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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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我的女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郁父还未缓过神来，只是嘴上讷讷地重复着这一句。

郁娥皇心碎了，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加让她后悔的了！

“父亲！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可好？”郁娥皇知道此时自己回来，父亲定会有许多话想要问她。只是现在外面风大，实在寒冷，她害怕父亲会受了风寒。

郁父缓缓抬起手，用手腕处的衣袍小心拭了拭脸上的泪水,这才开口说道，“好！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郁父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郁娥皇不肯移开，双手也紧紧地抓着郁娥皇的，生怕自己松开了手郁娥皇便不见了！

郁娥皇感受到了父亲的害怕与恐惧,心里一时间特别不是滋味。任由父亲攥着自己,父女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正殿。

郁娥皇小心地搀扶着父亲坐下，“父亲，您坐！”

“诶！娥皇你也坐！”郁父看到郁娥皇坐下后这才挨着自己的椅子坐下。

郁娥皇与父亲对视了许久,看着他眸子里被泪水润湿的痕迹，再不敢同他对视。

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的衣裙,眼泪又在眼眶中聚集成串,“父亲,这次是女儿不对，女儿不应该这般自私！”

“娥皇,莫要这样说，你没错！是父亲错了！父亲不该逼着你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郁父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惦念的了，也不想要再继续同旁人争抢些什么！

只要她回来了,那便都好！

他再无他求了！

“不！父亲，您别这样说，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应该不顾及你的想法这般自私地选择诈死！”

“什么？你是诈死？”郁父本想着再说些什么，可是当他听到郁娥皇说自己是诈死时，忍不住震惊道。

这实在与他之前的想法有些不同，原本以为她是死里逃生，没曾想却是诈死！

郁娥皇抿抿嘴，点头道，“是！那次悬崖坠亡是女儿故意为之！”

事到如今，郁娥皇也不再忌讳什么，自己主动将之前那些事情交待清楚了！

自己是如何策划的坠崖，又是如何从坞城逃离！

“娥皇，你为何要这么做啊？难道就是因为不愿意参加选秀？”郁父实在难以理解郁娥皇的想法，素来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这般不愿意听从，还自己策划出这样一个意外，实在是让他费解！

“父亲，我素来便不奢求什么，当时也只是希望以后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您跟我说要让我嫁给皇上，而且还是以那样的口吻语气强制我时。我心中的逆鳞便上来了，接着再一个冲动，便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郁娥皇说这话时情绪激动，语速极快。

她犹记得当时自己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她甚至觉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所顾忌，更不可能后悔！

可今日见到父亲时，她恨不能时光倒流。

她若是没有那么自私地一意孤行，那父亲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般沧桑年老了？

“唉，娥皇，这些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我们不再提了！好吗？”郁父听完后叹息一声，犹豫片刻后接着道，“不过，也幸好你演了这么一出，不然父亲怕是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你对父亲的重要性！”

郁娥皇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父亲这是不生气了？

郁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慈祥之色，看着郁娥皇，紧了紧抓着她的手，“在知道你坠崖的消息后，我便多次反思我自己，是不是当时将你逼的太紧了？仔细想想，当时父亲只顾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未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还希望你莫要怪罪父亲！”

“怎会！父亲，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就像您所说的，我们日后便不再提这件事，让它过去好了！好吗？”郁娥皇知道父亲心里难受，自己当初纠结于选秀的事而全然忘记了父亲曾经对她的好！

现在想想，还真是觉着可笑呢！

“好！不提，再不提这事了！”郁父乐呵呵地，一边闪着泪花一边说着。

只要娥皇回来了便什么都是好的！

“大人，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吴管家在一旁看得也是心动，只是现在是晚膳的时间了，丞相大人中午时候吃得也不多，估摸着这个时候也该饿了，于是有些煞风景地提醒道。

郁娥皇反应过来，“父亲，用晚膳吧！”

“好！”

郁父如今心中的大事放下了，心里感觉轻飘飘的。

下人们将各式各样的菜肴端上了桌后便候在了一旁等着吩咐。

吴管家看了一眼上了桌子的父女俩后，轻声将下人遣散了。

“娥皇，饿了吧！多吃点，这些饭菜啊，可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准备的！”郁父拿着筷子不停地为郁娥皇夹菜，不多久，她的碗里便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知道的，父亲您也多吃些！”郁娥皇看着自己的碗，哭笑不得。

“父亲天天在府里，有得是吃的，只是你啊！这些天出门在外，肯定没有吃好！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多吃些！”郁父嘴角带着笑地看着郁娥皇吃东西的动作，认真说道。

郁父这样一说，她才想起自己同李尚嘉的事，回来之后净是说之前的事了，还未曾好好同父亲说说自己这些天的境遇。

郁娥皇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后道，“父亲……”

“娥皇啊！明日爹爹带你进宫！今晚上就好好休息！”郁父以为郁娥皇还要继续方才的话题，于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郁娥皇不解道，“为何要进宫？是发生了何事吗？”

现在同之前不一样，从前她不需要关心宫中发生了何事，因为她知道那些事都与她无关！

只是如今，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娥皇！父亲知道你不愿进宫，更不愿嫁与皇上为妃！”郁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两只手叠放在桌面上，有些小孩子在私塾中学习的样子。

“父亲如今也想明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为父便不再逼你，你只管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出了事，为父帮你扛着！”

郁娥皇好像听懂了父亲话中的意思，急切地问道，“父亲可是要进宫回绝这门亲事？”

郁父见她这样迫不及待的样子，点点头。

心里寻思着，她怎会这般不愿进宫为妃！

“不是啊！父亲……”郁娥皇慌了神，赶忙开口道。

郁父以为她是害怕自己受到牵连，心里为她这般的反应感到欣慰，“娥皇，父亲知道你这次回来长大了，也懂事了。你放心，父亲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这婚事，你莫要担心，为父帮你退了便是！”

“可是……”

“娥皇，你不用劝我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郁娥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神触及到父亲眼里的坚定后，终是噤了声。

想着，还是到时候进了宫再同父亲说明吧！

“是！父亲！我知道了！”郁娥皇作罢，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父女两个这餐饭吃得有滋有味。

这也算是郁父这段时间吃得最安心的一顿饭了！

用过膳后，郁父还不放心地叮嘱了郁娥皇几句后才离开，走之前还贴心地为她关上了房门。

“大人！今日看您红光满面的！想必是真的很开心吧！”吴管家跟在丞相后面问道。

郁父点点头，转头又朝郁娥皇还亮着灯的屋子看了一眼，“是啊！当初以为娥皇不在了！那个时候当真是太过痛苦绝望！”

说到这，长叹口气，“不过现在好了，娥皇回来了，明日我便去同皇上说明此事，请求皇上退了这门婚事！”

“大人，当真要如此？这门亲事可是太后娘娘钦定的！”

“即便如此也是要退的！我如今想通了，只要娥皇一切安好，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着她！”说完，径直朝前走去。

吴管家在后面透过月色看了眼郁父佝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后这才跟上。

……

“小姐，你说，丞相大人明日不会真的要去退婚吧？”画春方才用膳时便一直待在她身旁，所以那些话自然也都听见了！

郁娥皇无力地坐在床榻上，身子后仰，双手撑在柔软的被褥上，眼神环视一圈周遭。

这房间一看便是有日日打扫过的，不仅被褥是新的，就连空气中都还有她最喜欢的熏香的味道。

看来，父亲这些日子都有让人打扫过！

“听父亲的语气是要去退婚的！”

“啊？小姐，那可怎么办？你如今可是同皇上情投意合，怎么能够退婚呢？”

“我知道，这婚自然是不能退的。只是我方才在饭桌上也不好同父亲明说，只能明日进了宫，见了皇上再一同交代清楚了！”

画春闻言点点头，片刻后又道，“小姐，我觉着小姐此次回来，丞相大人对小姐的态度都变了不少！”

“什么话？父亲原本便待我好，只是当时在选秀之事上有些不近人情罢了！如今想想，还是我的不是！我太自私，生性也太过娇纵……”说着，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画春闻言笑了笑，走到床榻前坐下，用手揽过郁娥皇的胳膊，“好了小姐，你的这些话啊，方才在晚膳时画春便听了多遍！兴许丞相大人都不愿再听了，所以您也别总是这样念叨着！”

郁娥皇知道她是怕自己太过自责，只是这丫头说话越发没大没小，忍不住板起脸教训道，“你这丫头，愈发得寸进尺了！”

“嘿嘿！小姐！”

画春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一阵风呼啸而过，接着一个黑影从窗户钻了进来。

郁娥皇惊恐不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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