
钱进宝看着她们忙碌,挺有感慨的,她也做过生意,知道她们都很辛苦,生意好有干劲,有奔头,活的充实。她不得不承认,余玲安排的很好,忙中有序,这摊事交给她确实不错。
察觉到有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近她,小脑袋在她背上蹭了两下,钱进宝回头,看见小宝闭着眼睛哼唧,她把他放在床上,给他肚子上盖了薄毯子,“睡吧。”
小宝也许是感觉到母亲在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之后的吵闹都没把他吵醒,一觉到天亮。这一夜应德佑没有回来。
在庄水村的时候他差不多也这样,有时候几天都不会回家,农闲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他人影,每天都在外面忙活。
天光大亮,院子里恢复了孩子们的吵闹声,小宝跟着徐敏敏他们一起跑进跑出。钱进宝看到厂里已经有人在忙活了,仓库那边是余玲和杜凤英在盘点。
小食堂那边有两个妇女正在忙活,每个人都有活干,似乎最闲的就是她了。
钱进宝在厂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单纯的看她们忙活,因为她做过服装生意。
她很感兴趣,站的久了落在别人眼中就有了其他意思。
吃过早饭后,钱进宝打算出去一趟,需要置办一些东西,问了人才知道等会儿有货车过来,可以挤着搭个顺风车,她换了衣服,带着小宝在屋檐下等着。
“阿佑媳妇,这是要去哪?”
“去城里看看。”
“那你在等会儿,车子应该快来了,你要是想买东西就去百货商店,那边啥都有,东西还齐全,对了,我家麦乳精吃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带两罐回来,我可以先给你钱。”
“没事,等我回来再给也是一样。”这时候的人们不会专门去赶集,要是有人去,自己需要的东西又不多,就会让人帮着捎带。
车子来了,钱进宝带着小宝上了车,她走了以后之前让她带东西的妇女跟大家伙唠嗑:“你们发现没,她好像比以前好说话了。”
“其实钱进宝一直好说话,只是她这个人冷冷淡淡,不太爱跟人打交道,相处久了你们就会发现,其实她人不错,比背后嚼舌根的人好多了。”
钱进宝到了城里以后,主要买了一些日用品,柜子啥的她很想买,可也不知道要在那边住多久,只能等过段时间再看看。
很多东西她都忍着没买,结果还是有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无法搭顺风车,钱进宝带着一大堆东西去坐了大巴车。
大巴车上人很急,加上天气热,味道很难闻,坐上去没多久她就犯恶心,一直忍着,在路口下了车后,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吐的眼泪直流。
小宝没啥事,蹬蹬蹬跑过来,害怕问:“妈,你咋了?”
钱进宝哪里顾得上回应小宝,侧过身子,不想让孩子看见她的狼狈,等那股恶心感消失,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吐出来就好受了,钱进宝回头,看见小宝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要哭不哭,她吓了一跳,孩子不懂事,以为她吐就是身体出毛病了,刚才又没顾得上安抚他,肯定是想多了。
“真没事,别担心,不信你看。”钱进宝跳了几下,表示自己非常好。
她给他擦眼泪,捧着他的脸揉了一下,“不哭了,被其他人看到了该笑话你了。”
小宝还是不放心,“妈,你再跳几下给我看看。”
钱进宝当着儿子的面跳了几下,一再保证自己真没事,这事才算过去。回到家,杜凤英看到她,跟她打招呼:“进宝,晚饭别做了,佑哥中午的时候让人带了菜回来,大家伙凑一起吃一顿。”
钱进宝见她这么热情,又有心和她们处好关系,便没有拒绝:“那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跟杜凤英说好以后,到了下午,她就去帮着忙活了。菜很多,她帮着洗木耳和海带,从跟杜凤英聊天中知道了为啥今天这么多好菜。
“中午的时候来信,说佑哥又拉到了一笔大订单,货车的事也定下来了,服装厂今天结算工资,大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题不知道怎么聊着就到了她身上。
“唉,明明才半年,怎么说起来就像过了好久,当初我们在村里的时候哪能像现在这样,想干活就干,不想干就休息,也没人追在我们后面催,尤其是记分员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神气的哟,好多次我都想锤他一顿。”
钱进宝笑了,那个记分员无处不在,经常悄无声息的冒出来,要是偷懒就扣分,大家伙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背地里骂他。
“咻……”纸飞机落在她们面前,钱进宝捡起来,那边的小宝和徐敏敏跑了过来,小宝伸出手,一蹦一蹦,“妈,那是我的飞机,你给我。”
“拿好,不许乱扔了,婶子们都在这里忙,你们别碍事去那边玩,不许跑远,很快就要吃饭了。”
“知道了。”小宝跟着一群孩子又去玩了。
“孩子们还是在一块儿好玩,对了,你以后有啥打算没,要来服装厂吗?”杜凤英问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神经紧绷,手上的动作停了。
不远处正在切菜的余玲一直注意钱进宝,杜凤英的话她也听到了,心砰砰跳,怕从她口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你那盆水该换了,再清洗一下差不多了,你把剩下的菜处理一下,我去抱点柴,免得等会儿火候不够。”钱进宝站起来,甩了甩手中的水,她还没确定豫剧团会不会要她,等她见过团长才清楚,不然团长不要她多尴尬。
钱进宝离开以后,杜凤英来到余玲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咋看?”
“我能怎么看,爱咋地就咋地吧,我说话又不作数。”
应德佑一行人是下午六点回来的,这次回来的有十几个人,徐贵一早就嚷嚷着要喝酒,找到放在角落里的酒瓶子,直接喝了一口。
“这味道……啧啧啧,太久没尝了,都快忘记这个味了,太他娘的好喝了。”徐贵一边回味,一边感慨。
“哥,你别顾着你自己,给我喝一口。”其他人把酒瓶子抢了过去,一人一口,一瓶很快见底。
杜凤英见这群男的还没吃菜就把酒喝光了,一边骂一边又去取了几瓶出来,“都别站着,坐下,上菜了,准备开动。”说着她锤了徐贵的背,叮嘱他,“少喝点,不许喝醉。”
“我就是解解馋,明天还得干活,你就是让我多喝我也不敢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笑话徐贵被媳妇管的服服帖帖,不敢忤逆杜凤英。
男人一大桌,女人另外一桌,村里人虽然不讲究,可男人们吃菜要喝酒,话还多,跟他们坐一起得听他们罗里吧嗦一大堆,加上她们还得照顾孩子,分开坐更方便。
会喝酒的妇女去那桌凑热闹喝了几杯,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热闹不已。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桌妇女多,话也多,话说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话题不知道咋的转到了钱进宝身上。
“进宝,你这大半年都在娘家吗?你在娘家都干了啥?”
“以后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衣服?你来了我们肯定都听你的,谁让你是老板娘呢!”
“咱们可都是一起吃过苦的姐妹,以后要是有得罪的地方,直说就行,千万别埋在心里,相处啊就是怕隔阂,隔阂越多误会越多。”
钱进宝被大家七嘴八舌的追问,刚开始还回答了几句,后来发现她们就只是问问,自顾自的把话圆了回去,根本不用她回答。
女人们说的热闹,男人们那桌闹腾的更厉害,喝酒喝多了更爱吹牛,有人吹牛就有人拆台,打打闹闹的,要不是隔着桌子就快干架了。
徐贵说不会多喝,酒就在手边,哪里忍得住,这会儿晕晕乎乎的,发现身边的佑哥一直没说话,凑过去叫他,发现他看着一个方向。
徐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嘿嘿嘿笑起来,冲着另一边桌子喊:“嫂子,佑哥看你呢。”
钱进宝侧头一看,对上应德佑的视线,目光在空中交汇,不知道为啥她脸很热,觉得很尴尬,不好意思。好在应德佑收回了目光,她盯着他的背看了几眼,听到身边的女人们在笑话她,这才收回目光。
她收回目光,往旁边看过去,发现余玲坐在那里。刚才应德佑有可能不是看她,而是余玲,她吃了一口菜,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周围的人还在取笑她,她一句也笑不出来。
余玲频频走神,她不知道应德佑到底喜不喜欢钱进宝,要说喜欢吧,他对钱进宝态度冷冷淡淡,要说不喜欢吧,为啥会用那样的目光看她?
那样的目光跟应德佑实在不搭,他的脸上不应该露出那样的神态。之前她还做梦,她是寡妇,应德佑是鳏夫,两人在一起自然而然。
她能在生意上帮他,钱进宝能帮他什么,不给他拖后腿就不错了。
吃完饭之后,杜凤英她们收拾,钱进宝跟着应德佑一起回去了。他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有没有睡。回到家后她就催促他:“你快洗把脸,洗了就去睡觉。”
应德佑摇摇晃晃地洗脸,动作有些滑稽好笑,小宝捂着嘴巴偷笑,趁着应德佑不注意的时候跟钱进宝说悄悄话:“妈,你快看我爸,要摔倒了。”
话音刚落,应德佑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钱进宝过去搀扶他,埋怨道:“都让你们别喝多了,怎么还喝这么多,抬脚,这里是门槛,别又摔了。”
盯着他倒在床上钱进宝才出去,给小宝洗了个澡,抱着光溜溜的儿子进了屋,把他放床上以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快睡觉。”
“妈,你还想不想吐?”小宝嘴上没说,一直记着这事,想在睡前确认一下。
“不想吐。”
跟儿子说了两句,她起身要去关灯,手腕被男人抓住了,“什么吐?”
钱进宝还没说话小宝已经叭叭叭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着重说了她吐的时候很吓人,说着说着他都快哭了。
她和应德佑都不是感性的人,也不知道小宝随了谁,像个小女孩似的,这么爱哭。
应德佑坐起来,盯着她看。
钱进宝摊手:“真的没事,就是晕车,吐了就没事了,可能小宝第一次见被吓到了。”
关了灯,一家三口睡在床上,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钱进宝醒来的时候发现应德佑居然还在床上,他不仅醒了,居然还在看她。
他侧着身子,很安静的看着她。钱进宝还没怎么睡醒,翻了个身,也侧着身子看他。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叫,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来,让他整个人洋溢在暖黄色太阳光下。这一幕跟聚光灯的照射相交映,钱进宝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
直到手指上传来热度,钱进宝猛地弹起来,“你你你……啊……”
她急急忙忙想往床下跳,男人睡在外面,也不知道他出于啥目的,大手一捞。钱进宝被拦住,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栽,眼看就要掉下床,她手忙脚乱抓住他。
咚……
小宝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了床下的父母,偏着脑袋看着,很奇怪他们为啥在地上。
钱进宝从他身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淡定出去了。走到屋外,听到了身后男人低沉的笑声,她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度再次爬上来。
***
下午,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桶鱼,很多小孩子围着桶看,鱼尾巴扇动,水打在孩子们脸上,他们会尖叫跑开,等会儿又凑过去,乐此不彼。
杜凤英拿了一把刀,就在院子里杀鱼,孩子们围在旁边看,也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一只野猫,吊了一块鱼尾巴跑了。
杜凤英那边收拾好以后,随口问了一句:“进宝,听说你要单独开火,这鱼等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吃还是单独拿一条?”
她今天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在后面挖了一块土,撒了种子,一个星期大概就能吃到菜苗。
她拿了一条小鱼,鱼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鱼鳞有些没刮干净,她仔细清理,内里没弄好的黑膜全弄掉,洗好之后挂着,沥干水分。
食堂那边应该在做鱼,一股香味飘过来,蔓延得整个院子都闻得到,那群小孩又跑到食堂那边去了。
钱进宝洗米做饭,刚生好火,看到小宝垂头丧气回来了。
小人蹲在屋前,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胡乱在地上话,嘴里忿忿道:“我以后再也不跟徐敏敏玩了,也不跟徐俊说话了,他们不好,都是坏蛋……”
钱进宝第一次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看了小孩一眼,第二次经过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嘀嘀咕咕,第三次去看的时候,他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跑了,她往食堂那边看了看,小身影正在那边跳。
院子里的香味又浓了一些,不得不说,杜凤英她们手艺都挺好的。
小宝跑过去被笑话了,徐敏敏指着他,漏风的牙齿说话含糊不清。
其他小孩也笑,大人们在一旁看了,捂着嘴巴偷笑。
余玲冲着小宝招手,“小宝快过来,尝尝鱼汤有没有盐。”
这么多小孩余玲只喊小宝一个人尝,其他小孩想要尝都被余玲拒绝了,“小宝吃一下就知道了,你们别捣乱,让开点,让小宝进来。”
小宝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走了过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这样不太好,很快他的注意力被鱼汤吸引了,喝了一口,砸吧着嘴,“有盐。”
“妈,我也想喝,你让我喝一口。”徐俊见小宝喝了,举起手跳,想要尝一口。
余玲沉下脸,“闹啥闹,你是哥哥要让着小宝,别耍小孩子脾气。”
徐俊被骂了,拉着脸站在一旁生闷气。小宝偷看了他一眼,挪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徐俊不理他。小宝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悄悄塞他手里,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只给你一个人,敏敏姐都没有。”
徐俊眨了眨眼,握紧手里的奶糖,打算暂时不跟小宝计较了。他是哥哥,要大度,不能欺负弟弟。
看到全过程的余玲笑了,看到他们相处的这么好她就不担心了。
杜凤英看小宝吃的专心,打趣他:“小宝啊你要多喝一点,你余玲婶子厨艺好,一般人真的比不上,就说你妈吧,她做菜能做熟就差不多了,等会儿那条鱼说不定全是腥味。”
当时她就想让钱进宝跟她们一起弄鱼,又怕得罪她就没说,当初在村里的时候钱进宝的厨艺出了名的糙,啥都是煮,清汤白水的。
大人打趣不会避着孩子,以为孩子啥都不懂,可小宝不一样,他看到钱进宝呕吐都能哭出来,听到杜凤英这么说,放下正要喝鱼汤的碗,气呼呼道:“我妈做的鱼可好吃了,比你们做的好吃一百倍。”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走到杜凤英面前,双手叉腰,看起来真的生气了,“刚才你们说我妈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了,你现在还说,我要告诉我妈去,让她离你们远点,你们都是坏人。”
小宝是说之前自己一个人独自生闷气的事,他本来跟徐俊一起玩,就听到这几位婶子说钱进宝厨艺不好还要单独开小灶,同情应德佑要吃钱进宝做的饭菜,还说应德佑肯定不想回家吃饭。
他一个人蹲在地上画圈圈,自我安慰了好一阵决定原谅她们了,因为这些婶子都是跟他玩得好的几个孩子的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她们计较。
他都不计较了,她们居然还说,他真的生气了。
“哼……”小宝雄赳赳走了,头也不回,那模样特别像村里威武的大白鹅。
杜凤英有点尴尬,她一个大人不可能跟小孩子争论啥,可又怕孩子乱说,到时候传出去变了味,她们一群人说钱进宝厨艺不好,就是那么随口闲聊,怎么从孩子嘴里说出来那么怪异,就好像她们故意跟钱进宝过不去似的。
余玲在一旁安慰她:“没事,到时候遇到她了解释一下就行了,她应该不会斤斤计较。”
告状精小宝回家,这次不画圈圈了,气呼呼把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末了还咬牙切齿:“妈,你做菜可好吃了,她们没吃过才乱说。”
钱进宝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这些女人嘴碎,没事的时候东家长西家短,村里发生点事很快就会传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以前的厨艺确实不好,被人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活了两辈子,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钱进宝了,摸了摸儿子肉乎乎的脸,“别理她们,我今天做个酸菜鱼,馋死他们。”
小宝充满了斗志,信心十足,“好,妈,我给你打下手。”
儿子这么积极,钱进宝让他帮着拿一下锅铲,或者添根柴,又或者洗葱。小宝做完了,拿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盯着她弄鱼。
家里只有酸蒜头,钱进宝把蒜头一刀切成两半,装盘备用。
家里的调料品还是太少,她只能利用现有的食材做到最好,她拿了个碗,做了一碗秘制调料水。调料这边做好了,最重要的就是切鱼片。
“小宝,把磨刀石拿过来。”
小宝蹬蹬蹬跑去把磨刀石搬了过来,钱进宝磨刀霍霍,等刀口锋利后开始切鱼片,她切的很认真,一片片雪花般的鱼肉整齐排列在砧板上。
柴炉子放在屋外面,钱进宝面前的桌子是在树荫下,凉风吹来,散去燥热。小宝像个捧哏,哇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原本围在小食堂那边的孩子们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了。
肉片切好以后,就是腌制,鸡蛋清搅拌鱼肉,加上她调好的秘制水,这次迎来了一片哇声。
这期间她做了酸汤水,想到父子俩都喜欢辣,就多放了一些辣椒,偶尔吃辣一点没啥,就是不能吃的太频繁。
小宝咽了咽口水,盯着热腾腾的酸汤水,觉得汤比刚才吃的鱼汤好吃多了,“妈,我帮你试试有没有盐。”
钱进宝给他一个勺子,叮嘱他:“小心烫,喝之前吹一下。”
小宝在一旁拿着勺子喝酸汤,喝了一口,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又继续喝,眼睛盯着钱进宝的动作,看她把鱼片下锅煮,还想着她是不是要做两锅汤,就看到她把鱼片捞起来了。
煮熟的鱼片放进酸汤中,钱进宝撒了辣椒段,烧了一锅热油,热油炸香料,炸干的香料渣捞出倒掉,热油淋进酸鱼汤时发出滋滋声音。
孩子们哪里见过菜这样的做法,又是哇的一声,这次把小食堂那边的大人都吸引了,有几个妇女好奇过来看,看到钱进宝撒了一把葱花,那股辣香味一下子就把人食欲勾起来了。
“感觉味道应该不错,就是太费油了。”
“进宝同志,这是咋做的,跟我们说说呗。”
“看到你的酸菜鱼我都不想吃那边的鱼了,不能比,一比那边就不能看了。”
这几个人跟钱进宝打趣,钱进宝没藏着,跟她们说了一下大概步骤,“其实也简单,鱼腌制的时间要够,酸汤做好就行了,要是觉得费油最后不泼油也行,少放点油把辣椒炒香也是一样。”
“小宝好吃不,我能尝一下吗?”
“小宝我也想喝汤,好不好喝啊?”
钱进宝跟妇女们说话,小宝那边都要被小孩子包围了,她这条鱼没有多少,一家子吃够用了,没有多余的给小孩子们吃。
不是她舍不得,这个年代自家吃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让别人吃,走亲窜门都忌讳饭点上门。
孩子们散开以后,妇女们也回小食堂了,你一言我一语,夸的不行。
余玲听得不是滋味,一摔锅铲,“那你们去那边吃好了,你们不吃我还可以多吃点。”
几个妇女禁了声,不敢再说啥。
应德佑一行人回来了,小宝早就等着开饭了,急忙跑过去,把应德佑往家里拖,嘴里不停的念叨:“爸,你快洗手,洗好了咱们快吃饭。”
应德佑一脸莫名,今天小宝咋这么热情,是不是饿了,等看到桌子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菜时,诧异看着她。
她厨艺啥时候这么好了?
“嫂子,你这是啥菜啊,以前我咋都没见过?”徐贵往食堂去的时候要经过这边,往桌上多看了两眼,就被酸菜鱼吸引了。
钱进宝跟他解释了两句,这边应德佑已经洗好手了,一家三口坐下,开始吃饭,小宝迫不及待夹了一片鱼。
应德佑开口:“慢点,小心刺。”
“没刺,你看。”小宝把鱼肉捣烂,证明真的没刺。应德佑在他碗里翻了几下,真的没看见刺。
这种情况他只在大饭店见过,每一片肉都没有刺,钱进宝是怎样做到的?
“佑哥,你家的鱼啥味道啊,我吃一块试试。”徐贵拿着饭盒过来,没等应德佑说啥,已经吃了一块。
满腔的辣香味,鱼肉嫩滑,一点腥味都没有,他从来不知道鱼肉原来还有这个味道。吃了一块还想吃,又去夹了一块,等夹第三筷的时候被应德佑拦住了。
徐贵讪讪笑了笑,他跟应德佑关系好,脸皮厚,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小气,“成,我不吃了,泡汤可以吧。”
最后,徐贵米饭里泡了汤,端回去继续吃,桌子放着鱼,他兴致勃勃夹了一块,吃了一下,皱眉:“这鱼是不是忘记放啥东西了?”
杜凤英走过来,以为他怎么了,询问了两句。徐贵心大,没意识余玲再给他使眼色,声音洪亮:“味道不对,怎么不太好吃,是不是火候不够,要不要再下锅弄一下?”
“那你就少吃点,怎么那么多名堂。”杜凤英低骂了他一句。
徐贵还以为杜凤英不信他说的,把碗伸过去,“你试试,鱼应该这个味道,连汤都好吃,这么多鱼咋不做好点,可惜了好东西。”
杜凤英看着他碗里一层红辣椒,一股香味,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吃了一点,口腔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还想再吃一点徐贵就把碗收回去了。
杜凤英讪讪回到了自己的凳子,再去尝鱼的时候,好吃是好吃,总觉得味道里少了点啥,感慨道:“都说钱进宝做的鱼好吃,也不知道到底啥味道,要是能吃一口就好了。”
隔壁桌子,徐贵一直叨叨钱进宝做的鱼好吃,有好几个人忍不住去那边讨要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了,加入了徐贵的吹嘘行列。
有人故意气余玲:“这些鱼要是都让钱进宝做就好了,味道肯定比现在好,偏有人说自己厨艺好,还不让别人插手,我以为多厉害呢,结果做成这个鬼样子。”
“可不是嘛,大家都不瞎,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包揽了做饭这事,不就是想让男人们夸她,要我说,做人别贪心,擅长啥干啥,省的糟蹋好东西。”
“余玲,你怎么吃这么点,要不再多吃点,等会儿还有活,别到时候没力气。”杜凤英见她放下碗筷,比平时要吃的少。
桌上那些人说话难听,她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的下去,“不吃了,我回去躺会儿,累了。”
“这样做给谁看啊,要我说她就别异想天开了,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个合适的男人,也不至于整天阴阳怪气。”
“就是,自从钱进宝回来后,动不动就给人甩脸色,大家都一样,搞得她跟领导似的,看了就倒胃口。”
杜凤英听到她们越说越过分,敲了敲碗,打断她们:“行了,还有完没完,一个个都少说两句,平时余玲对你们挺不错的,都别太过分。”
“凤英啊,你就是太实在了,干啥处处维护余玲,我看她眼光高的很,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余玲是知青,虽然嫁到村里了,但跟她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还是不太一样。
“行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杜凤英发怒,其他人不敢说了。
往家里走的余玲还是听到了不少,她加快脚步,进了屋,低低哭泣。
没有男人护着,她做啥都是错,无论做的多好都有人说她。她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为啥看她不顺眼!
还有钱进宝,她回来以后嘴里没说啥,其实处处给她施压,昨天在厂里转悠,想要把她手里的活抢走,今天做鱼也是故意的!
她费心费力,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钱进宝倒好,随便弄一下就得到大家一致夸赞。钱进宝做的那些恶心事大家都知道,偏偏一个个当成没事人一样。
不就是她男人是应德佑么!
这些人怕得罪应德佑,捧着钱进宝,巴结她,当初要是她选了应德佑哪里还有她啥事!
她越想越不平衡,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做点啥,不能让钱进宝把服装厂抢过去。
***
“你这是干什么?”
屋里,应德佑双手抱拳,看着钱进宝累的满头大汗。她面前多了一张床,床是竹床,这个季节睡着很舒服。
钱进宝有点心虚,都踏出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屋里的床太小了,我跟小宝睡就够了,这竹床我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要是有哪里不满意我可以……”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应德佑的眼神变得凌厉,要吃了她似的。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应德佑阴阳怪气,一瞬不瞬盯着她,随时要发怒。
“我、我没说的了,小宝啊……小宝……”
小宝在外面玩,听到钱进宝叫他,跑进来。钱进宝一直跟在小宝身边,根本不敢看他,心里惴惴,好似做错了事。
夜里,应德佑在那张凉床上睡下了,钱进宝一开始防备他,生怕他摸黑爬上床。
一夜无事,第二天她醒来,发现床不见了,应德佑也不见了。
她在外面找了一圈,在杜凤英家门口停下,只见杜凤英把竹床当柴烧了。
钱进宝急了:“好好的床你为啥拆了?”
杜凤英诧异看她一眼,“竹床烂了,佑哥扔掉了,我从垃圾堆捡回来的。”言外之意你们家不要的,别来跟我抢。
钱进宝憋着一口气回家了,难怪应德佑没啥反应,人家已经暗暗地把床毁了。
杜凤英把这个插曲随口说了出来,不明真相的人以为钱进宝跟应德佑吵架了。
一大早,钱进宝连小宝都没带,一个人进城了。
有人小声猜测:“她会不会像之前那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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