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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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不上,真的犯不上。”赵虎声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丫头,听叔的话，咱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得罪人。”

“叔,我不怕得罪人,我就是想要个理字，不能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就能颠倒黑白,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吧？”林察不为所动,“他们以为犯浑耍赖就能逼我就范，也太小看我林察了。”

“笑话,你上村子打听打听，我们老赵家在沙沙湾扎根几百年，还真没人这么指着我们赵家的鼻子骂呢，村长,支书,你们说说,这是人话嘛？”老赵家的不依不饶。

赵虎声和王虎城在两家之间周旋，最终也没说和，只能作罢。

“算了算了，你们两家的事我们村委就不趟这浑水了，你们两家爱咋办咋办,该打官司的打官司,要找公安的找公安,只有一样，只要有我和支书在，谁也别想在村子里闹事！”

“村长,这事你们村委不能不管啊！”赵寡妇说道。

“管？我管得着嘛我？你们谁肯听啊？”赵虎声气道，甩袖而去。

村委都表态了，赵家人也拿林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而去。

“哎，都别走啊，我还等着跟你们上法院呢！”林察气死人不偿命，在后边嘲讽道。

“你这丫头，别这么嚣张啊，去就去，谁怕谁啊！”

也有有不服气的赵家人吵嚷道，被自家长辈一把摁住，他们知道这事捅破天去也占不上一个理字，反而徒惹人笑话，本来他们给赵寡妇强出头也不过是出于本家族人的道义，事至如此，已然是仁至义尽了，林察不让步，他们也没办法，赵寡妇也怪不着他们。

“三爷爷，你们别走啊！”赵寡妇急道。

“五儿他娘，事情你也看到了，该帮的我们可都是帮忙了啊，可是那丫头软硬不吃啊，我们也没办法，还真能闯到家，抢劫不成？”赵家三太爷摇头叹气。“刚才双方闹得这么硬，我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堵着，她就是想退一步也抹不开面儿啊，这样，我们就散了，你自个儿跟她服个软好生说说，她之前不是已经答应给你一百块慰问金嘛，你再跟人家哭个惨，能得一百块就知足吧。”

“我之前也想着能拿一百就行了，那不是王翠华那婆娘说，这点钱不够看，让我多要点嘛！”赵寡妇道。

没了赵家人撑腰，赵寡妇一个人终是难成气候，在黄家门口骂骂咧咧躺了三天，林察几个该吃吃，该睡睡，正眼都没瞧一下，一场大雨倾盆不期而至，让赵寡妇狼狈不堪，只能回到家中。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不过林察和黄呈父子的日子也不算好过，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往家里扔石块，砸牛粪，等他们出去逮人，人早跑没影儿了，虽然知道是谁干的（老赵家的几个跟赵五要好的年轻气盛的小年轻），但逮不到人也没办法。黄家父子怕林察一个人住在林家不安全，就让她搬到黄家，把之前倒腾出来的那间新房给她住，反正村里都知道林察是黄家媳妇（虽然没有办成喜酒，但总归跑不了了），也没人说闲话。

小鬼气不过，又因为现在被林察拘束着，不敢明目张胆的用法力去整人，就撵着山里的耗子往那几人都家里赶，耗子在家里安了窝，把家里的棉絮被褥、衣服裤子什么的咬得稀巴烂，还跑鸡窝里偷吃了不少鸡蛋，几家人损失惨重，气得不轻，天天在家里鸡飞狗跳的追着打耗子，这才安静了几天。

林察没得清静，她大伯母王翠华也没得着安生，因为她的谗言，赵寡妇本来还能白得一百块钱的，现在一分也没捞着，林察她惹不起，就把怨气全撒在王翠华身上，天天站村口指桑骂槐，逮着人就说她的不是，说她挑拨是非，以外不是人，要不是她从中捣乱添堵，自己也不能丢了那一百块钱，；王翠华也不是好惹的，反咬她泼皮无赖、贪得无厌，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还要讹上人家林察。两个人都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对骂起来，有来有往，十分精彩，村里人没事的时候就磕着南瓜子儿，在底下看两人干仗，农村人除了下地就没啥娱乐活动，当戏一样看也算得一份消遣。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年关，这是土地改革的第一年，日子有了盼头，家家户户的都挺高兴，都等着过了年开了春，在自家的地理大展一番手脚，谋一个好收成。

林察承包的那片山林经过几个月的打理，终于褪去荒山野林、枯草丛生的模样，只等开了春就到外面进一批树苗过来栽。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今年这雪未免下的有些太过于大了，大地苍茫一片，银装素裹，地面上雪积三尺，走在其间吱吱作响。

黄呈掀开门帘，带进一袭风寒，林察呵着手赶紧让他把门带上。

屋子中间搁着一个红泥炉子，火苗在其间跳跃，炉上架着一锅滚烫的红汤，鲜亮的辣椒在滚烫里起起伏伏，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增，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大桌子碗盏盘碟盛着各色食材，在这大寒天里，三人围坐在火炉边吃火锅，别提多舒坦了。

“你说这老天爷可真是邪乎，咱们沙沙湾几百年没下过雪，这一下就止不住了，好像全天下的雪都撒到咱们这儿来了。”黄石田感叹道。

沙沙湾地处南方，往年最冷的时候也不下零度，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气温骤降，下起雪来，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很兴奋，不管大人小孩还是老人，一个个稀奇得紧，滚雪球、打雪仗，欢心雀跃，比过年还高兴，可是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不对劲，这雪怎么就停不下来了呢，冷死个人了。

“天有异象，必有所应。”林察说道，想起之前坐火车时见到的那异兽，便忧心忡忡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里有话？”黄石田问道。

林察皱眉：“我确实是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还不好说。”现在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何必说出来惹大家烦恼。

“我看你们就是大惊小怪，电视里不说了吗？今年很多地方都下大雪了。”黄呈说着，网上人的碗里各舀了一大勺蒜泥和香油，蒜泥增香，香油下火，吃火锅必配。

屋子正中央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中央新闻，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传来，向广大人民群众传递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林察和黄呈对视一眼，朝门外喊道：“谁呀！”

现在天降大雪，路上难走，干不了地里的活，村民们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严寒，以前的冬衣抵御不了寒霜，大都闭门在家躲被窝里，或者聚在一起生火取暖，连黄家的电视机都无法吸引他们走出家门，这饭点儿上，谁上他们家来啊。

“是我，你三叔啊！快开门有急事！”

门外传来林红渠焦躁不安的声音，好像还伴着女人隐隐的哭声。

“去开门看看吧，好像真有急事儿！”黄石田道。

黄呈刚一开门，就被人扑到身上。

“黄呈！林察！”林红渠上气不接下气。

林察虽然之前不怎么待见这个三叔，还是将他扶好：“三叔，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慢……慢不得！”林红渠急道，喘了好大一口气，“林察，快救救你大外甥吧，他快不行了！”

“怎么了，人好好的，怎么就……”

“小庆他，他被碳熏着了。”林延续抱着昏厥中的孩子，后面跟着险些哭死的孩子他妈和林察三婶儿。

原来林察她表姐日前和自家男人吵架怄气，就带着儿子回娘家住一段日子。天寒日冷的，家里人怕孩子冻着了，就给屋里搁了火盆暖着，可是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要给留条缝透气，结果就二氧化碳中毒了，昏迷不醒。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黄呈也急道。

“可不是嘛，我们这就是想送孩子到镇上去看一看，这不就到你们家借自行车了嘛！”

“哦，好，我这就拿去，你们别着急！”林察说道，黄呈已经跑屋里取自行车去了。

本来他还想自告奋勇亲自送孩子过去，被林察拦下，她看那孩子的面相不是早夭之相，此行也应该有惊无险，就让三叔他们自己送过去行了，黄呈犯不着受这一趟累。

送走了林察三叔一家，刚举起碗筷，大门又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再不会是你三叔他们忘了拿钱，还要来借钱吧？”黄呈猜道。

黄呈放下筷子，跑去开门。

“黄呈！”

姗伽率先一步跳进门内，龙历光和龙宝光两兄弟紧跟气候。

“是你们啊，刚从妖道大会回来？”

“嗯！”姗伽拂去肩上的雪片，“刚从骧港回来，路过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你们的那个大会怎么开了这么久啊？中秋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黄呈奇怪道。

“没办法，妖生漫漫，大家难得碰一次面，难免会絮叨啰嗦一些，除了妖法比赛，还有大大小小的聚会什么的数不胜数，啰哩巴嗦的。”姗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