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未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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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带着白川爱蹲在两栋房子间的围栏边，注视着相泽消太的寂静的房子。

白川爱小声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按门铃啊？”

中原中也咳了一声，“上门借衣服有点奇怪。而且，顺便观察一下相泽老师这人怎么样。”

“诶？”白川爱惊讶地回道。

“毕竟他会是你的班主任。”中原中也挪了挪脚，换个姿势避免脚麻。

“那个校长一开始就对我们的目的有猜测了。相泽消太大概就是英雄科的班主任之一吧。”

白川爱若有所思地点头，觉得自己学到了。

也是运气好，中原中也和白川爱蹲了一会儿，就成功蹲到了打着哈欠出门的相泽消太。

相泽消太举起的手顿在嘴前，停了两秒才把手僵硬地放下，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嫌弃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中原中也目光在相泽消太没变化的衣着上一闪而过，随即站起身，自然地道，“相泽老师，不好意思，我们忽然想起没有换洗衣物，”

相泽消太：“……”

白川爱想，他的眼神就像在质问我们为什么要蹲在这里。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袋果冻，没吸，只是在手里捏来捏去，“你叫我相泽就好。你的尺码报给我一下，我马上报给校长。”

“还有手机、以及电脑。”中原中也顺势道，“麻烦了。”

相泽消太点头，“是我们疏忽了。晚上会送过来。”他拧开了果冻的包装，用眼神询问中原中也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能给我带几本国中的教科书吗？”白川爱不好意思地开口，声音又软又小，对方的视线转过来时还用手指轻轻搔了搔脸，“我什么都没学过，可能跟不上你们的进度。”

相泽消太一挑眉，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白川爱心满意足地微微后退了半步，做回了中原中也的小影子。

天色已经彻底昏沉了下来，早春时节，仍是春寒料峭拂面冷，叫人从手脚开始发凉。

“去吃饭吧。”中原中也说着，率先迈开了步子，“这个世界的英雄地位似乎确实很高，收入也超过平均水平。非常看重力量或者说‘个性’，啧。”

“咦？”白川爱跟在中原中也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系统告诉过我了呀。该不会他这个也没告诉……”

“不，这个说了。”中原中也目光雪亮，迈开的步伐也分外有力，仿佛不论什么处境都不能影响他的冷静与镇定，“但我要再确认，以及推测一下。”

“哇——”白川爱惊叹，“中也好厉害。我也能这么厉害吗？”

“不。”中原中也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建筑，如果不说的话，其实看不太出来这是座食堂，“虽然只是出于直觉，但是你在人际上的潜力或许能够高于我，给我超过太——”

太，da。

白川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咽回了下面的音节，转而说道，“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这是食——”

“dazai。”她说。

中原中也瞬间表情漠然，转脸看向她时，几乎让小姑娘有了一种错觉——

两抹碧蓝的刀锋等着饮下她的鲜血。

“你去查了什么？”中原中也的语调中夹杂了早春未扫去的凛冬寒意，是前所未有的。

白川爱并不怕他的这幅姿态，而是微微仰头，挺拔而纤瘦如棵刚长起来的小白杨，“这是你说过的话，我记得。”

她努力地微笑，金发顺着耳廓落下几缕，柔软又闪亮，“这是中也叛逃的前搭档。但我不会叛逃的，中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会努力的。”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像把一颗心从隆冬中捧到了温水里，变软发酸。

像一只乖乖软软的小金毛，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过来，小心地扒住你的裤腿，亲昵地向你露出肚皮。

这代表了它绝对你的绝对忠诚。

你又怎么忍心，对一个全心全意相信你的生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行为呢？

他收敛了所有冰冷的气息，伸手按住了白川爱的脑壳，情不自禁地道，“我是你厌憎恐惧的黑手党，话何必说得这么……”

“不，不一样。”白川爱努力地在中原中也的手掌控制下仰起头，“中也很温柔，我甚至有错觉，中也就像是在守护着领地的神明一样。”

中原中也手指颤了一下，但是没被白川爱发现异样，很快就缩回了手掌，垂眸温和地说道，“好了，那你就快点进步吧。小崽子。”

“我等着你帮我呢。”

白川爱将眼睛笑成了弯月牙，笑着道，“我会的。”

就比如说现在，白川爱其实已经比一个月前的状态好了不知道多少。她能让人看到澎湃的，大概类似于希望的东西。

***

翌日。

白川爱按照生物钟醒来时，才六点多。

睁开眼睛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她思绪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自己是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小姑娘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开窗通风，已经能看见阳光之下，树林阴翳之间小鸟叽叽喳喳，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正要给自己喂一口鸡汤，系统的声音立刻回响在她的脑子里。

‘早晨不宜开窗通风，有害气体及污染物在此刻空气浓度较高，未能散去。’

白川爱：“……”

打开的窗户顿时不太顺眼了，她看着自己推开的窗户好一会儿，心情无奈地关上了窗户。

‘最适宜的时间段为9-10点，需要我提醒你吗？’

白川爱如同被□□的小白菜，蔫巴巴地道，‘不必了。’

她飘去了卫生间，将由深呼吸改成了由洗漱开启一天的生活。

系统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啧，发布任务，前往医务室，与治愈女郎进行交谈，并尽可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奖励：清晨六点时干净的空气。’

看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一点的样子。

白川爱觉得系统还真挺可爱的，就比中原中也和六道骸差一点点。

系统震惊，‘我居然比不过六道骸可爱？你的滤镜也太厚了吧。’

白川爱敏锐地意识到，系统认识六道骸，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有几分熟稔，不然说不出这种话。

她顺势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你又不让我想嘛。’

系统似乎是被白川爱的言论气到了，这次居然没有紊乱她的思考，似乎想要通过这个来力证自己比六道骸可爱多了。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一边分析思索，一边道，‘我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请你休眠。’

‘那是自然。’系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白川爱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右边脸颊上有不太明显的小梨涡。

洗漱完毕的白川爱换好衣服，往兜里揣了两只颜色不同的记号笔，便从昨晚送来的教科书中挑了两本，国语和数学，抱在怀里愉快地下了楼。

中原中也还没醒，小姑娘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中原中也昨天白天才去出了任务回来，任务麻烦到有人受重伤；傍晚又在雄英里狠狠地打了一架。

白川爱翻看着书籍，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她看得很慢，时不时用红笔、蓝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时间悄然流淌。

中原中也在八点多、不到八点半的时候下了楼，衬衫袖子卷起，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但又不显得线条僵硬，而是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哟，爱。早上好。”中原中也声音懒洋洋的，透着股刚睡醒的沙哑。

“中也早上好。”白川爱笑着回应道，“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吗？”

中原中也拿起茶几上小姑娘凉好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说道，“今天雄英的英雄科入学考试。我昨晚和根津校长交流了一下上课内容，今天要跟着一起去看看学生，你今天去雄英的校医室。”

“根津校长告诉我，雄英的校医是一位很厉害的治愈型英雄。”

“好。”白川爱乖巧点头，对中原中也的安排毫无意见。

系统道，‘他很负责。’

白川爱跟着中原中也出门，心里自豪地想，‘是啊，中也这个人，只要说出口，就一定会努力做到，非常帅气。’

系统没有波动地‘嗯’了一声。

‘我还有一个朋友也非常重视承诺。’

白川爱跟着中原中也沿着昨日的道路走向食堂，远处隐隐传来学生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曾经答应过我和骸，在关键的时候会帮助我们。’

系统就像是忽然卡死了机，没有在发出一分一毫的声音，哪怕是语气词。

所以，白川爱的脑海里暂时是她自己的独角戏。

‘楠雄，我该请你多久的咖啡果冻呢？’

系统似乎发出了笑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