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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白崧是邢国公府的根,谁也碰不得算计不得的。
刑白崧听了江碧月这胡乱的解释在一旁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表妹如一朵水中的白莲花,清清白白,一切都是旁人害我。”
江碧月听了这话,微微一瑟缩,“表哥不要乱言。”
在江氏面前,江碧月也不是没有与刑白崧斗过口角,只不过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小事,江氏心疼江碧月远离父母,自然也会多偏向一些。
现下这种光景,江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她说话了。
“行了,既然是这老奴犯的错,那便将她全家拿了发卖就是。”对于犯了错的下人,刑白崧从来不问是非,只处罚了便是。
王嬷嬷在邢国公府这么多年,也算有头有脸的奴才,如今因着表小姐说被发卖就被发卖了,实在让周围人有些心寒。
“表……哥……”江碧月想着,拿王嬷嬷出来顶缸,江氏心软,她求几句只怕便能让此事大事化小,却不料,刑白崧的一句话定了王嬷嬷全家的生死。
“如果我们府上有人去帮忙将王嬷嬷一家买回来。”刑白崧淡漠道:“那他们也别回来了。”
刑白崧的这句话彻底堵了王嬷嬷一家的路,王嬷嬷听了,如死猪一般瘫在了地上,她一条老命可以搭给小姐,可如今她还有孙子孙女呢。
可她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若这时候揭下小姐的脸皮,只怕连江南来捞她的人都没有了,她只好忍了这口气,以待后续。
刑白崧说完对王嬷嬷的处决以后,笑着与江碧月道:“失了王嬷嬷,表妹最近只怕要消停一些了。”他虽然面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并没有到眼睛里。
江碧月心中慌乱,有些求救的看向了江氏。
江氏坐在位子上,一派温婉端方的模样,只是她的双眼里,印着些许失望,而她的一只手,却是紧紧握住邢尧尧的,两人眉目相似,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对母女。
姨母难道放弃自己了?江碧月心中凄凉,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就因为她亲生的回来了,就付之一炬?
“姨母。”江碧月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低声叫道。
见江碧月的这幅模样,江氏心中习惯性心疼,但她却理性的明白,若这时候她偏袒了她,不仅伤的是一双儿女的心,更是让江碧月往别路上拐。
“王嬷嬷既然带坏了表小姐,那便处置了吧。”江氏轻飘飘的说道,“你院子里不是还有一位陈嬷嬷,便让她顶了王嬷嬷的位子吧。”
江碧月的心中一沉,陈嬷嬷便是江氏之前放到她身边教养她规矩的那位嬷嬷,不仅人十分刻板,而且向来与她不贴心,如今江氏让她做主自己的院子,对她来说,定有十分多的掣肘。
看着江碧月不敢置信的眼睛,江氏有些无奈,陈嬷嬷是她从宫中向皇后讨来的,皇后身边的人,随便舍出去都是在府中能直得起腰的,以后有陈嬷嬷在江碧月身边,若她出嫁了,若婆家想从小事上挼搓江碧月,那也要看看陈嬷嬷的面子,如今可好,江碧月与那陈嬷嬷处得水火不容,这陈嬷嬷失去了隐藏的用处。
邢尧尧见江氏的手越来越凉,又想着她辛苦了几天,便开口道:“几个奴婢干的错事,也值得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母亲还是早点去休息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碧月总觉得,邢尧尧这话的中的几个奴婢也包含了她,她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红了起来。
这还委屈上了?刑白崧冷哼了一声,与江氏道:“妹妹说得对,母亲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江氏有心冷一冷江碧月,她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与江碧月身后的陈嬷嬷道:“嬷嬷,以后就麻烦您多多照顾碧月了。”
陈嬷嬷与江氏行了一礼道:“夫人放心,老奴自然省得。”
江氏去休息了,这糟心的一夜才终于结束。
邢尧尧第二日醒来,刚刚洗漱好,便被江氏叫了过去。
“母亲,怎么了?”邢尧尧如小鸟一般飞进了江氏的院子,笑着问道。
江氏将邢尧尧这快活的模样,心中的郁结去了一些,她为邢尧尧理了理发钗笑道:“今儿我要去拜访钱太医府,不知钱小姐有什么忌讳的。”
拜访钱太医府?邢尧尧转了转眼睛,“这么快?”
“本来就是我们怠慢了人家,哪儿有慢的道理。”江氏今早将此事与邢国公说了,邢国公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是崧哥儿与钱小姐的缘分,那便撮合了吧。
邢尧尧想起,在书中,压根没有描写过钱小姐这么一出,若因着她这个蝴蝶的翅膀让大哥与钱无忧定了亲,等女主角回来了,若大哥仍如书里一般不可抗力的爱上女主角,那岂不是辜负了钱无忧?
“我昨晚看着,钱小姐是真的对此事并无想法。”邢尧尧慢慢的说道。
“哪儿可能会没有想法?”江氏看了邢尧尧一眼,觉得自己应当要与她疯狂灌输一番女子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才是。
“大哥与钱小姐并无情缘,只是因为此事恰巧的绑在了一起,若大哥以后有了心上人,那钱小姐怎么办?”邢尧尧嗡嗡的提出了不久将来的事。
“我不会有心上人。”邢尧尧身后传来了刑白崧低沉的话。
邢尧尧回头,有些语重心长,“大哥,钱小姐无父无母,出身并不高,若你喜欢了旁人,她接受不了你的退亲之苦。”
“你对我这么不信任?”刑白崧皱眉道:“你这是小看我的责任心。”
呵,责任心和爱情一比,算个什么。邢尧尧撇了撇嘴。
女儿想的不一定是坏事。江氏想着,刑白崧的性子有些像邢国公,若是真的遇见一个可心的,又有了钱小姐,确实不好。
“好了,你们别说了。”江氏开口道:“这钱太医府,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哦。”邢尧尧点了点头,且不说定亲,道歉是定然的。
江氏让身边的嬷嬷准备了一长串的礼单,与邢尧尧上了马车,刑白崧叫住了邢尧尧,邢尧尧回头,?
刑白崧摸了摸鼻子道:“你让她且放心。”
放心?放心个啥?邢尧尧一头雾水。
到了钱太医府上,江氏没有料到,这府上还有一名贵客。
裴泽瑜正在与钱太医正在大堂对棋。
钱太医是个臭棋篓子,每次与旁人对弈都三步必输,可他没想到,这三殿下能与他走上十几步,这不能说明他的棋艺进步了,这只能说明三殿下敬老。
邢尧尧陡然看见穿着翠色儒衫的裴泽瑜,心中微微一动,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嘴角含着笑看着棋盘,这盘棋对他来说,十分的轻松。
“三殿下?”邢尧尧不由得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江氏扯了扯邢尧尧,这孩子,见着三殿下不行礼也就算了,还直直问他为什么在这儿,实在是太失礼了一些。
裴泽瑜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笑道:“钱太医,你输了。”
钱太医低头看,见裴泽瑜将自己的棋全全包围,只要他想,便立马能胜他。
裴泽瑜站起来,他衣襟之处没有丝毫褶皱,无论怎么看,都是云巅之上的贵人。
江氏无声的与他行了礼,他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邢国公夫人既然有事找钱太医,我便先退下了。”
邢尧尧见着裴泽瑜一路往外走,她有些纠结的看了江氏一眼,实在忍不住,小跑着跟在了裴泽瑜的身后,“殿下,三殿下。”
江碧月纠缠三殿下也算不少时间了,江氏知道,三殿下的性子是外温内冰的,她想出声将邢尧尧唤回来,免得邢尧尧得了三殿下的冷眼。
可江氏微微张口,却见邢尧尧跟着三皇子一溜烟的走出了大堂外。
罢了,江氏无奈,三皇子再如何恼怒尧尧,也要看在邢国公府的份上给她几分面子。
“怎么了?”裴泽瑜回头问道。
邢尧尧堪堪到他的肩头,走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有些犹豫的问道:“殿下最近在忙什么?”她记得,按照时间线,裴泽瑜便又要外出了。
邢尧尧的话若是在有心人眼中便是窥探皇子的踪迹了,可是裴泽瑜却并无恼怒,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邢尧尧,“昨儿是你的好事,我倒是没空去见你。”
这怎么能怪他?不可能将姑娘介绍给众人,还请男子去的。邢尧尧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接过了那锦盒,“这是殿下送与我的……?”
“对。”裴泽瑜点了点头笑道:“
邢尧尧无知无觉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什么都没为殿下准备。”
“最近在邢国公府做什么?”裴泽瑜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在学绣荷包。”邢尧尧抬头双眼发亮道:“我为殿下绣个荷包吧。”
可说完,她又垂下了头,宫中有绣艺高超的绣娘,殿下凭什么要她的破烂荷包。
“不错。”裴泽瑜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我就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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