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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云帮小熠阳换好尿布,问道:“你要不要抱抱他?”
换上了干爽的尿布,小熠阳就不哭了,无辜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可是他好软啊,我怕......”清萱有些迟疑,刚才摸他的时候就觉得骨头都是软的,生怕会折断,像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
“哎呀,没事啦!就当练练手嘛,我教你。”秦晓云笑容爽朗,“你看啊,刚出生没多就的小孩子脊柱是没有发育完善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护他的脊柱。让孩子的头颈部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用小手臂和手腕托住孩子的背和腰部,另一手绕过孩子,从下托住小腿和屁股,一般这样抱就可以了,你试一下。”
秦晓云把小熠阳交给清萱,在她的帮助下,清萱成功地抱到了小熠阳,“云姐,这样可以吗?”
“手再稍微往下一些,对对对,就是这样。”
秦晓云帮着调整清萱的姿势,这小孩躺在清萱怀里,除了刚开始因为姿势不太对,哼唧了两声,别的时间都挺乖的,也没哭。
清萱抱着小熠阳在客厅晃悠了一圈,然后走着走着,就发现小孩的眼睛闭着,小嘴微张,嘴边留着不明的透明液体。
这是睡着了呢,婴儿需要的睡眠时间很长,一天十二时辰,他要睡八个时辰,但是这八个时辰并不是连续的。
秦晓云把小熠阳放到卧室的小摇篮里,让他继续睡,然后就到厨房去炒菜了。
忙活了一下午,置办了一大桌子的菜,天色擦黑,林建国带着几个战友到家了。
这时候客厅的桌椅餐具已经都准备停当了,原本的很多东西收了起来,客厅同餐厅放着的两张大桌子,有个还是同邻居家借的,当然还有碗筷,毕竟谁家也不会备着那么多的碗筷,平时用不到放着也是浪费。过年过节的,如果有需要,邻居之间互相借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维东进来先去找清萱说了一会儿话,才去找战友一起坐下。
男女是分开坐的,男人的坐的桌子会大一些,他们可以在一起喝酒划拳,当然女人这一桌也不输热闹。
林建国营长的爱人站起来举着杯子,满脸笑容地打官腔,“今天是小林和小秦孩子的满月宴,咱们过来都是吃满月酒的,吃了这杯满月酒,祝孩子身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以后呢,一帆风顺,茁壮成长。”
她们这一桌也有酒,但是有些人喝的还是饮料,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能喝酒的。
“谢谢嫂子。”秦晓云笑起来同营长爱人碰了杯,收下了这段祝福。
几位军嫂也都说了祝福的话,然后就开始了吃吃喝喝,时不时碰个杯。
这场满月酒吃到了月上柳梢头,女人们在那里聊八卦闲话家常,男人们已经收起了酒杯,自觉地把碗筷一收,有的去洗锅洗碗,有的去擦桌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不仅要忠诚于自己的信仰,还要学会体贴自己的伴侣,他们在吃着现成的饭菜时,都是他们的爱人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所以,你做饭我洗碗,彼此体贴,这才是最好的搭配。
等这一切收拾停当了,过来吃酒的各个小家庭也纷纷告辞离去。
“陆营,嫂子,慢走啊!”沈严走之前同陆维东道别。
陆维东说,“好,你们也赶快回家把,不早了。”
大家各自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林建国和秦晓云则是把借的东西按照记号,逐一还给别人。
陆维东牵着清萱的手下楼,走到路上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夜幕之中。
银色的月华无差别地铺满地面万物,也给走夜路的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温柔得不可思议。
今晚的月亮格外地亮,借着皎洁的月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身旁人脸上细细的绒毛。
清萱安静地走在陆维东身侧,纤细的睫毛偶尔翕动,卷卷翘翘的,像是一把小扇子似的。
“晚晚。”陆维东轻声道。
清萱看向他闪闪发亮的星眸,“怎么了?”
“你冷不冷?”他问。
清萱正想说不冷,一阵微风吹过裙摆,透着毛衣的缝隙与肌肤近距离接触,夜晚的冷意才袭上心头,“有一点点,不过还好。”
陆维东直接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清萱身上,“那咱们就快点回去,别冻感冒了。”
“好。”清萱乖乖点头。
两家离得也不远,很快就到了家。陆维东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清萱放洗澡水,让她先洗个热水澡,免得受凉感冒。
吃饭的时候,陆维东那一桌还喝了酒的,都是待在一个屋子里的,清萱觉得自己身上沾的都有酒味,在陆维东一说水好了的时候,她就立刻冲去卫生间洗澡洗头发。
“哎,你慢着点!”陆维东无奈地叫道。
卫生间门已经关上,只传来一句,“知道啦!”
清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寝衣,手上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呢。
她的头发很长,又多,用布巾擦了一会儿,还是湿漉漉的模样。陆维东无奈地拿了一条干毛巾,“坐那儿,我先给你擦一下,都在滴水呢。”
“哦。”
“怎么不明天再洗,现在洗就不怕明天起来头疼吗?”陆维东拿着毛巾仔细擦她的头发。
清萱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地说道:“可是,感觉身上有酒味呢,不洗不想入睡。”
“那今天晚上要晚一点睡了,你以为你的头发像我这样,随便一擦就干了吗?头发不干就睡,明天起来肯定要头疼的。”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黝黑浓密的长发中,过了一会儿,好歹把头发擦到不滴水的状态了。
“好啦,你先去洗澡嘛,我自己先擦。”她皱着鼻子,“你也是满身的酒味。”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干不了的。
“好,那我先去洗澡,等会儿过来给你擦头发。”他拿衣服过去卫生间洗澡。
过了一会儿,他洗完出来,继续给她擦头发,擦到半干之后,才放下。
他把卧室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这样会干得快一些,但是不能坐在风口啊。大晚上的,头发还是湿的,容易着凉。”
“好。”她把一头乌发垂在身后,换了一个既不正对着风口,又可以让风吹到头发的位置。
然后没什么事情了,清萱想起之前要同陆维东商议的话题,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
“维东,你说孩子以后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参考了一下陆家人的名字,基本上没有太多奇怪的,都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名字,虽然普通了些,但是比起牛蛋之类的已经是很正常了。所以,她觉得还是可以相信他的审美。
“你觉得呢?现在取的名字,兴华、振华、德才都算是很常见得。”孩子的名字,当然是要双方一起商议啊。陆维东还清晰地记得当林建国提出“牛蛋”这个名字时,秦晓云那突然扭曲的神情。
咳咳,放心,他虽然和林建国交情不错,但从来没想过取名要向林建国看齐。
她咬着唇,名是父母对子女最美好的祝愿,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太过寻常的名,兴华、振华那是振兴华夏之意,期盼太高,而且也容易重名,“是不是太常见了一些?”
他思索良久,“‘正则’和‘灵均’二字如何?”
正则:公正而有法则。灵均:灵善而均调。这名字是出自《离骚》,屈原对自己名字的解释。
“原公文采斐然,是妙才也,只是结局不善,还是换个好一些。”她想到屈原的下场,下场悲凉,顿时默然。
“好,那换一个。”他继续思索。
他看得书不少,但这些书更多的是军事政治一类的书,就算是文学类的书籍,也是当代近代的书籍,因为时代的限制,所以在古文上的阅读量就没那么多,《离骚》还是他无意间看过的一本呢。
“思九州之博大兮,思博二字如何呢?”
“还有......”
两人商定到最后,定下了两个字“博衍”,甚至还决定,如果未来还有女儿的话,就叫琬琰。
博衍,意为广远,出自《楚辞远游》: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琬琰,泛指美玉,同样是出自《楚辞远游》: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喻君子之美德。
定下了名字,清萱摸了摸腹部,“宝宝,你有名字了,还不开心呀?”
话音刚落下,突然感觉肚子痛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肚子鼓起了一小块,小心地把手放在鼓起的那一块,手刚放上去,里面的小孩隔着柔软的肚皮,在有力的蹬腿。
“啊!维东!”她兴奋地叫他,“你看,他是不是动了?他居然会动了呢!”
胎动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隔着肚皮的一点点动静,都可以让她的一颗心都变得很柔软,大概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吧,“这似乎是他的脚呢!”
他也觉得很惊奇,把手也放了上去,然而手一放上去,那还在母腹的小孩似乎懒洋洋地转了一个身,又躺下不动了。
“这小子又不动了。”
“他还小呢,说不定累了呢。”她极力地为小孩做辩解,“以后活动得就多了。”
陆维东对还没出生的幼崽进行毫不留情的嗤笑,“一个天天躺着,什么也不敢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累的,我看他是有些懒。”
“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说什么懒不懒的?”她笑道。
“晚晚说的有道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感觉还有些泛潮,“头发还有些潮,再坐会儿?”
“哎呀,都干了呢。”她随意地抓了一下头发,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们也做了好久了,先睡吧,我都困了呢。”
“干了吗?”
“真的啦!我摸着也没感觉潮湿呀!”
“等一下啊。”陆维东起来去把窗户关了,现在还不是盛夏,睡着吹风是很容易着凉的。
然后,才熄灯睡觉。
窗外,是繁星点点,光辉倾泻而下,照耀着大地,虫鸣鸟叫伴随着人们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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