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诶！秋末染，你妈妈是医院里的医生？”

“她是县医院的妇科医生。”秋公子回道，一眼看穿林察的想法，断然回绝道：“你想都别想，我妈才不会把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什么药推荐给病人，那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真的不考虑考虑吗？要不你先拿几颗回去让你妈试试，好不好的用过才知道。”林察锲而不舍的推销自家的丹药，以前人人抢着要的林门神丹，在这里连送一颗出去都难，无量寿福！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妈是正规医院的大夫，不是江湖卖药的郎中。”

“林察，他不愿意就算了，本来就非亲非故的，人家犯不着帮咱们的忙。”旁边的黄呈开口道，电视也不看了，拉起林察就要走。

“喂！你不看电视了，好看着呢！”秋末染追着道。

黄呈头也不回，气哼哼地说道：“不看了，再好看也不是我家的，以后我们自己买电视机看。”看到林察这么沮丧的样子他也跟着不高兴了。

“你别走啊！我又没说不帮忙，这样吧，你先拿几颗放在我这儿，回头我妈过来看我的时候我拿给她让她试试。”秋末染急道。

“我们把药放你这儿，回头你是随手扔了还是怎么着我们怎么知道，要不你再买一副回去，等你妈妈了解了药效肯跟我们合作后，我们再把钱退你或者免费送你一副也行啊！”黄呈想了想说道。

“行吧！”他对他还真是没脾气，谁让他……哎！“那我们以后总算是朋友了吧？”这点福利总能有吧！不然可亏死了。

“当然，以后来沙沙湾的话来家里吃个饭啊！”他爹说过做买卖的都是朋友，要搞好朋友关系买买才能长久。

这句话像是给秋公子打了一剂强心针，刚才还蔫巴巴的心疼出去的两百块钱呢，现在一下就不疼了，喜滋滋的交了钱还眼巴巴地把人送到楼下。

一下子赚了两百块钱让林察喜笑颜开，走路都带蹦的，经过这一茬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秋公子就是被黄呈给吃的死死的。

秋末染家楼下就是庆丰县的人民百货商店，里面各种家电百货、日化用品种类繁多、类目齐全，是全县最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林察，我们到百货商店去看看吧！”刚才在秋末染家里看到那些家电可把他给眼馋坏了，想不到城里人的家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他在农村从来没见过的，尤其是那个电视机，看那些小人在那个小框子里头又说又跳真的很有趣。

林察知道在这个年代电视机对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刚才看黄呈对秋末染家的电视机那么着迷，便想着等存够了钱给他也买一个让他看个够。

百货商店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各种家用电器，电视机、电冰箱、冰柜、收录机……；二层是各种杂物百货，文具、日化品、生活品、缝纫机……；三层是各类男女服饰、鞋帽。墙壁上挂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向李长梅同志学习争做四有职工”的各种宣传口号。

林察和黄呈进了店，被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花了眼，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要，可是一看下面标签上的价格就立马打了退堂鼓：单门冰箱685元、双门冰箱1260元、洗衣机45元、收录机530元……

再看电视机，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980元，最便宜的9寸黑白电视就也要300多元，他们身上的200元钱还远远不够，况且他们还没有电视机票，就算有钱也买不了。

卖电风扇的柜台是商店里人气最旺的区域，一台台摆放整齐的电风扇吹出凉爽强劲的大风，除了一些来买电扇的，还有很多来这里蹭凉的，有的还自带午饭和小板凳聚在一起一边纳凉一边聊天，在这炎炎的夏日往往一呆就是一整天，商店的售货员对这类人最没辙，不能敢不能骂，只能甩几个白眼过去。

“这个是蝴蝶牌电风扇，正宗的沪海牌子沪海造，现在在做促销，只要85元，买上两台还有优惠，你们要不买一台回去试试，尤其家里有老人小孩的，过个夏天可是不容易，要是有台电风扇那可就轻松多了……”店里的售货员的赶忙上前推销介绍，一看就是新婚小两口来添置家当。

林察对这种亦步亦趋的热情服务招架不住，连忙跟人摆手表示他们只是随便看看，不需要有人跟着介绍：“同志，你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我们还没决定好买什么咧，先看看再说，等确定好了再找你。”

“那好，您随便看，看好了叫我一声，我叫李长梅……就是墙上标语挂着的那个，到时候您直接喊一声我就过来了。”售货员面带笑容的说道，刚好柜台上顾客多的已经有点应接不暇了，她便赶忙招呼去了。

“林察，你之前不是想买电风扇吗？要不我们买一台呗！让婶儿也凉凉爽爽的过个夏。”黄呈站在电风扇前面，草绿色的扇叶呜呜作响飞速旋转，吹出劲爽的凉风，将他头上柔软的碎发也连带着在空中舞动起来，漂亮精致的脸蛋、凌乱的发丝，换身衣裳就是漫画中美少年登场的经典场景。

他虽然身材纤细，但是183的个子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将吹过来的风挡的严严实实的，后面蹭凉的大爷大妈顿时就不高兴了。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儿啊！你杵那儿把凉风全搂过去了，放着我们在这儿蒸桑拿呢！把我们几个老人家给热晕了你负责啊！”

“就是，我说咋突然没风了呢！原来是这尊门神给挡住了。你倒是买不买呀！要买就交钱不买就走人，站在这儿挡道算咋回事嘛！也就过过眼瘾罢了，就你们这些苦了吧唧的农村人也买得起这些？”

……

黄呈被人一通数落羞的脸上现红，低着脑袋退到一边，林察哪能看自家男人受人欺负，将他掩到身后，上前跟那群闲嘴巴道人长、话人短的三姑六婆老大爷斗起嘴来。

“这位大妈，我看你鼻带凹陷、鬓发松乱，家里一定过得很恓惶吧，是不是养了个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儿啊，就你那点棺材本儿别被他挥霍一空，最后连个落脚的窝都没有！”

“你、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家峰子好着呢！勤快又孝顺，昨天还说要、要带我们下馆子去。”大妈涨红了脸矢口否认道。

“还有这位大爷，【赤色发井灶，其人有水灾】，最近少在河边水边的瞎晃悠，小心狗粪蛋子没捡着倒成了落水鬼！”林察又转向道。

“我说前几天老看你提着个旧编织袋在公园那边溜达，你还非说我看错人了。”旁边有人道。

“你听这丫头在这儿胡放屁咧！我两个儿子是矿工，一个女儿是老师，我却这点钱？”那老头胡搅蛮缠，又叫起人来：“售货员！那位售货员同志过来一下……”

“来了！”热情的李长梅同志听到叫喊，三两步赶了过来，“大爷，什么事？”

“你看看这两人，你们怎么什么人都往店里放啊！也太没素质了，你听听她刚才说的什么话，说我掉河里淹死……还不快把他们轰出去。”那老头儿指着林察怒气冲冲的说道，唾沫性子漫天乱飞，惹得旁人不住地往边上闪躲。

“大爷，进店的都是顾客，哪有往外撵人的，您先消消气，这大热天的人啊就是容易火气大，我给您倒杯水润润嗓子降降火气，大家都是讲文明的好同志嘛！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李长梅耐心的劝解道，把人稍微隔开一段距离，怕双方一个脾气不好就打起来。

“就这些村里来的土包子也是顾客？他们是买的起一颗螺丝钉啊还是一个小铁环啊！”

“看看又不犯法，我们又不像某些厚脸皮的不仅不买东西还在这儿安营扎寨、赖着不肯走。农民怎么了，这往上倒三代说不定你家还是赤农呢！”林察讽刺道。

其实她还是挺理解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为了省钱或者因为家贫买不起空调电扇而跑到商场和一些公共场合蹭凉的事情的，不过要是像这几个老头老太太一样把公共场合当自己家吆五喝六的就不叫老人家而叫老不修了。

李长梅虽然在城里的百货商店做售货员，但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娃，听了这些话便有些不高兴了，只是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两人都少说两句。

黄呈不会和人说嘴，只能在一边给林察加油打气，虽然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有些羞人但也没有去劝架，人家为了他才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他这节骨眼上去劝架不是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嘛！一家人私底下回去怎么说都行，但在外面可不能丢了媳妇的面儿。

本来林察气儿消了些就打算带着黄呈离开，经过这么一闹哪还有心情购物，谁知那老太太嘴贱得很，突然来了句：“这俩小年轻也不知道什么关系，不过随口说了一句，那小丫头就炸翻天了，跟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

那老头也跟着附和：“就是，瞧这模样两个连二十都不到吧，成亲了吗？就这么腻歪，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正经关系吧！谁去把警察叫来查查看是不是有什么作风问题。”

“你！”不仅是林察，连黄呈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准备跟人理论。谁知后面突然传出来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倒吓了他一大跳，打眼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树白公社沙沙村2队的黄队长，他爹黄石田。

话说黄队长卖完鸡蛋后在附近的黑市倒卖粮票，路过百货商店的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正在吵架，本来想凑个热闹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两个，一听到两个老家伙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腌臜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你个脏心烂肺的瘪犊子玩意儿，狗嘴里就憋不出好屁来！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都是正正经经的孩子、清清白白的人家，我倒觉着你这糟老头子和这小脚老太太有个什么不清不楚的，不然咋天天在这儿私会呢！”黄队长腰杆子一挺，拍拍自己腰包，“看到没有，这里面都是钱，今天特意给小两口选家电来了。你们这两个占便宜没够的，天天跑人家店里蹭凉，殡仪馆倒是更凉快呢！咋不去那儿啊！”

听到他爸亲口确认了林察的媳妇地位，俩人先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对方，等缓过神突然一下子就喜笑颜开起来，林察抿着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得黄呈心动不已。

“你……我们不和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走！”那两个老头老太太看到来了不好惹的，只能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