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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上卖的都是些不起眼的杂货,摆放得乱七八糟的,赵致径直走过去,从其中拿起了一只黑陶的回音哨。
回音哨吹孔是个扁圆的洞,总共有十几个音调,吹奏起来很容易,比笛箫都简单很多。大概就是太容易学会,反而让生活精致的离国人看不上眼,只有底层百姓偶尔会玩玩。
但虞姒好像挺喜欢的样子……前晚那个流浪艺人扔下的回音哨和骨笛都被虞姒捡起来了,拿着把玩了好一会儿,还放到了小荷包里。只不过她感兴趣是感兴趣,别人吹过的她当然是不会再吹,颇觉遗憾。
摊子上只有这一个回音哨,赵致问小贩:“这个多少钱?”
小贩是个胡人,好不容易有个主顾,很是兴奋,一边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一边比划着把其他货物推销给他。赵致总不能这时候找人给翻译翻译,也不想过多纠缠,于是直接扔了一块银子到他手上,拿着东西转身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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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公主的及笄仪式按例在紫薇宫正殿举行,由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为公主盘发加笄,经三次换装后叩拜天地父母,正式宣布封号。及笄典礼一般会邀请宗室和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参加,但能进紫薇殿观礼的只有内外命妇和官员们的女眷。
今年轮到虞姒,本来离王也只是准备在其他公主的基础上举办得稍加隆重,谁知那么些国家自发派了使臣来贺,为了国家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比照往常了。别的公主及笄时不曾有过她的待遇,但自己没有她那样的美貌去惊动全天下,让人家不远千里来祝贺,纵然心中不平也不会公然表达不满。
及笄前一天。
金鸾宫大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盒,此时箱子盒子都开着盖,里面金器玉石、珊瑚水晶、古玩字画、珍禽异兽,琳琅满目。
虞姒没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宫人们把礼品一一拿到她面前过目,她若是感兴趣就留下,然而她只是机械地摇头,满厅奇珍异宝没有一件能吸引她。
胡嬷嬷在一边对照着礼单清点,确认后让太监宫女们把虞姒看过的东西分门别类收进金鸾宫的小库房。
从送春节夜市回来后她便被陶夫人禁了足,除了去向父王和太后请安,不能踏出金鸾宫一步。她宫里的侍人,自胡嬷嬷以下,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打了板子罚了薪俸,乐鱼和霞儿受罚较轻,不过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没法正常回来服侍她的,现在伺候她的暂时都是陶夫人宫里的人。
虞姒私底下给了他们不少补偿,同样的事她大约是不敢再犯第二次的,陶夫人说了,如果有下一次,就砍了乐鱼和霞儿的手脚送到她面前。
不能出去,身边又没个能说话的人,她自然是有多无聊要多无聊了。再加上那次陶夫人说起父王准备为她择婿,她心里的忧虑更添了几分,再多珍宝也不能让她产生快乐的感觉。
好在送春节那夜在宫外的经历足够让她回味很长一段时间。
“五公主殿下,及笄仪式上穿的衣裳已经送过来了,您要不要试穿一下?”严肃板正的女史杜云过来向她请示。
虞姒点点头,让胡嬷嬷自己处理剩下的东西,起身往内室走去。
正好一个宫女低头捧着礼盒过来给她过目,两人冷不防撞在一起。礼盒咣当掉落,东西散了一地,虞姒也撞得生痛,退了两步。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一张脸煞白,跪地不停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公主,求公主饶命……”
杜云上前怒道:“做什么冒冒失失的,没长眼睛吗?!”
虞姒揉着肩膀,皱眉道:“算了,你下去吧。”
宫女惶恐地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钗环坠链。锦盒里是一套贵族中间时兴的宝石首饰,昂贵但显然送礼的并不用心,虞姒最不缺的就是昂贵的衣裙和首饰,看都没看就从旁走过。宫女捡起大锦盒里夹带的一只小盒子,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损坏,虞姒无意间瞄到那物事,却顿住了脚步。
“咦?这……”她俯身,从宫女手上拿过盒子,放到眼前细看。
胡嬷嬷见有样东西能入了她的眼,不禁好奇,也过来看是什么,一见之下惊讶道:“公主,这不是你从宫外带回来那个宝贝哨子吗?”
她眼睛亮亮的,摇头说:“不是。”
虞姒自己说在宫外买了很多东西,最终带回来的却没几样,都被她珍重地锁在一个檀木柜子里了,其中一件就是和这个类似的回音哨。只不过那一只做工粗糙简单,又很旧,即使擦拭很多遍,依然显得有点脏,这个却是新的。
盒子里这只回音哨小巧,只有一个巴掌大,黑色漆面光滑锃亮,形状像张开翅膀的蝙蝠,蝙蝠头是吹孔,两边翅膀一边钻三个孔,上面刻着细细的藤蔓状花纹。
满屋子或昂贵或稀有的礼物中,这件附带的礼品显得那么寒酸简陋,简直像是用来侮辱她的。然而虞姒对其他东西看也不看,却把它捧在了手中,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虞姒把回音哨拿出来,发现下面还压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翻开来看,是回音哨的基本指法和几篇乐谱,全是手写的,墨迹很新。能把这个送来的,不做第二人想。
她按捺住欣喜,抬头看向胡嬷嬷问道:“阿嬷,这是谁送的?”
胡嬷嬷纳闷她怎么会对这么个小玩意儿上心,也好奇谁敢送这种不值钱的东西贺公主成年,遂翻着礼单查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哪登记了乐器之类的礼物,虞姒急了,自己拿过来找那个名字,很快定格到一行:金丝缠花嵌宝石首饰一套,缙国嗣君,赵致。
果然是他!
终于知道了赵致的身份,虞姒不禁笑了,看他那么年轻,本以为是父王朝中的哪个小官,没想到是是缙国嗣君啊……
这么大半天终于看她笑了一下,周围伺候的人们感到一阵眩晕,好似冬天忽然盛开团团簇簇的鲜花,美丽不可方物。胡嬷嬷了解虞姒,自然知道她的心情忽然变好,不是因为这么个下九流的乐器,而是因为送乐器的那个人。
虞姒抱着回音哨,脚步轻快地进了内室,留在厅里的胡嬷嬷继续指挥着宫人们搬东西,心里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公主她,那天晚上偷溜出宫,莫不是认识了什么男子吧?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夫人呢?
拿着回音哨吹了几下,呜呜咽咽不成调子,虞姒却觉得很开心。杜云催促她试装,她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它收起来,转头看尚衣署送来的礼服和首饰。
及笄仪式上她要换装三次,也要相应搭配三次不同的妆容和发式、首饰,复杂得让她直翻白眼。
第一套是端庄严肃的礼服,有着宽大的袖子和拖曳在地的长裙摆,正红底色烫金滚边,正面用金丝线绣山川河流和日月星辰,背面用银丝线绣飞凤入云和百花盛放,缀着一千颗细碎的水晶和米粒珍珠。这套礼服有几十斤重,虞姒第一下没提起来,这重量让她惊呆了,还是两个宫女合力把它展开挂在架子上才让她看清全貌。
虞姒看着这条华美万分的长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明天我真的要穿着这个?”
“是的公主。”
“这也太隆重了吧?会压死人吗?可不可以不穿?”她一脸惊恐地发出三连问。
杜云肃着脸道:“您及笄的大日子,当然要盛装出席,这是每一位公主的必经之路,您的姐妹和姑母皆是如此!堂堂一国公主,不按照祖制行事,不但会招人笑话您,还会连累您的母亲陶夫人!”
不愧是母亲派来的,真是不近人情的石头人!
虞姒正腹诽着母亲和这个杜云,对方却又和缓了脸色,哄小孩一般道:“公主莫怕,我们化好妆戴好首饰才换衣服,这件礼服就穿着上殿走一遭,上笄出来就换掉,前后不过一刻钟,况且到时候有宫女帮你托着呢。”
被她一安慰,虞姒放心点了,看杜云冷硬的面貌也觉得慈眉善目起来。
“好吧。”她点点头,接着看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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