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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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尧道君觉得自己这些年最大的耐心都用在阮卿身上了,他看着面前捧着点心吃得满脸渣子的白色东西,哦,这会还看不到脸,只有一双不安分转动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吃饭都堵不住对方的嘴。
“师尊,这些绷带好麻烦哦。”
“师尊,我真的伤的一点都不重。”
“师尊,伤口告诉我它们需要透气。”
“师尊,君师弟说我快好了,要不然我把人抓过来您亲自问?”
“师尊……”
“静心,寡欲,少言。”在发现连点心都堵不上那双喋喋不休的嘴后,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云尧道君终于忍不住施舍般给了自己徒弟一个眼神,淡淡道。
“可是……”
“你和那个宁珏是怎么回事?”
阮卿:“唔。”她艰难咽下口中的东西,眨巴着眼睛,无辜开口,“宁珏是谁?”她认识的是宁小玉,跟宁珏有什么关系,全场最无辜的就是自己。
“宁小玉。”
这下逃不过去了。少女偷觑着对方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后,飞快取下脸上半部分的绷带,揉了揉,含糊不清道,“师尊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就连我和那只狐狸见面。”语气带着丝丝撒娇。
阮卿在赌,赌那位宁夫人以及脑子看起来不怎么清楚的周素娘帮自己把谎圆下去。
从她和宁小玉见面的那天晚上,她就大概知道了对方的计划,如今的种种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有意而为之罢了,只要幻境中的故事没什么差别,便没有人能将她牵扯进去。
想起苏醒后这些同门师兄弟的脸色以及在君怀芝和应长生那里愤愤不平的阐述,阮卿就知道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大半。
如今只不过是要用一种更为合理的理由将其圆过去。
少女撑着脸,乖巧冲自家师尊眉眼弯弯,任谁也看不出她此刻大脑飞速运转,正想着之后的作答。
云尧道君垂眸望着她,似有审视,但到最后都化为低声轻叹,“知道和你亲口诉说是两回事,莫要过于轻信他人。”
即使内心对此事依旧怀有疑虑,但如今看来,更多还是要在那个胡九身上寻找线索,其余的倒是可以先缓一缓。尤其想起在那两个鬼修记忆中留存的片段,云尧道君不由眉头紧锁,也不知这到底究竟是福是祸。
“师尊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蠢。”阮卿“没心没肺”笑着,扯着对方的衣角撒娇般摇了摇,“再说,还不是有师尊在这嘛?师尊那么聪明,岂会看弟子被外人欺负。”
“谁让人情欠了就要还,我还不是那臭狐狸引去的。”
“我一开始也是不信,可对方拿出了信物,说了许多,其中的一些事情恐怕师尊都不知道,我又见小玉年龄还小,还牵扯到南师兄,自是不敢大意。”
“后面事情越来越多,还没等禀告师尊,那宁安就将我和小玉掳走,想要灭口,而且,师尊”絮絮叨叨的少女皱起眉头,神情严肃起来,她小心翼翼望了眼四周,才复而继续道,“我听他说什么魔族,大人的,会不会”与魔界勾连?
没错,他跟魔族有牵扯,我举报!!!!某位“魔尊”理不直气也壮就将有关魔界的线索卖了个彻底,反正这会又不是她掌权,糟心事再糟心也轮不到她担心。
“魔界?”原本正听小徒弟解释云尧道君顿时目光凌冽起来,阮卿的话虽有漏洞,但联系到幻境场面和自己找到的东西,倒也能圆得上,可魔界……
青年闭目不语,宁府闹得再凶,在他们眼中终归也是私人恩怨的小事,但一涉及到魔界,就要再三斟酌。
近些年,妖族与人族相安无事,各自发展,唯有魔族蠢蠢欲动,包含祸心,不说这些弟子,光说他在议事厅,已有不知多少次听见其他首座、峰主讨论协约问题。
这魔界的手怕是伸得太长,需要斩斩了。云尧道君冷冷想到,更加对已死的宁安等人多了不喜,如此行事,敢与魔界勾结,就怕不只宁府一家,其他几个修真世家也牵连其中,这凉城的水看来还要比他想象中的深。
也不知兄长收到消息了没有。
云尧道君默不作声想着,但面上却依旧冷清,他看着正等待自己回答的阮卿,心底莫名柔软了几分,还是个孩子啊,纵使行事大胆,可总归是他玉京峰徒弟,轮不到其他人来管教。
更何况人不轻狂枉少年,他像对方那么大时,似乎也没听话到哪里去。
就是害怕沾惹上那个胡九,又是一桩冤孽。想起某只狐狸的风评,青年的双眸闪了闪,冰霜涌动,敢对他的徒弟出手,他非扒光对方狐狸皮,做围脖用。
不知不觉间,他仅有的一丝疑窦也消失不见。
(已经离开凉城,换了个身份四处溜达的胡九摸了摸鼻子:阿嚏?也不知是哪个小美人又在想我,罪过,罪过)
阮卿:呼。还不知道云尧道君思想已经拐到哪去的她用余光悄悄打量对方脸色,只见没什么异常,便知道自己这步棋算是没走错,思及此处,少女不由得松了口气。
倒不是对骗人有什么忐忑,这年头瞎话讲得多了也能成真,真与假的界限最后要看你对谁说,像这种照长期而言还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以及对方天生的偏向,阮卿莫名有几丝心虚。
这种事她也是被逼无奈,大不了,大不了她下次换个人骗。某人顶着冷冽的目光委委屈屈。
“那那个宁夫人她们怎么样了?”
“被度化了。”
“诶?可是她们被度化不就魂飞魄散了吗?周素娘我不奇怪,那宁夫人和……”
“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云尧道君想起那天的场景,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大概是很少做这种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
阮卿微愣,但她看着对方耳尖的绯红,便明白自家师尊是想表达自己的关心,眉眼弯弯的小姑娘乖巧将头伸过去,像只猫儿似的蹭了蹭。
“嗯。”青年冷静点了点头,但飞快收回的手还是透露出些许他的羞赧。
所以说当年兄长究竟是怎么神色自如的去摸他的头的?
甚少与人亲近或者说这些年愈发不与人来往的云尧道君有点茫然。
对于师尊难得的怔愣,阮卿突然庆幸脸上还留了下半部分绷带,否则照她这样嘴都快咧到耳朵边的赤,裸,裸嘲笑,不被恼羞成怒事后算账才怪。
“那小玉知道吗?”
“有谢然在。”
“那宁夫人有没有再说什么啊?”阮卿凑过来好奇问道,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叠糕点。
“……”
“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看着师尊再度锁起来的眉头,少女瞬间明白对方是不想多言,她将点心往储物袋里一丢,讨好笑了笑,
云尧道君:“你这储物袋装得东西倒是杂。”什么都往里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玉京峰是缺弟子吃,还是缺弟子穿,好好的东西,净装俗物。
他轻哼一声,语气里难掩不虞。
阮卿揉着鼻子,重新缩回椅子嘟囔道:“这还不是峰上什么都没有嘛,我连吃肉都找不到地方。”俏生生的少女音是拐着弯的委屈,说不出的乖巧,乌溜溜的眼睛在白嫩脸庞上不停转动,就算不笑,也像只狡黠偷了腥的小狐狸。
但再怎样乖巧云尧道君都只是淡淡觑了对方一眼,他向来这种吃食上的问题不甚在意,“辟谷。”
“可我今年才十几岁,不好好吃饭是会长不高,长不漂亮的。”阮卿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平日里自己清汤寡水或者不吃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剥夺唯一徒弟的乐趣。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认为徒弟都该吃素吧,再这样下去,她摸着日益“消瘦”的面颊,总觉得要营养不良。
云尧道君在短暂沉默后被梗了一下,或许是年岁过得太久,他也有点忘了自己在十几岁时是怎样过得,凡人有这种说法,但对于修真者辟谷而言,似乎对饮食也没有什么······忌讳。
勉强扒拉出埋藏于角落中的一些事情,青年思索了一下,那时他无所谓,兄长好像挺喜欢跟普通弟子聚在一起,至于吃什么。
所以,仅仅是片刻犹疑,云尧道君便有了决断,“扶云峰的仙鹤不错。”
扶云峰,众所周知,历代掌门的住处。
喂,你哥真的会打死你的。
另一处,宁小玉也知道了在她昏迷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对此,她看着面露关怀掩抑不住担忧模样的俊秀师兄,红着眼眶,勉强笑了笑,“多谢仙长告知,可否让小玉自行待上片刻。”
“那宁姑娘你好好休息,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望莫要隐瞒。”谢然看着小姑娘脆弱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是,谁遇到这种事会好过,生母及亲近之人被生父所害,如今凶手虽以伏诛,但终究算来算去,还是不好受的,更何况她的母亲也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就算对方此次的回归是为了报仇而来,但终归到底,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罢了,想起自己在环境中看着小小孩童亲眼目睹母亲受辱那一幕,青年心有不忍。
“宁姑娘,不论过去如何,生活还是要向后看的。”谢然在离开前突然开口,他逆光站在门口,眉目温柔,不是春风,胜似春风。
在亲身经历或者亲眼目睹一些东西后,人的心总会不自觉偏。
宁小玉就这样沉默着注视对方离去,等彻底确定没有人再出现后,她关上门,依靠着门板缓缓滑落于地,“结束了啊。”她低语道,散落的乌发遮住脸颊,看不清神色。
即使早有预料,但等到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难掩伤感。她该说什么呢,感激娘亲和杜姨在彻底抛弃俗世,忘记一切前,还能记得有宁小玉这么个人在,不仅给她承担了所有罪责,就连退路都找好了,天元宗,多好的去处。
若是门内弟子都像谢然一般,估计这去处在不少人眼中都是趋之若鹜的。
也亏得她们费了那么多力气,连个念想都不给自己留。宁小玉双手抱膝看着窗外,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即使谢然对他们踏入幻境一事避重就轻,害怕勾起自己的伤心处。但她知道,来来往往,也就是痴男怨女那些故事。
一贫如洗的凡人书生陆安遇见了本地富裕人家的小姐周素娘。至此,心魔渐起,素来胆小的富家女头一回顶撞父亲,不顾父亲劝阻
“不是良配。”
“心性薄凉。”
用寻死觅活,珠胎暗结换来了自己想象中的美好姻缘,然后梦一般美好在短短几年后以周家一家老小,她自己和孩子被烈火焚烧而亡。
兜兜转转,富家小姐成了孤魂野鬼,多年徘徊后遇见了问她想不想要报仇的存在,只可惜,这次她又做错了。
周素娘用泪水在环境中重新织就了自己这一生的愚蠢,一生的爱与恨。
沟壑难平,人的贪欲永远不可能满足,修士的高高在上,凡人对长生的敬仰,就足以让陆安抛弃费劲心思得来的富贵生活,用一把火结束一切。他对于耳边的咒骂哭嚎置若罔闻,看着因一时心善而同样失了性命的修士物品,眼睛里满是狂热。
陆安是有才能的,他生的俊俏,生的讨喜,天生能言善语,温文尔雅。谁能想象得到这身温润如玉皮囊下是包裹着多少冤魂的恶鬼,而且这恶鬼背后还有“人”刻意帮他,在那位大人的扶持下,他换了身份,改了名字,成为当时凉城宁老家主眼中入赘的最佳人选。
然后……他就娶了宁小姐,成了宁安。
再然后他一步步蚕食着宁家,有了自己的势力。毒死宁家主,拔除宁小姐身边所有的可用之人更是水到渠成,就连另娶他人,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孱弱小姐也只能贤惠大方,微笑祝福。
宁安冷眼看着,看着她像花一样凋零,甚至连自己的孩子到最后都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口中,不为外人所知,最后在对方失去所有利用价值后,用一个小小的侍女便可以改变一切。
一个与抓到自己夫人与外人通奸的男子,难道不被人可怜吗?而孽种更是不需要遗留于世。
短短几十年,幻境重演的宁小姐快乐时光短暂的可怜,缠绵于病榻的她似乎很少有选择权,就连刻骨铭心的回忆也多是与最恶心的仇人牵扯,唯一努力选择过的,便是自己的女儿和侍女杜鹃。
在魂飞魄散前,宁小姐看着众人眼中的同情怜悯以及许多她厌恶的情绪,终究随着一句“不入轮回”彻底散去。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世上真的要留她的乖孩子一个人了。
恍然间,她又想起了自己年幼时救的一只小狐狸,那只小狐狸变成人形的模样,好看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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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的事终究告一段落,在留下弟子处理后续,将府内有罪之人交由凉城管事处理后,云尧道君便带着一行人返回天元宗。
看着等在宗门前的人,原本由于绷带还不能取下正闹别扭的阮卿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她在自家师尊冰碴子的目光中冲着对方不停挥手,“师兄。”
少女的呼声如清铃悦耳,叫人听了便心生欢喜。
已经看到他们的南离唇角微微弯起,只是不等他答应,便看到了一旁不停散发冷意的某位道君。
等等,师妹怎么伤成这样!!!!
还有,道君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的云尧道君:呵
南离眼中的云尧道君:宗门令人尊重的长辈
云尧道君眼中的南离:时刻准备拱白菜的猪
作者有话要说: 云尧道君对兄长住处的唯一记忆:唔,仙鹤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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