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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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德拉睡得正香,整个人小小的缩在大被子里，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忽视过去。达米安赶到的时候她还打起了小呼，看来是太累了。

长时间疲劳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困意紧跟着涌了上来，很想掀开被子往妹妹身边躺下,抱着她大睡一场。

可是还不能睡！

除他之外应该没有人猜到卡珊德拉在哪里，现在是带走妹妹的最好机会。

达米安很强,但他也不会托大,一人对上一个罗宾还可以,同时对上管家和红罗宾短时间内别想脱身。

管家在蝙蝠洞,还好跟过来的不是夜翼，红罗宾没跟蝙蝠侠学太久，暂时还太过依赖现代电子设备,想骗过他不算很难。

他摸了把卡珊德拉肉呼呼的小脸，立马开始收拾东西。

长绳,匕首,屏蔽信号机,红外线成像仪,还有……布鲁斯·韦恩给他们的mini版万能腰带，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做出来的东西确实精品,送上门的东西没道理不用，更何况是他们血缘意义上的父亲。

野外生存需要的道具全部收拾完了，接下来还要找点吃的,他们两个小孩可做不到不吃不喝跑到中东。

整理完了，达米安背上整理好的旅行包，快有个子高了,负重二十公斤完全不影响活动，可以出发了！

和达米安利索的动作相比，叫醒卡珊德拉的声音算得上平身最柔软：“卡珊，快起来，我们回家了。”

卡珊德拉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嗓音带着还没睡醒的茫然说：“哥哥，怎么了？我还想睡觉。”

说着就要躺下去继续睡。

达米安连忙用手撑住她的后背：“不能再睡了，我们要回家。”

“家？”被吵醒后反应速度超慢，卡珊德拉砸吧砸吧嘴，最爱的零食味还残留在嘴里面，过了半分钟达米安的话终于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我想吃小甜饼。”

小甜饼？难道是梦里在吃小甜饼吗？早就大学毕业同时杀掉自己老师的达米安经常跟不上妹妹的思维路线。

达米安睁大眼睛，缓缓发出一个代表不可思议的音节：“啊？……好了，别吃了，快起来。”

“好。”卡珊德拉没闹，又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整理衣服，她这才注意到达米安身后的大包，问：“背包干什么？”

达米安耐心的再次解释：“回家。”

卡珊德拉：“爸爸和他们呢？”

达米安眉头一皱，没必要把事情说给小孩子听，她听了又能懂什么？不负责的父亲就交给负责任的哥哥来应付吧。

他淡淡的说：“他们先回去了。”

卡珊德拉没察觉到不对劲，点点头说：“好，我们回家吧。”

两小孩手牵手，刚拉开旅社的门，门口一个男人靠在木门框边望远处看，达米安心里一惊，寒意涌上来，强烈的压迫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男人的外貌太引人瞩目了，他不该出现在八原，更像是纽约娱乐圈里的大明星，光是看他这张脸就知道绝对不可能被时间淹没。

安倍晴明连头都没回：“小孩子不能背太重的东西，会长不高。”

长不高？

太天真了，长得太高才不能当刺客好吗？

达米安放下行李包，面色警惕：“你是他派来的？”

安倍晴明摇摇头：“你父亲控制不了我。”

达米安不相信，“我可没说他是谁。”

安倍晴明没遇过熊孩子，一般小孩看到阴阳师晴明大人乖巧的可爱，他单手扶额头，有些烦恼说：“我是为你妹妹来的，任由怨气肆虐，她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你也清楚，不是吗。”

达米安死死挡在卡珊德拉面前：“你知道。”

“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如何化解。”安倍晴明伸出手，一滴露水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到手腕，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指的方向朝着卡珊德拉：“已经忘了我吗？小姑娘。”

卡珊德拉努力睁大还没睡醒的眼睛：“你是……教我怎么救一目连的人，谢谢你。”

她的身边出现几个不大的纸人，上面画了不同的特征，蝴蝶精的翅膀、涂壁红白相间的围脖、提灯小僧暗蓝色的灯……都是卡珊德拉拥有的妖怪。

“是我该谢谢你救了一目连。”安倍晴明收回手，目光温柔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纸人们：“你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蝴蝶精先恢复样子，飞到安倍晴明的肩膀边，避开洁白柔顺的长发丝坐下：“晴明大人！真的是晴明大人，您到底跑哪里去了，博雅大人找了您好久。”

安倍晴明沉默了，看不懂大人的脸色的小孩都能感觉到他心情骤然低落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重振精神，淡淡的开口：“……我有属于我的使命。”

卡珊德拉抬头望了望：“你们认识他吗？”

涂壁高举双手：“当然，这可是平安京第一个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

“不要说平安京第一，你这个笨蛋！”蝴蝶精拍了一下涂壁的头，叉腰说：“应该说安倍晴明大人世界第一的大阴阳师。”

提灯小僧点头附和道：“没错，是世界第一的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够了，继续说正事，我的妖力可以让你们在人间通行，你们还想继续跟着这个小姑娘吗？”

“当然了，晴明大人。”蝴蝶精找到老位置坐下，卡珊德拉头发乱乎乎的有点扎手，她稍微整理一下说：“我们要继续跟在卡珊身边，不止是因为她的妖力可以让我们在两个世间通行，更重要的是我们是朋友！”

“我们也是！”

“看来欠了她两个人情。”安倍晴明半弯下腰看着卡珊德拉，眼角微微上扬，嘴角带着笑意问：“考虑过拜我为师吗？”

卡珊德拉想都不想说：“没有。”

“为什么？”

卡珊德拉一脸这笔生意不划算的表情摇摇头：“哥哥有好多师父，早上要早早起床，晚上要很晚才能睡觉，我才不要呢。”

安倍晴明笑了笑说：“可是，如果学了阴阳术的话，你就有能力帮到他们了。”

“真的吗？”卡珊德拉惊喜的说，伸出手掰着手指算，蝴蝶精可以治疗，涂壁可以挡住别人，兵佣的力量超大，大家都很厉害，似乎不需要再学其他的了：“可是我觉得不需要了啊。”

达米安眼神乱飘，看得出来很想努力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毕竟还年幼，完全挡不住心思。

天色不早了，白发男人浪费了他们太多时间，他的家人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阿尔弗雷德察觉到山上没有他的身影后一定会立马想到了关键，说不准下一秒阿尔弗雷德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门口。

安倍晴明注意到他的神色，温柔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像是狐妖的本能，每当他用这种嗓音说话的时候，对方总是忍不住把视线转向他，认真聆听他的话。

这次也不例外。

“总会需要的，比如……”安倍晴明打了响指，一道半透明的薄膜如同水帘般落下，将他们几人包围在一起。

下一秒韦恩老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急匆匆地往屋子里跑，看不出一点平时稳重的样子。

两个孩子血液里流淌着属于韦恩家的冷血冷情，并不在乎老人的焦急。

卡珊德拉说：“他好像看不到我们。”

“一点障眼法而已，阴阳师能做的不止这些，怎么样？想学吗？”安倍晴明温柔地捻起女孩的一根头发，放在指间轻轻摩挲：“连接阴阳，召唤妖怪，祝福，诅咒，甚至预知未来。”

卡珊德拉想了想，往后退了半步：“可是看到未来根本没意义。”

安倍晴明反问：“谁不想知道未来呢。”

“书上讲过，你知道未来的时候蝴蝶就会扇动翅膀，把你看到的未来全部抹掉，大概率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卡珊德拉小鼻子一皱，疑惑地盯着蝴蝶精：“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蝴蝶扇翅膀未来就会消失，但书上是这么说的。”

“确实，天命不可违，哪怕提前看到了，只能跟着天命走下去……或许，看不到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安倍晴明情绪莫名有些低落。

几只妖怪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天命这件事对妖怪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他们没有选择。

不管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天命’两个字。

就像还没开始的电视剧，知道大结局后就不想看了，更别提妖怪们是剧里的炮灰。

没有一个生物会开开心心的接受被灭族的‘天命’吧。

卡珊德拉不知道这些，她耸了耸肩说：“知道的结局也可以改啊，就连公主系列电影也不像过去那样老套了，公主只能等着王子去拯救，现在比较流行公主凭着自己的努力，拯救自己。”

蝴蝶精弱弱的说：“天命和电视剧不一样。”

卡珊德拉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他们，要是她知道从出生开始她的一切就被写下来，注定好，告诉你永远不能违背，谁都受不了。

要是能改剧本就好了，谁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结局。

卡珊德拉问：“我能做什么吗？”

蝴蝶精诧异的问：“你想帮我们吗？”

卡珊德拉理所当然：“当然了，我们是朋友。”

蝴蝶精思索了一会：“跟晴明大人学习阴阳术吧，虽然现在只有你能带妖怪在现世出现，但我们同样期望着你能长大。晴明大人知道为什么卡珊身上会有怨气吗？”

“因为……我们是同类。”

白狐葛叶和人类之子，安倍晴明。

天生与普通人类不同的一袭白发，用不尽的庞大妖力，手上的串珠封锁妖气，让他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卡珊德拉也是半妖吗？”蝴蝶精难以相信，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卡珊德拉身上，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对，她是人类，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半妖？胡说八道！我妹妹绝对是人类。”达米安冷冷地说，视线只盯着安倍晴明。

“不要着急，你们的父母确实都是人类没错，可是你们又完全不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她之外你应该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惜他们不像你们一样幸运。”安倍晴明没安抚男孩，还直接刺破了真相，知晓天命很难，但是看到已经发生的过去对他来说并不难。

淡蓝色的光在半空中荡起涟漪，一圈一圈，很快淡开。

塔利亚做过的事情如同老旧的褪色电影一样，展现在两个孩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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