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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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裴年送回了浴缸，厉渊这才安静地坐在了卧室里，桌前的锦盒里放着一颗珍珠，手里却是刚刚收到的那颗已经有些软了的草莓。

珍珠圆圆小小的一颗，仿佛还能回忆起小家伙刚破壳时候的不安。

结果只是相处了一会，就已经越来越不怕生了。

厉渊垂眸打量着掌心里的草莓，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厉渊突然有点好奇，现在浴缸里的那条鱼又在做些什么。

尾巴还是会在水里晃着的么？

据说人鱼破壳后会长得很快。

就在厉渊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敲响了几声，原来是奥古斯端了一杯牛奶上来了。

“少爷，今天已经很晚了，您最近头疼得还很厉害吗？”

老管家奥古斯虽说性情向来有些严肃，但是对于厉渊却称得上是亲人般的存在。

厉渊的分化期将至，一系列的反应也逐渐出现，失眠更是其中严重的问题。

“不用，再过几个小时我直接去学校好了，我会闭眼休息一会的。”

厉渊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草莓，对于奥古斯端来的牛奶显然也兴趣不大。

持续了半个月的失眠并非是一杯牛奶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勉强入睡，也只会是各种古怪的梦境。

“以后可以给那个小家伙也送一杯，它估计会喜欢。”

厉渊接过了这杯牛奶，莫名想到了裴年同样是白色的鱼尾巴。

大概会抱着玻璃杯一点点地喝到最后一滴没有？

“少爷好像不讨厌伯爵大人送来的这条人鱼？”

奥古斯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厉渊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提到那条人鱼有些太频繁了，顿时放下了手里的这杯牛奶。

“不，我只是有点担心，提起破壳可能是因为我捏碎了蛋壳，也许应该请个医生过来看看。”

“是，少爷，我会安排下去的。”

奥古斯低头致意，微笑着看着自家少爷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一旁。

“不过少爷，您真的不吃掉这颗草莓吗？放着太久会坏掉的。”

临走之前，老管家也看见了厉渊手边的草莓，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毕竟是那条小人鱼亲手洗了递过来的，不吃坏掉的话似乎有些可惜了。

“这批奶油草莓都是从奥莱星空运过来的，口感相当不错。”

厉渊蹙眉看向了手里的草莓，自己一向不喜欢吃甜食。

只是……

试着咬了一口，酸涩的口感却瞬间让厉渊神色诡异了起来。

“这是奥莱星的奶油草莓？”

奥莱星是星系里有名的农业星，水果产业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厉家在这方面其实也投资了一部分。

但如果产出的都是这种水平的水果，奥莱星的产业岂不是可以直接关闭了？

“当然，应该是今天吩咐尼克他们刚刚送过来的……唔？”

奥古斯也有点疑惑，只是自家少爷也不会说错，老人接过了那颗草莓，拿着眼镜仔细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好像不是奶油草莓，这是本来拿去给晚宴做餐盘点缀的装饰草莓!”

“这种草莓口感很差，但是颜色和形状都非常漂亮，少爷您似乎拿错了？应该是放在水池边的是奶油草莓。”

“我的确拿的是冰箱里的，应该是拿错了……”

厉渊有点淡淡的尴尬，低头看向了这颗草莓。

“可是它吃起来的时候很喜欢，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奥古斯当时也同样在门外看见了那一幕，那只小人鱼的确非常乖巧地黏在自家少爷身边，甚至还主动递过去了一颗。

谁也不知道这只人鱼究竟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应该没错，可能他只是喜欢少爷您陪在身边而已，所以才会吃的那么高兴。”

奥古斯拿着这颗草莓，莫名有些感叹。

*

一旁浴室里的裴年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浴缸里，视线透过玻璃窗远远遥望着星空里的点点星芒。

“真的任务失败了吗？真的要没收走我的第一条鱼了吗？”

裴年寂寞地最后问了系统一遍，得到的答案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没错，你这个任务完成度太低了，后台判定是失败了！而且你居然还敢把酸草莓扔给男主吃，你是把他当成垃圾处理器了吗？】

系统一想到当时自己没能拦住那一幕，仍然不能释怀。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个app太狗了，故意搞这种酸草莓发布任务吗？”

裴年摇着尾巴起身趴在了浴缸边，星空下的鱼尾巴似乎也有种淡淡的光芒，像是水面里浮现的绚烂极光一般。

【以前都是正常的，怎么到你就是酸草莓了？我合理怀疑玩家您有点问题。总之您可以跟那条小丑鱼告个别了，反正你现在也有了水母。】

系统不客气地回复了一句，留下裴年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小鱼缸。

唉，没关系。

这次不见了，说不定下次就又回来了呢。

裴年蜷缩在浴缸角落，依依不舍地摸着小丑鱼。

而且绑定app也快一天了，虽然只是个游戏，似乎通关了就能回去，但是也突然有点想家了……

摸着小丑鱼，裴年看着窗外明灭不定的星星，突然就有点小寂寞。

大概就跟吃酸草莓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生活不易，鱼鱼叹息。

而厉渊本想看看这条鱼究竟睡着了没有，结果一推开门，便看见偌大的浴缸里，那小家伙居然团在了一个角落里。

月色下的背影有种奇异般的梦幻感，似乎能够看见海洋下人鱼的一种莫名的孤单。

这是在伤心吗？

因为一个人？

察觉到厉渊过来了，裴年却难得没有主动游过来，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厉渊。

唉，男主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个纸片人……

就在裴年安静的目光里，厉渊却轻轻将一叠草莓递到了裴年眼前。

裴年茫然地接过了粉蓝色碟子，看着上面一颗颗被洗得很干净的小草莓，整条鱼都有点呆。

这一次的草莓香甜的气息，光是闻闻就能感受到。

“之前的是我拿错了。”

“这次的不酸了，要试试吗？”

厉渊轻声询问了起来，耐心地看向了眼前的人鱼。

裴年捧着小碟子，边沿上甚至还有厉渊掌心留下的水痕，显然是刚刚洗出来的新鲜草莓。

【叮当~恭喜玩家，“陪伴觅食”任务完成，1000积分已经发放完毕。完成度200%，额外附赠抽奖机会x1！】

所以，原来这才是任务里原本安排的甜草莓么？

奇异的空间里再度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音，然而裴年抿唇看看草莓又看看厉渊，突然觉得似乎有点明白前一刻厉渊的心情了。

虽然是为了积分，鱼崽突然也有点被攻略了是怎么回事……？

浴缸里的鱼尾巴下意识地摆动了几下，细碎的星芒随之颤动了一池的光影。

“am~”

裴年轻轻叫了一声，却让厉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人鱼的发顶。

“是要出来吃么？”

厉渊猜测着裴年的意图，拿来毛巾将这条不睡觉的鱼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的裴年似乎比刚破壳的时候又长大了一点点。

而裴年乖乖被抱入了怀里，裙摆一样的鱼尾巴被厉渊的臂弯托起，水珠滑落之际又会被毛巾轻轻的擦掉。

“yuan……？”

裴年努力地想要发出厉渊的名字，然而拼尽全力也只是喊出了一种模糊的音节，反倒是正在擦尾巴的厉渊看了过来。

莫名有种诡异的成就感，裴年忍不住用鱼尾巴蹭了一下厉渊拿着毛巾的手背。

会喊名字很厉害吗？

我还是人变的呢……

不过这是个永远的小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