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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宿主做个人吧。

不是,师父您什么时候偷吞的,这种打胎小广告您到底准备留着干嘛?

峯舒察觉放心的太早了。

龚平沉默。天生阴阳眼是老祖宗赏这碗饭吃,见得着阴物,这人起码有点刷子。

但劝鬼婴去无痛人流,是人吗。

鬼婴茫然无措。

“不懂?”莘烛皱眉,补充讲解道:“打胎,不疼的。”

打!胎!!

被‘打胎’二字刺激,鬼婴周身戾气暴涨,膨胀的头颅像个仙人球,五官都挪了位。他黑紫色的头无限拉长,身体紧紧吸食着女人,扭曲的脸贴到玻璃上,像是凶兽般嘶吼。

鬼婴发疯地撞击着玻璃,玻璃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

玻璃上淡金色的文印明明灭灭。

“啊!我好痛!”鬼婴被灼伤,出离愤怒,癫狂的恐怖样子仿佛要吞天灭地。

恶灵被铺天盖地的怨恨支配,他们稀薄的理智只记得报复,不管对象是不是真正的仇人。

静谧的医院走廊,砸击声不绝于耳,并不牢固的玻璃随时可能破碎。

人的心脏也跟着一下下抽紧。

龚平靠心头血才印下结界,将将控制住鬼婴,可没能耐短时间再吐一滴来。

这要是被恶灵挣脱,哪个拦的住?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傻逼!你有病啊!你刺激它干什么?!你自己找死!别拖上别人!”李乔吓到失色。

莘烛轻飘飘一个眼神瞥过来,李乔如掐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后背登时被细密冷汗浸透。

虽然不懂,莘烛依旧觉得‘生僻’词不是好意思。

龚平压抑着怒火、以大局为重:“赶紧给组长打电话,我尽量拖,能拖一时算一时。”

至于峯舒这个‘师父’,事情解决后再处理。

“咣,咣,咣。”玻璃一阵阵摇晃,锥刺耳膜的声音在医院格外诡异。

昏迷的女人剧烈痉挛,只因攀附在身的恶灵作祟,她被迫陷入盘肠绞肚的痛苦深渊。

“小燕!小!燕!”沉浸在悲痛情绪的中年男人不得见鬼,却听的见撞击声,猜测怪物又癫狂起来,扑到跟前用力敲击着玻璃,妄图唤醒心爱的妻子。

“求求你们,只要你们能救我的老婆,让我做什么都行!”

“师父?怎么办?”金色封印咒文愈发黯淡,眼见将被冲破,峯舒紧张起来。

莘烛递给徒弟个安抚的眼神,伸出一根指头舔了舔,在咒印上重新描边。

描,边……

龚平:“…………”

这莘烛实乃愚蠢可笑,他亲自画的咒印,自然知道其中的艰难。

符为魂,咒为魄,志诚可以格天地。但莘烛绘制方向不正,既不念诀又不凝神。如果纯粹临摹,不理解符意,沟通天地融入法力,哪怕画的一般无二,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峯舒很困惑:“……师父?”

“别吵,容我复刻。”莘烛摆摆手。

龚平简直气笑了。手指圆润粉嫩,可连个剑指都不掐的口水印,他妈有什么用?!

但下一秒,真香。

黯淡的文印刹那金光大盛,将这一片方寸之地彻底照亮。

污秽的浊气顷刻净化,几人双眼刺痛没法睁眼,却真真听到恶灵一声振聋发聩的尖锐怪叫。

好恨!马上大功告成的恶灵躲回女人肚皮。

刚刚还时不时冲龚平张牙舞爪嚣张至极的鬼婴,如今安静如鸡。

愚不可及还不正规的小指头描边成功了。且比先前的还要璀璨,一瞧就威力更强悍。

“师父!您太厉害了!!”峯舒双目发亮,燃烧起熊熊的崇拜之火。

然后对李乔扬下巴,嗤笑道:“谁才是傻逼?”

李乔:“…………”

龚平默默地抿直嘴巴:“…………”

是我读书少了。

气氛尴尬到叫人窒息。

凝结到仿佛冰冻的气氛被中年男人打破,他泪眼婆娑地追问:“大师,我妻子怎么样了?”

莘烛定定看他,黑漆漆的瞳仁似两个吸人灵魂的漩涡深不见底。

“恶灵缠身。”莘烛道。

中年男人双目暴突、声嘶力竭:“大师救救我妻子,我给您一千万!塑金身祈福都行!”

系统:“接啊!一千万够买上千台手机了!”

莘烛不为所动的冷硬神色缓和,施施然地伸出了白净的手掌。

峯舒:“…………”

这熟悉的画面。

中年男人愣了下,脸上爬上红晕,窘迫地道:“大师,我出门匆忙支票本没带在身……”

莘烛眯眼,视线缓缓下移,对着手机勾了勾手指。

中年男人怔忪,忙解释道:“转账数额太大,信号不佳,怕不成功。”

“嗯。”莘烛红唇微启,捏着手机往嘴里塞。

峯舒一慌,眼疾手快夺过手机,“师父!徒儿帮您保管,保证资金到账前机质完好无损。”

莘大佬死死盯着被抢走的手机,不高兴了。

中年男人:“…………”

神他妈机质。

“嗯,让我进去。”莘烛环视一周,没见着门。

恶婴藏起来很麻烦,他要看看女人的状况。

“好好,我这就和陈医生说。”中年男人亲眼见证莘烛露一手,坚信不疑,说啥是啥。

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极了误入邪、教组织被洗脑的受害者。

陈医生来了。

没等中年男人去找,陈医生铁青着脸踏出电梯,怒瞪几个莫名其妙的人。

“都过了探病时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病人情况不稳定,你们快离开。”就算是富翁也必须遵守医院的规定,本来只能单人探病让多人出现已经不符合规矩了,这都快两个小时还不走。

“陈医生,快,打开门让大师进去。”中年男人扑过去,巴巴地央求。

陈医生噎住。怒潮陡涨,乌云罩顶,几乎看得到电闪雷鸣。

“这是医院,你要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反对封建迷信!”陈医生青年才俊,差点爆粗口。

他头铁不信邪的,看到这群神神叨叨的就烦,语气不免恶劣。

“赶紧走,否则叫保安了。”

莘烛自以为看出来了,“看门人?”

峯舒秒懂,压抑着抽搐道:“不是,陈医生是管这片儿的,患病家属都得听他的。”

这话说的好像谁混了黑|道似的。

医生闻声侧头,看到身穿暖黄睡衣,脚踩毛绒拖鞋的莘烛,脸就黑了。

“你哪个楼层的病人,怎么上这里来了?”

“我不是病人。”莘烛点头,走到陈医生面前抓住他的手,指尖剐蹭他的掌心。

剐蹭掌心……

陈医生毛都炸了,又惊又怒。

峯舒瞠目结舌,师父在用美人计,要叫师娘吗。

莘烛怕他不识货,解释道:“一道护身符,遇见歹事,手心发热便出掌。”

陈医生一层功德金光,气息清澈。莘烛并不讨厌。

不过他印堂泛黑,头顶血云翻滚,将有厄煞之灾,这符能挡一挡。

一道符换开门的条件。

眨了眨眼,陈医生脸色青黑,原地爆炸。

莘烛昂下巴:“开门。”

“好。”愤怒小鸟似的陈医生忽然一僵,浑浑噩噩地打开了门锁,踉跄着进入了电梯。

在场人震惊.jpg

你到底对陈医生做了什么?

峯舒目瞪狗呆:“师,师父?陈医生他怎么了?”

“交换,片刻便好。”莘烛颔首:“你在此护法,莫叫闲杂人等进入。”

“哦,好的!”

莘烛发现了完全藏匿的门,拽了两下没拽动,表情一肃握紧门框,“咔吧”一声脆响。

全金属门框发出吱嘎吱嘎的哀鸣,门彻底脱框变形。

挥舞两下抖去门上残存的恶灵能量,莘烛丢掉厚重的金属门走进去。

峯舒:“…………”

不是,师父这门是往左滑的款。

李乔眼珠脱框,“咕咚”吞了口口水,这他妈还是人吗?

航空都用特殊合金,徒手掰断什么鬼?

掰断钢门并非最重要,关键是同时抹去恶灵覆盖的阴邪之力和龚平封印的咒印法力。

能同时做到这三点,现今的天师协会还没有人。

龚平垂眸看了片刻,终究吐出口浊气,承认了人外有人。

没了玻璃和金属墙壁的阻隔,婴灵清晰的感知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对面那人犹如吞天灭地的凶兽,婴灵本能的恐惧。

它就是汹涌波涛的大海中那一片无助的残舟,狂风咆哮,卷起层层叠叠的骇浪,奔腾着怒吼着,而它周身飞沫四溅,随时面临被卷入海底,遭受灭顶的死亡。

危险!

婴灵色厉内荏地嘶鸣,伸出漆黑的指甲:“靠近我,杀了她杀了她!”

莘烛咧嘴,一抹鎏金般的火光乍现。

一点点火星,却是能够焚天灭地的火焰,别说婴灵,鬼王沾了一星半点也得跪。

“啊!”婴灵惊恐万状,青紫色的面皮吓得惨白,头发根根倒立,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脑顶。

“我不敢了,我不敢放过我!”只两秒,婴灵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它缩进女人的肚子,如筛糠似的剧烈战栗。

太可怕了,对面那是不可匹敌的存在,不能动手,否则它会死,它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莘烛环胸:“你戕害婴孕,可否心慈手软,善念尚存?”

“我,我被害的,我还小!你不能伤害我。”恶婴语无伦次,显然还没学过语文。

“未出世无人权,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莘烛言之凿凿。

恶婴:“???”

你他么一个捉鬼的,跟我讲法律?恶婴又茫然又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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