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操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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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君尝过了海水，心中大石落下一半。

从现有的情况看，这个世界的一切和地球很相似。

至少海水晒盐法是可以安排起来的。

而掌握这一技术的她，安生留在盐部落的把握无疑又多了一层。

现在，只等着和盐部落的祭司见面。

对于这次见面，楚临君是有一定把握的。

超现实能力泛滥的世界生产力不至于这么低下，她能大致确定人类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要不然，铁部落的人早该发现她们不见并追上来抓人了，还能等她们逍遥到今天？

楚临君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祭司，不过把这一切看成是面试，问题就简单多了。

照此思路，祭司也不过是个职业比较特殊的面试官。她的心情又安定了不少。

跟着捷进到盐部落的时候，族人们正在干活。

盐部落的人是真的准备迁走了。

楚临君刚才都听捷说了，海水她们也尝试着喝过，可是又苦又涩，和盐的口感完全不一样，吃多了还对身体有害。

另外，海里的鱼类也不是那么好抓的，仅靠海物没法养活大家。部落原来可以用盐换山货和兽肉，盐山用尽后，她们只能去远一些的山林里狩猎，非常不方便。

“光是爬山就要花好久的时间，不如搬过去。”

对盐部落来说，失去了从前赖以生存的主要产物，就得多开辟些获取资源的渠道。

楚临君觉得首领的决定是非常英明的。

诚然，举族迁徙会有很大的危险，却是她们必须去做的事。

不一会儿，楚临君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说不出话。

她原本以为，盐部落的盐山，应该是一种称呼。意思是盐部落的盐是矿盐或是土盐，人们便将能够提取盐的那片山石叫做盐山。万万没想到是真的白盐堆成的山啊！

大自然做不出这样的鬼斧神工，这必须是人工产物。

楚临君眼皮跳了跳，不露声色地转回头。

盐部落的首领鲸是一名身形强壮的女子，她先听了捷的汇报，眼带热切地望着楚临君和烨：“你们会做盐？”

楚临君点头：“可以一试。”

鲸非常吃惊：“盐可以被做出来吗？”

这句话粗听没什么问题，楚临君却明白了首领的意思：“是的。”而后问她们，族里的盐山是怎么来的。

鲸怔了一会儿，才说：“盐山是祖神留下的财富。”

莫名消失的铁器，疑似先人留下的明显是加工制品的盐山。楚临君只觉得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多。

她暂时将问题抛开，诚恳地要求鲸给她一点时间。

“我知道有一种制盐法，不过，成品可能没有盐山的盐那么精细洁白。”

无论是晒盐法，还是煮盐法，都不是简单将海水处理过就可以食用的。海水里含有一些人类无法食用的微量元素，对身体有害，也会影响口感。需要二次加工，才能入口。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还很低下，母系社会走到了顶点，私有制刚刚萌芽，正在向母系、父系并存的时期转化。

楚临君两手空空，对周边环境不熟悉，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次加工的材料，不敢打包票。

听闻新来的野人姐妹能制盐，卧床许久的老祭司挣扎着起身出门，一看到她们，老祭司全身一震，双目控制不住地流下血泪。

楚临君紧张得整个人肌肉都是紧绷的。

老祭司的异常表现太骇人，有资格待在这里的部落成员无一不向两个外来者露出警惕防备的表情。

就在两名身形高壮的女战士冲上来的前一秒，老祭司嘶声喝退诸人：“都退下！”

老祭司的话没人敢反对，众人虽然心中不解，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帐中只留下了老祭司，首领，就连捷都被支走。

老祭司紧紧抓着首领的手，鲸有点懂了：“她们就是变数吗？”

老祭司在盐山即将告罄之时，以自身魂灵私祭，得到了上天的预言：盐部落将迎来最大的变数。

只是并没有显示吉凶，并不知道这个变数是好是坏。

鲸下决心迁徙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无论该变数到或不到来，族群迁徙到了物资更为丰富的山林里后，至少温饱能保证，将来未必没有更好的发展。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于那不知会不会来的重大变数上，并不是鲸的行事作风。

比起虚无缥缈的未来，靠双手的劳动创造更能让人信服。

鲸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她尊敬老祭司，却不会完全依旧她的话去行事。

老祭司也不是大权独揽的人，她尽了应有的职能，不会左右首领的决定。

鲸是个英明的首领，她们部落在她的带领下，一直过得很好，无数经验告诉老祭司，预言只是告诉给她们的行为一定预示，更重要的是看她们如何去应对。若是抱着不切实际的，一切靠神示的想法过活，而自己没有一丁点努力的话，只能越过越差。

老祭司看到楚临君二人的时候，已经知道她们就是那个变数。

她想要用仅剩的能力沟通天地，知道吉凶，却什么也看不见。

在她想要看得更清楚时，窥伺天机的反噬让她流出血泪，彻底盲了双眼。

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沟通天地了。

老祭司和首领相处多年，互相了解，首领很快就明白了老祭司的意思。

对这种吉凶不定的事情，善待成爱，恶待成灾。

鲸很快有了决定：“你们需要多少人，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来准备。”

盐山将尽，死马当活马医吧。

楚临君知道原始部落条件有限，现在又是春天，柴禾潮湿，煮盐法需要消耗太多的木材，工程量太大。于是她选择的是晒盐法。

鲸直接让两名强壮的战士在楚临君指定的地点整平了块地，之后就是等。

战士们对首领的话并不怀疑，很快把活干好了，却非常怀疑地盯着楚临君二人。

她们不怕白干活，反正这两个长得细瘦的女人她们一个手掌就能拧断脖子。她们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一来就害得老祭司目盲的奇怪女人到底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楚临君只是模糊知道可以用晒盐法，并不知道此法需要除了足够的时间，还需要相应的工序。

就算是在后世，要做出鲜咸好吃的盐，也需要经过四天五道工序的晒制。现在的气候比后世更凉快，日照时间就要相应延长。

春光明媚，盐部落所处的海边比起铁部落所在的密林气候更干燥，楚临君满怀希望，觉得光靠晒的，三五天内一定能弄出个结果。

为了缩短时间，她还特地开了小面积的盐田，以期能让过程快一点。

毫无经验的楚临君急于求成，心中就不免存了念想，每日每日地念叨着盐田，就连情绪都因为焦虑和紧张染上了诡异的暗紫。

烨不喜欢这种味道。

在吸食了楚临君许多情绪之后，除了她情绪的味道，烨就吃不下其他人的了。

盐部落里的人很多，烨不可避免地每人的情绪都尝试过一点，她们也有不少甜蜜的美好情绪，但都不如楚临君美味。

如果可以，祂都不想吃到别人的情绪。

可是那样的话，祂每天都吃不饱。

楚临君的情绪大部分时间很平稳，没有巨大的情绪波动下，是微微泛甜的。

祂吃得很可口，就是有点少。

烨停止了吸食，皱皱眉头，从临时分配给她们的住所里掀帘而出。

一直守在附近的一名女战士很快赶过来：“你需要什么？”

烨知道这些人是鲸安排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祂的人，祂不在意地说：“走走。”由着女战士跟上。

祂其实可以在营地里直接行动，不过这样需要祂把所有人的记忆暂时洗去。现在的祂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来浪费。

走到盐田附近，烨寻了处避人的石头堆，随意往上一坐。

女战士隔着祂一段距离，非常贴心地不凑那么近，给了祂一些个人空间。

烨根本不管她站在哪里，只一挥手，女战士的眼睛就发直了，这代表她目前受祂控制。

烨望了望骄阳下的盐田旁，楚临君蹲守在那里，愁眉苦脸。

三天过去了，盐田毫无进展，楚临君正思忖着：继续还是逃命？

忽然四周的光线一暗，只有直射盐田的光线明亮如灼。好似太阳将所有的热量都集中在了那一小块地方。

楚临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猛烈如火的阳光集中在盐田照了足足一天，所有盐部落的人都前来围观过一遍。

大家都不敢靠近那束强光，亮得令人不敢直视。

鲸看向楚临君的目光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种能操控自然的能力，她真的是上古祭司的后人！

烨施完法就解开对女战士的控制，轻巧地跳下石堆，走到楚临君身旁。

人人都在看盐田，祂却在看楚临君。

巨大的惊喜让楚临君身上的味道香甜浓美，祂不由放柔了眼神。

强烈的光束边，立着两名高挑秀美的丽人，这副画面，在所有盐部落人的心里，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楚临君察觉到烨过来，转头指着盐田上的异状看祂，眼睛亮晶晶的：“夜，你快看，盐快要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