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色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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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娅一张一张地数着纸钞，和赛琳娜给她的漂亮粉钻放在一起。

当时赛琳娜只是吃完饭一抹嘴，随手抛给她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说：“拿着玩儿。”

系统当场抽气：嘶，是真货。

“就算我确实治好了霍莉的伤，”柏娅说，“她也没必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吧？这也太夸张了。”

系统：给你就拿着呗，她又不差钱。再说了你还欠我九千美金呢。

柏娅数钱的手顿了顿：“你没住？”

系统当机立断：“那就四千五。”

实际上，柏娅正在盘算留出多少钱来当房租。还有两个月就是圣诞节了，未雨绸缪是良好品质，她可不想在路灯下和流浪汉一起过节，她满意地发现自己手头的资产绰绰有余。

“还是要夸一夸你，”柏娅喜气洋洋，连带着看系统也顺眼了很多，“虽然你什么忙都没帮上，但是还是辛苦你每天在我耳边叨叨了。”

系统：呜呜，房子也是我租的，技能也是我帮你点的，结果你还是为了那天在唐人街的事记恨我。

柏娅说：“差不多得了，那个任务真的没有提示？”

系统：和你插科打诨是一回事，系统机制是另一回事，你可以理解为我也不知道。

柏娅：“...果然唯一的功能就是在我耳边叨叨。”

这几天生活一直相当平静，倒不是说柏娅住的这条街没有出现血腥事件，或者阿卡姆病人突然改过自新。但是至少像之前离危险那么近是再没有过。系统朝九晚五尽职尽责地催柏娅做任务，但又给不出什么线索，一时间成了柏娅最困扰的事。

柏娅和楼上的邻居们——两位女士和她们的猫，始终保持着一种亲密而若即若离的关系。她们有时无话不谈，但显然掩藏着什么秘密。从任务的角度来看，柏娅猜测所谓的“好奇心”与她们有关。

但是，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旦被发现，后果可能是柏娅无法承受的——最轻的后果，也是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破裂，失去自己的大金主。从这个角度来说，柏娅又有点理解“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每年从大都会来哥谭“观蝠”结果蝙蝠没看着反而惨遭抢劫的游客也不少。

可见，最好的对策就是顺其自然。

没想到，到了晚上，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哥谭的深秋，暴雨是很常见的天气，外面雷电交错，也曾经因为太大声而把柏娅吓醒，但现在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赛琳娜还没回来，炉子上炖着热乎乎的鸡汤，等她冒着雨回来可以喝一口热的。

柏娅在这方面相当自律，她什么也不问，但会默默地准备好一切。而大部分人其实是不会受照顾而不自知的，起码赛琳娜就为此给了她相当丰厚的回报。

她感兴趣的那些有关哥谭的书基本被看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大部分是小说，系统说这样的雷雨之夜很适合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这就是为什么她窝在椅子里捧着一本《无人生还》看得津津有味。

“我打赌哥谭发生过比这更骇人听闻的事。”柏娅评论道。

系统：请停止用陈述事实的方式打赌好吗？

这时，门被急促地敲响了，霍莉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柏娅，你在吗？”

柏娅蹙起眉，一下子站起来，小跑着打开门：“怎么了？”

霍莉抓住她的手臂：“你会治伤对吗？帮帮赛琳娜吧。”

“是的，我是。”柏娅想了想金莺的技能描述，硬着头皮说，“赛琳娜怎么了？她还好吗？”

霍莉的嘴唇有些发白，柏娅现在才发现刚刚被霍莉抓住的小臂上留下了淡淡的血指痕：“她中枪了。”

“天啊，”柏娅低声说，“我会尽我所能。”

霍莉看着她，欲言又止，想问她为什么没有带任何医疗用品，又忙着带她上楼，最终是没问出来，两个女孩小跑着上了楼。

血腥味隐隐约约弥散在空气中。

如果换成别人，不是她赛琳娜·凯尔，猫女迷迷糊糊地想，大概早就死了。该死的、傲慢的毒藤，为了区区一盆什么破烂植物居然要她单枪匹马地去闯企鹅人的老巢——当然不是说她怕了企鹅人！可那全程就是一个针对毒藤的陷阱，更别提被花粉控制的自己根本就没清醒时那么灵活！

当然，因为她是赛琳娜·凯尔，大名鼎鼎的猫女，所以她还是在枪林弹雨中把那盆植物偷了出来。大雨浇透了她，在片刻的清醒之中，她把那盆植物摔了个粉碎。

我会给她颜色看的，赛琳娜恶狠狠地想。只不过是一道枪伤，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给她颜色看的。

“你在做梦吗，小猫咪？”她眩晕之中似乎看到了毒藤那暗绿色的嘴唇，听到她矫揉造作又魅惑的声音，但随后，这个声音变成了两个更稚嫩的声线。

“赛琳娜——赛琳娜？你还好吗？你必须清醒一点。”

霍莉把冰毛巾放上她高热的额头，赛琳娜已经摘下头罩，身上的猫女制服无疑暴露了她的身份。

“噢，柏娅。”赛琳娜梦幻而虚弱地说，“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摆脱幻觉。”

新手任务：了解你的城市（2）[任务完成]

柏娅手中的一团金雾似乎停滞了一下。

熟了之后，系统有点放飞自我。完成任务的轻快铃音变成了一阵锣鼓喧天。

系统：太好了！都一周了！我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不过没跳几下，系统就收到了柏娅的暗暗警告。它知道赛琳娜受伤让柏娅心情不好，立刻识趣地消停下来了。

系统：别担心，她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毒藤女的毒素也驱散了。

柏娅在心里和系统沟通：“不要月露了，给我兑个天使之歌出来。”

月露10技能点。天使之歌15技能点，如果兑换后者的话，应该是刚好把技能点用完。

系统：我劝你想想好哦，小姑娘可不要关心则乱，不留几个技能点点保命技能吗？

柏娅也冷静了一点，一边给赛琳娜擦汗，一边问道：“我能看赛琳娜的身体状态吗？有百分比的那种。”

系统说：问题不大，只要有身体接触就行。

少女立刻以一个相当业余的把脉姿势把手搭在赛琳娜的手腕上，感受那略显虚弱的脉搏。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面板也在柏娅面前显示了出来。

[赛琳娜·凯尔]69.9％

30%，大概要两个多小时就能用月露彻底恢复。柏娅一开始计划选月露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天使之歌的读条时间太长了，在不能暴露自己能力的情况下，适用范围无限接近于零，月露则不然。

点亮了月露技能，柏娅立刻给赛琳娜挂上持续治疗，百分比勤勤恳恳地慢慢涨着。

赛琳娜已经清醒了，只是还很虚弱，敏锐如她自然不会错过柏娅的动作：“那是魔法吗？”

像她这样的人，对身体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很敏感。

柏娅犹豫着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天啊，”霍莉猛地扑到她身上，她的声音无限趋近于尖叫，“我就知道你可以！但你居然是个魔法师！天啊！”

如果霍莉想抱她，柏娅基本是挣扎不了的，她生无可恋地看了会天花板，任由霍莉摇晃她。

等女孩平静下来之后，柏娅后知后觉地问：“子弹还留在里面吗？”

毕竟她没有真正治病救人的经验，能想起来已经不错了。

赛琳娜问：“你会取子弹吗？”

柏娅摇了摇头，于是虚弱的女人笑道：“那我自己来就好。”

霍莉立刻跑去帮赛琳娜拿她的医药箱。毕竟猫女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受点伤实在在所难免，所以医药箱齐全又专业，只是伤得像这么严重的却没有几回。

带着阴沉的脸色，赛琳娜咬着牙用镊子把嵌在身体里的子弹夹出来，她额角不断有汗珠淌下，尽管如此，哥谭大猫的手却相当地稳。闷哼一声，很快，那枚染血的子弹就被丢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汗湿了黑发的战损大猫有着动人心魄的美感，柏娅都有点看呆了。

“不会感染吗？”这样柏娅担心地说。

赛琳娜一挑眉梢：“有魔法治疗还会感染？”

柏娅觉得，她在向自己表达信任，就像大猫露出肚皮一样。

但她的医术可能当不起赛琳娜的信任。

系统感受到了少女的复杂情感，于是安慰她：技能很靠谱的，你就放心好了。

等柏娅又给赛琳娜刷了个月露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位女士，连带着刚刚不知道哪里去了的一屋子猫咪们，都齐齐冒出头来围观她。

系统：...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感觉压力好大。

柏娅呵斥：压力大就别说话！

“好吧，柏娅，”赛琳娜开口，“如你所见，我叫赛琳娜·凯尔，在哥谭，人们叫我猫女。”

她像个狩猎者一样盯着柏娅。

“这个环节我不太熟，”柏娅说，“我叫柏娅，在哥谭，人们叫我柏娅。”

塞丽娜笑了起来。

霍莉突然抬头在空中嗅了嗅：“有人闻到糊味吗？”

系统冷不丁说：坏事了，你的鸡汤。

柏娅面如死灰：“坏事了，我的鸡汤。”

“要着火了！”

两个女孩风一样的冲下楼去。

等到赛琳娜的伤彻底好全、清理完二楼厨房的一片狼藉，太阳已经升起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