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荆请罪的高笼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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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张芝麻就钻进了赵修海的屋里,赵修海穿着里衣睡眼惺忪地站在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张芝麻噘嘴,“怎么?嫌我把你吵醒了?”
赵修海笑了,顿时满室生辉,“自然不会。”
张芝麻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矮下身去,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卷软尺来。
“抬脚!”
赵修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替我做双鞋?”说完顺从地抬起脚来。
张芝麻没有答他,只用尺子比了比赵修海脚的大小,然后在心里默默记好尺寸。
“好啦!我量好了。”张芝麻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来,再把手臂伸开。”
“还要做衣服啊?这么贤惠?”赵修海听话地挺了挺胸膛,把两条手臂展开。
张芝麻依次量了他的臂长、肩宽和身长,接着红着脸环过他的腰,又量了胸围和腰围。
赵修海低头看着她,眼神格外的温柔。
半晌后,张芝麻收工。
“行了,你继续休息吧,我都量好了。”说完,张芝麻抬脚就要离开。
赵修海不舍,一把拽住她的后脖领,把人扯了回来。
“就这么走了?”赵修海不满道。
张芝麻转身抬起头坏笑,“那不然呢?你知道的,我最近身体不方便。”
赵修海一噎,干咳了两声,“那个什么,我见你刚才未曾拿笔记数,你回头可别把数都记混了。”
张芝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厚实的胸膛,“你放心,我记性好着呢。”
赵修海眼神一敛,攥住她的手指,犹豫半晌,这才大着胆子放到唇边轻轻一吻,“那我就等着穿新衣服了。”
张芝麻只是嘴巴厉害,赵修海只略略一吻,她就怂了,几乎把心给跳出来。
她慌忙撤回手,然后一溜烟跑了,连房门都没替他掩。
赵修海无奈一笑,只好自己关了门。
张芝麻有了自己要忙的事情,便主动去了厨房告假。
“王叔,我最近有点事儿,怕是没时间来厨房帮忙了。等忙过这一段,我再来。”
她本来也不是家里正经的仆役,能帮忙最好,不帮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因此大厨王叔答应地极是爽快,“好的,芝麻,你且忙你的。”
张芝麻笑了,“王叔,还得借您的锅熬一碗浆糊。”
王叔随意把手一挥,“那你趁早,我一会儿还得用。”
“哎,王叔,我很快就好。”
王牛替张芝麻生了火,她自己用水搅了面,待锅热了,她足足熬了一大海碗的浆糊。
不等晾凉,端着就走了,硬是把指尖烫得通红。
早饭吃得也很潦草,现在的她满心惦记的只有隔壁的男人,以及针线筐里的活计。
约莫巳时中,小雀儿来了,未曾进门已经喊开了,“我的天啊,这么多布袼褙全是你糊的吗?”
张芝麻手脚麻利,一上午裁布糊袼褙,糊好后再晾出去,做得行云流水,几大木板的袼褙让人叹为观止。
张芝麻笑着把人让进屋里,“对,都是我糊的,前一阵得了许多料子,也不能白放着。一会儿咱去东跨院,我顺便把姑太太的尺寸也量了来。她老人家还未穿过我做的东西呢?”
小雀儿啧啧感叹,“你可真勤快,总是给自己找事情做。我就不行了,我懒,手也拙,啥也做不成。”
张芝麻诧异,“那你往日里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怎么来了?”
小雀儿嘻嘻笑了,“自然是求了人做的。多数是郑婆婆。她老人家心细,活计也好。我最喜欢穿她做的东西。”
“我看你啊,还是自己学起来的好。在这种事情上,你可莫要犯懒,郑婆婆一天老比一天,眼睛越来越不中用,你总是赖着她怎么能行?况且,将来你嫁了人,给人做了婆娘,难道还要央求别的女人给你男人做这些。外面穿的也到罢了,里面穿的总不好假手于人吧。”
听张芝麻这么一说,小雀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哈哈哈,之前那香兰还说我要嫁贵婿呢!若果真有了贵婿,我自然也不需要亲手做这些。到时候我就带了你去做裁缝大娘子,一个月给你二两的月银,你也不需要做别的,只帮我做鞋做衣服就行了。”
张芝麻斜昵了她一眼,“美得你!合着你就能得个贵婿,我就只能伺候你?我跟你说,若香兰果真说得准,我明年这会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哪还有命挣你那二两银子去?”
小雀儿惊得下巴都掉了,“入土为安?什么意思?她连这种混账话也敢说?”
张芝麻点点头,“对啊!她一向敢说的很!一点儿也不知道替别人避讳。”
小雀儿眨眨眼,“嗯,那她有没有说你是怎么…呃,怎么入土为安的?到底因为什么?你看你现在比个泼猴都能折腾,怎么也不像个短命鬼啊?”
“那些她到没说。但俗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今儿你看我生龙活虎,明儿许就英年早逝了呢?这事哪有个准?”
小雀儿将张芝麻推了一把,“知道你最近成了读书人,好赖别在我面前拽词。好了,不说这个了,晦气死了。”
张芝麻朝她摊开手,“行。不跟你说这个,也不跟你拽词,你赶紧付我二两银子吧,不然我化成厉鬼也要朝你讨债。啊呜……”
说话间,张芝麻做起鬼脸,作势要扑向小雀儿。
小雀儿一点也不怕,抬手自桌上拿了一张纸条,沾了自己的唾沫就要往张芝麻头上贴,“你这恶鬼哪里逃,看我这就收了你!”
两个小姑娘叽叽呱呱的说笑声隐隐约约传到隔壁,正在写字的赵修海手下略微一顿,一个大大的墨水点子就落到了纸上。
赵修海失笑,只能换了一张重写,也不知道这丫头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居然笑得这么恣意。
笑闹过后,小雀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叉着腰把赵春云的话传给张芝麻听,“你这丫头,真是越发金贵,这都几点了,连半片影子也不见?赶紧麻溜给我过来,不然这得味斋的点心可就没你的份儿啦!”
小雀儿把赵春云的口吻及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逗得张芝麻又是一阵大笑。
“好啦好啦,趁着点心还在,我赶紧同你一起过去,其实,纵是你不来喊我,我也是要去的,好把姑太太的尺寸得来。”
说完,两个人嘻嘻哈哈掩了门,奔着东跨院去了。
而这时,久不登门的高笼鹅竟在这时候上了门,还没空手来,后背松松垮垮背了几根木柴。
之前二人有了龃龉,许久未能化解。
赵修海有心解开这误会,奈何高笼鹅居然闹起小孩脾气,不但不与赵修海见面,连去熊台镇都寻了借口错开日子。
直到前几日李老先生同窗游历至此,李老先生令二人一起拜见,这才见了面。
人才踏进院子,就一叠声地喊着赵二哥,嗓门大得仿若重锤敲了响鼓。
几声赵二哥后,高笼鹅就站到了赵修海面前。
当下也顾不得寒暄,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后背,“兄弟这个样,诚意足也不足?”
赵修海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前一阵才闹着和我割袍断义,今日就负荆请罪来了?”
“诚意足否?”高笼鹅执着地问道。
赵修海点头,“自然是足的。”
高笼鹅这才咧嘴笑了,自己寻了地方坐下。
赵修海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对他说道:“高兄弟,你我二人多年的情谊,实在不必如此。些须小事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况当日之事,我也有错。”
高笼鹅把牛眼一瞪,“想什么呢?谁要给你负荆请罪了?”
赵修海一愣,“那你为何在我面前做如此姿态?”
“给你个机会,让你帮忙掌掌眼,看看我这个样子妥否?这眼你若掌得好,我便原谅你当日的过失。”
高笼鹅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我要负荆请罪的,另有他人!”
赵修海:“……”
高笼鹅突然红了脸,“是你家隔壁的甄小娘子。”
“……”
“按理说,负荆请罪需得袒了上身,但我有些举棋不定,既怕太过孟浪唐突佳人,又怕诚意不足难以接受,因此我便提前着赵二哥帮忙看看。”
赵修海对此事无法理解,“隔壁甄小娘子?你如何与她有了龃龉?”
高笼鹅摇头叹气,“唉,说来话长,也不知道小弟到底中了什么邪?居然屡次三番冒犯于她,弄得小弟也是心里愧疚。”
“头一次是来贺你乔迁之喜,我负气出门,一时不察,竟将她撞到在地。”
“第二次是陪着我母亲去庙里上香,半路惊马险些将她踏伤。”
“第三次就在昨日了,我本是陪着家中姊妹去买衣裳,见她试衣许久不肯出来,我索性揭了帘子,没想里面的人竟然是……竟然只……”
“唉!”高笼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好歹也是读书人,岂能令一娇弱姑娘受如此委屈?”
“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昏招?居然跟一个姑娘负荆请罪?若被人传了出去,于你不过一桩逸事,于她来说,没准就是灭顶之灾。”
高笼鹅当即苦了脸,“那我当如何是好?”
赵修海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这事也简单,依我看,你且请人前去说媒,若对方应了,你便顺理成章娶了她,若对方瞧你不上,你便暗中许以金银……”
“许以金银?她如此冰清玉洁,如何能以黄白之物相辱?”
“那你便把金银许给她旁边的人,令他们说尽你的好处,好歹令她嫁你不就行了。”
高笼鹅这才击掌大赞,“赵二哥果然好谋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我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那小弟先行告辞,赵二哥不必相送,嘿嘿嘿……”
高笼鹅得了主意,心里畅意,草草与赵修海拜别,龙卷风一般卷了出去。
走到院中时,还随手解了身后几根木柴,掷给了王牛儿,“拿去烧吧!”
赵修海隔窗看了难免失笑,心里却又安定了一层。
终于不再盯着芝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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