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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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离:“……”
他呆呆立在原地,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只有手腕处的异样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南离伸出手不自觉摁住那处,带着浅浅牙印的伤口仍在渗血,可以看出对方当时咬的时候有多用力,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片肌肤,直到整片肌肤周围都泛红起来,他才猛然回神。
即使有黑夜阻挡,他也可以感到自己脸烧的厉害。
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南离垂下眼眸,捂着一下比一下剧烈心跳的胸口,唇角微微弯起又缓缓放下,但更多的则是茫然下的不知所措。
他能清楚感觉到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心脏处缓缓抽根发芽,是一种陌生的欢愉,又像是挣扎下的苦涩。
南离闭上眼睛,努力屏去一切杂念,再度睁眼时,又是一阵清明,不见之前的慌乱无措。
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但只有这位看起来依旧清秀出尘的少年清楚。
他的心乱了。
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将那份即将呼之欲出的真相深埋在心底。
或许有一天能明了,也或许他会退……缩。
南离突然间不敢去深思那个咬痕下的深层含义,他只是知道,师妹好像真的……长大了,长大到他不能再用孩子的目光去注视对方。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这边南离回到屋内看着牙印辗转反侧,打坐默念了无数遍静心咒。
那边阮卿在回到屋后,就抱着被子在床上疯狂打滚,如果不是考虑到床板的承压能力,她将动作轻了又轻,恐怕这张床活不过今晚。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丢死人了。”
“明天还怎么见师兄,他会不会以为我有病?!”
等到最初不管不顾的冲动消失,大脑重新恢复冷静后,阮卿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她刚才居然咬了师兄,还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将心里话说出来很爽,但是……
啊啊啊啊啊,少女用被子将头一把捂住,发出小动物似的咕噜声,拼命拍打着还泛着红晕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像快要蒸发一般,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现在就可以出去御剑飞行几百圈,来平复自己激荡不安的心情。
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阮卿才从这份夹杂着羞耻、愉悦、后悔、纠结的种种复杂心情中平复下来。一转头,就看见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静静望着自己,单纯又好奇。
“……”
阮卿忍不住“老脸一红。”
她捂着半边脸,不让更多的红晕流露出来,粗声粗气道,“怎么还不睡觉?不睡觉的小孩是长不高的。”
“睡不着。”小孩子摇了摇头,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乖巧望着她,认真说道,“我前面有在努力睡觉,可是姐姐进来了。”
阮卿:“哦,哦,是这样啊。”她抓着头发,想起自己进屋后的举动,愈加心虚,咳,她是真的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姐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宁小玉盘腿坐在墙角,仰着头,洁白到宽大的寝衣显得她整个身体愈加瘦弱,即使最近有在努力去补身体,但小孩子身上的肉却没长多少。
“没有。”
“可是……”看着被揪成一团的被子,宁小玉小脸皱了起来,伸出小手试图抹平那一处,只是她手刚一伸出,便被阮卿抓住,塞进了被子里。
“没有可是,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好啦,好啦,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少女轻轻敲了下对方的额头,安抚道,面对着独属于孩子的澄澈目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躺着的小家伙解释。
她总不能一开口就是“哎呀,你别管,这只是少女的春心萌动,小鹿乱撞。”
不对,算上前世,她怎么还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错觉?
心头的小鹿已经从一只跑成一群。
啊啊啊啊,这样想起来,更难为情了是怎么回事?阮卿在心中不停哀嚎,可面对小孩子充满纯真的好奇,她也只能佯装镇定躺了下来,将被子重新往两人身上一捂,催促道,“快睡觉。”
宁小玉侧着身体,黑黝黝的眼睛眨也不眨,她伸手努力想要将阮卿搂住,发现做不到后便用手指缓缓抚上对方眉心,轻声开口,“姐姐不想说就不说,不论发生什么小玉都会保护姐姐的。”
小孩子的掌心是一种带着软绵绵的温热。
阮卿:“……”有点儿被贴心到了。
所以说这孩子是怎么变成日后那幅模样的?
“开心吗?”对方蜷缩在少女怀中,乖巧到像只随时等待人抚摸的奶猫,大而明亮的眼睛夹杂着原本不应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的忧伤和胆怯。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永远开心的。小孩子柔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阮卿停下了轻轻拍打小家伙后背的举动。只见对方用手紧紧拽着被角,目光柔软又认真,她仿佛想要确定什么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不是所有人都能永远开心的。”
阮卿:“……”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少女打量着面前的孩子,比初见时胖了点,好看了点,活泼了点,可是内在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变。
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变过。
良久,阮卿深深叹了口气,她眨了眨眼睛,轻抚着对方鬓角柔软的碎发,平静道
“无论现在如何,但向前看,一切都会变好的。”
“所以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你知道我们要离开了。”
“小玉虽然对你们说的那些阵法、修炼什么的不太懂,可也知道姐姐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不能那么自私。”小孩子目光专注,清亮的瞳孔内盛满另一人倒影。
看的阮卿又忍不住想叹一口气,小骗子,明明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捻了捻被角,唇角微扬,柔声道,“睡吧。”
“等到醒来,我会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
“嗯,礼物,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这也是她对于孩子独有的耐心,即使这个孩子前世会在未来变成众人口中心狠手辣的妖女,变成她最得力的手下。可是于现在,宁小玉就仅仅是阮卿眼中身世可怜的小孩子罢了,终究不是日后那个狡诈如狐狸的少女。
所以说世事难料啊。
阮卿看着上方的屋顶发呆,但却没有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小孩子正偷偷攥紧被角,眼角泪光涌动,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就连最普通的抽噎都没有。
她只是如初见一般,黝黑的瞳孔里不见任何激烈情绪,留下的唯有空寂和忍耐。
宁小玉手中的被角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上面还留存着微湿汗意,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不可以让姐姐觉得贪心”,“不可以让她们留下”
因为这些终究都是不属于自己的。
她会做一个讨大人喜欢的乖孩子的,就像娘亲和杜姨说的一样。
因为要做乖孩子,所以一直都很聪明的宁小玉丢了偷偷塞入馒头的刀片,那是准备趁男人不注意时割断对方喉咙的第一步准备,用最无辜最可怜的神情去赢得阮卿两人怜悯。只有属于孩子活泼天性的那份心境被抹杀,变得木讷起来,大人才不会防备,反而会怜悯这样的孩子。
宁小玉从变成小乞丐的第一天就学会了这个道理。
因此即使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叫出了只有娘亲才会喊的“小玉”,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只是如她曾躲在酒楼杂物处见到的那只即将被放血的小羊羔一样温顺,没有丝毫反抗。
她一直都很乖,一直都会做其他人想要她成为的乖孩子。宁小玉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
即使所有人都不要自己了,她也会变得越来越乖。
不让任何人担忧,也不让任何人烦恼。
所以……可以再陪她几日吗?就几日,因为超过了这几日,小玉就会变成一个贪心的坏孩子,变成在最后用尽全力挣扎戳瞎坏人的眼睛的坏孩子。
宁小玉在日复一日的“你要做个好孩子”声中沉沉睡去。
等到耳畔的呼吸声彻底趋向于平缓,原本闭目休息的阮卿也猛地睁开眼,口中默念,身上的衣服便换了一套。
她没有任何的响动起身,站在窗边,听着窗外的虫鸣,看着萤火虫携带而来的微弱荧光与漫天月色相容,眼神清冷。
只一下,她的身影便迅速消失于夜色中。
那是云尧道君给少女自保的传送符,隐秘到非元婴不能发现,只不过被阮卿稍稍做了改动,用最简单的蛊术,将人身上的气息牢牢记住,即使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只要被蛊上了身,她也能迅速找到对方的位置,再……直接传送。
她听着房间里的哀嚎谩骂声,唇角微勾。
李公子,倒是便宜你了,啼血蛊的第一个养料。
在门推开的刹那,对方还在骂骂咧咧。
“你是谁?”男人浑身绑满绷带,盯着看不清面容的陌生来客,眼眸如淬了毒般,但又陡然慌乱起来,喝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李家的别院!!!”
陌生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走进,每一步都让男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你们这些废物,快拦住他!本公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我可是柳州李家的大少爷,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李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气急败坏踢着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的小厮,让他们挡在自己面前,又脸色涨得通红威胁道。
“哦,是吗?”阮卿似笑非笑反问了句,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浓浓的嘲讽意味依旧扑面而来,她手轻轻一挥,那几个朝她扑过来的小厮便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周围安静的吓人。
唯一还清醒的人几乎能听见自己不停吞咽口水的紧张声音。
“那就只能让李公子再没有告状的机会了。”阮卿低声笑了起来,夹杂着淡淡的愉悦与嘲弄,她指尖微动,原本坐在床上不停向后退去喊救命的男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到少女脚边,被牢牢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毕竟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这是男人在剧烈疼痛袭来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心口,扎根发芽,不停蚕食,身上的每一处都疼得厉害,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鲜血混合着汗珠染红了地面,沿着缝隙晕染开来,恍惚间,他听到了无数哭声以及几张支离破碎,肿胀不堪的脸在粘稠火红的艳丽中于记忆深处逐渐浮现。
可是男人已经痛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动了动指尖。
阮卿看着对方血肉一点点消失的场面,目光冰冷,等到只剩一半森森白骨时,才将视线转移到地上昏迷的几个人身上,随意打量了几下,便不甚在意移开目光,扭头轻唤道,“回来。”
附于白骨表面的红光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变得暗淡起来,最后凝聚成拇指尖大小的红色存在,亲昵攀附着阮卿袖口,散发出幽幽光泽。
“倒是比之前艳丽了许多,不可以贪吃,那些人不是留给你的。”
少女观察了一番,评价道,也不管刚刚出世的啼血母蛊能不能听懂这句话,毕竟今晚的捕食是制蛊完成的最后一步。
以鲜血浇灌,骨肉为引,方能成型。
她在做完要做的事后,便一脸淡漠的离开,只是在离开前,阮卿扭头看向身后空中,似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就留给你们了。”
房门重新关上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一声极轻,轻到让人分不清是叹息还是呢喃的道谢,“多谢。”
至于今晚新多出的几具尸体亦或是第二日新的骚乱谈资,又与她何干?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罢了。
阮卿回来时依旧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倚靠在窗前,看着窗外与离开时别无二致的明月,突然间就有那么点……想喝酒了。
来的十几天,她似乎只有今晚才静下心赏月,其他的夜晚,都在搜寻啼血蛊所用的材料。
白日和师兄一起探讨修行,生火做饭,教育小孩子,看起来倒有几分一家三口的错觉。
阮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打了个哈欠,竟莫名觉得有些舍不得起来。
据长大后宁小玉所说的一个月时光,满打满算起来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以说,她明天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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