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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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虽然凌厉,可它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

自由自在，无形的风近千年被束缚在见不到光的地方，一目连的期望从人类能不能解决那只妖怪到人类还活着吗？思虑了许久,直到风中传来人类各歌颂的场一门的声音，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刚开始相信人类的一目连也想过,是不是消灭妖怪太开心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可他等了近千年,从期待到绝望,温和友善的神明学会了愤怒。

在一片狼藉中,冰冷潮湿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肺里,时间久了肺像是浸了水，喘气越发费力，无端引起心中烦躁情绪。

风很大,乌黑的风遮挡视线，卡珊德拉缩在夏目贵志怀里,小口调整呼吸,她连山脚下亮起的灯火都看不到了。

过了半响,她手指指向肉眼看不清的树影后,转过头对上夏目贵志的眼神：“你看到龙了吗？”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夏目贵志认真看了一会,摇摇头说：“没有,被拿走眼睛的妖怪是龙吗？”

“应该是，我可以把妖怪们叫出来问问吗？”卡珊德拉抬起头问。

夏目贵志转身看向的场静司，以他的听力一定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背对着他们垂眸调试长弓。

能号令妖怪的友人帐，能召唤妖怪的女孩,的场静司就是为这个才来山上救他们的吧。

心累地叹了口气问：“召唤来之后你还能送妖怪回去吗？”

卡珊德拉说：“可以。”

“那就好，只是效果应该……”不大。

夏目贵志没有把话说满，不过心里不抱太大希望。

的场一门的诅咒最早可以追溯到近千年前，阴阳师人丁日渐衰弱，拥有灵力的人越来越少，的场一门的家主站出来与妖怪做了交易。

的场一门暂时拿走妖怪的眼睛，获取庞大的妖力驱逐妖怪，事情结束后家主会把眼睛还回去。

可是那只妖怪低估了人类的贪婪，拥有权利的人又怎么舍得放下，家主骗了妖怪，把眼睛吞了下去。

的场一门的家主时时刻刻感受着妖怪的怒火，终日躲在门内不敢外出，因为……

“是永远陪在我们身边的风神大人，和煦的微风居然变成了这样……”

伴随着花香，蝴蝶精眼睛微闭，感受着身边狂烈地疾风。

风无处不在，欺骗神明的的场一门无处可躲，带上遮掩的符咒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你知道？”夏目贵志问。

就连的场静司都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死了，留给每代家主的书信对这件事也是语焉不详，活到现在的几个妖怪不是等着看的场一门的笑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眼睛还回去。”蝴蝶精摇摇头：“风神大人和其他妖怪不一样，他很温柔，为了保护人类从神明变成妖怪，失去了一只眼睛，仅剩的眼睛和的场一门做了交易，可是……”

大概是因为青行灯和蝴蝶精都与梦境和指引路人的灯火有关系，她们两妖的关系不错，蝴蝶精会把世界各地搜集到的故事烧给青行灯，偶尔也会和其他妖怪们一起参加青行灯的故事会。

即便为了保护人类堕落成了妖怪，他的性格依旧让所有妖怪叫他一声风神，而不是……妖怪一目连。

他的事情被青行灯讲了无数次，用来提醒他们这些小妖怪一定要远离人类，不能相信人类。

蝴蝶精本来是极为害怕的，不管是故事里还是体型对比，人类都很恐怖。

直到她和卡珊德拉一起生活了几年，终于有了和人类说话的底气。

蝴蝶精冲着的场静司的方向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我讨厌撒谎的人类。”

“这可真是误会。”的场静司的外貌很能骗人，加上他刻意引导下，整个人显得很委屈：“和风神的契约是我的祖先定下的，眼睛也是他吞下的，可是诅咒却是我来承担，如果我在这件事里真的做错了什么，只有不该出生在这个家庭。”

蝴蝶精思索了一会，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那你愿意把眼睛还回去吗？”

的场静司点点头：“当然，但是现在符咒下面的是我自己的眼睛，除了第一代家主没有人知道那只眼睛在哪里，而且……他就快来了，你最好快点。”

“人类不可能拥有堪比神明的妖力，第一代家主把眼睛吞下去，希望的场一门世世代代拥有守护妖怪的力量。”蝴蝶精拿铃鼓轻轻地敲了敲头，边想边说：“让我想想，追溯灵魂或者擅长挖人类内脏的妖怪。”

“可是人类被挖出内脏会死的。”的场静司语气轻飘飘的，如同待会被挖出内脏的人不是他。

蝴蝶精满不在乎的说：“没事，睡一觉的话就过去了。”

“把人类的挖内脏？”卡珊德拉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说：“好脏。”

“确实，太血腥了。”蝴蝶精口中的话立马就变了，开始仔细思考有哪个妖怪能做到不见血把人类内脏拿出来。

有是有，只不过以卡珊德拉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他们的躯体到现世，般若是个例外，若不是集合了人间怨念的拉撒路之池就在他们的脚底，般若不会如此轻易来到人间。

想了半天，蝴蝶精表情尴尬的说：“要不，你还是睡一觉？”

“我也想这么简单，可惜他已经来了。”的场静司抬臂搭箭拉弓，前端一张精心刻画完美的符咒被刺穿，增加了伤害妖怪的能力。

此时正值夜晚，森林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卡珊德拉没感觉害怕，现在最过烦恼的不过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熬夜，一片吹落的树叶从她的眼角落下来，但这并没有让她变得精神，反而更提不起精神，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向风吹来的方向，只不过眼睛真的……越来越小。

三人一妖中，只有夏目贵志和的场静司如临大敌。

蝴蝶精笃定风神大人不会伤害他们，她以为风神大人从头到尾要的只有一双眼睛。一目连的妖形出现在人面前之前，她一直拍着胸脯保证：“没关系的啦，风神很好说话的，当时住在山上的小妖怪飞到头上闹腾他都没有计较。”

直到那双布满裂痕，沾满脏污的脚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蝴蝶精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她亲自感受过温和的风神大人和眼前的……妖怪，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

蝴蝶精身体一阵颤抖，就连呼吸都被饱含刺骨的寒风冻住，整个妖仿佛要被冻在原地，和疯狂的一目连一起锁在无尽的时间里。

卡珊德拉抱住了她，女孩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整个后背，温暖柔软的感觉从那只手传到后背，呼吸继续了，只不过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

‘咻’的一声，一只箭从的场静司指尖射.了出去，还没到一目连面前，一道无形的风墙遮住了它前进的脚步，连带箭尖的符咒一起被撕碎了。

的场静司若有所思的盯着飘落在地上的碎片，脚底的影子冒出几只带着白面具的式神，它们曾经也是妖怪，危害人类的时候被的场一门抓捕，被剥夺了神志和意识，是最低等的式神。

弱小的妖怪在大妖一目连召唤的闪电风暴下根本存活不了一秒，卡珊德拉被不间断的雷声惊醒了，眼睛睁大了看向一目连：“他就是风神吗？”

蝴蝶精怯生生的：“我……我不知道。”

卡珊德拉没有回答，带着蝴蝶精往后退了好几步，风神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对劲，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妖力，比般若还要浓郁，是一种会杀死他们的直觉。

风神没有蝴蝶精说的那么简单，他很危险！

一目连歪着头，他的两只眼睛漆黑又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动作似是疑惑地看着山顶的几个人，随着他的动作脸上的裂痕变大了不少，少许的碎屑从裂缝口往下掉，还没落到地上就不见了。

眼前几人的气息太相似了，好像都是的场一门的人。

可吞下眼睛的只有一个，早已失去理智的一目连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拿走他眼睛的人类。

不能伤害无辜，他想要的只有骗走眼睛的人类。

这股想法只在一目连的思绪里存在了几秒，事实上他能顾及到周围有无辜人已经是极限了，绷紧的神经被几只冲他跑过来的式神砍断。

这次冲过去的式神不是普通的炮灰，像是名取周一身边的几只式神，没被扼杀本性，还有自己的意识。

可他们对风神来说什么也不是，雷电轰鸣下什么都不剩，仅剩的理智随着式神一起灰飞烟灭。

现在他只想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了，舒口气，国庆节大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