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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跟着陆钦做早课时,山文华正不情不愿爬上马车。
他今年十四岁,体型微胖,穿着一身整齐的学子服,爬上马车的动作缓慢笨重,让一旁的山余看得有些牙疼。
山余突然觉得,在陆钦面前丢脸就丢脸吧,这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
毕竟现在丢脸,也比未来幼子不成器,变成五毒俱全的纨绔后令他丢一辈子的脸强。
马车一路碾过青石地板,最后停在镇国公府门前。
山余掀开马车帘走下来,正准备命下人上前通报,就见在这条长巷的拐角慢悠悠驶来一辆马车。因为这条长巷附近只有镇国公府一家府邸,毫无疑问,马车的目的地也是镇国公府。
马车外表繁奢,车前端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威”字。
看到这个并不陌生的马车样式,山余眉头狠狠一跳——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冤家路窄。
他和神威侯两个人在朝堂上不对付就算了,现在连丢脸都凑在一块儿了。
山余脸色有些古怪,但古怪着古怪着,山余唇角微微翘起。
有人陪他一块儿丢脸,这总比自己单独丢脸强吧。
想通之后,山余朝山文华丢下一句“跟上”,就快步迎向前方那辆马车。
***
神威侯正在马车里一声又一声骂着“逆子”。
“逆子,你给老子安分些,如果白云书院不收下你,你看回府后老子怎么棍棒伺候!”
被称为帝都纨绔之首的赵侃懒洋洋倚着马车壁,翘着二郎腿,脸上满不在乎,身上的学子服也有些歪歪斜斜的,
“爹,不是我说你,陆钦分明就是给你下套呢,你怎么还往里钻啊。才刚往死里怼了书院,转眼又上门求人,想把我送进书院里学习,你也不怕丢死个人。”
他的性格和山文华不同,山文华也是纨绔,但山文华怂。赵侃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在。
神威侯气得吹胡子瞪脸,压根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说什么!?我是为了谁才要来丢这么大的脸的,如果不是你实在不成器,你娘、祖母还有几个姐姐天天在内宅烦我,我会拉下这张老脸上门吗!”
赵侃撇撇嘴,手往脑后一枕,“爹,小声点,咱家马车虽然不错,但它也不是那么隔音,小心外面的人都听到了你的声音,也不怕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
神威侯险些气了个仰倒,他正准备继续教训赵侃,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
“没想到侯爷也来了。”
神威侯身体一僵。
他一把将马车帘掀开,果然看到山余这张熟悉的老脸。
他脸色一青,随后一黑,再随后立即调整过来,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没想到山尚书你也来了。”
看向山文华,“这就是你那幼子吧,仔细一瞧,果然有你的风范。”
山余皮笑肉不笑,“刚刚侯爷在马车里说什么来着,我怎么听到了什么丢脸,不成器?”
看向那随后下马车的赵侃,“这么一瞧,赵世子也相当有侯爷的风范哈哈哈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山文华和赵侃都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家世相当,彼此谁也没服过谁,前段时间刚因为意气之争还打了一架。
他们现在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在互相瞪着对方用眼神厮杀,结果就听到了两只老狐狸的话。
山文华/赵侃:……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在骂我两。
互怼两句,神威侯和山余对视几眼,觉得两人目前的处境不过半斤八两,于是在眼神交流中达成休战协议。
神威侯笑问:“山尚书也是过来拜访陆大人,想请他收你的幼子为学生对吧。”
山余点头,“正是,时辰已经不早,我们也别耽搁时间了,不如一同前去?”
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暗瞪山文华几眼:你给老子安分点。
山文华脖子一缩,模样有些怂。
赵侃瞧见这一幕,嗤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嘲讽,脑门就挨了重重一记。
神威侯压低声音,狠狠骂他:“不自己跟着,是想老子请你走?”快步跟上山余,脸上露出老狐狸的营业性质微笑。
赵侃揉了揉头,一边不爽嘟囔着,一边快步跟上他爹。
***
在朝堂上政见不和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政敌们见面,该是什么样子的?
陆钦的院子布置清幽,院中的花草植株都十分讲究,几乎达到了一步一景的境界。
院子中央有一座凉亭,陆钦坐在石凳上向衡玉讲解先贤文章。
他的讲解刚到尾声,院子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山余一行人被府中管事领着出现在院子门口。
时隔两年未见,再见陆钦时,山余和神威侯才发现,这位对手的精神面貌可比刚致仕那时候好多了。
一身鸦青色长衫,气质端凝,风姿更盛当年。
就仿佛,这两年的时光,越发淬炼成就了他。
一时之间,山余和神威侯心情都有些复杂——总以为自己的政敌被逼致仕后心情肯定会苦闷,结果现在看来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听到身后的动静,陆钦侧了侧身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们来了。”
语气平和温雅,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刁难,自然得好像前来的是两位久未谋面的友人,而不是曾经把自己逼到绝路的政敌。
山余和神威侯的心情更复杂了。
这位对手实在是……实在是……
“过来坐吧。”陆钦宽袖一挥,指着对面的空石凳。
而原本坐在石凳上的衡玉已经站起了身,束手站在陆钦身后,一副乖巧温和的模样。
山余与陆钦是同窗,也是兴元十五年的进士,不过一人为探花郎一人为状元郎。从少年意气相争到后来朝堂政见相争,许久没见陆钦,再看他时山余心中感慨良多。
他轻叹一声,压下自己心头的复杂情绪,往凉亭走去。
神威侯的感触没山余这么多,但他也负着手,与山余并肩走过去。
只剩下山文华和赵侃面面相觑,难得意见一致的跟上自己父亲。
彼此坐下,小辈们在身后站立着。婢女脚步轻盈上前奉上茶水和糕点。
三个政敌这么平和坐在一块儿饮茶,情况十分难得。
“这两年你在江南感觉如何?”山余一开口,也是十分平和的问候。
他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摆着姿态,打算先随便闲聊几句再找机会说起白云书院的事情。
陆钦眉目温和,“比在朝堂上待得舒心。”
山余说:“也是,你这性子,说实话真不适合朝堂。潜心钻研批注四书五经,兴许日后还能成就一代圣贤之名。”
神威侯也说:“这句评论倒是贴切。”
身后,山文华微微瞪大双眼。他明明听那些同窗说,他爹和陆钦是死敌,现在气氛怎么这么平和?
倒是赵侃,没什么站姿的站着,一副看透一切后百无聊赖的模样。
衡玉时不时会关注他们两人,一看两人脸上的表情,她大概就将两人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
一个太傻甜白,一个太精明外露,都还需要好好磨。
把目光收回来,衡玉的注意力继续集中在陆钦他们的对话上。
陆钦听到他们两人的话后,唇角的笑微微有些苦涩,“有些志向,总要踏入朝堂,才有机会得到施展。”
不能得到施展,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功在山余和神威侯两个坚定的守旧派身上。
山余和神威侯这才发现,他们选的话题不是那么好,分明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这就十分尴尬了。
山余咳了咳,强行转移了话题,“你这个白云书院,名字取得有些意思。”
“白云深处有人家,意境悠远,到时候等书院建成,我想着亲去瞧一瞧。”
话语里还暗捧了白云书院一下。他觉得自己为了山文华这逆子,真是煞费苦心。到他这个年龄地位了,哪里还有过像今日这样放下姿态的时候!
神威侯也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对了,你可取好书院的训言?”
陆钦轻笑,“且先允我打个哑谜,等书院建成,你们也就知晓了。”
那句训言太过霸道,立意太过悠远,万一提前传出去引起众官员的警惕,让他们不乐意再把家中纨绔子弟送到书院,那这段时间所做的一些,可都要打了水花飘走了。
“噢噢噢。”神威侯干巴巴应和两声。
以陆钦的性格,素来不会刻意为难人。
这两人主动过来示好,陆钦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略一轻叹,他率先出声道:“你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家中孩子入学一事吧。”
山余和神威侯保持着“唾面自干”的风采与境界,连连点头,“的确是这样,你看入学需要什么标准?”
陆钦的视线十分温和包容,他抬头打量了山文华和赵侃几眼。
在他的目光之下,即使是桀骜如赵侃,在那一瞬间都心生一股避退之意,默默移开了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陆钦收回目光,温声道:“没什么标准。”
衡玉微微别开目光,对她老师的反应早有预料。
神威侯品出了他言下之意,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
这么好的可以扬眉吐气打脸回来的机会,陆钦他……没想过要刁难他们吗?神威侯一直深知陆钦为人,但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陆钦。
这是一位真正的仁人君子。
以先贤所说的“有教无类”约束自己,对任何人都给予教导。
陆钦的话肯定了神威侯的猜测,“意思是——我收下这两个学生了,来年二月,他们直接过来白云书院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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