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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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臂有知觉吗？”

清水秋奈睁开眼睛看到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头顶上方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的脸，由于刚醒来，还不能适应强烈的光线，她下意识地眨眨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润湿了眼眶。

那人大概是以为她疼哭了，瞬间慌乱起来，“真的十分抱歉！九州没有治愈能力的咒术师驻扎，我们只能把伤口做简单处理后先将你送到医院，现在应该是麻药过了......哦对！清水小姐你要喝水吗？”

清水秋奈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只能点点头示意他把水拿过来，那人还体贴地帮她升高了病床的前半部分，使清水秋奈能保持斜靠的姿势方便喝水。

甘甜的水咽下去，身心都好像被滋润了，清水秋奈轻微挥了挥打着石膏的右臂，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十分抱歉！——”

眼看西装革履的男人又要开始道歉，清水秋奈顿时有种自己在为难社畜的既视感，这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有实权的负责人，那么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她开口打断，“不是你的问题，反倒是我要感谢你们救了我。”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男人推了推眼镜，有些羞愧地说道：“清水小姐您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右臂骨折需要注意恢复，还有一些别的疮口都已经包扎处理好了，您先前昏迷的原因是因为在瞬间抽取了大量咒力，身体承受不住，类似于自动休眠机制，如果现在感到脱力的话也是正常的，这是您的检查结果。”

清水秋奈左手接过，“咒力？”

她虽然在询问，却没有露出接触未知事物的惊讶神色，更像是终于知道了某件很熟悉的东西的名字一样，而且在骤然经历过与一级咒灵的对战并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在清醒之后迅速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清水秋奈这个16岁的高中生已经有了推开新世界大门的觉悟。

男人心中了然，正色道：“是的。那么请原谅我迟来的自我介绍——桥本信，咒术协会下属负责九州地区的辅助监督。”

“你好，桥本先生。”清水秋奈回礼，“我是清水秋奈，学生。”说完她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很好地缓和了病房里凝固的气氛，桥本信也终于有了眼前的少女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女子高中生的实感。

「还是个孩子啊。」

“其实这些事情让夜蛾先生跟清水小姐您讲也许会更适合，但是夜蛾先生目前正在跟政府的人就后续问题进行协商，我先来介绍一下咒术师和咒灵吧......”

经过桥本信的解说，清水秋奈终于明白咒灵是从人心流露出的阴暗诅咒中诞生，一共按等级分为四级，她昨晚遇到的那只实力严格来说算是一级咒灵里比较强的。咒术师是天生就拥有咒力和术式的人类，只有咒术师能直接看到咒灵并进行祓除，而且咒术师能控制好自己的咒力，不会生出咒灵，对未成年的咒术师后备役进行教育和培训的机构名为“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全国一共只有东京和京都两校。

咒术高专不仅是教育机构，同时也是咒术界的核心机构，目前咒术界的实权人物都是高专毕业，有些还在高专兼任教职，高专学生在校期间就开始参与祓除咒灵的任务，甚至不少已经毕业的咒术师接任务都是通过高专的协调。至于明面上的最高机构——咒术协会，存在感倒是相当之低。

顺便，桥本信还对八原及其附近地区的特殊情况进行了解释，大概怕清水秋奈误会咒术界对咒灵祓除不作为，从而有什么负面印象。在明白咒力和妖力是两个体系，咒术师看不见妖怪、除妖师也看不见咒灵后，清水瞒下了她不仅能看到妖怪还能看到「“虫”」的情况，反正对方理所当然地没有追问。

桥本信的介绍一大半都是对咒术高专的解说，清水秋奈也明白自己不去高专基本是不可能的。更确切地来讲，现在只有高专能在她能力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提供最好的待遇，无论是以御三家为首的咒术师世家还是处于咒术师对立面诅咒师都不敢直接和高专对上。

「那么，不如主动些，也许能争取到什么福利呢？」

清水秋奈开始暗中套话，桥本信那边不论是否察觉到清水的小心思，他对这个已经确认要入学的“自己人”还是相当热情的，连不涉及保密条款的一些御三家的基本信息都告诉了她，反正这些在清水正式接触咒术界之后也都会知道，不如他先拿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这孩子只要没什么意外或是陨落的话，未来成就肯定也不一般。

于是，当夜蛾正道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便是清水秋奈和桥本信“友好交流”的和谐画面。

「还以为这孩子会是很难搞定的类型呢，现在看上去挺好说话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他迎上两人的目光，先朝桥本点头示意，接着就转向了清水，“身体感觉怎么样？”

即使墨镜遮挡视线，清水秋奈仍然感受到了那极富压迫感的目光的重量，“还好，您就是夜蛾先生吧，昨晚多谢您的帮助。”清水的道谢坦然又真诚，还将自己和对方放到了平等的地位。

夜蛾正道决定收回刚才的评价，「这孩子绝对不好糊弄！」

在夜蛾正道评估她的同时，清水秋奈也在打量这位一级咒术师。据桥本信所说，目前被评定为“特级”的咒术师只有一位，还是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那么一级绝对算得上顶尖战力。虽然眼前的这个大叔不仅在室内戴墨镜，手里还拿着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玩偶，但应该是个靠谱的大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桥本信早已退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腾出空间。

“咳咳，桥本有跟你介绍情况吧，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夜蛾正道沉声说。

清水秋奈想了想，缓缓问道：“我的情况，无论如何都要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吧......”「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夜蛾正道明显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也没把她的试探放在心上。按下面递上来的调查结果，清水秋奈完全是一个标准的自立自强的好学生模板，但能年纪轻轻就独立生活，有自己的谋划才是正常的。“调查是必要程序，但你大体是没什么问题的，昨晚......确实是意外。咒灵形成的具体原因会有专人来进一步调查，后续跟你就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补充道：“咒灵的调查会由京都校接手，你......要看你打算去哪入学。”

也就是说如果清水秋奈选择东京的咒术高专，她的审查自然是东京方面来做，京都按理不能插手。

“那您有什么建议吗？”清水问道。

夜蛾正道没有直接回答，“两所学校的教学质量不分上下，只是教师的擅长领域有区别，不过因为每个人术式天赋的不一样，除了各个世家有专门的培养方案，老师的作用并不是特别大，桥本刚刚应该有给你资料，一般来说学生们多是按选择地区入学。”

夜蛾正道这话说得相当中肯，并没有因为清水秋奈年纪小应付她。

实际上清水心里已经有了选择，桥本信说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招牌术式「“赤血操术”」是操纵自身血液进行攻击，那她的能力乍一看除了媒介不同之外和加茂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清水秋奈自认她的术式还要更便利，而加茂家就是京都的老牌世家......

“我听说您现在正在东京校任职，那我选择去东京吧。”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