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未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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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女郎没有发出任何类似于不满、或者是失望的声音，而是顺水推舟地说道，“好啊，说起来，这些小崽子里，有一个我可是既担心又放心呢。”

白川爱微微放下心来。

楠雄a梦非常镇定——当然他一般都很镇定，‘都说了这个世界是合适而安全的世界。’

‘是啊，而且她好温柔。’白川爱和楠雄a梦交流，自觉和素昧平生的治愈女郎交流都自如了一些。

“让您产生这样复杂的情绪吗？”白川爱眉眼弯弯，看起来格外地乖，“是哪一个呢？我有一点点好奇。”

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个指甲盖儿那么大的距离，整个人微微缩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又娇小又可爱。

治愈女郎闻言“嚯嚯嚯”笑了几声，摇着头道，“那可不行，这个是要保密的。”

如此一说，白川爱自然知情识趣地不再询问，也借此掐断了话题，把目光都投在了电脑屏幕上，里面少年少女们的战斗都很利落帅气，当然，比中原中也差多了。

而且，如果可以，她还是比较想当一个自闭少女，并不想和不熟悉的人交流。

她找不到交流的意义。

齐木楠雄对白川爱的自闭行为非常明显且做作地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像模像样地道。

‘叮，发布支线任务。和治愈女郎聊天达十句话，奖励，通往超市食物区的3d路线。提示：自闭要分人，长辈多询问。’

白川爱专注看着电脑，观察里面少年少女战斗时的身姿的视线一乱，顿时飘到了同样也在观看学生考试的治愈女郎身上。

‘楠雄，你居然……’

‘你认错了，我不是楠雄，是sk0001号救死扶伤系统。不要试图讨价还价，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普通的系统。’

白川爱：‘……彳亍口巴。’

她原本稳定的视线开始在屏幕上乱飘，不断游离于治愈女郎和考试之间。

白川爱开始想象，如果身边是中原中也和她一起观看一场考核，那么她会和中也说什么呢？

如此建设了一番，白川爱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这个男生，异……个性会不会不是攻击性的？他好像一分还没拿到。”

小姑娘成功接收到了治愈女郎意外的眼神。

想来阅尽千帆，见过的人说不定比她吃的米都多的奶奶早先已经看穿了她，觉得她并不会说话了，这才没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白川爱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她本来确实不想讲话，但是，这不是有楠雄a梦嘛……

‘是sk0001号救死扶伤系统。’楠雄a梦如此强调道。

“不，他的入学申请里写的是他没有个性。”治愈女郎摇摇头，随即又道，“啊，不过，少年人小时候出现误报的情况也很正常，可能是他最近才发现自己的个性，所以使用并不熟练。”

白川爱满脸“原来如此”地点头。

原来自己的能力，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迷糊人吗？

这不是和她差不多嘛。

“那他来参加这种比拼战斗力的考试岂不是很亏？”这样代入了一番后，白川爱立马感同身受地道，“那也太不妙了。”

“那倒不会。”治愈女郎别有深意地道，“选拔英雄考核永远不会只关注学生的战斗力。”

“这样吗？”白川爱眼睛一转，‘楠雄楠雄，这场考试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分数呀？比如辅助分？乐于助人分？’

‘是。你猜的不错。sk0001号救死扶伤系统没有额外奖励。’

得到了认可的回答，白川爱有点开心，随即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楠雄，你怎么不听课？’

‘无聊。你这边比较有趣。’楠雄a梦给出了很有他本人风格的回答。

白川爱无言以对，把视线又落回了又重新回归镜头的绿藻头少年。

他正在努力地寻找分数，努力地争取分数。

小姑娘用双手撑住脸，低声道，“希望他能够成功通过考核呀。”

“嗯？”治愈女郎微微歪头，圆溜溜的发髻也跟着偏向一边，“你为什么希望这位少年成功通过呢？”

“因为我昨天见过他。”白川爱说出了原因之一，“他人超好的，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

“还真是个小孩子。”治愈女郎笑着给出了点评。

白川爱悄悄在心里数了数，满打满算，就算按最多的句号问号，治愈女郎也才说了七句话，还差三句呢。

她挠了挠头，索性把刚才治愈女郎给的糖果扒了皮，塞进了嘴里，满满的葡萄味儿从味蕾顺着神经传输到了大脑中，多巴胺因为糖分而快乐的炮出。

“老师，为什么没有人打最大的那个机器人呀？”说话时她把硬糖用舌尖顶着，推到了左脸颊里，有点鼓鼓囊囊的，像只小仓鼠。

治愈女郎笑眯眯，“不如你来猜一猜？”

无利可图？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白川爱思考了一瞬间，随即有些不自信地道，“……因为它们，分最少？”

“正确。”治愈女郎伸出一只手，对白川爱的想法做出了肯定。

“诶？可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没人打了？”白川爱惊讶。

“是啊。这也是考验他们对于危险的觉察，”治愈女郎浅显地解释了一下分数低的原因。

“可是……”白川爱眉头拧着，像是遇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问题，“有很多困难就是这样呀，没有什么好处，还很难解决，可是那就是责任啊。这种不应该鼓励拥有吗？”

治愈女郎一愣，随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连脸上的皱纹都有些舒展开了，“你说的很好。白川同学，你很适合成为一名英雄。”

白川爱被这话说得一愣，她把糖从左边推到右边，让糖分发挥更均匀的作用，“我吗？”

她喃喃自语道，“可是我不想做英雄。”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去救别人。

“真的吗？”治愈女郎反问道。

白川爱不知道怎么面对老人的困惑，只有浅浅地笑了笑。

楠雄a梦：‘爱，不必在意。这个世界对英雄的认可程度非常高，在这里，一个孩子不想做英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是这样吗？’白川爱食指轻轻抠动自己的裙子，划出了细微的褶皱，她困扰地想，‘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要做英雄呢？就是因为那位欧鲁迈特吗？可是，如果这么想的话，那我应该和骸一起去毁灭黑手党才对啊。’

楠雄a梦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了属于他的答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世界意志吧。’

这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啊。

白川爱扁了扁嘴，硬糖的硬度及时提醒她收敛好了表情。

尽管如此，治愈女郎还是问道，“怎么了吗？又有什么新的看法？”

小姑娘立马坐直，“我、我觉得他们的身手都好好，我就不行了，我跑得久了就会喘！”

‘嗤。’

还没等白川爱问齐木楠雄他在笑什么，治愈女郎已经先笑出了声，“傻孩子，正常人跑得多了都会喘啊。不喘那就是神仙了。”

白川爱：“……”对哦。

她恨不得把头低得埋到膝盖里，脸上烧得火热滚烫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

‘你变傻了？’楠雄a梦道，‘居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快闭嘴呜呜。’白川爱绝望。

电脑屏幕里的考核已经接近尾声了。

那位绿头发的小哥明显焦躁了起来，他四处奔跑，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那小雀斑也跟着神情低落。

“他好像要落选了。”白川爱目光跟随着他行动。

“白川同学是在为他担心吗？”治愈女郎伸出手来，用鼠标操作了几下，放大了绿发少年的身影，“但我觉得，他没问题的哦？”

这难道是治愈女郎身为老师独特具备的天赋吗？

白川爱仔细观察画面中的男孩儿，以她肤浅的认知来说，虽然很有好感，但是她并不觉得好人这个标签足够支撑他走完这个考核。

他像是被速成过的嫩芽，身体的素质不错，但是从考试以来举动来看，还有对自己的不自信。

难道是有什么潜力？

淳朴的小姑娘没有想过有关系，所以会能够提前另眼相看这回事。

她更加仔细地观察起了这位少年，希望发现他的不同。

此时，分数最低的那种巨大机器人，在少年面前降临了。

白川爱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想道，‘好可惜。但他可能真的不适合吧。’

‘那不一定。’楠雄a梦也给出了模糊的，对少年人看好的意见。

白川爱：‘？’

为什么？

‘意志，是人类非常有趣的力量。’楠雄a梦高深莫测地道，紧接着下一秒，‘糟糕，是燃堂和照桥！’

白川爱眨了眨眼，没等到齐木楠雄的下文。

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人物？

治愈女郎叹了一口气，跳下了自己的椅子，撑着针管型的拐杖，“我们走吧。”

白川爱转头看她，有些迷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们？去……”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去考试场地吗？”

治愈女郎赞赏地点点头，拐杖一敲地，笑得慈祥又温和，“对。”

白川爱乖乖地跟着站起来，却像根木头一样立在原地，“呃，老师，我去干什么呀？去观摩您怎么救助参加考试的同学吗？”

这话里将她自己的成分定义在了旁观者的身份上，说得小心翼翼地，希望治愈女郎不要注意到自己的逃避。

“不，你也要参与。”治愈女郎迈开步子，说话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有治疗欧鲁迈特的任务？那我还需要对你的能力进行一定的评估。”

“no.1英雄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哦，为了中原老师努力一点吧。”

本来还想要推拒的白川爱听见最后这句话，顿时沉默了下来，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摆，下一秒又松开，牢牢地把控着治愈女郎的身后一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二人沉默着在前往考场的路上。

治愈女郎是因为专心开车，只为了白川爱安心，说了一句话。

白川爱是因为心惊胆战。

治愈女郎开的小车车是特制的，正适合她的身高，导致看起来比正常的电动车更袖珍一些，白川爱总怕治愈女郎拐弯的时候，直接把她甩出去。

就她这垃圾身手，可能直接在地上翻转三周半，再也别想爬起来。

“哎呀，白川同学，你不必担心，我的车技可是很好的。”

白川爱顺从地“嗯”了一声，更紧张地抓住了车座和治愈女郎。

上次她坐中原中也的机车时，他也是这么说的，说完之后直接一个极限加速，发动机轰鸣的响声如同雷鸣，然后她就因为没经验没抓稳，直接飞了。

还好中原中也反应快，直接用了异能让她飘在空中，要不然她可能直接去天国等着中原天使了。

所以，现在白川爱的脑子印象里，除了封闭的汽车，其他车都不够安全。

白川爱下了电动车后，还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一抬头正怼上了一个考场内转过来的监控器。

小姑娘认识这个，而且根据刚才在校医室的情况，中原中也应该也坐在这监控器之后的某个空间里，看着考场。

想到这里，她冲监控器甜甜地笑了笑，心里甜滋滋地期待中原中也能够正好在看这一块儿的监控。

“治愈女郎，白川同学，辛苦你们过来了。”

监控器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还算熟悉。

正是那位白鼠校长的声音，甚至还带了明显的揶揄的笑意。

白川爱：“……！！！”

小姑娘一句话也说不出，猛地后撤一步，战术性后仰，满脸通红。

——天啊！这得有多少人看见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