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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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夏季，夜风却很凉。

路灯拉长了少年的身影，错落折在长凳的靠背。

少年的眸光垂落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

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粗笨的鸭掌。

他抬眼，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巨型小黄鸭站在眼前。

少年盯着鸭子，面部表情。

鸭头里的时臻心一横，牙一咬。

大街上开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一只大头鸭子蹦蹦跶跶，跳起兔子广播体操。

周围过往的行人视线被这只行为诡异的小黄鸭吸引。

踢腿！掐腰！扭屁股！

时臻用尽了毕生所学，最后变着花样拿出了一瓶奶茶。

少年望着这一幕，黑眸有一瞬的怔然。

时臻也不等他拒绝，直接把奶茶塞到他手里。

谁知道这鸭子的衣服这么热，大夏天的闷死个人。

再忍一会儿她就要中暑了。

时臻提着松松垮垮的鸭腿裤子，转身就跑。

谁料不小心踩着个空瓶子，一个趔趄摔了个底朝天。

死一般的沉默后。

“...”

时臻爬起来安慰自己：莫得事，只要他们看不到脸，丢的就不是我的人！

少年盯着远处的鸭子慢腾腾爬起来，一瘸一拐消失在街角。

视线又回到掌心的奶茶。

还是热的。

——

生死天定，最终避不开死亡。

凌晨奶奶逝世，迟望守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迟强被通知料理老人后事。

赶来时，迟强眼窝还留着一片紫青，在看到迟望的时候没有多少情绪，只是跟医生商量之后的事。

他们家亲戚不多，迟强也不讲究，短短几日后事便很快安排完。

迟望没有多言。

等事情平复，叔侄二人回了家。

先前的难堪好似不复存在。

那些要债的人也好似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影。

“望望，先前是叔不对。咱们好好过日子。叔不赌了，以后找个工作。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好好上学，叔养你。”

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迟望生出茫然。

可回家后看到垃圾桶里熟悉的信封。

迟望脸色冷下来。

时雪送的钱终究是到了他的手里。

难怪那些讨债的人不见了。

迟强的尿性他怎会不知。小钱小赌，大钱大赌。欠的债只会越多。

迟望冷声让他把钱拿出来。

迟强原本好好看着电视，瞧着他语气不善，心底也来了气：“我说，人给咱们家送的钱。你不要还准备给谁啊！好不容易把债还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么！”

看他说的义正言辞，迟望听了直直冷笑。

曾经也有人为他们捐钱，可没几日便被他挥霍而尽。他又如何信他。

知道钱到了他手里便再不可能要回来。

迟望不再言语转身回了卧室。

终于见他走开，迟强才松了口气。

吓死他了。

他也没想到这小子同学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几万。幸亏他那天晚上去的及时。

这下不仅还了黑哥的钱，剩下的还够他玩几个月了。

迟强想到日后的好日子，不禁有些得意。

几分钟后，迟望再次出来，手里提着黑色帆布包。

“你去哪？”

迟强站起来，眉毛高高扬起。

迟望走向玄关，语气像是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

“从今以后，别再找我。”

既然爱钱，就让钱陪着他过一辈子。

“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啪的一声，大门关紧彻底把他的声音斩断。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蒙蒙小雨。

少年望着漫长前路，雨水滴在发梢，浸湿外套。

头顶的窗户被划拉一声推开，“你个小畜生给我站住！迟望！迟望！”

少年的背脊挺拔，对身后的呼喊置若罔闻。

他朝前走，步伐很快。

直到消失，一次也没回头。

——

时臻感觉自己被骗了。

系统前几次提示的剧情显示出是重要剧情点。也就是说这些剧情都会促使男主剧烈黑化。

时臻翻了翻界面后面的剧情标红。

基本都是重要黑化剧情点。

“...”

和系统辩解了一番，无果。

最终时臻还是骂骂咧咧点开了下一个剧情点。

谁料高能来袭！！！

剧情终于进展到了少年离家出走后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是一个喝醉的男人在酒吧买醉，愤愤骂着妻儿。

其原因是嗜酒大牌和老婆争执，一气之下打了老婆。结果妻子要带着孩子和他离婚。

男人哭着跪下求原谅被拒绝，心底不忿出来喝酒浇愁，瞧着迟望说了几句下流的话。

这也是第一次男主动了杀意。

其实若放在往常，迟望是不屑理会。

谁让他骂了句，没娘养的东西。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禁忌，不可触碰。而迟望的禁忌便是母亲。

祸从口出。

当夜，醉酒男猝。

再次来到熟悉的酒吧。

闪烁的灯光晃眼无比，震耳欲聋的节拍打的时臻心脏快要蹦出来。

时臻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故意把酒沾到头发上搞得满身酒味。

这个时候醉酒男准备出门了。

她看到迟望穿上了雨衣，紧随其后。

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变大。

男人意识模糊，扶着墙跌跌撞撞朝胡同口走。

这里是酒吧的后门，基本只有酒吧的工作人员才会从这里出去。

男人是这里的常客，以前怕被老婆堵，喜欢从这里出去。

今夜恰好是迟望值班。

暴雨，深夜，人稀。

天时地利。

少年紧随其后，跟着男人到了偏僻的胡同。

黑色的雨衣帽下，是一双泛着血丝的眼。

泛凉的瞳孔里绞着杀意。

嗜酒、好赌、家暴。

这样人何必再留存在世上。

烂人应是烂在垃圾里。

冰凉的雨水冲刷这雨衣，刀锋泛过冰凉的冷芒。

长巷的转角便是一处垃圾处理工厂。

这种雨夜，不会有人值班。

只要一刀滑过脖子，位置精准死的会很快。

血很快就会被雨水冲走。

他会和垃圾埋在一起被机器嚼碎，被焚烧。

这里的酒吧偏僻，没有监控，即便男人消失了也无迹可查。

再过几日，尸体的残渣便会和这些垃圾永远伴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就当少年极快靠近之时。

转角却迎来一人，他快速收回匕首。

那是个穿着黑裙的女人，身形纤细，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她浑身酒气，走路不稳，故意似的朝他撞来。

少年本想避开，可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神色一怔。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