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要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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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和您签订契约。只要您能帮助我、帮助我获得【只此一份的爱】！”克里斯蒂娜紧紧攥住芙罗莉亚的手腕，激动到只能用蛮力抑制手指的颤抖。。

“美好的梦境我可以不要，没有朋友没有领地没有任何东西都好，只要薇奥拉能够属于我，怎么样都可以！灵魂也好，其他东西也好…我全都不需要！”

这少女，是傻的吧？芙罗莉亚满头问号。

怎么会有人冲出来大喊大叫，要用全部东西换取另外一个人的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大概是闯到谁的梦里了，巴巴托斯这也太不专业了！面前的少女如果是魔族，那这个世界的原生魔族都要完啊。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个世界的其他事情，我只想要薇奥拉！”克里斯蒂娜想到传说中的魔鬼们会各种曲解愿望，立马补充。

“叫薇奥拉的很多，但我想要的薇奥拉是有一半龙族血统的薇奥拉。虽然是王族，可她的后缀名与姓氏都用的是龙语，我没办法发音，然后她也是红宝石群岛的领主…”

芙罗莉亚用抬手的动作终止了某人的播报员行为。

“你想要的不是爱么？”把我当成万能许愿机吗？不管怎么说，先纠正一下不对劲的思想。

克里斯蒂娜点头：“是的，我想要爱，我想要她的爱！”

“超越这个世界？超越你的生命？”

“没错。”

“既然这样，那她的爱的价值，不就超过了世界上的其他东西还有你的一切么？”芙罗莉亚摇摇头：“你拿不出对等的交换物，谁会做赔本的买卖？”

克里斯蒂娜张了张嘴，她知道魔王在偷换概念，在不同人的心中，不同东西的价值是不同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反驳，她的整颗心都在认可对方的话，哪怕是诡辩也好，薇奥拉的爱的价值，超越了她所有的一切。

芙罗莉亚一个响指，草地上出现了桌椅，象牙白的桌子上铺着米色餐布，餐布上有装满红茶的红茶杯做点缀。

梦境还真是方便，刚刚就注意到自己的想法能够直接影响梦境的芙罗莉亚非常满意。

“先坐下，交易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何况你还没有对等的筹码。”

克里斯蒂娜听完后，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芙罗莉亚也没有去碰红茶，直接问：“你认为，爱是什么样的？”

克里斯蒂娜有一丝感激：既然魔王殿下愿意让我详细说明，是否表示…她不会在这个愿望上哄骗我？

“爱就是，可以一直在一起，是彼此最珍贵的人，相互之间有很深的、正面的感情。”克里斯蒂娜斟酌之后，说出一个相对较安全的答案。

“难道凭借你自己的力量，就做不到？”芙罗莉亚对半龙血统这个关键词有点印象，难道说就是那个人帮忙干掉了亨利爵士的队伍？那还算是恩人呢，少刷了一些经验也少费了很多事。

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我一直假装自己能做到。”她非常聪明，至少比大多数同龄人聪明。她会按照弗朗西斯的指示前往红宝石群岛，一方面是能更接近唯一的目标，一方面也减少了一些风险。

即使在魔王面前，她也不想完全暴露自身。

“说说看你的顾虑，人类。”

人类这个词让克里斯蒂娜心里一松：她到底还是希望保留人类的身份，一直在担心自己真的是魔族混血，被魔王如此称呼，应该不用担心吧？

“魔王殿下，龙与人类的混血儿在龙族混血儿中寿命算是很短的，然而依然比人类的寿命漫长很多。”克里斯蒂娜苦涩地说道：“这是第一点，我很愉快自己能死在薇奥拉之前，可这种寿命差距有可能让她不会考虑我。”

“寿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多得是，这不是你的借口。”芙罗莉亚的话让她的脸红了红。

“抱歉，殿下，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担忧…还有就是，她与乔安娜、辛西娅公主之间的事情。”

？？？

不明所以的芙罗莉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多边形恋情关系图。

还好克里斯蒂娜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场王宫反转剧全部剧透给了芙罗莉亚，简单来说就是：双子公主a与b，姐姐被弗朗西斯大坏人指认是私生女，还掏出了一大堆证据。

接着薇奥拉女士直接打了弗朗西斯的脸，把名声坏了的a带走，想给她一个更优质的童年，不要被贵族们搞成大烂人。

克里斯蒂娜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里，并没有镜头，所以她非常苦涩。

她唯一的自我介绍，就是乔安娜公主的贴身侍女，克里斯蒂娜。

“你为何要担忧她们之间的事情？”芙罗莉亚能猜到一些，但她怎么能顺着说呢：“不提血缘关系，你也明白的吧——薇奥拉绝对不会从恋人的角度考虑两位公主。”

哪怕从克里斯蒂娜这个加了八百多个滤镜的故事里看，芙罗莉亚都能嗅到薇奥拉这个人绝对是强势人设，恋爱脑什么的，不可能。

“请您指点我！”克里斯蒂娜红着眼睛，又要下跪。

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魔王母胎单身，恋爱经验完全靠纸片人。

芙罗莉亚看向天空：“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成为她最喜欢的样子，不是吗？”薇奥拉这种正面人物，肯定不会喜欢邪恶的女孩，能让差点走歪的少女走回正道肯定是好事。

“.…..”

“值得吗？”

“很值得，只是…害怕犯错。”克里斯蒂娜轻轻摇头：“我乞求您的帮助，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犯错的机会。”

她抢先用一切去交换机会，不是因为对自己的演技不自信。

而是在向这位联络到眷属的魔王暗示【我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想成为真正的魔族。】

她可以为了魔族献出一切，前提是不暴露自身还有…获得薇奥拉的爱。

“最高明的骗子，可以连自己都骗过。”芙罗莉亚故作深沉地丢出一句名言，意外地看到薇奥拉惊恐的表情。

为什么你要惊恐啊？

为了不吓到这位倒霉的少女，感受到空间在崩裂，猜测很快就能回去的芙罗莉亚在站起之后补充道：“去追寻吧，这件小事与本王的大业无关。”

希望你好好恋爱，好好做人。

缤纷的花朵散去，克里斯蒂娜在床上睁开眼，无法忘记那份绚烂。翻身下床，穿上鞋子的时候，身体感到轻飘飘的。

是魔王殿下赐予了我某种力量吗？她走到镜子前面，发现自己的耳朵上多了一颗很小的痣，仔细看好像有棱角，也许是星形。

这就是传说中与魔王建立契约的标志吧？还好这个位置能用大一些的耳坠轻松挡住。克里斯蒂娜面对镜子，露出微笑。

同样睁开眼的芙罗莉亚却笑不出来。

“巴巴托斯，解释一下？”

背部正随着马车的震动而震动，木质轮子的减震效果很不好，只有靠在巴巴托斯腿上的头幸免于难。

“殿下，您正在马车上。”巴巴托斯玩味地帮芙罗莉亚把乱跑的发丝拨开。

“所以呢，贵族那条路线怎么样了？”

芙罗莉亚龇牙咧嘴的样子，显然是在警告：敢说泡汤你就死定了。

“请您放心，心恋正以您的身份善后，而属下的假身份也是被派出的状态，不会暴露。”巴巴托斯现在也是一副人类的样子，芙罗莉亚稍微一思索，明白现在是在前往自由都市的路上。

这还是她自己之前下的命令呢。

“巴巴托斯，马车夫可信吗？”芙罗莉亚坐起来，揉揉发麻的腿。

“可信，他处于命令魔法的影响下，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与行踪。”巴巴托斯笑眯眯地补充：“到自由都市之后，您可以直接将他献祭给系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太小家子气了，巴巴托斯。”芙罗莉亚仰起头：“为了节约一点资费，就甘愿冒着让普通人人间消失，迎来调查者的风险？”

“是，属下疏忽了。”

“货物先不急着运过来，我们要熟悉环境，租赁的小院处理好了么？”芙罗莉亚拉开帘子，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墙。

“全部没有问题。”巴巴托斯的左手扶住芙罗莉亚的腰：“需要属下撑住您吗？”

“不需要，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伸出头看风景！”芙罗莉亚猛地缩回来。

城门口的车马很多，需要排队入城。轮到他们时，巴巴托斯走下马车，将一枚钱币交给守卫，马车自然通行。

自由都市在门口的检查很松啊，芙罗莉亚坐在马车上注意到这一点。马车过去的时候只要帘子是拉开的，守卫都懒得上来检查一下。

马车在路上发出咯咯的声响，芙罗莉亚的目光被一栋建筑物吸引：它有一个特殊的标牌，画着一双相握的手，手的背后还是交叉的刀与剑。

这个标牌的意思——冒险者工会？

“巴巴托斯——不对，塔巴莎，我们走，让车夫去送车回家就好。”

“您要视察这里吗？好的。”

瞬间更名为塔巴莎的巴巴托斯抬起手扶芙罗莉亚下车，车夫则架着马车离开。

怀着见识佣兵工会的激动感，芙罗莉亚推开建筑物的门。

然后在左右为男的气氛中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