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初入东宫(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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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入来书房,明煜悄无声响跟了进来，随之回身合上了房门。

听得房门关上的声响，凌墨方微微侧目问起,“可都查清楚了？”

明煜拜了一拜,方将昨日太子吩咐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其中不乏那两个新来户部与兵部新人的背景,还有这两人的人脉牵连。一一说完,见得殿下面色不甚明朗,明煜顿了顿方才又道,“明煜还查到一件事情，是与佑心院新来的那个婢子有关。”

凌墨回身过来，“你只管说。”

“安远侯府出事之后，她被人收养在陶然居数月，方才送入宫中为婢。明煜也去查过陶然居,产业是挂在晋王府名下。这婢子八成是摄政王安插入来殿下身边的。若她也曾入过书房,碰过殿下公务奏折,那户部和兵部职位走漏风声的事情，便很是好解释了。”

明煜说完,却见得对面太子面色更是沉了些,半晌方才听得主子再道,“孤知道了，若无其他的事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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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恒由得苏公公领着，带着长卿入来佑心院中。苏公公一路客气问候着：“世子爷,可是还有事情来寻殿下的？殿下正在书房中呢。”

杜玉恒颔首,看了看身后长卿,“有劳苏公公通传。”

沈嬷嬷见得长卿回来，却是迎来对杜玉恒作礼，“世子爷,这婢子犯了事儿，等殿下发落呢，便交给奴婢吧。”

杜玉恒思忖着是东宫的人，本该无大碍的，却见沈嬷嬷将人接了过去便要罚跪，方开口说情，“嬷嬷，人且还病着，还得请嬷嬷轻罚。不如等殿下问话完了再行发落。”

沈嬷嬷与杜玉恒留了几分薄面儿，方让长卿去侧间儿里头先歇着，等殿下传话。杜玉恒这才入书房复命去了。

长卿半躺着榻上歇息着，大约是面色太不好的缘故，惹朝云心疼。“该是昨日夜里就没吃过东西了？我去小厨房里与你寻碗面条来。”

“别去了，你拿来了，我也吃不下。白白让你跑一趟。”长卿将人喊住，方再靠着小枕，合眼小憩，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似梦非醒地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得沈嬷嬷在外喊她，说是殿下传她入书房说话。

朝云与她多捂了两件厚衫，方扶着人出来。将她送去书房门前。书房房门小敞着，便见得殿下端坐在圆桌前，正等着的。长卿刚迈入了房门，身后房门便被沈嬷嬷拉着合上了。

屋子里剩得长卿与殿下两人，长卿不敢看他。昨日的话她说得急，根本是全是搪塞，自己都觉着不可信。殿下洞察深锐，又怎会不怀疑？昨日夜里被关在小厨房里，她自也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咬死不认便就罢了，若不然她也不知自己回沦落个什么样子的下场。

殿下正兀自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来。“你说你爱饮酒，孤今日便与你好好吃一回酒。”

“……”她那番胡言乱语，殿下似是相信了不成。还没来得及反应，殿下便将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来。”

长卿只好持起杯子，咬牙一口喝尽了。在侯府的时候，她明明滴酒不沾的，唯独入了摄政王那陶然居，方在嬷嬷教导下，尝过两口。酒被温过，本就有些滚烫，喝到嗓子眼儿里，更是呛人。她强忍了咳嗽，将杯子放回去桌上。方见得殿下又与她斟满了…

长卿三杯酒下肚，心绪轻飘了起来。眼前殿下端坐桌旁，一身浅色衣袍，衬得他周身气度亦是飘然。不知怎的，她竟是放下来几分戒备，朝着他靠近了几步，从桌上拿起白玉的酒壶来，“殿下是想试试长卿酒量么？”

那人面容依旧沉着，看着她没做答话。长卿笑了声，提起酒壶仰头便要一口气要将那酒壶中的酒饮尽了，酒水辛辣，她却忍着没呛出来。咕咚数口下肚，酒壶却被人一掌打开，翻到去了地上。

酒水盈洒在花白大理石的地板上，长卿方见得这酒色泽金黄，不似平日里宫中存的那些。方才她喝得急着，没留意味道，此下才觉察出来酒中有几分中药味道…可依然是辣酒，她早就不堪一击的身子，越发虚弱了。捂着心口扶着圆桌边上直咳嗽。

殿下却抬手掂起她的下颌，“不是喜欢饮酒么？这般的喝法儿可不是喜欢的模样。”

大约是酒气儿给她壮了几分胆儿，长卿直直望入对面那双长眸中去，却见里头几分嬉怒。她此时却顾不得这些，抬手拉扯起他的衣袖来，“酒量不好，也是有罪的不成？”她说罢继续咳嗽起来，却听得对面人淡淡嗔道，“逞能！”

逞能，是呀，她若不逞能，认了那些东西都是摄政王与她来勾、引殿下的，不也是杀头的死罪么？她冷笑出声来，脚下却是一轻，已然被人横抱了起来…

她忙勾上殿下的脖颈，好让自己稳当，抬眸见他也望着自己，她便更羞愧了，低头下去不敢看他。殿下却将她抱入寝殿里，将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酒意四散，长卿入了床褥，只觉着周身都松散下来。合上眼眉来却发现背后已然起了一层细汗…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干脆往床榻里翻了过去，只想安睡。

凌墨却不让，持着她肩头，让她躺好了，方去探了探她额上的热度。果真还是滚烫。又见她额上已然冒出来汗珠，便知道是那药酒发了药效。他落坐一旁与她捂了捂被褥，却听得那人嘴里轻声呢喃。

“殿下莫怪我…”

凌墨手指头轻碰了碰她脸庞。却听她继续道来，“长卿只是想让阿爹阿娘回来…”

凌墨听得心间紧了紧，到底是因得那件事情…枕上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似很是难受，他直俯身下去，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口。方继续抚着她的头发。

长卿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她好似被人追赶，四处躲着，拼命地逃跑，一身大汗淋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背后衣物湿润，分明是全都汗湿透了，又干了…看清楚四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殿下的床榻上，不见殿下的影子，听得外头更鼓响，方知道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殿下该是早就走了…

她方才撑起身来，她竟是在殿下的床榻上睡了一宿，正又几分不可置信。掀开被褥起身，脚下还有些虚浮，直扶着墙壁往外头去。

朝云端着热水从外头来，见她醒了，忙放下手中水盆，过来扶她，“你可醒来了？殿下说不得吵醒了你，让你休息。觉着怎样了？”

“好多了。”她周身还有些酸疼，可昨日还闷着发热的，今日似是全好了。该是那药酒起了几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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