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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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立走了，宋尧尧带着小桃饶有兴趣的将锦箱打开，发现里边堆的是一些她惯常用的东西，比如玉梳、毛笔之类，这些东西并不多，更多的，是宋尧尧在三皇子府上读的一些杂书，宋尧尧是真的没有想过，裴泽瑜还记得叫人将这些送与她。

江氏看到这满箱子的书也微微一愣，“尧尧识字？”

“我养父曾教我识字，但我并不会写。”宋尧尧按着与裴泽瑜的老一套回答与江氏道。

“宋家父母真是至真至善的纯良人。”江氏感叹道。

虽然小桃不是邢国公府的人，但她是宋尧尧用惯的，江氏仍将她作为了大丫鬟。

按照大梁朝的规矩，一个贵女身边需要四个大丫鬟，两个嬷嬷，其他再一一划分下去。

哪家的贵女不是从出生起就备好了这些？江氏能为宋尧尧留着邢国公府最好的院子，但却不能将那些伶俐人一直空着，如今宋尧尧回来了，江氏思量片刻，想直接将自己身边贴心的，给了宋尧尧。

可强扭的瓜不甜，这主仆之间，还需要一些缘分，江氏将自己身边最伶俐的大丫鬟翠月叫了过来，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此事与她说了，又言道，若是翠月不愿意，她便找旁人。

翠月的父亲乃是邢国公身边的管家，算得上是第一得意人儿，江氏当年将她收在身边也没有要将她做小丫头用的意思，可是她听从了父亲的话，不应当因为自己家是邢国公府积年的老仆便摆小姐的架子，这么多年，她在江氏身边一向拎得清楚，这次，江氏要派她去小姐身边伺候，只怕也是看中了她的家世与性子，夫人是怕小姐回了邢国公府受委屈呢。

虽然从夫人的院子到了小姐的院子看上去是身份降了些，但翠月并不在意这些，她爽快的答应了，“小姐是夫人的心尖尖，夫人请放心，奴婢定会伺候好小姐。”

江氏见翠月的模样，心中感叹：“好孩子。”她又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张嬷嬷。

不用江氏说，张嬷嬷便笑眯眯的站了出来道：“夫人，我愿意去伺候小姐。”

张嬷嬷当年是邢国公老夫人赐给江氏的嬷嬷，江氏当年不过是江南富商的女儿，嫁给邢国公算得上是高攀，正是邢国公老夫人力排众议，说自己儿子喜欢的定是个好的，并将身边的大丫鬟给了江氏，当年江氏从大丫鬟身上学了不少东西，也算得上是互相陪伴了，到后来，这大丫鬟的夫婿去世了，她便横了横心成了张嬷嬷，准备陪江氏一辈子。

“不是我赶你走。”江氏性子软和，她拉着张嬷嬷的手道：“实在是尧尧身边没有一个明白人我不放心。”

张嬷嬷陪了江氏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她对遗失女儿的看重？她点了点头笑道：“夫人放心，我定将小姐伺候得好好的。”

碧月与张嬷嬷安排好了，其他人便更容易了，江氏点了碧叶、碧香，又请了善于调理身子的陈嬷嬷出山，宋尧尧身边伺候的人算是全了。

江氏带着碧月、张嬷嬷等人去见宋尧尧，宋尧尧看见这么一连串人与她行礼，还有些不习惯，她看了江氏一眼笑道：“那以后便要辛苦大家了。”

“奴婢伺候小姐是应该的，哪儿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张嬷嬷笑道。

宋尧尧观其衣着神色，再见她与江氏之间的互动，便知她定是江氏身边十分受信重的，江氏这是将自己身边的重要人物派给了她。拳拳一片慈母心，让人感动。

江氏往前，牵着宋尧尧的手细声道：“这些都是我院子里出来的再好不过的，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要的都可以与她们说。”

宋尧尧点了点头，“我最该感谢的，便是母亲了。”

江氏没有料到宋尧尧会叫自己母亲，她心中激动，笑道：“若你有不方便说的，可以与我说。”

宋尧尧答应。

江氏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心中一阵暖和，她笑着与宋尧尧道：“除了宋程之外，你还有一个亲生的哥哥。”

“亲生的哥哥？”宋尧尧抬起了头，有了些兴致。倒也不是她对这位亲生哥哥有多期盼，而是这位亲生哥哥在书中，是难得的英姿勃发，他也女主的追求者之一，为了女主，他毅然站到了男主的那个阵营，为男主登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江氏见女儿对亲生哥哥有兴趣，便笑着多说了几句，“你父亲嫌他在京城中整天转悠，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便将他赶去了边疆。刚刚你父亲已经去了信，只怕他已经往京城赶了。”

“倒也不能让他为我误了事儿。”宋尧尧轻声道。

“当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他最喜欢你了。”江氏笑着回忆道：“他抱着你不愿意撒手，你失踪的时候，他哭了好几个月呢。”

江氏说漏嘴说到了当年，她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这府中，还有一个年龄与你相仿的，便是你那日见到的秋姐儿，她是你的表姐，若你在府中无趣，可以找她说说话儿。”

想到江碧秋那日的无状，江氏又与她描补道：“你表姐是个率直的性子，你莫要觉得她无礼。”

江碧秋是什么人，身为读者的宋尧尧自然清楚，江氏将她做女儿带大，的那个觉得她哪哪儿都好，她嘴边带着笑，但却没有将江氏的话往心里去，她如今成了邢国公府的正牌姑娘，只怕江碧秋心中恨毒了她。

江氏没有发觉宋尧尧唇边的微笑有些降温，她只兴致勃勃的与宋尧尧介绍着这邢国公府的一切，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迅速的融入邢国公府。

尽管邢国公与江氏恨不得将十几年所亏欠的一次性补给宋尧尧，可他们却发现，大概是在外边过惯了苦日子，宋尧尧是一个要求很低的姑娘，比如吃，江碧秋给厨房的单子总是内容繁复，要求东西要如何煮，煮成硬的还是软的，或者几分甜，而宋尧尧的单子却是简简单单写了菜式；比如首饰，江碧秋出门穿戴得十分繁复，而宋尧尧却是十分简洁，若是在府中，她连发髻上都很少戴上饰物。

邢国公与江氏也不好要求她马上成为京城贵女该有的模样，便想了一个能让宋尧尧开心的法子，那便是请宋程来府上商谈收养义子的事儿。

邢国公这一生只得了一儿一女，多得一个义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上什么大事，可他却没有料到，这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事儿，却被宋程这小子给拒绝了。

宋程与邢国公行了一礼道：“当年我父母收养尧尧，不过也是一片慈父、慈母之心，并没有求过回报。”

邢国公明白宋程的言下之意，耐心道：“我收你为义子，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宋程顿了片刻，才无奈笑道：“大人也许不知我们宋家的真实情况，如今我不过是庶人身，又牵扯到之前的事儿，我不想因此连累大人。”

“宋家的事，我都知道。”邢国公颔首，“当年不过是你祖父太过于刚硬了些，当今圣上仁怀，你们宋家，并不一定没有翻盘的机会。”

什么？宋程有些激动的抬起了头来，宋家算得上是百年书香世家，当年父亲去世之时，最遗憾的便是宋家后代都为庶人，庶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就连他，就算遇见三皇子，也只能从军功开始。

“此事我会与圣上提。”邢国公简言道：“若真的能翻案，你便是宋家唯一的顶梁柱了。”

宋程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多少次在外边差点丢了性命，他都能不改于色，而今日听了宋家能翻案的消息，他终于软化，跪下与邢国公行了一个大礼：“若大人真的能帮宋家至此，我宋家无以为报。“

“宋家为我抚养明珠，又将她教得这么好。”邢国公将宋程扶了起来，“应当是我无以为报才是。”

宋尧尧听说宋程来了，早就迫不及待的到了邢国公的书房，她远远的见宋程与邢国公跪下，又被邢国公扶起来，连忙快步到了邢国公书房，笑着与邢国公行礼道：“父亲，我听闻哥哥来了，便来与他见上一见。”

邢国公是武人，自然听到了女儿有些急切的呼吸声，知道她是匆匆而来的。邢国公心中不由得有些吃味，他的这个女儿，面对他的时候礼数有加，可只有宋程，才能让她变了脸色。

宋尧尧与邢国公行了礼，连忙打量了一番宋程，见他面上没有被人欺负的神色，才松了一口气。

邢国公是什么人？难道还看不出女儿怕自己的小哥哥被欺负了？他硬着嗓子道：“放心吧，没欺负你的哥哥。”也不知道那个从便将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哥哥知道了，会如何的吃味。

宋尧尧反省自己做得太显形了一些，她连忙笑着讨好邢国公道：“父亲威严，不是哪个人都受得住的。”

邢国公明明知道宋尧尧在讨好自己，但那唇角却忍不住扬起来，“行了，就你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