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chapter.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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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慕紧急召开股东大会,慕闻詹回公司，肖似这天下午终于找着机会去做一件事。

最近几天心神不宁全是因为它，再不解决她要疯了。

驱车来到一家会所,她看到那人和客户一起进去,她也赶忙按上去的电梯。

“小姐,这里是私人俱乐部,非会员不能进入,请您出示证件。”

门口保安见她眼生,多了个心眼。

肖似将东西递给他：“这个可以吗？”

“百慕慕总……你是他的？”

肖似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里面请！”放行之快。

肖似虽然第一次来这里，但她不傻，根据指示很快找到那人可能所在的位置。

只是楼层房间众多,她贸然敲门不大合适。

“小姐，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喝杯果汁？”

走廊迎面过来一位服务员,将餐车停在她旁边。

肖似迟疑：“我不渴,可以不喝吗？”

服务员说：“小姐应该是在找人吧，渴下这杯果汁，我告诉你。”

肖似找人心切，咕咚一杯下肚。

“现在可以说了吗？”

服务员手指一落,落在南侧第二间的位置。

“谢谢。”

肖似放下杯子，几步路来到门口。

这是一间斯洛克室，她所找的人正和客户在里面打球。

门半掩,她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周总,行个方便，我要跟你身边这位朋友说几句话。”

那位客户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方晨周总。周总看到她,疑惑大于惊讶。

“哟，什么风将肖小姐吹来了，慕总呢，来了吗？”

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看，肖似开口：“他没来，我一个人来的。”

“好吧，既然肖小姐有话要说，老周我，识趣，还是先挪个地方。”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肩膀。

大门被掩上，房间里只听到球杆与球撞击的声音，哐当哐当，一下接一下。

肖似走过去，板着一张脸。

“莫循，你真卑鄙。”

不是寒暄，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熟络的模样，肖似单单用这句话概括他。

那人动作滞了滞，面容凝固。

“谢谢你的评价，我很满意。”

他单手撑住台面，继而举杆，对准视线将一个蓝球击向桌角的网兜。

5分球，说不上有多完美。

肖似抿唇，以一种锋利的眼神审视他。

“我曾经以为你最起码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冷漠，你有心，并且你的心是有温度的。可是这件事你做得太下作了，你恨慕闻詹，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揭开别人的伤疤让你很有成就感？还是你觉得只有这样报复人你心里才爽快一点儿？莫循，你太可怕了，你的心是黑色的，没有人比你更可怕。”

“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查的？”

没错，这些天攻击慕闻詹的新闻报道全是他找人做的，他从不惧怕有一天会被知道，他只是惊讶肖似今天的举动。

肖似讥诮：“你说得有区别嘛，总归我知道了。莫循，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为了生意，大可不必！”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仅仅是为了生意？”

他眼中闪过落寞，继而蒙上一层阴鸷：“肖似，我的心是黑色的，那你呢，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迅疾放下球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扣住她。

肖似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

“我的心什么颜色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与慕闻詹的怀抱不同，他的怀抱总是富有侵占欲和蛮横的霸道性，肖似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眼眸中倒映出她挣扎的影子，莫循一点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我早说过，我爱上你了。肖似，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哼，爱上我，那姜飞飞呢，她算什么？”

肖似觉得太可笑了。对，照顾失孤的前女友家人没错，可是他不该一面缅怀过去一面想着眼前人，这样对双方太不公平了。

听到姜飞飞的名字，莫循心情猝然矛盾。

“我对不起飞飞，因为我，她失去了生命。但谁告诉你，一个人一生只会爱上一人，不是所有人都活在过去。”

“是啊，你这句话说得没错，走出来才能面对更好的未来。可是莫循，你的方向错了，我不是那个你要找寻的人，我说过很多次，我们不适合。”

“可你也说过，你并不讨厌我。”

他想起那个在永都的夜晚，目光饱含缱绻：“肖似，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会比慕闻詹对你更好，你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不，不可能！”

肖似使出浑身最大的力气才将将推开他：“我不想给你希望，没有慕闻詹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对于我来说，是童年的回忆，回忆固然美好，但它始终停留在过去，就让它一直留在那儿不好吗？”

“不好！”莫循暴怒：“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走进我的心里了，我曾经以为飞飞会是我的救赎，但她不在了，什么都没有了。肖似，你知道你最像她哪里嘛，你们都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只有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我才能心安，你懂这种感觉吗？”

“所以，你将我当作是她！？”

肖似无比震惊，想起之前听过的关于他之后经历的一系列遭遇，明白他这个人比许多人都要缺乏安全感。

他眼中有一圈绕不开的愁思，似乎如他所说，只有真正面对想面对的人才会轻易释放。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就是你，我分得很清楚。”

半晌，他才幽幽地说——

“你跟飞飞眼睛一样，但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尤其是性格，她很倔强，身处任何境地都不会掉眼泪；而你，在我面前掉过许多次。肖似，起初我以为我不会对你动心，所以才放心去和周太谈交易，但我高估自己了，你虽然不勇敢，但你也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你对待感情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他鲜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肖似还是打破了他的念想。

“不，你看错了，我一直都很懦弱，遇到任何事都会懦弱地逃走，我对待感情更像胆小鬼。莫循，不要再喜欢我了，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勇敢，单凭我逃离临江几次你就能看得出来。我今天是来替慕闻詹打抱不平的，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与你的口舌之争上。”

“所以，你没有耐心了，就连跟我说几句话都没有耐心？”他的声音再次起伏，波动明显。

肖似咬着牙，说：“是，我没有耐心。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做对慕闻詹不利的事情，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呵，是嘛。”他似乎不相信，语气轻蔑。

肖似不予理会：“话到这儿，你心里有数，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见得。”

她甩手出门，莫循背身，拦住去路。她的身体像一片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瘫软下来。

“你算计我？”残存的意识提醒她一个不争的事实。

莫循轻笑，顺势勾住她。

“你不是跟踪我嘛，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刚刚那杯果汁味道不错吧，我特地找人替你调的。”

肖似瞪眼：“你卑鄙！”

莫循吻了吻她耳边的碎发，话语轻佻：“谢谢，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我，我高兴。不过接下来你怕没有机会了，因为——”

意识越来越模糊，肖似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身处云端。没听完最后的话，她一耷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

人在莫循手里，没过多久，慕闻詹就收到了几张照片，来自对方的挑衅。

“你想怎么样？”哪怕此时暴跳如雷，但在对手面前不能暴露丝毫。在没有摸清对方的目的之前，他必须沉得住气。

莫循佩服他在这种情景下还能镇定自若，他语气缓缓：“很简单，跟你谈点交易。”

“你说。”

莫循道：“我知道你去永都做什么了，无非是去抢我在洽谈的几笔生意。慕闻詹，把生意给我，否则，我不能够保证肖似的安全。”

“你是在用肖似威胁我吗？好啊，那你放手去做吧，我没有意见。”

“你真这样想？”

床上的人已经醒来，莫循抚过她的面庞，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手感绝佳。

肖似想说话，药性没有完全过，开口有些吃力。

“慕闻詹，你别管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慕闻詹有一丝愠怒：“莫循，你敢动她试试？”

“为什么不敢？”

肖似穿了件雪纺衬衫，胸口隐隐若现，莫循将手慢慢下挪，准备去解纽扣。

慕闻詹隔着屏幕，眼中的怒火却越来越淡，慢慢转为一声蔑笑。

“如果想用这种把戏激怒我的话，你的手段太低劣了。把屏幕对向肖似，我有几句话想对她说。”

不知是不是对他下一步举动感兴趣，总之，莫循照做了。

肖似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对面，慕闻詹倏地对她说——

“肖似，我们分手吧。”

干净利落的几个字让肖似落下的眼泪顷刻成为笑话。

“慕闻詹，你什么意思？”

显然，莫循也被惊诧到。

肖似喘息，呼吸随着心脏跳动有些紊乱。

“为什么要分手？”

她以为他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可是他没有，还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慕闻詹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你以为你值得我放弃好不容易谈拢的生意？肖似，别痴心妄想了，你在我心中根本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你之于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少了你一个，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

“你！”肖似受到刺激，激动异常：“慕闻詹，你真心的吗？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从这个角度想要全部看清他的脸没有那么容易，肖似卯足力气将身体向上。

他眼眸深邃，像一潭幽深的海。

“我说，你就是我豢养在身边的宠物，无聊的时候逗耍一下，你相当无趣。”

眼神没有丝毫偏移，他连说着话都高抬下巴，倨傲冷酷。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肖似眼中滴落，滚烫，烧灼着她的心。

“慕闻詹，你混蛋！”

心脏的钝痛已经完全取代刚刚的混沌意识，她完全清醒了。

莫循从她手中抢回手机，毫不犹豫地将通话掐断。

“够了。”他说。

肖似抽抽噎噎哭个没完：“不够，哪里够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最后一句夹杂浓浓的鼻音，捂住脸泣不成声。

莫循心烦意乱：“现在你知道了吧，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在他心中甚至没有百慕的几桩生意重要。肖似，不要再为他伤心了，不值得。”

“都是你，是你害的我！”

肖似霎时抬起眸，将枕头狠狠砸向他。

“你现在满意了吧，用这种事情作威胁，混蛋的人是你！”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以为是我的错？肖似，你真是个蠢货，利益面前，慕闻詹的选择没有问题，怪只怪你们感情不够！”

“你不要为你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找借口，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肖似手一指，往门的方向指去。

莫循面容一凛，径直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